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亚，你今天也要去看书吗？”
银发小萝莉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跟我来吧。”亚伯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把宝贵的圣诞节时光浪费在书籍上，就算是上帝也会觉得可惜的。
在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待在一起，在其他兄弟姐妹中，他们只有彼此相处融洽，亚伯喜欢安静与温馨，而乖巧的露西亚恰好能满足他所有要求。
亚伯虽然不知道露西亚的想法，但她对自己的话总是言听计从，每晚睡前也会来到自己的房间道一声晚安（其它哥哥们都没有这种待遇），露西亚一定也是很希望自己陪在她身旁的吧。
露西亚和他走在一起，总会被误认为是一对异父异母的姐妹，因此，亚伯没少受过来自兄弟姐妹们以及其他家族孩子的嘲弄。但他从没心里去过，亚伯觉得自己与世无争，身为国王的儿子，却对王位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只希望在这个世界里，能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让他能静静地陪着露西亚长大，陪她看一次海，又或是在长满青草和萤火虫的山坡上，陪她数一辈子星星。
从城堡巨大的图书馆中取出了几本书，他们往庄园的深处钻去，那儿有他们常去的秘密基地。
城堡中设施齐全的休息室和书房通常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因为在那里不可避免地会碰上自己的亲兄弟，碰了面，亚伯总能收获上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讽刺，他本人倒是无所谓，但露西亚会变得眼泪汪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亚伯最看不得这副场景了。
既然你们都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干脆躲起来吧。
他们的秘密基地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今天可能在楼上天井的凉棚底下，明天又换到那颗俯瞰着河湾的老苹果树旁。
但无论如何，这些秘密基地都是他们消磨时光的最好去处。在美不胜收的日子里，果园里繁华盛开，草丛中的狐尾草随风摇曳，露西亚在其中读着有关于医学的书籍，而亚伯叼着草茎往后一仰，把头搁在书本皮革的封面上，又或是露西亚柔软的大腿里。
刚开始，亚伯还会朗读一些普希金的诗集和他喜欢的冒险故事，但到后来，他总会盯着天空又或是女孩的侧脸发呆。
女孩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奶香，柔软娇小的身段以及白皙透露着粉红的脸蛋，无一不彰显着造物主的宠爱，看着看着，亚伯的心里总会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她是自己的妹妹，亚伯必须时刻提醒自己。
她居然是自己的妹妹！亚伯总是感到庆幸和不可思议。
她怎么可以是自己的妹妹？有时，亚伯也会感到难过和绝望，几乎要让自己脆弱的泪腺崩溃。
“露西亚。”
“亚伯哥哥？”
“你真的好像一个的布娃娃。”亚伯放下手中完全没有看进去一个字的冒险小说。
“为什么要这样说？”
“当然是因为你又安静又可爱，每一个布娃娃都装饰了一个孩子向往美好的梦，而你恰恰装饰了我的梦。”
露西亚歪了歪脑袋，似乎没有理解她哥哥这番话的含义。
“以后就让我就叫你露娃娃好不好。”亚伯坐起身，满脸微笑地说道。
“唔....”银发小萝莉嘟起了嘴巴，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这个新名字，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亚伯重新躺回女孩的大腿上，他曾自私地以为这里是他的私有领土，直到他看见露西亚让一只受伤的流浪猫在她的腿上趴了一整天，它甚至还在那上面撒了一泡尿。
那只蠢猫！第二天，天还没亮，亚伯就悄悄把那只猫丢出了庄园。
在女孩的腿间，可以轻而易举用脸颊触碰到女孩柔软的小肚子，又或是细细观察女孩的眉眼。
上帝的画笔可真是传神啊，雪白的秀发，泛着红晕的双颊，纤弱而慈悲的神情，年方十二就的她就已经勾人心魄，要是等到十六岁，二十岁的她又会美到什么地步呢？
“露娃娃。”
亚伯经常会回忆起他们之前的一段对话，那是一个星期前，在长满青草和萤火虫的山坡上。
“为什么你要看这么多有关于医学的书籍呢？”
“因为我想要学习。”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亚伯哥哥，”女孩凝视着他的眼睛，嗓音淡而软糯，从天边掠过的流星在她的眼底闪烁。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问得好。”亚伯赞叹了一声，然后，他仰面躺在结着霜露的草坪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周围飞舞的萤火虫。
这个问题他从很多人的口中听到过，比如，从他母亲的口中听到过——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罗曼诺夫·亚伯？”莎郎耶的口气通常严肃而失望。
在她的面前通常摆着自己不合格的成绩单，她双手叉腰，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让亚伯感到十分羞愧，恨不得立刻从窗台上跳下去。
他还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过，有时候，亚伯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了十分不合时宜的举动，他就会来上一句：
“你都成什么人了，亚伯？”
可其实，他是在向周围的人表态，这是他的儿子，只有他才有权管教，别想试图去约束他的言行。
而此时，他最爱的妹妹露西亚正抬着小脸，满脸期待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个实实在在的奥秘，亚伯还真没有考虑过有过于自己未来的事情，他的性格懦弱而腼腆，体格更是像一颗玉米，如果不是出生在罗曼诺夫家族，他可能连来到人世的第一个冬天都无法挺过。
“我想成为露西亚心中最向往的那个人。”
他当然没有勇气说出以上的那句话，而是旁敲侧击地问道：
“那露西亚，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任何犹豫，女孩举起手，像是在欢呼：“我想做一名可以吹飞痛痛的医生。”
“那你又向往着什么样的人？”
“我向往啊.....”女孩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望向满是星星的夜空，同时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
“首先，他的个子要高高的，勇敢而强大，能保护我，给我安全感，同时他不会欺负我，一定要事事让着我，对我说话不可以凶，更不可以嫌我傻！”
这完全就是自己的反义词啊.......亚伯失落地想到，露西亚微红的小脸刺痛了他的眼睛，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落个什么东西，但就是感觉十分失落，仿佛世界一下子在眼前崩坏的那种失落。
露西亚捧着自己烫烫的脸蛋，继续说道：“他还一定要会骑马。”
“为什么要会骑马？”
“因为我觉得会骑马的男生很帅啊。”
“那不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吗？”
“白马一点也不酷，我更喜欢黑马。”
“那就是黑马王子咯？”
“嘿嘿。”
一直以来，亚伯都以为自己没什么追求，可看到女孩怀春的笑脸时，他发现自己彻底变了。
回到自己的床上，他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圣诞节的清晨，他敲响了自己父亲的房门。
（圣诞节快乐，今天大概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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