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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黄昏

片刻的黄昏

之后,夏宁君说让我给大家做一次晚餐,陪我去商店采购食材。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我给夏宁君做饭的。后来他坚称Servant就是为Master服务的存在,坚持要给我做菜(当然也是为了外出打工积累资金的需要),就跟我学习烹饪——不得不说,他进步很快,不出半年,就把老师“拍死”在沙滩上了。

对此,我疑心是他本身持有的能力的帮助——诸如“皇帝特权”之类作弊技。

太阳逐渐西斜,渐渐地沉入西方的地平线。我与他拎着大包小包,走在黄昏照耀的坡道。

一年以来,究竟多少次,重复了这样的景象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心底,却有些惶恐起来。随着我(们)的对手逐一登场,我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安宁祥和的日常生活,即将走向终结。

情不自禁地抬起头。

西方的苍穹,天空的边际,橙色的火焰旋转跳动,宛如一位轻盈的舞者,迈着轻快而又充满活力的舞步,在整片金色的舞台上纵情起舞。

的确。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的心中,才能拥有片刻的安宁。

“霖觉得,那个小女孩……我的意思是Saber,你觉得她,怎么样?”就在这个时候,夏宁君忽然开口了。

“Saber?……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说,你觉得……她是一个怎样的英灵?”

我的思绪,中断了片刻。然后马上转过身,注视着遥望远方的他,不安地问道:“为什么,夏宁君要问我这个问题?”

“别误会。我只是在想,霖对自己不用圣遗物召唤出来的从者有什么看法。对了,可以允许我发表一下我个人的观点吗?”夏宁君面向我,露出了平常的轻松微笑。

“可以呀。”

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话题,但是听听他的意见也不坏。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跟那位国王的相性很差。”夏宁君低着头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她本人似乎很看重英灵的名誉、声望,推崇规则与秩序;我本人嘛,对名声这种东西倒是不在意,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事实上表现得与她的人生追求完全相反。”

所以你们两个关系不好吗,真是难以理解啊。

“霖你不懂,对有些英灵来说,名声是很重要的,那关乎到他们作为英雄的骄傲。骄傲不允许他们在敌人面前退缩,更加不允许自己与厌恶的对象妥协。……说起来,因为某些原因停止成长的国王的话,我好像听说过几个。”

最后一句,大概是他的自言自语。

“我觉得,Saber似乎很固执,她今天执意要跟我打,我猜其实是要证明自己的正确;总之啦,古代英雄的价值观都挺奇怪的,我完全不能理解啊。”

“那么,霖是讨厌她咯?”他瞥了我一眼,随口问道。

讨厌?不对,也并不是。我第一眼见到Saber的时候,就为她那高洁的气质所折服;她那神圣而高贵的气息,让我非常地……羡慕,或者说是神往。也许,我一直以来追求的,正是她那样崇高的身姿。

“那么,霖是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Saber那样的人?——不,似乎……不完全是。

我的确是羡慕月光下圣洁的少女骑士,可是我也并非盲目崇拜她的一切——甚至据事实而言,我并不认可她过分看重名誉的价值观。

在羡慕的旁边,还有一定的冷静残存。

“霖。”夏宁君突然面向我,严肃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请你记住,这个问题对你而言非常重要。你对它的答案,决定了你今后的命运——不仅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命运,更是,你此生的命运。”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话语,这一年来,夏宁君从来就没有向我表露过。就好像,夏宁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不久以后的结局。

-----------------------------Interlude/Fate:3—2----------------------------

工房的大门在顷刻间便被无情地粉碎。黑色的武士发出了不成言语的嘶鸣,咆哮着向着纵深处的黑暗进攻。

“礼貌点,Berserker。”人偶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

“是吗?然而阁下的从者似乎很不友好呢。”突然,自虚空之中,苍凉中微微透出些许愠怒的女声穿透了工房的黑暗,“你要明白,无知的人类。以魔术师的身份,来挑战吾,无疑是飞蛾扑向烈火——自取灭亡!”

“好啦Caster小姐,你也不必故弄玄虚。我这就明说了吧。我今天来这里打扰,是要跟你的Master说一件好事。可以请她出来一下吗?”

埋伏在纵深处回廊的火焰陷阱几乎就在同时发动,赤红色的岩浆柱突然从地面上喷涌而出,将不可一世作进军凯歌的狂战士掀飞出去。黑色的武士犹如一枚炮弹,狠狠地砸在了橙子身旁的地面上,地面顷刻间崩塌。

“哎呀哎呀,你也看到了Caster。这家伙,完全不听话啊——”橙子叹了口气,似乎抬手要扶眼镜,然而冷酷的光辉,却自那温柔的眸中闪现。

“这就是狂化咒文的副作用。真是受不了这群愚蠢的人类……”Caster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紧接着,橙子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古铜色的锁。

“这个东西……跟令咒具有类似的作用,不过使用范围要狭窄一些,只能用于约束Servant的活动;而且,如果Servant反抗意识特别强烈的话,这个……你们叫礼装是吧,就会因为负荷过大而崩溃。”

作出简要的解释以后,Caster有些厌倦的声音响起:“这个,就当做是你为我的Master提供好处的回报。不过,人类,你最好不要忘记——这里,是我的领域。”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橙子的面前,已然站着一位黑色短发的少女。

“Katherine Florisa。”少女简要地自报家门,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是苍崎橙子。称呼您为弗罗瑞萨小姐可以吗?”见少女并无异议,橙子接着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讨论一下,Saber的Master的事。”

少女的脸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橙子:“Caster,送客。”

“请不要这样,弗罗瑞萨小姐。”橙子微微一笑,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似的,“您也许可以装作不认识,但是……您不能欺骗您自己。您这么多年来,一直追求的,难道都要放任其化为泡影吗?尤其是,对方还是那个——”

鬼魅般的词句,刺痛了少女脆弱的内心。

“你!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个的!”少女猛地转过身,她的背后,突然腾起赤红色的火焰,化作了一道不可突破的帘幕。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必须赢。”橙子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在打败Saber这个强敌之前,我们不妨暂时结盟。”

“好吧。”少女深深地收敛了自己翻腾的感情,火焰的帘幕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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