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倾月独自在藏书阁里待到深夜，她伏在书案上，伸手各揪着两边衣袖，咬唇一言不发。
她脑海乱作一团，不知在想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良久叹息一声，状态仍是魂不守舍的，从桌旁摞着的书籍上随便抽了一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
杜鹃腰牌背面当时刻了字，寇倾月将细节刻画在脑海里，那字依稀是“衷心不贰”。
与杜紫鸢有关的事她当然不可能告诉端无梦，对付袭羽的方法似乎又只剩下证明那支箭。她抬手化出一丝灵息，表明了所要传达的意思。
待灵息幽然透过镂花窗缝隙，往远处游移去，寇倾月收手，合上眼重新伏上桌案，却了无睡意。
她与苏衡的合作关系，岂是一个插曲便能断的？寇倾月起身，在藏书阁里来回踱步，她不了解对方喜好，不知该送什么聊表心意。
看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夜拖着谢钰去了药园子一趟。药老隔着窗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深夜过来采了小半棵树的栀子，人愣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两人早已消失在月色里。只剩他脸色惨白的跺脚吼道：“这帮无双弟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苏衡夜里向来睡意浅，一入梦总能梦见他最想逃避的事情。加之今日收获委实令人振奋，于是踏着院子里的潮意独赏月色。
他乍然看见暗里有浅色的灵息飘然而过，便伸指轻勾，将它引了过来。
寇倾月嘱咐的话他听了一遍，便将它继续放在空里望着它继续往远方游去。
长月楼名下产业无数，大到酒楼茶馆，小至当铺脂粉铺，其中包括有冶炼铁器的铺子，仔细去查想必会有线索。
他活了这么些年，对这门家业说不出是什么感情，只是要他如今去揣摩，才会觉得有它的用武之地。
是日天色极差，远处隐隐有乌云翻滚，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寇倾月携了书信，托叶培楼将轩辕陵锦唤出来。哪料陆致从旁里突然冒出来，冲她笑的灿烂：“师妹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师妹是来找我的，没成想，竟是来找陵锦师弟的，唉……”
他情真意切的叹了一声，颇有些委屈的注视着寇倾月。
寇倾月无视他，任他如何撒娇感慨，只是自讨没趣。偏偏其人像是习惯了一样，见她不应便与其他师兄聊得热火朝天。
在秋风里独自站了一会，轩辕陵锦理着衣领便与叶培楼出了殿里。他见到寇倾月，疾步上前，眼里光亮星星点点：“寇姑娘，家书送到了？”
“是，二位还我托我送了回信给你。”她将信交在他手上，有心试探道，“陵锦公子喜欢历史么？”
轩辕陵锦弯着唇答道：“不过是小小爱好，没什么好提的。家里收录的几本野史，也不过是转悠的时候随处买来的。”
寇倾月没再往下追问，而轩辕陵锦像是被她引了兴致，看模样是想与她详谈。
“你昨日说的那件事，我这里许会有线索。”苏衡又换回了白衣，从殿里行至两人身旁，话是对着寇倾月说的。
轩辕陵锦面上没有任何不悦，仍是一贯的和熙，对寇倾月抱拳一礼，便回了殿里。
寇倾月将封在袋子里的栀子送到他眼前，见他收下，这才开口：“我欠你的账可以慢慢还，这袋栀子留给你泡茶喝，清肝明目。”
栀子沾着夜露染在袋上，苏衡看了几眼将它同折扇一起负在身后，“犹记得上回你送了……”
“打住，”寇倾月真真不想回忆那段窘事，打断他的话道，“先说你带我去何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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