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五月十五日早上八点五分,杨云之从老板的咖啡店走出来,跨上自己的单车。学校和vnox之间有五公里的路程,普通人要骑行整整十五分钟才会到,杨云之车龄有点久了,骑得很快,又很擅长抄近路,通常他骑只会花费六分钟。
蹬上脚架,起步,十秒后,杨云之长长的刘海被风扬起,上翻。平日里杨云之的刘海笼着他的眼睛与额头,加之他黑色厚框的眼镜,深的黑眼圈,给人以难以亲近的感觉,又狠狠加了些孤僻的神秘感——无法分辨的眼神,面对面时黑切压抑笼罩着与他对话的人。蹬上单车,杨云之瞬间就变了:头发被风狂乱撩拨,张开的嘴呼出嘶哑深厚的喘息声,衣摆随风起,风尘叹惋。十秒钟后杨云之的车速到达四十公里每小时,他顺势拐上了机动车道。他一面留意身边的机车,一面看着前面十字路口的交通灯。大概还有两三百米,还有九秒换成绿灯,杨云之稍微捏了捏后刹,压下速度,前轮压到白线的时候,绿灯亮起,杨云之再次拉起速度,驰掣而去。
骑到学校门口已经是八点十一分了。杨云之掏出手机,点开课程表,狠狠地喷出了一个词语。到上课的教学楼要跑四分钟,而且是二楼。张日成的座位估计白留了。杨云之甩开双臂扯开胯狂奔到教学楼时已经八点十五了。他数了数窗户,攀一楼的防盗笼,跳到了一二楼之间的空调外机上,伸手一拉,跳进二楼的窗户。
杨云之的辅导员很严格,只点名一次,没有点到即是旷课。辅导员顺着学号点下去。全班四十人,杨云之排在第三十四位。杨云之跳进窗户时,时间刚刚好,一声盘随着粗气的“到”响彻教室。
敞开的窗户灌进春风,翻动兰新的散页笔记,满教室都是白色大片雪花。兰新狠狠瞪了杨云之一眼,杨云之道歉。他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自己发红的耳朵。
在这个星球上的诸位,欢迎你们加入我的这场游戏!你们每个人都会分配到一些有趣的技能,或有趣的道具。请尽情厮杀别人,夺取别人的道具和技能!成为这个星球上的胜利者!
我会取这个星球上十分之一的人为胜利者。此时此刻开始,不会有人出生了!胜利者会获得我的奖励。
当胜利者产生时游戏结束,大家将会回到现在的时间点,忘记这个游戏,失去技能和道具。
胜利者例外。
杨云之脑袋里传出这样的声音。声音刚刚落下,他感觉外套的内兜里沉沉的。低头,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金属柱状物体,上面有一个按钮。该不会是光剑吧
杨云之立刻举手要求去上厕所。得到允许后,他怀揣着这个他以前看电影一直痴迷的武器出门去了。他溜进了厕所,躲在一个隔间里面。
“但愿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杨云之自语道。他摸准了误触锁,找到开关,对着墙的方向,闭着眼睛摁了下去。红色的等离子光束喷射而出。
“真的是!”杨云之兴奋地自语。光剑的光束刺穿了墙壁。留下了正在冷却的洞窟。他再一次打开了开关,红色剑刃伸出。他轻轻挥了挥,空气里传来嗡嗡的共振声。光剑剑刃本身没有质量,剑柄也很轻,像羽毛球拍一样。
杨云之自己是打羽毛球的,而且也打得不错。在打球之前,他还是个小提琴手。他右手的腕力,右臂的臂力,手腕的灵活程度,都远超常人。他之前就假想着自己去学刀剑实战,但刀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太沉了,挥动的时候惯性又太大,不想自己想象的那般潇洒。真刀剑砍到实物时震得手腕生疼。
杨云之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心情。他收起了等离子剑刃,摸了摸剑柄上端——不烫,甚至是常温的。他收起这个好东西,推开门走出隔间,路过镜子时,杨云之发觉自己的脸上满布笑意与兴奋,他只好洗了把脸,撇下嘴,把自己作弄成严峻冷酷的三无少年。
他回到教室,坐回到张日成身边。张日成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张日成是学自由搏击出身的,现在也朝着更进一步的方向前进。张日成反复抛起一个橡皮擦,杨云之起初并没有留意太多,但随着这抛起落下的次数增加,杨云之感觉有点什么不对劲。他想起自己包里的光剑,还有脑内的声音。难道这个橡皮有什么蹊跷吗?趁张日成不注意,他探手抢到了那个橡皮,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子,感觉没什么特别的。结果等他回头又看张日成,张日成已经在抛一个铃铛了。
铃铛没有发出声响。张日成也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最后,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装的糖果,又一次抛起,再接住的时候,手和盒子的相对速度为零,手部肌肉感受盒子里的糖果的振动,略微加速,糖果贴在盒子的壁上,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消力是每一个运动员必须掌握的技巧,对力量和反应速度要求很高。张日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练习这么长时间才小成的技巧,如今,因为脑子里的一段话,已经成功晋级到大师的水平。他快速地想象着接下来三年的搏击生涯,想象对手的惨状……似乎接下来的一切都很美好。
下课,张日成喜滋滋站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当他走进厕所里,迎面飞来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扑他的面门,用手抓肯定是来不及了,在东西扑在他脸上的刹那间,他使用了技巧,来了个后空翻。
杨云之是故意的。他感觉到张日成的不对劲。看来脑海里的那一段话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似乎每一个人,手里都有那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东西。
杨张二人正结伴向楼下走去时,发现教学楼下集结了一群人,正在热热闹闹地看一个人玩自己手里的一个球。耍球的是一个衣着新潮的男生,他洋洋自得地晃动自己的手,球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按照一定规律跟着他的手运动着。球体一直闪动着不同凡响的光芒,轨迹莫测,在杨云之眼里留下一道道轨迹的残影。杨云之根据他手运动的方式,判断出那个球,其实只是溜溜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杨云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拉着张日成准备离开这群人。没走出几步,人群里就爆发出一声惊呼,
那个耍溜溜球的男生,速度越来越快,面对那么多来围观的人,他越来越兴奋,溜溜球的轨迹和光芒愈发花哨,愈发吸引人。甚至为了博人眼球,他转起了大风车——竖起手指,溜溜球在他的指尖快速旋转着。
大家都看着这个炫酷的溜溜球。别人不知道的是,他手里的这个东西其实是可以取人性命的。他的道具,也就是这个溜溜球,线的韧性,硬度,可以做到切开混凝土,而那溜溜球发出的光,也不是什么特效,而是其功能发动的象征——球体如果没有被收回,它的会烧化它接触到的东西。旁观者中有人很好奇为什么男生还在一直转溜溜球,伸手准备去捣乱,结果可想而知,他的手被烧掉了,溜溜球也因为外力干预,轨迹变换。围观群众眼睁睁看着男生的身体被线割断,鲜血喷涌,溜溜球脱手而出,向着人群飞去。其实在男生起手转动溜溜球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线切开了他的喉咙,只是没有第一时间喷血,从脖颈上落下来。现在,因为外力的干涉,他的头落到了地上。溜溜球落到了地上,红光发散。围观的群众们尖叫逃离。
在不远处和张日成一起买咖啡的杨云之听见了惨叫声,赶忙过去看热闹。他只看见一个没有头的躯干,一个头,一地鲜血,还有一个男生痛苦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手。杨云之赶忙走上前蹲在地上问他:“你怎么了?”
男生则是痛苦地举起自己的手,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杨云之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被男生拦住了。男生指了指自己的包,示意杨云之打开。杨云之取过男生的包,打开,看见里面有一个黄色的瓶子,晃动一下,发出了水声。男生接过瓶子,不知道进行了生么动作,瓶子由黄变绿,他打开瓶子喝了一口,表情愈发轻松起来,疼痛感仿佛消失不见。杨云之眼睁睁看着,这只本来已经没有形状的手,慢慢开始愈合,生长,最后恢复原样。男生站起身来,和杨云之道谢,走开了。杨云之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还有溜溜球,以及身后不远处的张日成。他向张日成使了个眼色,追上那个男生,扳住他。
“你这个瓶子,是怎么回事?”杨云之发问道。
男生没有多说什么话,还是执意离开,但杨云之拦住了他。杨云之力气还挺大。他一时半会儿走不掉了。男生不慌不忙后退了两步,叹了口气,再次拿起了那个瓶子,瓶子瞬间变红,他喝了一口。身体迅速抖动,然后,杨云之还没有反应过来,男生就扑到了他身后,给了他沉重一击。杨云之吃痛躲闪开。男生低声说:“忘掉这个瓶子,滚。”杨云之摇了摇头,男生又一次扑上来,伸手掐住杨云之的脖子,整个人压在杨云之身上。接着,他的腰部被光剑贯穿,他嚎叫了一声滚到一边,掏出瓶子,变绿,喝了一口,伤口又一次愈合,当他准备再把瓶子变红时,光剑直指他的眉头。杨云之开口:“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想知道这个瓶子是怎么回事。”
男生还是没有说话。杨云之收起光剑,蹲下来接着说:“你也看见了,我这个光剑,那个溜溜球,可能和你的瓶子来历是一样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男生叹了口气,整个人瘫软。说:“上课的时候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话,然后这个玩意儿就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它的功能的?”
“我写的小说里的佰德瓶,就是这个功能。我是真没想到,我写的东西,有一天会真的出现在我的手上。”
有意思。杨云之心里想。男生发问:“这个光剑也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吗?”
杨云之点点头。拿着光剑,打开光束,舞了个剑花,收回。“还挺顺手。”
男生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谢谢你刚刚帮了我。”他伸出手,“王昊霖。”
杨云之握住了他的手,晃了晃:“杨云之。”
教学楼前围起了一大圈警戒线。
类似的事情在全球出现了不少。发生在杨云之学校里的这个事故,可以说是伤亡程度最轻的一个了。杨云之在吃晚饭时,张日成捧着手机给他看,A国费城的激光雨死伤时的录像,J国板城不知名的爆破,以及在他们国家,一个临海都市中忽然雷暴四起,……他环视周围的人,不知道谁手上有那种危险的道具。他回味白天脑海里的话。觉得毛骨悚然。有多少人会活下来,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实现愿望”大开杀戒。杨云之不知道。现在,他唯一能保证的是,他的道具,武器,张日成的技能,能力,还有他们现在已知的信息,可以让他们目前安全。应该把,大概,也许……他只能祈祷。等回到宿舍,宿舍里的其他人还在各干各的事。玩电脑的,聊骚的,和女朋友打电话的……他只有自己怀揣着心事坐在自己的床上,拉上帘子,掏出自己的光剑,若有所思。我关心的人会不会有事呢?想到这里,他给自己的父母打去了电话。父母那边是暂时安全的。他和他们闲聊着。
“怎么会想着现在和你的爹妈打电话呢?”妈妈问。
“没什么。只是一下关心你们安全而已。”
“你在想今天白天脑子里的声音吧?”
杨云之身躯震了一下。妈妈果然什么都知道。他久久没有说话。妈妈应该知道他的顾虑,开口:“今天你爸爸也很担心,但你要想,一切结束之后,你会回到现在的时间点啊。只要这一切结束,你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什么都记不得。所以,不用害怕,什么来临的时候,就安安静静让他来就好,反正最后都不会失去的。”
“这样吗……”杨云之淡淡地说。妈妈接着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正常生活就好,什么来了就让他来好了。”
“我但愿会是这样。”
多年以后,杨云之回味那时的话,心里是五味杂陈。让一切正常前进,那在这段时间里他推进的事物又该如何处理?取得的成就又如何?难以忘怀的记忆又如何?让他们被忘怀,被抛弃吗?他能放下吗?他放不下,他想见到一切的始作俑者,见到那个可以实现所有愿望的“神”。
挂断电话。杨云之躺倒在床上。床帘之外是放松吵闹光怪陆离的,没有和他一样的忧虑,思筹。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但又在酝酿着多少雷雨?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杨云之甚至没有如常在晚上去vnox呆到学校关大门。他太疲惫了,没有洗漱,没有更衣,直接倒在床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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