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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的漫长之夜和佣兵旅人的遭际

无关的漫长之夜和佣兵旅人的遭际

好像这里的黑夜要比白天更长,或是比原来世界的黑夜更长,或是这里的一天比本来世界的要长。

太阳好像不真,月亮星星都像是模糊地躲藏。

可是地上的光线却没有不对。

歌德,饥饿,仍精神抖擞地,一边在这搅拌着冷意的黎明之黯中,揣测着夜的长度,一边,抬起稍微麻木的两腿一步一步地,足尖掷地有声地向下走去。

看起来不是很长的路途,已经延续了很久,很久。

歌德想着在天亮前到达目的地,把东西交了便成;然后吃上,学圣牍先生……同志!馈赠的干粮,高高兴兴回去复命,领取微薄贡献,所宜的薪金。

不明白是肯定的:

人家究竟有什么理由,拜托一个一看初来乍到,再看乳臭未干的小子。

总不会是因为那一撮到处漏马脚的谎言大话罢。

可是目光往往会主动短浅,有人相信你,给予第一顿饭吃,还给白住,睡了个舒坦,干嘛胡思乱想。

这样的人,难道有居心叵测之嫌?

歌德确定,这推断是可靠的。

可是,这个信封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呢。

好奇这样的事情很不礼貌吧,歌德心里清楚呢。

不如为太阳升起后的时间做一些准备。

自己有很多所见所闻未能梳理呢,不如先整理整理,对这个世界的映像罢。

歌德抬起头,看看星空下的目的地:

虽然星光黯淡,可是这里没有杂质的空气让夜幕下的人间也十分清晰。似乎灯火在午夜之前已尽熄灭,此刻早起的人们又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但毕竟逃离梦想的痛苦,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千百多数的窗间,仍然漆黑。

城市之外的远景里,歌德也不太记得,究竟是什么,现在正笼罩在一层层,交叠的雾水中。

至少歌德所眺望的一面如此。

此刻歌德回首身后,无论是学圣牍老人的气派住处,还是他所降临的山巅之上的“帝国法理宫”,都已经是远远地垂在了天际线下了。

法理宫有着与它相呼相应的黑影,遥遥地在他身侧——视野之间,最左边,最右边,那儿又有什么……

好像两个巨人,这不会是罗德岛巨像,那样的伟大奇观罢。

歌德感到,明明知道有很多人近乎拥挤地,居住在这座城里,但却所感觉,是进了荒城一般地孤寂。

不只是因为夜的笼罩,他对这里人民的第一印象仿佛是,“一些奇怪的像素之合,是莫名第一回擦身而过的一些纸片”,“不知从何而来,到哪儿去。”

他在白天,没有遇到多么引人注目的人与事,更无可以助他平步青云之奇遇;此刻则为有如此可笑之期待,而自责——

真当是来,走马观花、下马看花的呢。

作为暂且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无依无靠的,孓然一人,想着如何突出窘境,方是。

重拾信念,歌德走啊走啊,穿过无数小巷与拐弯,不知不觉到达某个边缘;左手,是平原上突起的高耸岩山;前方,只有一面墙挡住了去路,貌似只能从右边,原路返回。

在他最后一次选择岔路之后,他已径直走了好久好久。

“唉……没路了!这里完全没有下去的路!要怎么到十字街!?”

他心里激起一阵激烈的抱怨,双手不受控制地就打开了包裹食物的厚厚油纸,狼狈地靠在一栋被建造地嵌在拦路墙里的塔楼的大门上,脑中空无一物地坐在地上啃起那滋味不可名状的面食——仿佛是糯米与玉米粉的混合经火燎过的成品。

果真不是,穿越到轻松愉快的小说物语里了啊。

他一边放松有点酸疼的双腿,一边咀嚼着淡而无味的干粮。他想着自己的过去,想着自己浑然不知的未来。

迷茫,迷茫,想着有她冰冷的肢体,可以依偎,就好了。

他全然不能言说,这其中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明明在她身边时,并无此种彷徨。

即使有超乎常人的体能,对原地打转的无头苍蝇来说,自然不足以管用,早该想到这一点,问清楚路呐。

可又为何一路崎岖过来,几乎都没有行路人愿意接受搭话,乃至不留情面地予以鄙夷的瞪视。

当初在梦里憧憬的东西,才是吸引他的真谛的话……那还真是太蠢了;难道异世界的冒险,果然只是黄粱大梦么。

饿死了,饿死了,没有什么能制止这份饥饿,以及俱疲的身心自我暗示的低语,带来的挫败感。却不敢立刻全部进食:

资源有限,不敢不慢慢享用,一旦把最后一点残渣也舔舐,便更无一样,可以慰藉人情之物。

没想到,被简单的挫折,轻易击倒了。

现在他,只想睡觉,坠入梦乡。

坠入梦乡,逃离对澎湃心花的失落,逃离这又一个“旧世界”。

于是他没有犹豫,照做了——顺从他歌德,愚蠢的本来面目。

哆嗦着睡着之前,歌德领悟了,他并不害怕,原本世界带来的麻烦。

那么是什么,引起了歌德的不安呢。

大概是孤独罢。

过往,身边只有雨荷,或许还是太形单影只了。

这么看来,今天他算是胜利了。

至少认识了一位心思叵测,却把他当朋友的法官。

虽然这胜利不在预期之中。

是胜利了罢?

好冷,有些发寒。

先找到雨荷,希望。

……

名为边楼枯杉学圣牍的长者用极其难以察觉的余光打量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与西方的“唯受记者”,一般种族;但是,说得一口纯正的都城音。

目光是那样呆滞,不知道涣散到哪儿去也。

看上去是没有戒备的,天真的,有着外貌上不合理的年纪的。一身细皮嫩肉,应是没有干过粗活。

没有任何礼节地,若即若离、若无其事地,紧跟着他回到家,对自己的身世都说不清个所以然。

应该是男生,可是清秀地,近乎有点可爱了——又留着,乌黑平直的长发。

虽然没有任何礼节,却犹观之不失礼貌,概因那唯唯诺诺、不知所措的态度罢。

隐约听到,聒噪的隔壁邻居夜深还在朗声议论,今日在法理宫之前出现的“准神迹”。

难不成就是说他?

但这,似乎也不管他的事,审议神迹那是神礼官的职责,自己这个审判官在最后一刻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这岂不是他一生追求的准则么。

即使是分外之良心,也要在分内之乘便里完成。

这也是这辈子,无论入圣言行义会,还是别的“躬行贵仪”之类时,最上之原则。

不禁为这不长不短的一生感到憋屈——经院里老师的几句话就将其限制了几十年。

也许现在就该解放纵欲一下?

惶惶不可终日的多年匆匆而去,竟使得这个几乎无后的家族,真真正正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座之树”。

而“王座之树的最后一枝”,已是“归鸟之年”了,却犹为着个无谓的理由,未尝婚娶,膝下无嗣。

这或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此人一辈子未出理城,对外界无所亲身见闻,到此为止才忽然感到年华虚度,得知深埋心底的纵情任性、拔足远行之欲望。

这种关头,本已然被舍弃的奢望,反倒冒出来了。

只是这种关头,还是去追寻一些及时或能成功的“小事”,较为恰当。

今天的审判结果并不是他期待的,虽然,旧森路孤柳引晨路先生,以他的御贵族身份行使了“深究权”;可孤独的正派,也只能孤独地伫立罢了,一切于事无补;对于这种“正派”,有一个更恰当的称呼,“愚蠢之人”。

而他本身,即使放弃原则与尊严,徇私舞弊,不过像一个引人注意的杂耍仆役。

区区审判官,只是人家华服上的装饰——没有血脉、没有钱财、没有神旨、甚至没有有力的名誉——只是个山穷水尽的没落小贵族,罢了。

连御贵族都算不上。这个时代,无领地的贵族,都快被世人遗忘了罢,过往的荣耀什么的,毕竟已是过往。

他想:当那终将冤魂不散的罪人踏出人间,奔赴那黄沙与烈日笼罩一切的地狱,象征着某种正道的结束。

所以说,只要能侥幸完成一些“小事”,的话,就足以满意于心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空荡荡的家门口,要领这个年轻人进屋吗?

他既然提出了,助其讨点生计的请求,那便满足他罢。

没必要再争执,没必要再论辩,和平地接受,所有人罢。

于是他让他进了门,没有在意那不礼的四处打量,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让他去那,本来为多年前的一场梦准备的床铺上,休憩。

出于不可知的理由,他决定让这个年轻人,帮他完成他的愿望。

虽然很明显这个年轻人,为了隐瞒什么,确乎看得出是在说谎;但心中的直觉,只肯定地说道:这不重要。

于是在年轻人睡下以后,去打开了某个尘封多年的收纳箱,拿出了一叠被大衣鱼咬得破破烂烂的发黄信笺。

这是些,没有上过封的信笺。

他熬夜把一封封信誊录下来,誊在崭新的信纸上、散发着“炽青药”味的信纸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一起塞在一个简朴却也有赏心悦目花纹的大信封里,然后坐在呆住了,不知还能做什么。

今夜无法入眠。

可老者,学圣牍,也不是醒着。

太阳升起前有一段时间,这位老人就请客人起床离开了,并嘱咐他讲信封送到该送到的地方,以此换回金钱的馈赠。

本想说请不要擅自打开查看,最终大约的确还是没说了。

是因为本来会收到信的人已无法受信,悔意让自己又心动了吗。

或许有些东西不需要解释,学圣牍心想。

仿佛感到已经回到青年的时候,就和今天这位客人一般,才这么不谙世事的年龄。

……

歌德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此梦未免太真。唯一的不真实,是这不可名状的压迫感。

天空被黑色的涂料覆盖了、替代了:

好像是从某种电子屏幕里渗出一般的渐变黑。似乎不应该离学圣牍同志这么远呢——即使只是在梦中错位重演的场景罢了——

于是停下了自己的发呆,一串快步跟上了站在空荡荡路中央的等待着的边楼枯杉学圣牍先生—同志。

街道仿佛比真实里更冷寂,光亮却要比回忆中的午日更明晰,把一切事物的细小隐私都照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没有像原来一样,在向着一个袖珍广场敞开的虽死寂犹气派的正门进门,而是本在离开时才看清的,阴森森地洞察着小巷前后的后门进屋罢了。

原本不存在的,一袭影色之长衣的对门男人,若无其事地,快步超过了两个行路人,钻进了对面的矮小到似非人居住的平房里。

嘭地一声,门着急地关了,身后的街道,门外的街道,安静地和不层有过活物一样。

风,竟亦死矣。

……

沮丧的情形一直在其人脑中反复。其人名曰 失佣。

七个月的漫漫徒步,双足都走成了灰岩般坚韧,好像足以与穿越尘埃之人的旅途相较;亲眼见识人间百态,亲身体悟世态炎凉,饥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这些,都没有带来这般挫败;只为于今朝,在“御座代行之星辉”下,谋得一位半职;好让日后有机会,向光荣与的御武士这样的身份,努力进取。

毕竟,作为边鄙之粗人——全身上下之能耐,两肋插刀之衷心,向天攀高之决心,还能用到何处?

在老家,无非做一做,东界守境大公的佣兵,赚点卖命钱,搞不好死得不明所以;甚至素质不足,或者苟活厮杀而负伤,只能去运河边,没有出头之日地受无能之苦,空卖劳力而收入微薄,为人所不齿。

而在这理城、这汇流之都,这圣血之所,全帝国公民凡是身世清白、相貌端正、无病无疾,都有机会面试,预备为御勤士;磨炼之后,为御座尽绵薄之力。

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御武士,甚至不过,为御座看守“至崇门”的下级御勤士们,一个劲地就会嘲弄他们的东境口音,又见缝插针地鄙视他们的无知,说什么“边鄙之人,不要总想着,搞什么高升……何况都中公民,在圣座之殿下挤破头,也难揽半个,掸灰尘的活嘀!”

若是不能通过考验,虽有哄堂大笑、之后以乏用无能之故轰走,倒也未必不可接受;可是武士们,只是鄙夷地斜视他们,甚至不用正眼,好好瞧下;比他们下级的人,更没有一点求贤募勇的样子,终于以“无可奉告”,全不如古老史籍中之描述——他们应当献出一生,只为圣血之尊与帝国伟业,荣华永济;他们不当,至少是表现得,这般一叶障目;宁愿在访客身上搜刮乏味的消遣材料,而轻易耻笑慕名前来之帝国公民。

让失佣大失所望,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成为御勤士的信念。

话说回来,东境来的佣兵,有两位。

一位身形矮小而健硕,健谈而耐力不凡,单名 出乡,全名不为人知;一位高大魁梧,沉默而气力过人,单名失佣,全名 望新河 往澜 失佣。

他们是同乡,皆生长自;两人同心一意,志愿加入御座之下,帝者之师——御勤士。

如今一同熬过了旅途艰辛,却未能对无法成为御勤士一事,保持意见一致。

出乡吃了瘪之后,一直灰头土脸地碎碎地抱怨,私下毫不客气地咒骂“都中人”所谓趾高气昂,并且表示才不稀罕、也不想做什么“御勤士”了。现在,可不是,还在酒馆里朝对失佣,骂着别人呢。

失佣头一回有点受不了,自己的这位同伴;借着醒酒的说辞,起身,先离开了这汇流之都东郊的,不知名的“驻足酒馆”。身后只听,喋喋不休之音传出;出乡他,以其鴃舌漏齿的怪腔,柳暗花明地,给身边偶然邂逅一处的众旅人,叙述起自己那七个月徒步中间的“传奇”了。

在排忧解闷方面,出乡归根结底,可谓“本领”不凡;反之失佣这边,是敌是友,他不曾向谁口出恶言;如今,他当然也是不自在的,相当不自在啊——却改不掉,忍气吞声的毛病。

他感到没法回头,但其实是他不肯:他定要当御勤士,脱颖而出。

他想——若是在一时之困境丢弃信念,等于一下子,貌似再也没机会圆那些个,在东境的故乡吹的牛了。

嘿呀!彼时,他还是和搭档,一唱一和地吹的,把原来那些,欺负佣兵的恶霸地痞,借机都嘲讽了一圈。

这是他唯一一次,耍“普通人威风”的时候,也是他喝得最晕头转向的一次。

为这写信愚弄一时,或许可行;然而一个御勤士馋人的薪水,最后可怎么伪造?到时候,带不回去点大钱,怕不是还要愿赌服输,挨人一顿揍然后给切掉半截舌头。

噢不不,当初绝不是为了这种,意气用事的理由,驱使自己,不远万里至此的;说实在的,谁去遵循一个,与泼皮之间的虚张声势,怎么可能?

究根问底,其实,他,是不想被一只可怖的无形巨手,随意摆布这命运。

唉。假若回去,回到那边境之地,非但只会沦为无赖的笑柄,然后,就剩,在丧心的厮杀里,眼睁睁地胡乱精神;接着,在病狂的放纵中,糊涂结果可笑的人生。

法城城外,那守护圣血的宏伟殿门,显然不是很欢迎他们;虽然如此,他还是觉得与其抱怨,不如先了解一下这本来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远方,想法子安定下来罢。

越是这么闷声气着、后悔当初的冲动冒失,脚步越是加快;很快他就稍稍深入了,这方才尚未了解过一寸砖石的城市,与帝者居所遥相呼应的,帝国骄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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