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有记忆的的时候,父母就带着我进了城。没有之前的记忆,没有身前身后事的对比,但城市的喧闹,繁华,在我有记忆的第一刻,就吸引住了我。我们在城中心有一套房子。通常,我会和照顾我的阿姨呆在家,直到下班我父母回来。回来之后的父母也不一定有陪伴我的时间。一般,我们的游戏进行到一半,阿姨就会进房间来和父母说些什么,要么父亲出去,要么母亲出去。谈话声漾进来,像水纹,轻轻扫过我未成熟但敏捷的感官。
等我大了些,我便会自豪地告诉和我一起上学,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我的父母在什么地方有一家公司。年幼而且张狂,收获一堆啧啧赞叹,还有暗处我尚未察觉的妒忌。有一天下午,我在吹嘘的时候,被一个一直不爽我的小子揍了一顿。我想反抗,我大哭,挥舞着拳头,却无能为力。那些崇拜我的小孩从此“易主”,我的幼儿园生活也变得愈发不好了。老师干预过,但老师走后,这就像没有被干预过一样。
我的委屈被父亲发现,他问我发生了什么,犹豫了一阵子,我说出了原委。父亲在知道这一切之后的第二天,接我放学时,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一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小区里,停车,找楼,等待,然后趁着门被打开,上楼,敲门,户主探出头来望向我们,父亲也不面生,笑了笑推门而入。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客人,这家的主人显得很是不知所措。我被周围家里没见过的木家具,那些散发着古旧气味的家具吸引,挣脱父亲的手,父亲没有阻拦,反而落落大方用爽朗声响自我介绍。我专注着自己眼里的这个木家具,真是有趣,有好多纹路痕迹,不像我家的,一点痕迹,一点纹路都没有。父亲招呼我上桌吃饭,这时,我才发现桌上竟然是和我同班的小子,有点害怕,我挨着父亲坐了。那小子似乎比我还害怕,他蜷缩着,不敢下筷。这个家的男主人,女主人,似乎比我的父亲还拘谨,仿佛这个房子,这个家的主人,是我的父亲,他们都缩着,没怎么说话,没怎么动筷子,反倒是我的父亲,他笑着动筷子,夹菜,动肉,喝汤,挑拣,招呼桌上其他人,他的模样才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这家的饭菜说实话真好吃,比我家阿姨做的好吃多了。临走时,他笑着拍拍男主人,摸摸那个小子的头,再拍拍我的头。“小朋友们要好好相处,对吗?”他笑着说,旋即抬起头,看着这家的男主人:“你说对吧,先生?”
晚上回家的路上,父亲慢慢地开着车,轻轻哼着我从没有听过的歌,良久,他对我说:“云之,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保护好你自己想保护的人,其他人,与你无关。”
长大以后,很久很久,我才会想起那个晚上,父亲的话里都套着话,父亲的笑里都带着刀,但在我面前,他就是一个温柔地铁骨柔肠并济的男人。
“杨哥?”
“嗯?”初中教室窗外有一个小窗台。我躺在窗台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听到教室里有人喊,他抬起头来看是谁,小蒋。小蒋招呼着手喊我,我懒懒伸了个懒腰,转身用屁股对着小蒋:“别告诉我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打扰我睡觉。”
“没没没,我是说你今天说的那个事,我帮你打听到了,这一届学生会的要求……”
听到这句话,我腾立起身,翻到教室里,歪过头挠挠后脑勺,后脑上的尘土渣滓落到兰新桌上。不知道兰新回来会怎么想。“走吧,但先去一趟食堂。”等到了食堂,我买了一大袋薯片,回身递给小蒋。
这是我平时托小蒋办完事之后常用的犒赏方式,在他人看来,从表层看来,这样的方式是粗浅的,敷衍的。但只有我和小蒋知道,我们之间的情分,远远可比他们看起来的像主人和哈巴狗一样的关系深刻浓厚的多。当初学校后面的小区里,他瘦猴一只,和这个学校的校霸起梁子,被扒光衣服扔进垃圾桶里。那时是隆冬,他一个人颤颤巍巍躲在桶里不知如何是好,还在忍受寒冷,我正巧解决了午饭,路过那里,看见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没有多想,我跑去附近的超市给他买了条毯子裹上,问他怎么变成这样。他哆哆嗦嗦说明了起因,我把他扶到附近的面馆里坐着,让他在那等我。走出门,我脱掉身上的羽绒服和校服,耸动鼻翼,循着烟味往小区深处走去。
校霸和他的四个跟班是打篮球的,体态殷实,比我高出不止一个头。他们见我裸着一件毛衣走来,笑着相互看,对我指点。我记得父亲带我去学的格斗技巧,上去一脚直奔主题,一脚蹬在校霸下巴上。校霸痛苦地捂着下巴,我借此顶膝,把他从石凳上顶下来。剩下几个人见我动手,愤愤不平想来打架,第一个上来的被我借力一个手肘顶飞,第二个从石桌上朝我飞扑来,我只是闪身,给他的背上一个肘击。剩下两个人眼见情况不对,围着我一直转圈,我小心地退着,发现旁边的草丛里有一根木棍,看准机会,蹲身,捡起木棍,木棍质量还算不错,至少扛得住我死命挥三次。剩下两个人,一个戳膝盖,一个顶脖子。这五个人这一时半会儿还没力气起来了,我看了眼校霸,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哈出寒气。不管他有多痛,我扯着他就往面馆走。
我把他推到在小蒋面前的凳子上:“他的衣服呢?”
“我去你妈的你等着哪天我不找人弄死你……”校霸恶狠狠骂道,我一棍劈在他脖子上,他喉头发出了滑稽的尖啸。
“他衣服呢?”
校霸咳个不停,好一阵子,他感受着脖子上驾着的棍,下巴,躯干上的疼痛,最后说:“哥几个烧了点烟……”
我看到了眼他裤脚上沾着的灰尘,闻到了他身上烟熏火燎出来的气味。真的烧了,他妈混蛋,我用尽全力一棍子劈在他脖子上,棍子应声而断,他痛苦地闷吼。这个过程我第一次看向小蒋:“解气吗?”
“但我没衣服穿……”小蒋哭丧着脸。
“我去……给他买,我穿多少,就给他,买多少……”校霸扶着桌子,咳嗽着回答道。听了这话,我把他提溜到地上,剥下他的羽绒服,说:“去。衣服押我这,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走。”他忙不迭向门外走时,我又叫住他:“我的两件衣服在门口,给我拿进来。”
一旁的小蒋看的愣怔,我回头看他,他动动嘴唇,似乎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叫你哥。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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