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外面的雨下了已经有一阵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过,雷声渐渐沉寂,母亲在麻醉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我几乎是逃跑一般离开病房,走到医院右侧的吸烟区点上一根香烟。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以及尼古丁的作用,让我的情绪稍稍镇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的大脑,开始不自觉得思考起某些事情。刚才母亲口中提到的“他们”……是谁?
“他们来了?”这句话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有人在追我的母亲?
许许多多的疑问萦绕在我心间,我想得出神,直到烟头的火星烫到我的手指,让我回神。
外面的雨势小了一些,我才离开了医院。
没有撑伞,踏入雨幕之中。沿着人行道朝北走,往就近的地铁站走去。
但是我突然感到了强烈的犹豫,一想到即便是回家也无事可做。而且这个时段前去搭车,等待我的将会是拥挤的人潮,我的心头不禁一沉。
一个陌生人聚集的地方,如果是人多到某种程度,会让我感到很不自在。如果走在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上,我可能会忍不住的想要呕吐。即便是努力封闭自己的内心,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更别说乘坐地铁,跟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十多分钟。
若是以现在这样的心情,乘坐地铁的话,一定会希望半数乘客从世界上消失。我甚至会想,如果他们没有办法消失的话,那么干脆让我自己消失好了。
干脆就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不只是现在,在很早之前,我就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就跟我哪种,“太阳被刀子杀死的念头”那样的奇怪。
干脆让我消失好了。
这个念头再三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只不过如果我真的消失了的话,那么我会去哪里呢?有地方可以容下我吗?
[2]
轰鸣的雷声持续了好一阵子,几阵寒风呼啸而过,让我不禁感觉有些凉意。
犹豫再三,我掉头朝着我平日里经常光顾的书吧方向走去。
我有个爱看书的习惯,从小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总是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看书,是个不喜欢闹腾的孩子,也不活泼……让我非常担心他以后能不能交到朋友,唉……真是伤脑筋。
记得母亲常常这样向别人提起我。
也如同母亲所担心的一样,我并没有什么朋友,当然的也没有谈过恋爱。
虽然我不认同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不过如今还是单身一人的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可怜。
看着同学、亲友们一个个都成双成对,连我的哥哥也在下个月即将步入新婚的殿堂,除了衷心祝贺他们幸福之外,或许也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倘若母亲死后,我还是单身一人,那么她应该会为我担忧的吧。
我的母亲,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柔而又美丽的,替别人着想的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深夜了。
明天是周末,难得的休假,所以并不需要担心明天是否会迟到。
恋恋不舍得,从24小时都营业的图吧走出,然后点燃一根香烟,边吸着别朝着地铁站方向走去。
约莫有五分钟的路程,我到达了目的地。
一如既往的,独自一个人,站在车站月台等待着回家的末班次列车,由于无聊,我翻阅着手机上的新闻。
[一项报告中写着,每年过劳猝死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死于营养不良。专家指出过劳死亡人数已经刷新了历史新高,劳动环境非常恶劣……]
看着“死亡”两字,我不由得回想起,母亲小时候对我说过的话。
——所以忘悠,你要好好保护好你的朋友哦,不能让它跑出来哦。不然啊,就会死掉哦……
像这样不断联想着,与母亲在一起的片段在脑海中来回闪烁。一起渡过的时光,想起她说过会看着我长大,然后成家立业。会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破灭了,一想到母亲过不久,会迎来那个注定的结局……
我的脑子开始变得一片空白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悲痛在心间回荡。
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哎,那边的小哥,你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没事吧?”
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回过神来。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件浅色的外套以及黑袜包裹的修长的双腿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缓缓抬起头,似乎是掩饰我内心的紧张。
“看你的脸色铁青,是生病了吗?好了,振作一点啊。”陌生的少女朝着我走来,非常自然得牵起我的手。一时间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面容可爱的少女,不知道说些什么。
少女的样貌给人第一眼的印象是可爱,不过自己看得久了,却又有种妩媚的感觉,右眼的一颗泪痣让她的眼神略显得忧郁,不过这种忧郁反而为少女平添一种莫名的美感。
被柔软而又温暖的小手包裹着,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得吓人。
就这样维持了数秒,我稍稍冷静了下来,头脑也变得清醒过来。
“嗯……没事了吧,脸色比刚才好很多了,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哦。”少女对着我露出一抹恬淡的微笑,温柔地松开了我的双手。
“……你是高中生吧,这个时间点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缓过神来之后,我询问少女。
“呃……我嘛……这个……”少女话语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少女不愿意说,我其实也并没什么理由过多干涉她的生活,毕竟我跟少女也仅仅是一面之缘,我并不是她认识的人。
“真是的,所以小哥你刚刚恢复过来,就打算对我开始说教了。”少女脸色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不过看我的神情并没有厌恶。
“那个,其实吧我对你并不是感兴趣,出于好心提醒你一下,还有……那个……就是……谢谢了。”
“唉!小哥你害羞了?哈哈哈哈真可爱呢。不过……”少女脸上露出笑容,可是转眼却变成一副为难的神情,“……我现在呀,也正在烦恼着呢。”
就在谈话功夫,两束明亮的白光穿破黑暗。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两束白光也变得越来越近了。
列车缓缓开进站台。
我跟少女同时上了地铁,跟我紧挨着坐着。但我并不打算赶她走,人家想要坐哪,是她的自由,可是我却稍稍不快。
毕竟这个时间点地铁座位非常富余,她却偏偏要跟我挤在一起,让我感到有些厌烦。
而且我,其实并不擅长与异**流,少女靠我这么近,让我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不过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列车到了我的目的地,我慌忙跳下了车。
走在灯火通明的地铁站道,我有些不耐烦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你跟着我干嘛。”
“……那个,小哥你能帮帮我吗,作为回报,我也会帮助你的。”
[3]
……
“一周?”我问道。
“对,一周就一周。到下周一为止,都让我住在你家行吗?”少女对我露出了求助的目光。
“为什么?”
“……就算你问我为什么,其实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啦。”少女轻描淡写说着。
“跟家人闹矛盾了?”
“不是哦,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家而已。”少女摊了摊手。
我原本打算拒接她,并且带着她前往附近的警局寻求帮助。但是走到一处悄无声息的小巷里,少女几步追上我,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当然……我也不会白吃白住的,家务什么的我很擅长,洗衣、做饭、打扫房间。都可以交给我,还有……呃……”
少女红着脸不好意思得看着我,“关于那种……H的事情也……只要做好避孕措施的话,随便你怎么做都行……所以……就是那个啦……可以吗?”少女对着我双手合十,嘴里一直不停说着拜托拜托。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那种事情的话,还是不要为好,女孩子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呼唔!太好了……我在想如果你拒绝的话,我该怎么办。总之,谢谢小哥。”少女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冲着我鞠躬向我道谢。
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她向我求助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对于未来,我并没有什么期待,或许不久之后,我也会像母亲那般,突然有一天罹患原因不明的疾病,然后慢慢死去。
若是因此与少女的相遇,而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就这样,我带着自暴自弃想法,带着女孩回到了我的公寓。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拿出钥匙开门,随口提问少女。
“我叫昭夕,小哥你呢?”
“忘悠,折木忘悠。”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随着钥匙转动锁芯,门开了。
“打扰了哦。”少女轻声对着空与一人的屋内说了一句。
我耸了耸肩,打开了灯。
屋内一下子变得敞亮。
“嘿嘿,真的来了呢……看不出来啊,你家还蛮大的。”昭夕脱下乐福鞋,工工整整得摆放在鞋柜上,然后畏畏缩缩得走进屋内。
昭夕在屋内四处转了转,很快就熟络起来,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一点都不像一个外人。
“……意外得干净整洁呢。”昭夕大大方方地做到沙发上,拍了拍皮质的沙发,似乎是示意我坐过去。
我没有理会昭夕的邀请,而是转身走进了厨房。
“要喝点什么吗,茶还是饮料?”
“有可乐吗?”
我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百事可乐,朝着昭夕丢去。
“唔!”
昭夕被我的动作猝不及防,紧张到闭上了眼睛,可乐却是稳稳得落在她前面的木制桌子上。铁皮与木头发出啪啪的声音。
“小哥,麻烦你不要做这种吓唬人的举动可以吗?”
“对不起啦,这个算是赔罪了。”
摆在昭夕面前的是一份摆盘精致的酱牛肉片,我则是开了一罐啤酒,一屁股坐在了昭夕的旁边。
“呃啊,这个时间点,在吃东西的话会变胖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她咽了咽唾沫。
这位小姐听到了哦。
“你不吃拉倒。”我说了一句非常小孩子气的话,随手抓起一片牛肉往嘴里送去。
看着我咀嚼的动作,昭夕犹豫再三。
“可是我不能辜负小哥的一片好意啊。”
说完,她抓起桌上的一块酱牛肉片塞入嘴中。
“出奇的好吃呢。”
“多谢你的夸奖。”虽然回答的心不在焉,但是我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小哥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还是单身一个人,不考虑找个女朋友吗?”
“饶了我吧,在公司已经被人欺负了,回家还要伺候一尊佛爷。”
“唉……说话还真是过分呢,莫非是小哥喜欢我这种年纪的小女生,所以你才会把我带回家的吗?”昭夕无辜得眨了眨眼。
“才不是啦,只是看你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得太可怜了。”
“小哥你还真是温柔呢。”
“我并不温柔。”我耸了耸肩。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食物被消灭得干干净净,我起身去收拾,却是被昭夕拦下。
“按照约定了,家务什么的交给我吧。”她丢下一句话,便积极得去整理。
算了也就随她去吧,有个人帮忙整理家务能让我放松放松,何乐而不为。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了会手机,一股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
非常自然得解下自己的外套,忘记没有顾及到家中多了一个女孩子。
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昭夕也急急忙忙脱起了衣服。
不一会儿,少女优美的**出现在我的眼前。白皙的肌肤中透露着健康的红晕,柔软且匀称的身段,还尚未发育好,有种含苞待放的感觉。
重点是少女的害羞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与诱惑。
我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那个……请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很羞耻的。”昭夕捂着自己的私募部位,红着脸斥责我。
“抱歉抱歉。”
一不小心看得入迷了。
“那个……小哥,让我先洗个澡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得到允许,然后她慌慌张张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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