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睡着之后，我不太放心就去看了看，那场景，啧啧。”燕长风嘴角挑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只能说肯定不是人干的。”
“那群人大概有五六个，全都撕碎了，几具尸体排成一排拉成了一道指向半妖镇方向的血线。”燕长风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好像兴奋又好像恐惧的扭曲神色又出现了，“要是我们那时候再往北偏上半天的距离，估计就要直接撞上了。”
这大概就是掌柜说的报复了。
飞鸢眼神怪异的看了燕长风一眼。
明显不是人干的？那么那群猎人是傻吗，这么明显的脏水也往他身上泼。还是说，真的还有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燕长风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外乡人的身份完全暴露了，飞鸢想要明天立刻离开的计划也宣告破产。
当天他们回去没多久，几个半妖族的人就在几个猎人的陪伴下来到了他们暂居的院子，称请他们搬到族长府上去住。
飞鸢想，这些半妖们应该明白这些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声称暂时不能让他们离开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但是飞鸢觉得大概是为了什么秘密不能被他们撞破。而这个秘密，大概就是在祭典上了。
实际上，他们是被监管起来了。
飞鸢说她还有一个朋友没有回来，要在这里等。
半妖们表示可以替她等。
于是飞鸢笑着回答，“不是我不想答应啊，我那个朋友呢，性格不太好，”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的看着燕长风，“比起那个，这个还算是个好孩子呢。”
众人面面相觑，燕长风也抱着肩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不说话。
“我跟你们一起走倒是不要紧，就怕他见我们都不见了，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
于是他们只带走了燕长风。
对于以这种方式留下了，燕长风倒是没什么表示，无可无不可，但是她觉得弈贝宁应当是非常开心的。
她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里。
飞鸢没有等来弈贝宁，却等来了那个小女孩。
她还是怯怯的，像个鬼魂一样站在梧桐树下。
“遥姐姐，原来是外乡人啊。”琪琪细声说着，却不靠过来了。“姐姐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对外乡人来说，不是什么友好的地方啊。”
“为什么？”飞鸢试着问，一边说着一边试着靠近她。
“你们不会懂的。”琪琪扁了扁嘴，往后缩了缩。“遥姐姐你还是走吧。”说着回头就打算跑开。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个嬉笑的声音，“好啦，我到啦，你进不进来？”
说着，黑翼一收，一个人影从墙头落了下来。
“呀，飞鸢你已经回来啦。”弈贝宁笑嘻嘻地凑过来抱住了她的腰，“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也有一双翅膀呢。你看...嘿，这小子跑的可真快啊。”
他一回头，发现墙头上根本没有人了。“算啦，下次我再介绍给你认识。我刚开始看到他坐在墙头上看我们，还以为是个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其实还挺好玩的...咦，这是谁呀？你好~”他这才看到站在不远处警惕地看着他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说话，往后退了一步。
“你好！我叫弈贝宁。”这孩子笑得眼睛好像两个小月牙，一伸手就递了一个东西给琪琪，“给你，见面礼。”里面是一个草扎的精巧小人。
“...谢谢，我叫琪琪。”琪琪挣扎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取了过来。
“真乖。”这家伙居然翻手就摸了摸琪琪的脑袋。
琪琪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做。小时候没人陪她，之后阿九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好啦，琪琪，我们就要不住这里了，你要是还没有找到阿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住过去？”飞鸢提议。
“还是...不要了吧...那个地方...我...”琪琪脸上出现了些许恐惧。
“哇！太好了！一起去吧琪琪~”弈贝宁倒是一点都不怕生，一听又多了一个小伙伴开心起来，“我告诉你呀，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叫做燕长风的家伙，虽然嘴讨厌得要命，但是人还不错的...欸！不是飞鸢！你说要换地方住？！那意思是我们不走了吗？”弈贝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飞鸢。
“是呀。”飞鸢微笑。太多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好了，反正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明白的过来。
“太好啦！”弈贝宁开心的跳了起来，一双巨大的黑翼唰得在背后展开，托着他在半空转了个圈子。
“翅膀！”琪琪惊喜的笑了，伸出小小的手掌接住了一枚飘落的羽毛。“跟阿雪一样的翅膀！”
“阿雪？”弈贝宁落下来了，“是不是一个带着白色鬼面具的家伙？”
“是呀！你见过他？”小女孩眼睛闪闪发亮，“他也来了吗？”
“哦，原来那家伙叫阿雪。”弈贝宁眼睛鬼鬼的一转，笑，“他还不肯告诉我呢。”
“那个，琪琪是吗，”他笑着又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你跟我们一起吧，明白我带你去找阿雪，我跟他约好了明天一起玩呢。”
琪琪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兽面面具，按在了脸上。
“干嘛要戴面具呀？”弈贝宁问她。
“我有点怕。”琪琪细声细气的说道。
怕被认出来吗？飞鸢想着，却没说什么。
“怕？”弈贝宁眨眨眼睛，“乖，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把你安全的送到阿雪那里。”说着他又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好像有点上瘾了，“恩，你们都有面具啊，还挺好玩的。明天我也买一个好了。”
飞鸢就这么带着两个人根据半妖们给的路线走到了族长府上，期间琪琪一直牵着她的衣角。他们跟猎人们住在一起，中间倒是没什么人过问他们。
一直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里，就看到了燕长风一个人抱着肩靠在门柱上。
见到他们进来，燕长风眯眼上下打量了琪琪半晌，直看的她往飞鸢身后躲，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喂喂喂，小姐，别随便什么猫猫狗狗就往回捡啊！”
“喂！燕长风，你什么意思！这句话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呢！”弈贝宁跳脚。
“你觉得不对就不对咯。”燕长风耸耸肩，似笑非笑的又瞥了琪琪一眼。
“长风，你别吓唬她。”
“我可没那胆子。”燕长风意有所指的挑了挑嘴角。
飞鸢没有接话，他便知道了大概她知道自己捡了个什么回来。
“随你高兴了。”燕长风哼笑一声转身就进了屋子。
虽然弈贝宁别别扭扭不高兴，可是他还是只能跟燕长风住在一起，毕竟这个院落里面只有两个屋子。
夜里稍晚一点的时候，飞鸢隐隐约约觉得琪琪出去了。可是许久未能碰到的柔软床褥像伸出了无数双触手死死的缠住了她，让她一下都动不了。这些天来的疲惫好像一下子全都涌上来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着门外燕长风的声音，“你去哪儿呀。”
“我...”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燕长风恶毒的笑着。“啧，这一身的腥臭味。”
“我...我...”琪琪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猜猜，你是来报复的？”
“不是！我..我..”琪琪颤抖着声音哭着说，“我不是！我只是来看看...我跟阿九...”
“一个一个宰了扔在路上，真是好手段啊。怎么着，明天是不是该扔在门口了？后天就该杀进城来了吧？”
“不是我...”
“...”飞鸢昏昏沉沉，只觉得燕长风虽然一向说话阴阳怪气连讥带讽，可从来也没这么明显的恶毒过。还是对着一个根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他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飞鸢摇摇晃晃地开了门，还没说话，小姑娘就一头钻进来躲到了飞鸢身后，抱着她颤颤发抖。
“长风，别说了...”
“呵，就会躲别人后面哭吗？”燕长风依然挑着眉笑，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饰的刻毒。她几乎从来没见过燕长风这么意味分明的表情。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怎么，你大杀四方时候的本事哪里去了？”
琪琪哭起来了。
飞鸢直觉燕长风不太对劲。
可她昏昏沉沉的脑袋根本没法思考了。
她只好伸手就关上了门将两边隔了开。
“老是当这种滥好人，早晚把你自己赔进去！”她听着燕长风在后面恶狠狠地骂。
她知道大概是骂的自己，可惜真的理解不来了。老是？怎么又老是了？她只好摸了摸琪琪的头，低声安慰她，“那家伙脾气坏的要命，别理他。”揽着她到了床边，帮她脱下了鞋子。“先睡吧，明天陪你去找找你的朋友。”
琪琪抽泣着点点头，紧紧抱着飞鸢的胳膊不放手。
飞鸢也在乎不了这么多了，几乎一倒下又重新睡了过去。
因为心里藏着事情，第二天飞鸢醒得格外早。明明睡得很死，可是头却疼得厉害。她出门去找燕长风，才知道燕长风居然一夜未归。
还没等她想要不要去找找他，又是一件事情就传进了她耳朵里。
门口的猎人们神色凝重，人心惶惶。
今天早上一早，果然又有人死了。尸体就在镇口大约一天路程的地方。这几天因为几乎摸到了规律，息烽派人在几个预测的点上盯梢，可是却没有谁见到什么人出没。早上的时候，已经尸横遍地了。黑红的血液染红了大片的地面，九只左手一字排开，遥遥指向一天路程的半妖镇。
飞鸢听着，隐隐约约想起了昨天燕长风对着那小女孩冷嘲热讽的言语。一天一天的抛尸？这么一想，最后一天果然是到了半妖镇上。明天晚上，必然是一片腥风血雨。
飞鸢回头看了那小女孩一眼，琪琪整个人都不太好，脸色白得吓人，整个人瑟缩在床脚，可还是不肯摘下脸上的面具。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既然走不了，这件事少不得管一管了。飞鸢想着要不要再问一下琪琪，或者让她带自己见一下她那位阿九。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外边一声惊呼，“靖姑娘来了！”
“靖姑娘怎么来了！”
“靖姑娘！”
飞鸢一时好奇，就走出了院子。于是她见到了那个风尘仆仆的女子。
她听说过白靖，苏提拉斯猎人协会的二把手，大名鼎鼎的靖姑娘。可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白靖穿着一身简练的猎装，腰上别着一把短刀，一头枫红色的长发挽在脑后，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好像疆场上持缰跃马的女将军。可她脸色不太好看。
她朝着众人匆匆点头，“老大呢？”
“阿靖，你怎么来了？”听到动静，息烽就从里面出来了。
“出事了。”白靖一脸凝重，“我知道你们这边的事也烫手，所以就亲自来了。老大你得回去。”她说。
“进去说。”
飞鸢看完了热闹，转身就走了。想还是先干自己的事情。没想到没过一会儿，息烽就派人过来请她了。
飞鸢有点莫名奇妙，但还是跟了过去。
“燕小姐，你好，我是白靖。”
“...”飞鸢点了点头，看着息烽。
“虽然不好意思，”息烽缓慢的开口了，他神色有些焦灼，“现在这件事非常棘手，搞不好我们留在这里的人也要跟着全军覆没了。可是协会里出了点事情，我现在必须得回去，所以，能请你也帮把手吗？”
飞鸢看着他，想什么事情能让他抛下眼下二十多个同伴，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时候跑回去？不过倒是跟她没关系。“你们不觉得是燕长风做得了吗？”飞鸢微笑着问，“我以为我们都要避嫌呢。”
这句话一出口，白靖就皱着眉看着她，觉得她说话刻薄了，好像立刻就要开口送客。
“额，”息烽苦笑了一声，“是下面的人不懂事。不会是他做的的。”
“呵。”飞鸢笑了笑，觉得这么难为人也没什么意思。“说一下吧。”
“恩。”息烽吸了口气，“我们是在二十天之前收到委托的。”他缓慢说道，“那时候，他们说在丛林里受到了不明野兽的袭击，损失惨重。接下来的七月半是他们氏族祭祖的日子，希望我们能够派出人手护卫。并且不知道为何，他们要求我亲自带队。”
“我们是六月三十出发的，就是我见过你之后的那天。我们到的时候，是七月初五，就是从那天开始出事的。最开始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后来人陆陆续续越来越多，从初八开始，就有人开始讨论说东边丛林里又有人死了，死状凄惨。”
“本来丛林里被人杀人越货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可是传的那么多就不寻常了。于是我就带人过去查看，然后就在初十晚上，见到了第一批受害者。那天晚上，你们就在附近吧？”
飞鸢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湖边发生的事情，好像正好就是初十。
“但是那天的尸体并没什么太过不寻常的地方，除了被撕得很碎，就只是被野兽撕咬死亡了而已。所以那时候我们觉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了，丛林里有些难对付的野兽也是正常。”
“当时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我再次碰见你的时候也没有多想，甚至都没跟你提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刚到镇上，就遇到了一伙连夜逃命而来的人，那些人说，他们在三天前半夜里遇到了袭击，都是好手，可连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丢掉了五个人。”
“我们再次回去的时候，也就是昨天，终于第一次见到了他们所说的可怕的景象。八个人，尸体都被扯得七零八落，好像为了特意放干血一样，黑红的血涂满了一片地面，血痕中间，八只左手排成了一排指向了半妖镇的方向。”
飞鸢听着都觉得不寒而栗。
“听他们的描述，下一个应该是在离半妖镇一天路程的地方，九个人。于是我派人盯了几个地方，可是今天还是发生了一样的事情。”息烽叹了口气。
飞鸢沉默了片刻，“你就没想过，半妖镇的人可能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是知道的。”息烽咬了咬下唇，有些恨恨的说，“可是他们族长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那是他们觉得严重性还不够。”飞鸢冷笑着站了起来，“他们自己连坦诚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为他们出生入死？”
“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燕家的辖地里面，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白靖突然大声说。
飞鸢看了她一眼，“那我也一样。他们都说，这是有人来复仇来了。”
两个人同时都看着她。
他们居然都不知道。半妖族的人对外人的警惕性真是高得吓人，居然对请来的外援都那么守口如瓶。要不是他们误打误撞知道了一些事情，恐怕所有人都要蒙在鼓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这群半妖们陪了葬。
飞鸢冷笑，有些愤恨。“他们自己造下的孽债，却想要别人给他们承担。”
“你们现在最好是带着人立马离开这里，别插手这趟浑水了。”飞鸢看着他们说。“那个复仇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杀过一个你们的人吧？但是等他杀进城里来，那就不一定了。这人恐怕是想屠城。”
“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白靖冷冷地望着她，“燕遥小姐，请吧。”
不用她说，飞鸢也打算走。正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了门外疯狂的涌进来一股寒潮，如同芒刺在身，刺得她全身酸麻。她猛地拉开了门，却正好看到了琪琪站在门口。
身后守在两个院落之间的猎人躺倒了一地，琪琪满脸惊恐的不住后退，她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们，不是阿九...我没有！阿九没有！我们没有杀人！”她大吼，苍白的脸上突然涌起了病态的红晕，连眼睛都一瞬间赤红如血。突然爆炸开的灵力摧朽拉枯一般扫过了庭院里所有的植物，残枝碎叶落了一地，在亭柱院墙上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她身体里的灵力暴走了。
“不是我们！你们撒谎！我没有阿九没有！”她哭叫着。
“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只是...我只是...”一个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孩子在痛哭流涕，只是这破坏力有点惊人。
“琪琪！你冷静！我们没有说你，不是你！冷静！”飞鸢大骇，想要靠近她，却发现完全做不到。
“你们都是坏人！”她哭着。“你们不要伤害阿九，他明明那么温柔，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哇——”
琪琪转身就想跑。
飞鸢正想追上去，转头间却看到燕长风游荡着一条腿坐在廊下。“燕长风！”
燕长风笑了笑，下个瞬间出现在了琪琪身后，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小小的女孩立刻瘫软了下去，那股狂烈的风暴也渐渐止息了。
“长风！”飞鸢急忙跑过去。
“没事，让这个小妖怪睡一会儿。”他把她像个破麻袋一样一样往地上一丢，甩了甩手上的血珠。
“受伤了？”飞鸢扶起琪琪，问他。仔细一看，她发现他**在外边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细小的口子，恐怕是刚才靠近琪琪时被杂乱的气流伤的。
“没事，几道划痕而已。”燕长风笑得浑不在意。
“你去哪里了？”
“给你探个路啊。”燕长风无辜的笑笑，“结果我才走开那么几分钟，你就惹出这么一摊子事来，你可真是个活祖宗啊，小姐。”
听他这一说，飞鸢也笑了，“可不是嘛。”没错，燕遥可不是他们的活祖宗吗。
笑过之后，飞鸢抱起琪琪往自己那边院子走过去，“你很讨厌这个小姑娘？”这么一问，她又后悔了。燕长风不讨厌谁啊。
“嘿，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燕长风嗤笑一声，“我讨厌她？我讨厌这么一个又弱又爱哭，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只会依赖别人的小妖怪？我有病啊？我犯得着吗？”
“...是是。”飞鸢笑着说。她突然想起了息烽跟她说，燕长风六岁的时候曾经差点毁掉燕家。于是她带入了一下幼小的燕长风像刚才的琪琪那样，崩溃一样的大哭大闹，却不知道哭累了是不是也曾有人抱过他。
是有点感同身受吧。
“是？是是什么意思啊？”燕长风瞪她，“小姐你是说我有病？”
“你说是就是。”飞鸢笑着回应，把琪琪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欸，我说，燕遥你今天心情不错？”
“是啊。”她笑着，“不错到想管点闲事了。”她突然很想帮帮她，好像这样就能期待着很多很多年前，在她还不在的时间里，也有人伸出手拉燕长风一把，让他不至于在黑暗的深渊里越落越深。
“啧啧。”燕长风笑了声，没说话。
“阿宁呢？”
“不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飞鸢点了点头，大概是去找那个阿雪了。她想，无论这件事是不是阿九做的，一定是跟琪琪有关的。如果琪琪确定阿九没有出手，那么八成就是这个阿雪了。这个阿雪，到底是个什么人？
“去看看？”飞鸢对燕长风说道。
“小姐，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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