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这场血的盛宴下被染成了猩红,所有生灵恐惧地逃窜着,那死亡颜色的幽蓝在这四方咆哮,灼热的浪**起漫步于火焰中少女的长发。
这一切都被吞噬,她的眼前有些恍惚,视线逐步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这时候,就睡一觉吧,之后再起来杀光那些怪物。
换作以前,她毫无疑问会这么做,因为这里已经没有魔种啦。
只是……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一直想要做的的事情——这似乎比杀掉魔种还要重要。
她突然感觉不可思议了起来,同时,也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件事情等着她去做,但是她并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喂!!!”耳边突然又炸出另一种声音。她抬起头,模糊身影的人正向她招着手。
似乎……是她。
她并不能确定。
“露艾亚姐姐!”
她的身体,顿住了。
在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甚至有了一种想哭出来的冲动。
“我,是谁啊?”
……
梅拉特看见了,那个在幽蓝色的火焰里伫立的人堆积出的黑影格外清晰。
如果不是因为抱着个昏死的人的话,他早就冲进去了。
“露艾亚姐姐!!!”他朝她嘶吼着,但他并不确定少女就是自己记忆中的人。
但,似乎有效果了。
那个人影的身体停驻了下来。
却还没等他缓一口气,便发生了另一个转折。她的身体被火焰倾灭,完完整整地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的眼瞳转瞬间变为惊慌,以至于直接把怀里的人扔在了地上,冲进了火焰之中。
“露艾亚姐姐!!!”他不顾身体被火舌嘶舔到烧焦,在火焰淹没的深处蹿着。
幽蓝色的火焰的温度远远超出一般的火焰,这似乎是在火焰魔法中加入了一些其他的元素,但效果出奇的吓人。
即使这样,他还是在火焰中摸索着。手指在盘旋的火势中进出,他身体表面的绷带已经变成了死灰。
但这种近乎于送死的行为,让他的身体承受的负荷是难以想象的,皮肤肌肉被燃烧的痛苦切切实实地扎入了他的脑海内……
这根本就不是意志坚定可以决定的,火焰会把他这块上好的燃料烧干,脂肪恐怕都坚持不了多久。
幽蓝色的空间内,被难以想象的温度包裹住身体,一切都开始溃散,视线,听感,意识……但就算是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下,他依然还是注意到了。
一个瘦小的身体蜷缩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那似乎就在眼前了,马上就能触摸到她的身体……
喂,是你吗?
他的眼瞳开始脱离水层,脱离的部分像沾染上毒药的花朵般开始萎缩。
他把手轻轻放在跟前人影的身上,那对赤红色的光影于是转闪在他的视网膜上。
在这蓝色的地狱内,互相屏息着仅存的瞬间。
她的眼角带着醫,似乎是哭过的痕迹,他便用干枯焦糊的手轻轻擦去。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他用力地搂住了她的身体,像孩子一样带着稚气的拥抱,但用力的仿佛再也不会放开。
他想说,我回来啦。像个晚出回家的孩子,带着在外面疯了一整天的臭汗。但他却早已说不出话来了。
呐,姐姐……
……
“我……是谁?”她喃喃地念着,把手伸向面前的人。但焦黑的皮肤刚一被她的手触碰到,便直接塌了下去,她才迅速地抽回了手。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同样被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支配着。
对,首先,要带他出去。
她醒悟了般地点了点头,向着他的腰肢伸去,但一碰到那些烧焦的皮肤,便不能控制地塌陷了下去。
她急忙缩回了手,眼中满是无辜。
孩子不懂怎么修好自己的玩具,这当然是正常的情况。
但是她必须带他出去,她如此坚定自己的想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她再次尝试着,触碰着他干瘪的身体。
这一次,她碰到了钢盔,那副锁甲,温度还没有达到能让她融化的程度。
她开心地想要跳起来般,但还是赶紧抓住那余边的一角,带他走出了火焰的范畴。
“嘻嘻……”突然出现的笑声把她吓了一跳,她也因此手上一滑,导致本来双手捧着的青年掉落在地上,皮肤直接掉落了一地,空中飘舞着剩下的灰烬与飞屑。
该怎么办?
全身已经惨不忍睹的青年,似乎已经死了。
但她还在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愉快,以及思索着应该怎么修补好自己心爱的玩具。
没有人能告诉她这一切,她在自己的舞台上做着唯一的主角,但没有任何观众,无言的世界是幽蓝色,火苗欢快地跳动着,上演着一场异常奇妙的剧场。
……
冷风吹过树梢,间隙中透着冰凉,让人一阵发颤。
今天的小镇,格外的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那个被魔种们肆掠的森林,毁在一场幽蓝色的火焰里。
啊……是勇者大人再次出动了吧?
人们互相猜测着,同时由衷地感到尊崇与敬畏。
虽然一切都化作了灰烬,但人们始终如此诚挚地相信着。这就像人会吃饭一样简单,倒不如讲,少掉勇者大人的这种事才是不正常的吧?
冒险者们互相举杯庆祝着,冒险者协会被一种欢愉的气氛笼罩,这真是少有的一幕。
男人们与女人调着情,少年坐在温暖的火炉边打着哈欠,而未过年龄的少女们则聚在一起谈天。不断念祷着祝福与称赞的神父发表着一场小型的演讲,一边用粗大的嗓门对众人吼着,一边把满杯啤酒灌入嘴中,肥胖的身体不断地扭动,他的脸庞因此看起来烧红烧红的。
“嘿,伙计们……估计再过几天就能把那些东西全部杀光了,那些东西活不了多久啦!”神父的肩膀一怂一怂的,他每到这种场合就喜欢做这种动作,肢体不协调的要命,但配合他那圆滚滚的身材,倒是常常使人发笑。
有人拍着他的腰,用手指戳着上面的肥肉。
“勇者大人为我们带来光明,所有杂碎都会死在勇者大人的剑下,去他娘的魔种,见鬼去吧!”突然爆出的粗口让神父浓密的胡渣下喷出鼻息来。
“老东西你经常念的那诗呢,怎么没见你拿出来啊?"有人朝他大声的咧咧。
“哎哎哎,让我想想……‘光明在黑暗下低沉,破开晓阴的剑锋,救赎人类的希望——什么来着?”
众人顿时发出阵阵暗笑,其他人则继续做着手中的事,对神父耍滑一般的表现并不在意。
便是这样的一种氛围,温馨地让人感到羡慕,这在一般情况下可不多见,也许只有在这里,才感受得到这样的环境。
但就在众人互相举杯庆祝时,协会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那种恐怖的戾风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有些人更是忍不住拿起了手边的武器,这种危险至极的氛围——
“请问,这里能住宿吗?”平淡的声音传来,澄金色的眼瞳堆砌着淡然与无神。
但他的衣着却最先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全身被猩红色的的绷带缠上,从头颅直到脚下。那看起来是新缠上的绷带,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臭味,仿佛是柳絮被烧焦样的难闻。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这种场景恐怖到一种让人感到发寒的地步,年纪小的甚至躲在了遮蔽物的后面。
但前来的人并不在意这些,他缓缓地踏进了协会的大门,脚踩在石板上发出清晰又清脆的“咔擦”声,宛如什么断裂了般。
所有人都不禁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只留下可怜的柜台小姐,而那人的目标也确切是她。
“请问,可以住宿吗?”他发出沙哑至极的低吟,那双瞳与她对视在一起。
“是的,当然可以。”她对着那人微笑着,平时培养起的经验让她对这种情况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应对了。“但请出示您的冒险者身份证明,协会只对冒险者提供住宿。”
这当然是骗人的,当然也并不能证明面前这个人就是冒险者,在柜台前的人员常常用这种方式打发掉路边进来乞讨的乞丐。
那人的嘴角突然动了动,但在绷带下看起来就像是咬到了舌头般。
“身份……证明?”他的眼里闪烁着疑惑的光,“我,没有过这样的证明。”
“那真是抱歉,”柜台小姐面露尴尬,“这里不能为您提供住宿。”
他沉默了半响,眼里的光芒微微地收敛了一些。
“我可以走,但是,能不能请你给她安排一下,”他把手中的粗布掀开,露出怀中那人清秀的面颊,“她也是冒险者。”
柜台小姐的眼角微微地跳了一下,她刚刚可没有注意到这多出的一人。
“啊……是冒险者吗?”
她突然发现少女穿着的是协会里能在的术士衣物,这足以证明少女的身份。
“可以吗?”生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柜台小姐的身体突然一颤,她似乎也明白了此时的情况。
“当然,既然是冒险者,那协会一定会负责的。”她微笑着点头。不过下一秒就对自己的话感到后悔了,因为这样让谎言未免显得也太过于明显了。
“谢谢。”
“不客气,两人的房间可以吗?一人的实在是腾不出两间了。”
他的身体再次颤了颤,再次回过头来时才发现柜台小姐的脸上那一丝狡猾的笑。
“嗯,谢谢。”
“嘿,我想起来啦,是'挽救人们的慈悲者‘!”神父突然喊道,“'拯救人们的怜悯哟’!”
“老头,和上一句不一样!”
“谁说一定要一样的?”
于是再次纷纷不休地争执了起来,气氛再次被推向了一个不可挽回的极点。
柜台小姐扶了扶额,把一柄钥匙从柜台下拿出,交给了怀中搂抱着少女的人。
看着拿到钥匙时呆滞的人,她露出抱歉的笑。
“请问您和她的名字是——”
“梅拉特……安赫瑞斯。”他抬起头,再次说道,“艾芙尔莱雅……这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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