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含有无尽星辰的眼眸闪闪发亮，少女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丽动人，让一众蛮人看了一眼就深深的认为眼前就是天上女神落凡尘。
只见她咳了咳嗓子，学着小莫刚教的一些日常用语，生疏地拒绝了眼前看似是族长的卑躬屈膝般的邀请。随后表示明天自己还会来，并教授他们对付野兽和生存下去的技能。
不是说不喜那些破烂又充满臭味的茅草屋，末世千年里她什么地方没呆过。
只是他们将自己当做神明，心怀敬畏。那被迫作为神明的禾岚如果就呆在这里，这些人即使表面上不说，心里其实又是畏惧又是欣喜吧。
畏惧于神明的威慑，害怕到一言一行都不敢有所纰漏；欣喜于神明的庇佑，对于未来说不定会越来越依赖于自己。
她可不希望这些新人类最后不是死在病魔或者野兽爪下，反倒是死于所谓的神明庇佑。
想罢，禾岚已然转身离去，不再理会那些人的跪拜。
少女需要点时间整理接下来的计划，既然已经遇到了智慧生命，而且还和曾经自己的文明那么相似，心里唯一的念想也算是了结。
“世界旅行的事，得向后推一推了。”
……
第二天清晨，斜阳透过枝叶挥挥洒洒的落到躲在树下睡着了的少女脸上。繁茂的枝叶被风儿吹得沙沙作响，睫毛微微颤动，将她从梦中唤醒。
醒来的禾岚眼里带着些许血丝，茫然的目光环顾四周，随后像是终于清醒了似的拍了拍脸颊。
“是了，这里不再是末世了。”
终究是那上千年的旅程太难遗忘，一时半会竟然还以为这里依旧是末世。
禾岚稍微感慨地叹息一声。随后起身朝天边招了招手，却不想还没招来小莫，一只白鸟就从枝干上落下停留在他的手上。
看着眼前颇大的一只三眼白鸟，她无奈地挥了挥手将其赶走，“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我。”
“主人。”
听从召唤而来的小莫晃晃悠悠地漂浮在他的面前，独眼里的蓝色光芒闪动，“虽然您已经决定要帮助这个原始社会，但还是请您记住。过于超出时代的知识和技能，可能会导致他们未来的发展出现畸形变化。”
“我知道，拔苗助长嘛。”
“我只想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被毁灭罢了，毕竟连工具都不会运用的话，迟早会成为这些野兽的口粮。”
禾岚简单地用溪湖的水清洗了下脸和口腔，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自己与曾经既相似又完全不一样的容貌，她总算知道昨天的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一口一个将神明大人喊出口了。
“这张脸……”
“说是神明似乎也确实不为过。”
话音刚落，少女脸色又忽然一变，蹙眉仔细看了看后又起身抬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也不知道是羞怒还是无奈，语气里都带有些质疑：“而且为什么我的身高反而矮了不少，明明之前还是一米七五，现在对比起来……最多一米六五吧，整整矮了十厘米。”
但是再怎么对着空气询问，都不会有人会跳出来回答她的问题，只有一旁的小莫在空中随意地转着圈圈。最后，为了不耽搁时间，她只能将这些疑惑抛之脑后，带着些许果子起身朝那部落方向走去，
……
“神明大人……”
一大早就守候在部落前的老族长看见远处身披着长袍的禾岚，面色惊喜地连忙迎了上去，“我们，等很久了。”
由于创造的语言还不够成熟，老族长说出的话也有些不清晰。
大概了解其意思的禾岚点点头，随后抬手从怀里取出昨晚让小莫出去找来的，能够种植出类似米粒的植物种子。
看着禾岚手里拽着的一把青绿色颗粒，族长粗白的须眉颤抖两下，面带不解的望向少女，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直面禾岚的目光。
“这是，种出来，能吃。”
看着眼前的老人想问又不敢开口的样子，禾岚只能念着生涩的词句朝他解释，同时心里也决定教会他们耕种织布做衣物后，便让他们学习语言和文字。
至于是什么语言文字……就选自己的母语吧，毕竟再创一个也是麻烦，说不定还漏洞百出。
见老族长依旧是半知不解的模样，禾岚也不在意，抬步朝着部落里面走去。
一路上，部落里的妇女老幼也都注意到了禾岚。女人和老者都还好，昨晚都被族长警告了一番，不敢多看。
倒是一些小孩，紧紧盯着禾岚的目光里充满好奇。不过依旧没有一人敢上前来接近他，除了那个小女孩。
“味道，舒服。”
“……”
看着脚边忽然抱住自己，眼里冒星光的幼崽，禾岚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味道？”
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神明大人，饶命，饶命……”
在后面不敢太过接近禾岚的族长见到小女孩对神明如此不敬重，脸都被吓得惨白。连忙跑来将女孩拉到身后，一边就要跪下请求宽恕。
禾岚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挥手操控源息阻拦老人的动作。却不曾想那年纪看上去仅有四五岁的女孩更加兴奋了，指着禾岚的手便大喊：“好吃的，想要。”
“？”
禾岚看看自己的手臂，然后才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她当然不是在说自己的手指，而是萦绕在自己周边的天地源息。
伸手拦住想要出声呵斥的族长，少女用空出的手掌抚摸女孩杂乱的头发。很刺，就像抓到了一大把的苍耳。
“小莫，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看着女孩还颇为享受的模样，禾岚扭头向浮在身后的小圆球询问道。
“大概是体质原因，天生对源息有很强烈的感知力。”
小莫的独眼扫了扫那矮小的人类幼崽，在族长恐惧的眼神下解释起来：“但是现在空气里游离的源息成分还是太少了，或许是因为新人类天生脑域发达，所以体内脉络开发差劲，导致它们比起那些兽类更难吸收。”
“如今看见主人您汇聚源息，她就会像是看着美食却吃不了，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危害，但是长此以往就不确定了。”
“这样么？”
禾岚起身将目光重新放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族长身上，看他那副模样，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恶鬼似的。
“这孩子，不错。”
无奈，她只能如此安慰两下就赶紧快步离开。感觉身后的族长和那小女孩并没有跟上才松了口气，“以后跟我来这里，你还是开着隐身模式啊。”
“了解。”
她真有些受不了这些人每次都用敬畏或者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
在部落里找了一个比较向阳且突然比较肥沃的地方，禾岚让族长喊来了一些留守在部落里的女子。
在众人的聚焦的眼下，禾岚从折叠空间里取出了耕地用的犁耙，演示着将这几平米的地面犁了一遍。随后洒下青绿色种子，用源息进行催生。
当然不可能直接使其成熟，只要长出苗头就行了。
禾岚将这些秧苗一一拔出后分开栽种，以免互相争夺养分。转头看向附近已经出神的众人，开始解释：“种至金黄，成熟。取其首，部分为食部分耕种，取其根茎燃烬，撒于土壤……”
絮絮叨叨讲了半天，看来看去却不见得有人能理解。禾岚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想想果然还是要将文字学习跟上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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