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婉儿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寇倾月点头道:“那棵梨树我颇喜欢，二妹妹想来是看不惯我，便想借这件事让我失态，这样您也会对我生疑。”
她说话时眼眶湿漉漉的，这么看着赵氏，她眼里怜爱之情几乎要溢出来，加之先前的事也更加剧了她对李清玫的负面印象。赵氏没有多想，就对她道:“婉儿只要不伤及无辜，剩下的，娘都不会管。”
“谢谢娘。”寇倾月勾起唇，对她付以一笑。
李清玫趴在床上，下巴抵着软枕，身上的痛意有了消减，勉强挪几下倒是不费工夫。
十五个板子对于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将军府小姐而言太过重了，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挨下来这顿板子的，只依稀记得被抬走时内心的羞愤和哭得模糊的眼。
等她再醒来时，便成了这副德性，眼睛一上午都没能看清楚东西。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动一下痛意都会穿过四肢百骸，她试过几次后，便彻底畏惧了。
李清婉入宫的那日傍晚，她本着试探的心思在晚饭时道歉，没想到赵氏面上虽有不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替李清婉原谅她的这些作为。
“你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不见得有宽容？若非你姐姐知道真相还要向我替你求情，你如今便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儿了。”
李清婉毫无底线的纵容她的行为，她想着再试一次，试试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李清婉。
故而第二日早膳后，她让淑芸借口有事需要借李清婉身旁的澜豆帮个小忙，便轻松地将她骗到自己的院子里，便有自己安排的婆子从背后入手，压住她的肩头，锁住胳膊，将她反剪住并压跪在地。
不紧不慢的欣赏着她倔强地仰眸怒视自己的可笑模样，她也不急着问她，先问淑芸，“怎么不把另一个丫头也带过来？”
“奴婢看过了，她身体虚弱得很，连下床的力气都不够使，若是这些婆子下手重了，不死也会伤得过于严重。”
她听完，了然地一笑，“原来如此。”
接着俯低身子，看着跪在地上仰视自己的澜豆，开口以利相诱，“我这人对待丫头们都很宽容，机会就先给你丢在前头，接不接是你的选择。”
“现在这个李清婉是不是假的？”
她料到澜豆不可能吭声，稍作停顿，又继续道:“我也不管她究竟是不是假的，在我这里，我说是假的，就没有人敢反驳说她是真的。你只要乖乖承认，跟母亲一说。你放心，未来的吃住，我都不会苛待你。”
“你做梦！”澜豆虽跪在地上，语气倒是硬得极有气势。
李清玫的耐心也随她这句话降了下来，笑意被怒容取而代之，她冷哼一声，道:“你这嘴硬的丫头，今日不将你骨头打松，我便不是李清玫了。”
她一挥手，钳住澜豆的两个婆子手底下就紧了，生怕她挣脱。旁边又来了个力气大的丫头，巴掌直照着她脸扇去。
澜豆稍往后躲了些，但这一巴掌仍是结结实实挨了。她练过武，体质也好，这巴掌带来的伤害倒不见有多大。但眼里还是冒出些泪花。
“继续打，母亲这几日想来也忙着呢，哪会操心一个丫头的安危？不将她打得没力气去告状，我便要问你们的不是。”
狠话放完，那个原本还踌躇着要不要听李清玫吩咐的丫头也不敢再犹豫了，将袖子直挽到手肘上，胳膊抡圆了又是一掌。
随着声音清脆响亮的落下，紧闭的内院门也被人踹开了。
赵氏身后跟着澜采，还有一些本就跟在身边的人，前头踹开门的是负责协力赵氏掌管府内事务的将军身边的亲卫。
“住手！”
赵氏一脸怒容地呵斥起来，原先还占了上风的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退到一边儿去，尤其是才押过澜豆的两个婆子和那掌掴她的丫头，鹌鹑似的瑟缩在角落里头。
“李清玫，身为将军府的二姑娘，我以为你只是没你姐姐的宽容，现在才看出来，哪里是没有宽容，这分明就是歹毒！”
歹毒这二字音重又刺耳，李清玫直接被人扣上了这样的帽子，当即便慌得六神无主了，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母亲先不要妄下定论，我只是想请姐姐的丫头来教淑芸几招武功，她便借此情景来演示，都怪那丫头下手太狠。”
“不过请母亲放心，我会好好责罚她的。”
赵氏上前将澜豆扶起，心疼地看着她沾了清泪的红肿起来的脸，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看着仍在啜泣着的李清玫道:“我活了这么些年，怎么能连你这点招术都认不出来？刚刚那阵仗和气氛可是一点都不像你所说的。二小姐，骗人这点比起其他可都要恶劣多了。”
她讽笑出声，“嘴这么硬，我倒是希望你挨我这二十个板子的时候，身子骨也能这么硬。”
“母亲轻饶！”李清玫这会儿半点威严都使不出了，嘴上求饶的话倒是一刻不停。
赵氏冷声道:“轻饶？可以啊，不过总得有人自愿为你分摊五个板子，余下的，还要你自己来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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