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们总说眼见为实,但是,眼前所看到的,真的就是真实的吗?
不,这当然只是虚言,眼见自然为实,不然如果一旦连这感触到的世界都沦为虚妄的话,那还有什么能是真实不虚的?我们总是需要一些能维持自身存在意义的事物,并如同狂信徒般去盲信它,如此才能在任何形式的狂风骤雨中都能继续存在下去。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很多有名的科学家也会去寻求信仰的原因吧。
因为往往当你以为你已经很了解现实时,现实就会给你以一记重拳。
而神明的信仰即使不能化解这一记重击,也至少能让你麻痹自己不那么疼痛。
不过我们并不需要去深入探究世界真理,就算最后发现我们所处的世界其实只是由某人小说笔下的横撇竖捺所构成,那最先迎来世界观崩塌的也是身处理论前沿的科学家,而非是我们这些低头专注当下生活的一般人。
所以,我们姑且就站在安全的角度上进行虚言好了。
对于物质理论方面知识浅薄的我不敢妄言,因此就只能从内心精神方面进行思考,因为这也是困扰我已久的问题,毕竟万事万物溯其本源都离不开真假二字。
毕竟在当今的世道上连可爱的女孩子都有可能是假的这实在是件很让人无奈的事,特别是当她们在巧笑倩兮中从裙底掏出比你大了一圈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时那场面绝对能挤入“人生十大绝望事件”前列,比发现别人和自己聊天只是出于礼貌,而自己却还兀自在一边气愤只是自己在一个劲地付出却没回复,却完全没想到其实别人对于自己的纠缠其实感到不厌其烦这点还更让人绝望。
有的人或许能从中捉住新的希望,然后打开崭新的大门,不过这毕竟只是少数——但愿这只是少数。
而其中的大多数却对于美猴王的真假没有质疑,一副无论是孙悟空还是六耳猕猴,只要能护送自己到西天取经就是好徒儿的姿态,以至于当猴子露出野性的真容而感到吃惊时,我想更吃惊的还是那只猴子吧——难道不就是因为你怀疑我的野性才给我戴上金箍圈吗?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摆出一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的模样?
虽说当你对真实怀抱质疑时,真实对个人而言就不再绝对,如同人与人之间信任的破灭往往是从一方出现怀疑开始,才导致最后众叛亲离,这大抵也是为什么无论什么教派的第一准则都是不允许质疑神明。
因为一旦你开始质疑眼前的真实,那你就会看到它完美面孔后的千疮百孔。
这样说听起来像是身为质疑患者的我在倡导抛弃怀疑怀抱信任一样,还是说会有人把这当成质疑教派的教旨宣传呢?同一件事物在不同人眼里就会呈现不同的姿态,每次想及此我都不由得如同对世界赋予生物幼年阶段这一神来之笔而赞叹不已。
至少在能够概括一切的完美公式被发现之前,世间一切皆可被推倒。
所以推倒萝莉是符合完美主义科学价值观的正常举动,实乃智者之举。
科学尚且如此,没有能够概括的公式的感情,想要判定它的真假就显得更为困难了。
虽然现在的科技已经达到能够上天的地步,所以那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已经不能作为代表事情困难度的指示剂,但对于感情来说,现代人对此的研究也顶多不过是终于能够伐木建舟的程度,而对该前进的方向和这片海域的深度也只是一知半解。
正因如此,我才无法信任眼前的真实。
既然无论是规律还是人心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就发生改变,那这些不具有绝对性的事物又怎能让我去信任?
只能一味去揣测的事物不能信任,既然我绞尽脑汁都无法理解它的存在那就干脆去否认它的存在。
只能存在片刻间的真理不能信任,既然我费尽心力也无法阻止它的变化那就干脆去无视它的存在。
保质期只有六年的萝莉不能信任,既然我身败名裂也无法停留她的时间那就干脆去遗弃她的存在。
存在期不过百年的自己不能信任,既然我遗臭千古也无法延续我的名字那就干脆去否认我的存在。
在这随时会被颠覆的世界里,没有能够信任的事物。
即使是我自己,也会在下一刻背叛自己。
所以就连自己都无法去相信的我,也只能止步于此。
“没关系,有我相信根瘤菌就好了。”
我木然地转过头去,看向公园长椅的另一头,少女那张一如初见的小巧脸庞映入眼帘,这让我失神的眼中不由得浮起笑容。
“为什么?”
小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仰头喝了一口果汁,刚从小卖铺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凉饮料滑过喉咙的爽感让她发出享受的叹息。
“根瘤菌没法相信自己可是个大难题呢,因为那样的话大豆可就没法好好成长了,今年的粮食也只能歉收了,农民伯伯可是会伤心的。而身为少先队员中的一员,我自然不能看见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在根瘤菌重新打起精神来之前,这段时间内就先由花见花开的本美少女去代替你来相信自己好了。”
我好笑地说:“明明刚才还在那抱怨着说绝对不能相信语文老师,说好的这次暑假不再布置周记作业,却是改成了作文。”
“哼,这和这是两码事。语文老师那个地中海,早晚要变成太平洋。”
“我想这是对于中年人最恶毒的诅咒之一了。”
“行恶事者必遭厄运。”
“这种教典一样的话你是从哪听来的?别又跟我说是课本。”
“记好了,这可是‘少年先锋教’的教典。”
“……最近的教派还真是像霉菌一样不要钱的往外冒,你这又是哪里的新兴组织?”
“霉菌?和根瘤菌是同类吗?”
“不,虽然都叫做是菌,但霉菌是真菌,根瘤菌可是细菌……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虽然你拿我名字的毛病从开篇就说到结尾,并且明明还是你自己一开始念错的问题……但能不能别真的把我归入根瘤菌行列中啊!我可不想比草履虫还不如!”
“根瘤菌和草履虫,有高低之别吗?或者说这两者是能用作比较的吗?怎么区别谁好谁坏?更微小的就更无用吗?”
这一串连问搞得我一懵,细细一想,这似乎确实没有能够作为比较优劣的地方吧?诶,可是为什么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呢……
还未等我想出哪里不对,小依赶紧接问道:“那你也有加入什么教派吗?”
“嗯?教派?不,我没有信什么教,并且据我所知,我家里也没什么人是信教的。”毕竟家里有着那样规格外的存在,与其去信阴晴不定的神明,还不如去信老姐。虽然在变化莫测这点上老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硬要说的话,我想我是科学教的。”如果这世上有小依教的话我倒是想去信一信。“你家有人信教吗?”
小依歪了歪头,回想道:“奶奶似乎是信佛的,不过也就只是在有什么事时才去拜一拜的程度,比如每次爸爸出差前就会去祈愿一下,不过爸爸也就只出过三次差就是了。”
“这和每到考试前才临时抱佛脚有什么区别,这能称作信仰吗?”
“信仰是必须每时每刻都抱持着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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