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意识到自己突然来访有些失礼,充满歉意地笑了笑。
“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古伦斯,魔法协会副会长,是一名贤者,这些人是我的学生……我们这次来是想拜访唐子沫小姐……听闻唐子沫小姐是会使用红色魔法的大贤者,没想到如此年轻就能在魔法上取得卓越成就,我在这个年纪还只会在工房里鼓捣爆破药水,那时大家都爱称为我黑毛,因为药水爆炸总是弄得我一身黑……”
笑话似乎很有趣,名叫古伦斯的贤者哈哈笑起来,身后的学生也跟着附和。头顶黑发稀少的魔法师胸口有一个用银丝秀出来的八芒星徽章,外围八角点缀红点。其余学生则是少数人的徽章八角点缀了六七个红点,有的人是点缀了五六个紫点。
妹妹瘫软在唐子明怀里,嘴里不住地念叨,“我饿了。”她视魔法师为空气,古伦斯说话时,她连头都懒得抬。
“我们马上去吃点东西。”唐子明用魔法传音呼唤白灵,得知黄陌和龙钢小队都加入了冒险者讨伐队,没有在家。
茜萝尴尬地走到唐子明身边,与其站在浑身撒发讨厌气息的贤者附近,不如来到唐子明身边,虽然唐子明解释他和妹妹没有特殊关系,但茜萝还是感到微妙不快,曾经彼得大叔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时,她一样觉得胸口沉闷不已。
唐子明努力使自己挤出笑容:“那么,贤者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唐子沫小姐的大贤者实力在骑士间流传不断,而且这一路上仰慕小姐身姿的人络绎不绝。诸神指引我来到此地见到唐子沫小姐,这才让我领会自身的不足和欠缺……”
古伦斯轻蔑了瞧了一眼青年脖子上的铜牌,双眼便紧盯唐子沫,少女的哥哥好像是一堵无关紧要的墙,遮住了他瞻仰大贤者的视线。不过是个无魔力的铜牌冒险者,早在公馆接待员那,他想通了这个简单的问题,会使用金色魔法的不可能是这个废物般的男人,一定是唐子沫小姐给他哥哥施放的加持魔法。
唐子明不得不赞赏眼前这个聪明的男人,追寻一点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而且最终准确无误且迅速地找到了目标。他还得感谢这个男人让自己明白名声确实会引来不小的麻烦,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魔法协会的人就找上门来。
唐子明侧身站立,把妹妹挪到魔法师的视野死角。魔法师的虚伪表情掩藏住真实来意,他一定不止来拜访少女这一个目的。
“哥哥,我真的好饿。”唐子沫在青年怀里扭动,催促着哥哥赶紧行动。
“你们等等我去换件衣服。”茜萝说着匆忙下楼去,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咚咚作响。
“我们该让老师好好休息,”唐子明瞥了一眼古伦斯,被无视的不满刻画在他那微微抽动的眉毛上。
古伦斯带着学生们拦在唐子明的去路上,脸上保持着掩饰慌乱的僵硬微笑,自豪地宣布:“我想邀请唐子沫小姐加入魔法协会……准确来说是魔法协会会长和委员会向唐子沫小姐发出郑重邀请,会长和委员会向小姐保证,会让小姐得到一个委员会的席位。”
崇拜的神色在古伦斯眼中闪烁,一路顺畅直入委员会那是无数协会魔法师梦寐以求的愿望,有的人为协会辛苦奉献一辈子还只是元素城的低级委员。
“我的妹妹又累又饿,她想要吃东西。”强压下被打搅的不满,唐子明不想这些聒噪的魔法师搅乱了老师的清梦,于是和善地提出请求,能赶紧远离这群家伙便是谢天谢地,“能请你们让开一条道,我们好下楼离开,同伴或许正在下面等着呢。”
古伦斯锲而不舍地向慵懒的少女发话,企图用会长的威望来转变这个少女的态度,就算是弗兰德国王想要见罗瑞安会长,也得提前数月预约,不然时间宝贵的会长可不管谁是国王,谁是冒险者总部总议长。
“唐子沫小姐若是觉得条件不够,罗瑞安会长就在此处,他正参加城市会议,我想他很乐意与你会面就魔法方面进行一番探讨。啊!两位大贤者的对话,那该是多么盛大的场景。我敢打赌这个一定会是个载入史籍的辩论……人们会称呼它是新旧时代的交替,就算是年轻人一样能驾驭强大的魔力……”
“先生,我想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唐子明用眼神示意魔法师赶紧开出一条道,“我妹妹不喜欢说话的时候,一般由我代为传达意愿,我以哥哥的身份代表我的妹妹拒绝你们的邀请……我妹妹应该不会喜欢协会中几乎都是男人的氛围……”
古伦斯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让学生给自己复述一般青年的话语。加入魔法协会成为协会的一份子就能享受无数特权,魔法师的等级越高,享有的特权则越多,进入白象塔委员会的魔法师被允许参与协会重大事项的决策。
协会垄断了大量有关魔法的商品,光是贸易额用魔法数都得数到不得不坐地冥想的地步,协会财政部的老家伙们经常为计算财富的而苦恼,金币堆满了白象塔扩容的仓库,年末财政账簿上的数字往往以千金作为基本单位。
这还不算协会魔法师上缴的会费、城市魔力塔的修缮费、协会出力征讨魔兽的酬金等等大笔费用,魔法协会比城市联盟奥斯坦最富裕的商会还要有钱。
倘若重视传统的魔法协会废除先哲定下的禁止过度干扰大陆事物的条例,权力高度集中于会长和委员会之中,他们联合挥手就能随意扶持某国的叛军,再加上协会本部大量精英魔法师,颠覆取代某个国家,甚至是掌控伊塞洛斯大陆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少女如同树根缠绕着唐子明的手臂,缓缓前行。古伦斯后退一步堵在门口,大贤者的力量就像天边的太阳,珍贵如金,就连协会也没有几个这样的宝贝人才,她不能落到协会以外的势力手中,尤其是奎萨圣典那个死对头。
古伦斯不耐烦地跺跺魔杖,敲得咚咚响。
“唐子沫小姐,你想要什么,钱还是魔杖……小姐你瞧瞧自己,大贤者不来根魔杖怎么能行呢,我知道大贤者的习惯,你们都喜欢使用小魔杖对吧。只要你能提出,我们既能为你切身定做一根小魔杖,也能替你去大陆各角落去寻找你心仪的宝具……就算是取下传说中钢心黑龙的首级制作药水,用翡翠地龙的皮做衣服,还是取来传说中吞噬之神的心脏,据说那只黑狼的心脏对魔法师来说是用来制作魔力药水的强力物材……城市会议讨论的事宜正是这件事……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尽可能满足你,我们真诚的希望你能加入到我们的协会……”
古伦斯喋喋不休说完大串话语,只觉喉咙燥热难忍,他向来不擅长谈判。会长派他来那个发出金色魔法报告的地点搜查,本以为会是一场轻松愉快的交涉,不然他也不会干这份苦差事。他拿袍子的衣袖刮去脸侧的汗水。
“说完了嘛!”唐子沫不舍地离开哥哥的怀抱,轻蔑地注视眼前50级左右的贤者,她现在要不是被抽干了能量疲惫不堪,她一定会掐住古伦斯的脖子,让他和墙壁多亲热几次。
“呃……说完了。”古伦斯这下彻底没辙了,第一次遇到像这对兄妹一样倔强的家伙。对权力和财富不感兴趣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请求别人做事,首先要摆正自己的态度……”唐子沫很抽古伦斯几个耳光,叫他不找不到东西南北。
“等等,子沫,叫他多透露一些有关城市议会的事,他应该知道城市对巨人森林行动……”唐子明用魔法传音纠正话题的走向。
“态度良好的人,我才会考虑他的提议。城市议会的事你知道多少?”唐子沫表现出对议会内容的极大兴趣。
高傲的少女大贤者难得对某事提起兴趣,古伦斯自信学生们不会泄露,于是缓缓说道:“城市议会好像在讨论有关巨人森林的对策,他们向森林派遣的精英部队到今天都没回来,这应该也是许多小公会的士兵聚集在维纳多附近的原因……冒险者总部的人,罗瑞安会长,还有弗兰德国王都在城市议会上……”
泰勒陛下?唐子明心想,自己早已解决了森林中的灰虫,没了巨狼的统率,那些群狼应该恢复正常了才对,即便是稍微厉害一些的魔兽,也不至于让冒险者精英部队久久未归,除非是变异魔兽,就算真是变异魔兽,精英冒险者不比泰勒陛下临时拼凑的骑士部队,他们应该懂得情报的重要性,那样应该会有哪怕一丝情报传回。
事情发展到必须快速集结附近小公会的力量地步,这说明冒险者总部没能获取具有价值的情报,缺乏信心和安全感促使他们做出这样的判断。
黄陌还活着,唐子明连忙确认了灵魂锁链的数量。
这意味着巨人森林里仍有其他的怪物盘踞,唐子明因为知晓灰虫已死,才敢下次结论。
“还有什么情报?”唐子明认真分析情报,随口问道一句。
“铜牌……”古伦斯不满地抱怨,就连大贤者都没发话,他个铜牌冒险者却一直在多嘴。
“不要插嘴!”唐子沫大声斥骂魔法师,“我哥哥说什么,你就答什么!”
“冒险者打算动用龙晶部队。”
“龙晶部队?”
“那是远比黑钻要强大的冒险者,在冒险者总部算是禁忌的存在……他们装备了破坏魔环,只能按照总部的吩咐行事,他们一般被囚禁在牢笼中,只有紧急事故才会放他们出来干活。”
你现在却把这样重要的情报毫无保留地泄露出来,唐子明不禁为冒险者总部和罗瑞安会长鸣不平。
“唐子明!”楼下传来茜萝的呼声。
“好了,古伦斯先生。”唐子明动起歪脑筋,“你想要我的妹妹加入魔法协会是吧?”
“当然!”古伦斯像是看到日出的光辉,露出天真的笑容。
“接下来我们兄妹俩,还有我们的朋友所产生的花费都由你来承担,你愿意嘛?”
“钱,协会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同意。”
“那么,成交。”
唐子明说出后半句之前,古伦斯的表情灿烂得像朵鲜花。
“这只是第一步……”唐子明狡黠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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