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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卷

杨云之第二天早上醒来,却更加沮丧了。昨晚没有做梦,直到今早醒来,忧虑和紧张并没有消除。这天是周末,他醒的很早。走到楼下,杨云之最后决定去vnox呆一整天。才过了一晚,楼下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扫帚,睡觉的狼,没有轮子的滑板,甚至还有一个小型飞机。杨云之耸耸肩,找到自己的单车,准备去vnox浪费自己整天的光阴。马路上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是多了起来。那些亮眼的坐骑,狐狸也好,发着金光的长剑也好……如此多而复杂,说这个世界像仙侠世界,那又多了科技的成分,说是合金的世界,却又多了巫师。天空中飞船呼啸而过,追在后面的却是咆哮的巨龙。神奇的世界。杨云之在心里如此感叹道。他骑车到咖啡馆,像往常一样走上二楼,打开自己的电脑,不久,老板送来了冰美式,杨云之吮着咖啡,眯着眼想尽力享受着。

杨云之从小到大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感受着这个城市的种种变化。小学,初高中,乃至大学,他没有移步向外一次。他放弃了出省上大学的机会,留在这里,和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他耸动鼻翼就可以辨别一个小时后天气的空气呆在一起。生活,生命,时间,对于他而言,在这里都是静止的。昨天事情的发生,让他感受到一丝不快——这份宁静被打破了,这个城市于他而言,不再静止,不再凝固,反而波涛汹涌,席卷着更多更多,来到他面前,邀请他一起波动摇摆,出脱开这份他怡然的氛围。

楼下门上的铃铛轻响。杨云之习惯性低头望去,心里一阵怦然。兰新来了。他收回头,紧接着,楼下传来了老板饱含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楼上有人了。”听到这话,感到歉意的是杨云之。

“要一杯拿铁。”楼下的兰新说。杨云之紧张的牙齿都快咬碎了。这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的女孩,从初中想到大学。杨云之在二楼稀里糊涂遐想联翩。楼下坐在吧台的兰新也算是常客了。在那里和老板闲侃。老板聊到自己到手的东西,是一个浮空车,他把车给悬停在楼顶了,兰新笑着说老板好福气,新添一个高档座驾。时值夏天,兰新却披着一个厚重的斗篷,和店里那些身着短袖吊带的人格格不入。

“全部都不许动!”楼下忽然出现的吼声把杨云之飞出九天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探头向楼下看去,楼下一个剃了光头的男人,手里拿着短匕首,冲众人一阵乱舞,接着喊道:“把你们的‘道具’放到桌子上,然后滚蛋!”

楼下只是安静了几秒钟,又开始熙攘起来。杨云之在二楼听的真切,看得清楚。有血肉被利刃划开的声音,血喷得到处都是。男人扔出了自己的短匕首,掷死了坐在最里面的的客人,然后抬手,手上的手环亮起,匕首召回。下面的人开始乱起来。杨云之看到兰新朝着角落挪去。光头杀人犯咆哮着:“全部不许动!只要你们交出道具!我就不会伤害你们!把东西和手机全部放在桌子上!趴下!”杨云之可不想逞英雄,但他想着兰新还在下面,于是绷紧肌肉,放轻脚步向楼梯挪去。

男人把手放在刚刚惨死的客人头顶,他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类似于菜单的东西。刚刚惨死的客人拥有的是一个技能,一个增强指尖力量和发力技巧的技能。对于他投掷刀具很有帮助。此时,他注意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兰新。“你的道具呢?”光头男人朝着角落里的少女喊道。少女回答:“我没有道具。”声音很轻,还比较稳健,但却有颤音。男人听出了少女声音里的颤音,更加嚣张地逼近:“少和我逼逼赖赖,交出来!是技能也没关系!趴在地上,让我摸一下你的头我就放你走!”兰新恐惧到了顶点,她抬手揪住了自己的斗篷领子。男人没有和她好好交谈的打算,猛地掷出匕首。霎时,在楼梯上的杨云之已经做好了弹射的准备,打算随时弹射出去,用光剑挡下。兰新取下了斗篷,向楼梯的方向抛去。当匕首即将吻到她的鼻尖时,她人却出现在了斗篷里,重重摔在楼梯上。兰新本来的计划是,跑到二楼,借助斗篷的力量,移动到店门口,溜之大吉。可惜,她摔在楼梯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没办法立刻站起,她的下肢已经麻痹。杀人犯迅速召回匕首,准备再次朝兰新丢去,杨云之打开光剑,弹开了短匕首。剑刃温度很高,匕首稍微有点变形。他不敢磨蹭,收起光剑,拿起楼梯间摆放的花瓶,朝着劫匪头部抛去。

砰。

血流了下来,光头跌坐在地上捂着头,周围的客人都慢慢站起来了,没人说话。老板慌忙跑到座机旁边准备报警。杨云之慢慢靠近这个男人。男人满脸是血,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望着杨云之手里的光剑,笑着嘀咕了一句什么。杨云之放松了警惕,俯下身问:“什么?”

“好东西。”男人说,“给我多好。”杨云之从男人眼里望到一丝狰狞和得逞的讥笑,恍然大悟,向男人身后跳去。那个变形的匕首回到了男人手里。若不是杨云之及时躲开,他可能已经被洞穿。男人借着指尖强力,准备把匕首再次向杨云之弹出。杨云之心里忽然占满了恐惧,对于死亡,对于,死在兰新面前。匕首划伤了他的腹部,杨云之记忆如走马灯,眼花缭乱,满脑子昔日的华语事情……

“只要这一切结束,你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什么都记不得。”

母亲的话。

回到现实,他看见男人倒在地上,满地都是血,一边的老板手里拿着一个用来切三明治的小刀。

几个小时后,杨云之从警察局走出来。警察局里做笔录的人对杨云之的冷静感到出乎意料,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杨云之心里深处冷的像灰,面对血,面对尸体,他总是表现出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冷酷。警察在临走时告诉他,这两天发生的抢道具的事件频发,过几天会有公安通告出来,让他宽心。最后,杨云之走出警局,隐隐约约听到局里的声音:“这个嫌疑人身上没有道具。”

杨云之想起自己的单车和电脑都还在vnox放着,更何况咖啡还没有给钱,警察局离咖啡店不算太远,他徒步赶过去。走进店里,老板在收拾地上的血迹。下午人本来会很多,但现在,店里空落落的,有些冷清。杨云之从兜里取出钞票递给老板,老板摆摆手。“我还没谢谢你拯救了我的浮空车呢。”老板的笑声有些踉跄。杨云之只好作罢。拿好东西准备骑车。他发现兰新正坐在自己的单车上。大脑瞬间被清空。憋了半天,才打个招呼:“你还没走啊?”

兰新没有回答,走上前,扯出杨云之藏在裤兜里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今天白天那个杀人犯的手环。兰新撇过头去,说:“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加快步伐走了。夕阳给她拉下了长长的影子。风吹斗篷,遗世雅风。杨云之稍微有点看呆了眼。这时理智稍微恢复,他开口喊:“你的斗篷,是你的道具吗?”兰新没有回头,没有叫喊,只是伸出了右手,竖起了大拇指,快步消失在一个拐角。杨云之握着手环,心潮澎湃。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菜单的东西,显示:新增道具

召回手环 召回绑定的物体 上限为三 。

很快,手里的手环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昨天玩溜溜球的男生的道具去哪了?

王昊霖在食堂吃晚餐。他今天起的很晚,中午二点才起床,于是他打算晚餐多吃点。在吃晚餐之前,他想多写一点东西,至少多写个百八仟字,或者,越多越好。傍晚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跑下楼去吃晚饭去了。食堂四人大桌,有时会出现一人一桌的情况。他不喜欢别人来打扰他,与其一群人在一起叽叽喳喳,他更乐意一个人呆在一边。王昊霖点了一大堆吃的,餐盘上堆成的小山让路人侧目纷纷。吃的正高兴,对面忽然坐过来一个人,他还以为是哪个社牛打算扰人清静,抬头一看,杨云之。

“是你啊?”王昊霖说。心想他会不会是蹭脸熟来拼桌的。

杨云之点点头,问:“你还记不记得昨天的那个溜溜球。”

“那不废话吗?怎么会不记得?”

“那个溜溜球我赶到的时候就不见了,现在在哪里?”

王昊霖大肆咀嚼的嘴停了下来。稍顿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今天我在外面的时候,有个人在抢我们手里的玩意。”杨云之说,“到警察局做笔录时,听说这个事情似乎不是罕见的事情了。”

“有人在抢道具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愿望实现’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所以,少一个竞争对手总是好的。”

“所以你来找我说这些事是干什么?”

“……我本来是来问溜溜球的事情的。”

“好吧。”王昊霖继续吃了起来,“鉴于你告诉了我这么厉害的情报,我决定告诉你个厉害的事情:今天学校里出现了宗教性质的东西。”

“啊?”

“保安打算去清除那些海报的,结果被贴海报的人干的头都不剩。据说和什么人类灭绝,世界重启有关,跟随主可以平安幸福进入下一个世界什么的。”王昊霖还在动筷子,“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教学区看看。”

趁着杨云之还在发愣的空挡,王昊霖轻笑了一下:“还有,今天学校里有人组织了集体跳楼。当然不是在学校里跳的,他们约了一大堆人,还有校外人员,去了市中心的摩天大楼,一起跳了下去,消息被封锁了,但我一个舍友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最后跟我说了再见。”

杨云之内心震惶不已,张大了嘴腾的站了起来,翻出的声响引人侧目。王昊霖尴尬地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还有一件事,最重要的。”杨云之靠近,王昊霖贴着他的耳朵,悄声回答道:“刚刚这些都是假的。”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杨云之气的给了他一个后脑瓜:“你他妈!”

“别急,别急,杨云之,但这些,这几天都会应验的。”王昊霖拦住了杨云之,狡黠道,机警地盯着杨云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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