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集团』,活跃于亚洲北地的世界上最大的『怪人』组成的组织,社会将这样的组织称为:能力者联合犯罪组织。
英雄协会疲于城市治安与各地的『怪物』战场,对于城区之外的地区则几乎无力应对。因此,调查、应对『怪人集团』一直是正规军和特别调查局的工作。
但是,『怪人集团』被特别调查局知道后,直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里,政府一直没能取得太大的进展。其成员行踪并非难以追查,而是无法追查――做不到这种事。
也因此,『怪人集团』的大致面貌都没能摸清,政府一直在和黑暗中的敌人战斗着。
政府也被民众谩骂无能,英雄协会则被说成不负责任和外强中干……
但是,实际上真正接触到相关事件的人才会知道,『怪人集团』到底有多麻烦……
而唐凌雪,现在正是这样的感觉。
在经过三个小时的步行,找到了一辆事先准备好的车后又在车上度过了四个小时,期间吃午饭,然后又下车走了七个小时……
尽管是由人狼凯亚抱着,但唐凌雪也感到有些累了……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至今一次性步行走过最艰难的道路――终于,翻山越岭后,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抵达了『猎人魔』所说的『村子』,也就是:克拉罗斯。『怪人集团』的窝点。
这里看上去的确是一个村子――现代化的乡村。据『猎人魔』说,这里所有人都是『怪人』。
入口没有关卡,只有一个简陋的哨站。
进入克拉罗斯后,一股有些奇妙的氛围似乎成实质一样摆在这里,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唐凌雪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先去把货物放好。晚饭呢?”
“回去吃。”
“好。我等你。”
『斩人鬼』与『猎人魔』短暂交流后,少女踩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猎人魔』无声地向前走,唐凌雪也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没见到人――想来也是,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但路边的房屋也很少有亮光,大家都睡得这么早?
十几分钟的路程后,唐凌雪知道了原因……
『猎人魔』带他来到了一座教堂,但是,这座教堂外面没有任何与传教或信仰有关的东西……有的,只有一名少女的巨大石像,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圣女或神女之类的存在……
教堂明亮的灯光与热闹的声音很快把唐凌雪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猎人魔』带他走进了教堂。
当那扇大门被推开,里面的人立刻有了反应。
围在一张圆形大餐桌旁边的二十多人不约而同地投来视线。
一个明显刚刚吹了一瓶酒的中年男子回头看向『猎人魔』,满脸醉意地说:“哦……回来了回来了。这次我比你要快,可别拿你的位置比较远耍赖啊。”
一个穿着正经西装,犹如一个上班族的帅气青年也看向『猎人魔』,一本正经说:“我以为你和雅雅妹子会在野外过一夜呢,明年就可以看到你的孩子了也说不定。”
一个坐姿大大咧咧的中年女性,将酒瓶中最后一口喝干,豪爽地把瓶子与桌板撞击发出巨响,对着那西装男说:“就算不在野外,不也一样么?”
“不,你要考虑,那两人的话,在野外才没有任何不对,在家里反而……”
西装男依旧一本正经,说完把一大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
『猎人魔』稳步走过去,其他人也向他投来了视线,但没有说话,唐凌雪发现,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样子,而他们神情各异。
“愿赌服输。”
『猎人魔』说着,把一大袋钱币交给了那个中年男子,然后转头向西装男说:“孩子的事等我有心情再说吧。”
“不,只是个玩笑而已。你别那么认真啊。”
西装男满脸认真地说。
“回来了呢。正好,要留下来吃饭吗?”
这时,从门后走出一位没带头纱的修女装扮的女性,二十岁出头的美丽外貌,淡青色的长发,满脸微笑。
“不了,我今天回去吃。不过这个家伙还没吃晚饭,留给我的那份给他吧。”
『猎人魔』摇摇头,转身离开教堂。
没有人道别,直接默认了他的离开,然后,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唐凌雪身上。
然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教堂变得一片死寂。
唐凌雪并没有走得太近,身后就是教堂大门,凯亚就在那里,他随时可以撤退……这样的沉默给了他一些心理压力。
“啊!欢迎~来吧,夜宵还有很多。”
打破沉寂的是修女,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摆出了刚才的微笑,显得平易近人。
“哦……新人么。过来坐下吧。”
“会喝酒吗?这里的酒可是好东西哦!”
“真是一位美丽的人呢。想必是很会吸引男人的男孩子吧。”
随后,其他人也纷纷出声,不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唐凌雪踱步过去,将巴迪拉给的那张黑卡拿了出来:“巴迪拉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修女小姐。”
中年男子惊叹道:“嚯~老大亲自推荐的么……”
唐凌雪眼角一跳……诶?巴迪拉小姐是『怪人集团』的老大?她没说过啊?!
修女则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微笑着接下了黑卡:“欢迎来到克拉罗斯,想先吃点米饭吗?”
……
唐凌雪为了填饱肚子也的确留下来吃了饭。
但是,所谓的夜宵……
份量十足!
各种菜肴摆满了整个餐桌,而这个圆桌直径是差不多十米的!而这么大的桌子,虽然可以转动,但吃饭还是很不方便,所以有人需要什么都是和修女说,然后那东西就会飘到需要的人面前――这是修女的『能力』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真的只是宵夜而不是贵族的晚宴吗?!这样吃真的睡得着吗?!
唐凌雪一边扒饭,一边在心里吐槽着餐桌上大快朵颐的人们――二十多人中,只有包括修女在内的极个别人吃得很平和,其他人都是狼吞虎咽,仿佛饿极了一样,又像是单纯地享受吃东西这个过程――暴食?!
而这其中,有并不是吃得太快而被唐凌雪在心中吐槽的人,比如这里最爱喝酒的两个人。
中年男子『绝命狙杀』和不愿说代号的中年女性朱莉。两人比酒量,大半瓶酒才吃一口菜……唐凌雪看着呈现醉意的『绝命狙杀』和从容不迫的朱莉,吐槽着这两人应该认识时间不短吧?为什么这大叔明知没有胜算还要比?
西装男的代号是『主宰』――自称,在他报出来之后,朱莉就立刻拆台道:“其实他的代号是『扭曲怪』。”
『扭曲怪』――『主宰』……西装男立刻一本正经地反击道:“那是愚蠢的政府取的代号,而且他们取这代号的时候一定是用的盲肠思考!我的代号是『主宰』!”
夜宵会上,话最多的就是这几人,其他的少年少女们以及两个小孩子因为太沉默,而爱说话的这几个说的话题又总是能吸引唐凌雪的注意力,所以最后,唐凌雪也只对这几个人有印象……
期间,『绝命狙杀』问了人狼凯亚的事。
唐凌雪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那是他的『能力』,其他人便没有追问。
午夜十二点半,餐桌上的食物被横扫一空……
唐凌雪眼角抽搐……还真的吃完了……
“那我先走了。”
“我也……”
“晚安。”
然后,大家都开始起身离开,走出教堂,因为不知道该去哪里,唐凌雪便留了下来。
他发现,没有人说出道别词……“明天见”“再见”之类的,没有人说出来。
甚至说大部分人并没有说话,用简单的肢体动作或者一个眼神与修女示意后便离开了。几分钟后,教堂内就变得空荡荡的。
修女开始一个人收拾餐桌,唐凌雪也起身帮忙,以前在家的时候他经常如此,所以动作也很熟练。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本来以为你会明天或者后天才到的――其实我也是今天才收到你会过来的消息。所以,你的屋子暂时还没能收拾出来。”
修女抱歉地对唐凌雪微笑道。
“不……其实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了。巴迪拉小姐说,修女小姐会帮我……”
唐凌雪一边说一边注意修女的脸色。
她保持着微笑:“嗯。你的屋子的话,明天和我一起去打扫出来吧。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啊,当然不是让你睡在大堂,后面有休息用的房间。”
唐凌雪点点头:“明白了,谢谢你。还有……”
他说着,指了指大门外的人狼凯亚。
修女露出为难的微笑:“你是想和他一起睡吗?不过……他的体型太大了,进不去后堂的门……”
“是嘛……”唐凌雪叹了口气,随后露出微笑,“没关系的。我在街上睡一晚也没问题。啊……不是在刁难修女小姐,只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修女略微惊讶,随后点点头:“好吧。那么,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被褥,这边在夜晚还是很冷的。”
“谢谢你。”唐凌雪微微弯腰。其实他已经感觉到寒冷了,本来想着凭借人狼凯亚温暖的体温撑过去的,不过既然修女小姐愿意提供被子,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
北地的寒夜,在保证了温度之后,睡在外面其实也并不难受……尤其是有人陪在身边……
不过,他真的还算是人吗?不过,就算不是,凌雪也不会介意。
修女提供了整整六床棉被,当凌雪看到这个份量是惊叹不已,问道借这么多没关系吗?
修女则回答道:“没关系。平时我就很闲,只不过是需要多洗六床棉被而已,小事一件。”
好吧……如果修女的『能力』是念力一系的,那做家务真的是小事一件。
凌雪被凯亚抱着,身上还盖着棉被。连凯亚都能躺在棉被上……好温暖……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此刻都被暖洋洋的颜色包围。
凌雪看了看天空,即便是在这样的地方也看不到星空,但是……今天的月光,意外的漂亮呢……
享受着凯亚具有安全感的怀抱,凌雪想到了母亲,他知道,从小就知道,母亲并不是简单的人,她肯定会担心的吧……
但是,妈妈,请不要太牵挂我……您的儿子,已经做出了选择了,再也不是那个连勇气都没有的人了。现在……
他安静地睡去,待他沉入梦想,人狼凯亚才缓缓闭眼,周围的一切动静都被他的耳朵捕捉,这一次,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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