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闹剧还是惨剧的一晚就这么过去,虽说拉斯特在最后抱着沈若皖的大腿哭着请她给自己一点东西吃之后,沈若皖一脸鄙视,但还是带着怜悯将包裹中的一些水果递给拉斯特让他充饥。总而言之,二人的这一夜过得并不算太安宁。
一大早,又要出发,拉斯特自然不可能被腹黑的沈若皖允许睡在帐篷里,她只是施舍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睡袋给他,夜晚寒风吹彻,那单薄的布料完全无法遮挡住穿透而来凉飕飕的寒风。哆嗦了一晚上的拉斯特在清晨并未投射出太多暖意的太阳之下行走着,不停地打着喷嚏,鼻涕不止。
最为关键的是,他没穿衣服,连用袖子擦鼻涕都做不到。
抱着胸,他缩起脖子,看着自己面前毫不在意露出光洁后背的沈若皖,除了感到惊讶的同时,还更是为对方那顽强的抗寒能力感到敬佩。
苦行者一般的行走,拉斯特感到那背包的肩带快要在自己的肩膀上留下两道深红的勒痕,那渐渐下陷的疼痛让他只得咬紧牙齿,在恶劣的气候与贫乏的资源条件之下,用那早已被沙石磨得鲜血淋漓的脚掌行走着。
沈若皖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边扛着那硕大无比的黑铁块,一边还在黄沙之上蹦蹦跳跳,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像是如此劳累的行走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次游玩,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散步一样。
着实让人汗颜,拉斯特看着对方那在阳光照射之下显得光彩明亮的光滑脊背,瞬间有些失神,但当对方像个猴子一样大吼大叫跑远之时,拉斯特才意识到对方似乎完全忘了后面还有自己这个背着背包的小弟。
……
不知多少天的风餐露宿,也不知两人多少天没见到那双腿直立行走,没有一身浓密毛发,几乎占据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的人类。就连沈若皖都没了什么心情,现在的她就像咸鱼一样,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出汗水与并不让人心仪的气味。
拉斯特也没好多少,连直立行走都成了问题,现在的他背梁被那似乎越来越沉重的包压得越来越弯,额头的皱纹在劳苦的行走之中变得越来越深,死鱼眼眨巴都不眨巴一下,径直盯着前方的地面,吊着一口气,缓慢地行走着。
“我去你二大爷的,怎么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沈若皖抱怨着,张牙舞爪地骂骂咧咧起来。她对于自己此时的模样,相当不满意,在这劳累的旅途之中,她或许才深切地体会到能随时洗个澡是多么惬意与幸福的一件事。
“啊!混账!头发都黏成一块了啊啊啊!”
她甚至还不识好歹地舔了一口那脸颊旁的头发,干呕一声,揪着头发发泄似的大吼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娘要洗澡啊!”
拉斯特干涩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个暗自嘲讽的苦笑,他勾着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从沈若皖的身边慢慢走过,只是,这微笑似乎无法逃过对方的火眼金睛。
“你笑什么,我们现在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看到我这么悲催难道就不会觉得很难过吗?”
拉斯特果断地回答:“不会啊,我觉得挺高兴的。”
“你这家伙……你难道就不想洗澡吗?”
“比起洗澡我觉得穿衣服应该才是更重要的问题吧,再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我的饮用水给你拿来洗澡的。”
“切,被发现了。”
拉斯特按住对方想要从包裹里将那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水壶偷出来的手掌,沈若皖见阴谋被识破,手指无力地垂下,但随即,一阵放弃治疗的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老娘从你的手中抢东西还不容易!老娘有过的修罗场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想跟老娘耍计谋,门都没有!”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怎么能抢我的东西!”
“妈的,比起脸来说,当然是洗澡更重要了!你如果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今天晚上我跟你打一炮,就当弥补你了哈哈哈哈!”
“你怎么又开荤腔?!还有,就这么一点水连洗头都不够吧!”
“我不管,我就是要洗澡!反正在这荒郊野外,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帮你的!乖乖就范吧,歹徒!”
拉斯特欲哭无泪,手里依旧死死抓住水壶不肯放手:“到底谁是歹徒啊!”
就在拉斯特的手快要抓不住那水壶,二人的角力即将以沈若皖的胜利结束之时,远处的小沙丘上突然传来某种机车缓缓行驶而过的声音。
二人的互相争吵似乎瞬间被那并不响亮的机车行驶声给停止了,二人一同抬起头,望着那小沙丘之上并不算太起眼,在此时却显得弥足珍贵的破旧四轮车。
“上!”沈若皖手脚并用,如狼似虎地冲上小沙丘,眼睛里满是贪婪的色彩。
拉斯特还没反应过来,那家伙就已经在那机车的尾气之后拼命追赶着,双腿迈得很开,步子迈得很大,拉斯特甚至能看见对方嘴角流出的口水,能看见对方眼睛里那闪闪发亮的渴望。
拉斯特背着那大包,自然不可能赶上这个如狼似虎的女子,脚心被砂石扎得疼痛难忍,于是乎他干脆就坐在那里望着沈若皖像个疯子一样大喊着别跑,一路狂追着那可怜的机车主人。
机车主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身后有些异样,一回头差点鼻血狂喷不止,一个全身暴露的小女孩此时正朝自己的方向狂奔而来,一边舔着嘴唇一边大喊着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正当他以为对方是某些来到此处的商队老板的女儿,与家人走丢,希望让自己帮忙找到人群之时,那个小女孩一脸淫笑,一跃而起,直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那布满了砂石的脚掌狠狠踹在他的脸上,顿时就没了知觉,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Ade!”沈若皖喊着意味不明的话语,笑吟吟地将对方的衣服与裤子扒光,给了晕倒的可怜人额头一个轻吻,权当做是自己的谢礼。随即大吼一声,将衣服裤子那些东西全部一股脑塞到敞篷机车的后座,一屁股坐在滚烫的座位上,脸庞也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
“出发啦!”一踩油门,她就将那个可怜的家伙抛在小沙丘之上,自己一个人驾驶着抢来的机车,披上那可怜人墨绿色又沾满尘土的大衣,装作叼着烟的样子,扬长而去。
拉斯特就这么一脸讶异地看着对方上身披着大衣,下半身依旧真空的怪异装束,看着对方从那抢来的机车座位上一跃而下,嚣张又放肆地大笑起来。
“你这是……”拉斯特想起那个机车上的可怜主人,刚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一条内裤就这么扔到了拉斯特的眼前。
“快点穿吧,还是热乎的。”沈若皖嘴里叼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木棍,极为自在地用手指夹住木棍,颇为惬意放纵地长舒一口气。
“不是……你……”
“顺带一提,”沈若皖走到拉斯特的面前,乘拉斯特因为自己的突然靠近而茫然之时,用力在拉斯特的大腿根部狠狠弹了一下,“你的那玩意比起这车子的主人,实在短了不少。”
拉斯特双腿扭曲起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命根,险些没嗷嗷叫出来。与之相比,他的面容更加扭曲,看着沈若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某些来自地球之外的生物一样。
“你真的是个恶魔啊!”拉斯特看着对方那一脸嚣张又猖狂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指责对方,后者只是比划出一个摘掉并不存在帽子的模样。
“谢谢夸奖,下面的毛还没有张齐的小家伙。”
“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你有本事尽管报警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这个梗怎么还可以玩两遍的啊!”
拉斯特倒也不想继续管这件事情,他面色微红,感受着对方有些逼人的目光,一鼓作气将那条有些宽松的内裤穿上。
“那既然如此,那条裤子……”拉斯特抬起头,刚想让对方穿起那条长裤之时,对方又将那条长裤扔了过来,这让拉斯特一脸茫然。
“这条裤子也给你穿,我就披件大衣吧,反正我腰细,腿也不长,这裤子穿上去就算用皮带也会掉下来。”沈若皖的解释倒也能让拉斯特信服,他倒也没有想太多,将这条对他而言都宽松到异常的裤子给穿了上去,长长的裤腿拖在地上,他也只好将裤腰带提得很高很高。
“谢谢了,”拉斯特刚低头道谢完,抬起头便看见对方不知何时爬到了机车的顶部,下面那风光一览无余,他立马又低下头去,“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啊!”
“哎呀,还是真空好,呃,不对,老娘是在帮你侦查敌情的,小拉,快把老娘的意大利炮端上来!”沈若皖装作手中有望远镜的样子,咬紧牙齿,卖力地演出着她的独角戏,留拉斯特一人站在地上露出难堪又尴尬的神情。
“这里好像有地图来着。”拉斯特突然间注意到车子驾驶座旁花花绿绿的一张纸,一把拿了过来,随即只能面露尴尬,因为他们现在这附近没有什么地标,更不知道究竟身处何处。
这就很难受了,如果沈若皖能够让车主带他们二人前往附近的人类集聚地就好了,至少也可以为二人指明方向。可是这个不知是笨蛋还是叫恶魔的家伙直接把那家伙打晕,全身扒光还抢走了他的车,这下问题可能比较大了。
“诶,小拉,快看,远处好像有车队开过来了,是不是那边有城市啊?!”
拉斯特这个角度随即抬起头,然后又红着脸低下头,发出低微的答应声。
这家伙……难道对于她而言不穿裤子才应该是正常状况吗?
“不管了,快上车,小拉,我们赶紧再去干一票大的,这么多人,绝对能捞到很多好东西!”
“你不会又要抢劫吧!”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快给老娘上来啊!”
于是乎,二人开着车直接与那群车队经过,应天之堑就放在车后座,引得那些家伙经过之后纷纷回头,一脸讶异地望着这两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怪人。
果然,和沈若皖说的一样,前方正是一座沙漠边缘的小城,戴着头巾的男女老少们在炎日之下慵懒地行走着,不少像拉斯特他们这样的旅行者正坐在酒吧之外,打着牌,以派遣短暂的无聊时光。
“走,小拉,前面就是我们的天堂了,看我不把你们给洗劫一空!”
“等等,我不叫小拉,还有,你可千万别这么做了,你不是还要去救陆焰之吗?赶紧去问问殖民地的首府往哪边走,坐上飞机前往德拉古才是正道啊!沈姐姐!”
沈若皖听到拉斯特有些崩溃的哭喊,也只好不自在地笑了笑。
“行吧,那这回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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