“啪!”没好气的魏出云一掌拍在了少年头顶。
“先生……你干嘛呢!”
泪眼汪汪的少年阿纯,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瞎眼先生。
“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什么叫收尸?这么咒我也没有遗产给你继承。”
魏出云如果有眼睛的话,是真的很想气势十足的瞪一眼这个少年,但是瞎眼接近一个月,实在是没了这种能力不如动手来的痛快。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先生一定要平安回来……”
到了现在才想着补救的少年支支吾吾。
而魏出云则是将脑袋转向了关山这边。
巍峨浩荡,不见什么郁郁葱葱,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
“九龄就在这儿与陆先生告别了。”
背后不再背负长剑的少年,向这位还要停留在广厦间一段日子的前朝大儒拱手告别。
自己还有武魁大会的行程要赶,而且这个大越京都,也好像没了什么值得自己逗留的地方。
这儿的风花雪月数不胜数,这儿的文房墨宝比比皆是。
但都不是自己的春光。
罕见的,向来腰杆立挺的陆离陆夫子,也大方得体的拱手致敬。
“我也算见过不少所谓侠客骨气,眼高于顶的少年郎。但是九龄你不同,说的少,做得多,虽然不是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就是了。”
陆离的打趣,让少年微微脸红。
“先生说笑了,只是……您也知道,一直被当成最废柴的小师叔的我,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说大话的,索性就多做一点,多看一点,多学一点,已经很好了。”
常羊山上,青松环绕,依旧是一个艳阳天。
“是啊……已经很好了。”
陆离微微感叹,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莫说骨气,哪里又真的有什么生死观念呢?觉得一切都离自己很遥远就是了,直到国破家亡那一刻,无以复加。
“去和阮清鹫告个别吧,这一路吵吵闹闹,也算是个缘分,毕竟大越这么大,中原这么大,想必你们的江湖,也是不小的。谁知道天涯海角,何时能重逢呢?”
陆离话语说的很轻,这次是完完全全的,不施加任何心计,把选择权都交给了少年,毕竟终归不是自己管的事,操心太重,惹人生厌。
“我知道的,那么,陆先生,后会有期。”
宋九龄略微退后两步,再次拱手,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告别了。
陆离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说些别的话来。
但是终究,在这片艳阳天下,这处青松密布,书声琅琅的山头。
只是挥舞自己的手臂。
告别。
等到少年郎,终于一步一个脚印,挺立着腰背,背影潇洒的消失于这座山头之上时。
陆离才想起了自己要说的话来。
“少年人……大好春光可不要学我们这些老头子。敢做的事情太少,顾忌的事情又太多。你就是个少年郎,去闯,去拼,去头破血流,去浪迹天涯。太过善良会被人当成傻瓜的啊……”
……
斜下山道。
宋九龄没有去往阮清鹫暂且居住的厢房,而是打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一走了之。
却在半道一颗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看到了正在树枝上,抱着一坛烈酒的袖衫女子。
依旧是桃花妆,柳叶眉。
眼神迷离带着成熟的风韵。
少年越走越近,就越来越感觉自己是硬着头皮。
这种不知从何说起的心虚让少年紧张。
“你这副样子,怎么跟偷了人家姑娘身子的采花贼一样心虚?”
没等到少年开口,树干上的阮清鹫已经是促狭着开口。
宋九龄有点羞臊。
“你敢不敢把话说的更难听一点?”
就是如此,一个女人在树上,一个少年在树下。
没有隔着天地,只是一层薄薄的空气。
两人看年纪可能觉得相差不大,一个尽显少年风流,一个突出丰腴之味。
但是这两人最心知肚明的,可以阻隔一切绮念的便是年龄。
“嘿嘿……”
阮清鹫花枝乱颤,从树干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落于少年身前。
“本来想扮演一下良师益友的前辈角色,好像跑偏了?”
喝了酒的阮清鹫不一定醉酒,但是脸颊的通红表示了这位比谁都率性而为的女子现在是无所顾忌。
宋九龄略微退后一步。
“你好像就一直没在正道上?”
阮清鹫赞同的点点头。
“也对,我好像就不是那样的角色?也好嘛,老娘是阮清鹫,干嘛一定要和那些小姑娘争奇斗艳,一较高下?”
接着把自己怀中的酒坛一把推到少年郎面前,脸上的笑意不言而喻。
“怎么?这就算是送别?”
宋九龄也笑了起来,只是嘴上习惯了与这女子如此交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体面话来。
身为武侯草庐活供奉的阮清鹫,也是在甲子之间有铁女之称的逍遥忘我的大家。
袖衫女子的面庞在艳阳下白里透红,娇艳欲滴。
“劝君更尽一杯酒,天下江湖皆故人!”
看着豪放洒脱的女子,宋九龄畅怀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诗……”
阮清鹫没有丝毫的羞愧,挺挺腰杆,胸前颤巍巍的两团白腻仿佛要跳出胸怀。
“没办法嘛,念诗肯定是陆离小老头要擅长,但是喝酒和赌钱,你让十个陆离来,也不是老娘的对手。”
宋九龄对此深信不疑。
看着面前女子递过来的酒坛。
没有多余犹豫,一把接过来。
“希望再次见面,我酒量能好一点。”
如此一言少年朗在东方的日出下,血红铺面。
扬起脖子喉结不断滚动。
有大把酒液顺着少年的嘴唇,流到脖子,落入胸怀之中。
竟然将剩余的半坛烈酒,一饮而尽。
肆意胸怀,少年将嘴唇边的酒液一把擦干,不用担心有什么胭脂水粉沾染上衣袖。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告别之道。
不用拱手相敬,不用扭扭捏捏惺惺作态,泪满衣襟。
只需一坛酒,一痛饮,两个人。
足矣。
在大道上的阮清鹫就看着这名少年,慢慢的,终于消失在了自己视线中。
笑容依旧美艳如花,依旧婀娜窈窕。
“李壶竹啊李壶竹,你欠老娘的告别,有人替你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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