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看完了吗?”
听见战战兢兢如此询问的声音,五河士道赫然抖了一下肩膀。
看样子,他似乎发呆了一阵子。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士道发现一名戴着眼镜的娇小女性——通称小珠的冈峰珠惠老师正一脸困惑地对着他摊开记事本。
看来是因为自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记事本,才害她不得动弹的样子。
“看……看完了……非常……谢谢你。”
士道咽了一口口水湿润喉咙后,再次环顾四周的景色。
“五年前吗……”
士道扶住额头发出呻吟。
时间这种东西无法倒流也无法侵犯。时光一旦流逝,就不可能再复返。只要接受一般的教育,任何人都能理解这种事吧。
“狂……三——”
违背常理的存在,精灵与天使。
只要运用她的能力,搞不好自己真的穿越回了过去。
“嘻嘻嘻……嘻嘻!”
就在士道费心思考的时候,从某处传来一道轻笑声。
“是……是谁!”
“哎呀哎呀,真令人伤心呢。你那么快就忘记人家了吗?”
听见那个声音、那个口吻,士道猛然倒抽了一口气。
“难不成……你是狂三!”
士道连忙左顾右盼。不过,没瞧见四周有任何类似人影的东西。狂三或许是觉得士道的模样很有趣,嗤嗤窃笑了起来。
“呵呵呵,你这么做也找不到我的——因为,我现在和你待在不同的时间里啊。”
“什么……!”
狂三的发言令士道屏住了呼吸。
“这里——果然是五年前的天宫市……吗?”
“哎呀哎呀。你已经察觉到那里是什么时候了吗?呵呵呵,真有一套呢。”
“……我只是走狗屎运罢了。重点是你会解释给我听吧?”
士道皱著眉头说完,狂三便点了点头回答是啊。
在经过狂三对士道的讲解,已经为何要利用刻刻帝的力量将士道送回过去后。
“……原来如此。”
找寻回到五年前的折纸动向,查明她反转的原因并且解决事态。
“那种事情……我做得到吗?我听说过历史有所谓的修正力……”
士道面有难色地说道。虽然对科幻着一方面没什么研究,但以前在看有关穿越时空的电影曾经看到过类似的理论。
不过,狂三听见士道说的话后哈哈大笑。
“士道,你说这话还真是奇怪呢。”
“到底是谁提倡那种理论的呀?那个人有实际穿越时空证实他的想法吗?”
“这……这个嘛……”
“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广大,能干涉无法倒流的时间的,就只有我时崎狂三以及刻刻帝而已。请不要听信空有理论的学者和作家一派胡言。只有士道你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才是唯一的真理。”
彷佛不是说给士道,而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狂三……?”
“……我太多话了呢。虽然我提早了一点时间发射出【十二之弹】,但你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那个世界。开始行动吧。”
狂三重振起精神说道。于是,士道紧咬牙齿,点了点头。
“啊,对了。纠正一点,能够干涉时间的人似乎多了一名呢~”
“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零子似乎也穿越回五年前了哦~”
“什么!”
士道不禁发出高八度的惊愕声。
“零子也会来到这个时代?”
…
“啊……这是哪里啊~”
零子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景物,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毕竟是五年前的世界,不论是周围的建筑物,还是季节,甚至是自己认识的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过,呆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必须尽快找到士道,把他带回原来的时代。
于是不久后,零子走到一个开阔的空间。是一条宽广的大马路。马路的两旁并排著各式各样的商店,人来人往。
零子一边走在路上一边观察周围的样子时,就在这个时候——
“呜哇……!”
“呀!”
零子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女性。
“不,不好意思!”
“啊,不会,我才不好意思。”
零子连忙道歉后,女性立刻站起身来,低下头鞠了一个躬。零子当场弯下膝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记事本,打算递给女性。
不过……她僵住了身体。
“小珠……老师……”
“咦?”
这时零子才反应过来,现在的零子处于五年前的世界,那时候还并没有如月零子这一号人物,小珠老师当然也不会认识自己。
“抱歉,我认错人了~”
零子说完后,便快步地离开了现场。
小珠老师一脸疑惑地歪着头目送零子离去的背影。
“好险好险~”
在走过一段距离后,零子靠在了一个围墙上,轻轻地拍打着胸口。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
天空突然闪起红色的光辉,零子猛然回头望向那个方向。
只见一道巨大的火柱矗立在鳞次栉比的民房屋顶彼方,下一瞬间,火柱便在半空中四溅,周围一带被热浪侵袭。
火焰剎那间便包围住整个广阔的城镇,燃烧房子和树木。附近发出好几道哀号和尖叫声,城镇的居民同时开始避难。
“这是……”
在火柱升空的瞬间,零子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精灵出现,但也没时间理会了。
不过,大群避难的居民和被火焰燃烧坍塌的房屋堵住了道路,无法顺利前进。
零子飞向空中,来到了火柱升起的地方,不过在零子抵达时,已经有四人比她抢先一步到达。
一位是抽抽噎噎哭泣的年幼琴里,另一位则是趴倒在地的五年前的士道,另一位是在一旁观望变小的五年后的士道。
以及──站着俯视两人,马赛克。
“马赛克?迷你版士道?”
就在零子感到疑惑的时候,一道光线从天倾注而下,随后幻影的身影便一瞬间消失无踪。
“什——!”
零子猛然抬起头,彷佛在搜寻天空──刚才释放光线的源头。
于是,看见了一名人物的身影。
“折纸!”
怎么回事?为什么折纸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变成反转精灵了吗?
只见折纸挥了挥手,飘浮在折纸周围的“羽毛”便立刻朝马赛克释放出光线。
彷佛以此为信号,两人开始在空中四处奔驰。
与此同时,下方的来自未来的士道也一同奔跑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零子快速地俯冲到了士道的身边
“士道!”
奔跑在熊熊燃烧的街头的士道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后,回头看了一眼。
“零子……零子!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令折纸反转的事情!”
“什——!”
虽然零子一时间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即将发生的事情将会导致折纸反转的话,那么就必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
两人听见了其他人呼唤折纸的声音突然传来,令零子停下飞行,将视线移回地面。
视线所及是一对看似夫妇的男女。大概是从烈火燃烧的家中逃出来的吧,只见两人的衣服脏兮兮的,身上也有许多细小的伤痕。
零子虽然一时纳闷为什么他们会呼喊折纸的名字,但是——他立刻知道了理由。
因为他们的前方站着一名年纪大约是小学生的女孩。
那就是……折纸五年前的模样。
“爸爸、妈妈——!”
折纸眼角泛起泪光,对父母平安无事感到开心,出声呼唤两人。
然而,下一瞬间——
一道纯白色的光芒将两人的视线染成一片纯白。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侵袭四周,轻易地吹飞士道变小的身体。
“唔啊!”
所幸零子从背后接住了士道,这才没有撞上身后的水泥墙。
士道抬起头,正想对零子道谢的时候,却发现零子此时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士道顺着零子的视线望去,目睹的画面令他哑然无言。
前一刻夫妇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大窟窿,而刚才理应还是人形的好几个部位悲凉地躺在窟窿里。
若是正常人看见了,想必会不由自主地胃液逆流吧。不过,士道和零子只是瞪大双眼,站在原地。
因为他们看见了,五年前的折纸站在比他们更近的位置,目睹了这幅光景。
折纸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要紧紧抓住原本是她父母的东西般在地上爬。
紧接着,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瞪视上空——倾注光线的根源。
“天——使……”
听见折纸的声音后,两人也反射性地抬起头
“难……道是——”
士道像是有虫爬过皮肤一样打起寒颤,并且发出颤抖的声音。
在他眼前的……正是身穿纯白灵装的精灵折纸的身影。
飘浮在空中的精灵像融在空气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失了……?”
…
士道和零子两人靠在了一个水泥墙上,此时的士道已经恢复了原来身体的大小。
在那件事发生后,士道虽然有去安慰过折纸,但对当时的折纸来说,这并不能消除她的怨恨和愤怒。
士道内心充满了庞大的无力感。结果,士道根本无能为力。
此时,士道的脑海里响起狂三不耐烦的声音,因为狂三通过了刻刻帝的力量,和士道的意识相连接,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也一并进入了狂三的眼里。
【……真是看不惯呢。】
“……抱歉。难得你特地为我施展了【十二之弹】……”
【我不是指这件事。】
“士道……你在和谁说话?”
零子看着自言自语的士道,虽然刚才目睹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刻,但零子认为士道还不至于就此疯掉。
“啊,我在和狂三对话。”
“狂三?”
“嗯,狂三似乎利用天使的力量和我的意识相连接了,所以她能看见我眼前的一切,当然也可以和我进行对话。”
“.…..”
【士道,我问你。你第一次遇见折纸是在什么时候呢?】
狂三的声音,再一次传进士道的脑海里。
“咦……?这个嘛……是在高二开学换班的时候”
【会不会当时你以为是第一次见面,但折纸其实早就认识你呢?】
听狂三这么一说,士道才回想起来。折纸当时确实早就知道士道的名字。
“啊——”
士道的反应令狂三更加不悦地开口:
【真没意思。不开心,太——不愉快了。】
“狂三……?”
【折纸憎恨精灵的原因、士道会和折纸相遇,以及这里世界构建的主要因素,全都与我的力量有关。如果我没有将折纸和士道送回五年前,就无法构成现在的世界……】
“可……可是,你也不是为了造成这种结局才使用刻刻帝的吧……?”
【当然不是啊。可是,想要改变历史的行为本身,正是建构现存历史和世界的主要因素。本以为拼命挣扎过了,结果不过是被世界这个绝对性的存在操弄罢了——这个事实,令我非常气愤。】
听见狂三唾弃似的语气,士道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脑海里同时浮现一个想法……便开口说道:
“狂三……你也有什么想重新来过的事情吗?”
士道说完,狂三顿时沉默,然后又回到了平时戏谑般的语气。
【说到这个,重新和士道相遇或许很有意思呢。呵呵呵,如果是现在的我,肯定能在那个时候吃掉你哟。】
听见狂三说的话,士道噤口不语。但他并非是对狂三的危险发言感到害怕,而是发现狂三明显是想藉由吓唬他来回避话题。
“……可是不管怎样,一切都结束了。”
士道一脸悔恨地紧握拳头说道。
【你说的确实没错。你无法阻止折纸,无法改变世界,但那似乎是在这个世界决定的未来。】
或许是察觉到士道的疑惑,狂三嘻嘻嗤笑。
【我刚才听说那似乎已经成定局了呢。】
“听说……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听距离现在数十分钟后的士道说的哟。】
士道听不懂狂三在说什么,瞪大了双眼。
“你那是什么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距离现在数十分钟后,在士道从五年前什么都没能办到又回来后的世界,我施展了十二之弹将未来的士道送回来。不过,大概是节省灵力的关系,你大约一分钟后又回去原本的世界,所以我无法跟你聊太多就是了。】
士道和折纸都是藉由狂三之手来到了五年前的世界。既然未来也有狂三存在,那么也可能藉由她的力量将未来的某人送到现代吧。
“未来的我……为什么要特地穿越时空回去呢?”
【阻止折纸失败的士道似乎失望地等到十二之弹失去效果,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不过,据说在那之后,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一个……方法?”
【没错。但是已经回到原本时代的士道没有办法实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可能是感受到士道内心的振奋,狂三在士道的脑海里愉悦似的笑着。
“所以……那个方法是什么?”
【很简单,重新来过一次不就行了吗?】
“啊,对……对啊!”
狂三说的确实没错。
【叠加的使用十二之弹。原来如此,很有趣的想法。不过,我想……你必须在第一发子弹的效果还没消失前达成目的,否则你会被强制送回原本的时代。】
“那……那么,得快点行动才行!狂三,快对我发射【十二之弹】!”
然而,狂三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我,终究只是借用你的感觉器官罢了。我无法从这里干涉你那边的时代,更别说是传送刻刻帝的子弹了。】
“那……那么,该怎么办啊!”
士道忍不住高声吶喊,于是狂三像是在耳边吹气般轻声叹息后,继续说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除了我以外,又新增了一名可以干涉时间的人吗?】
“你是说……”
士道瞪大眼睛将视线移向了靠在水泥墙上等待着自己的零子。
【没错。那个复制了我的天使和能力的人——如月零子。是她的话,一定可以。】
...
...
啊啊啊,时间、历史这个东西真难搞懂啊,明明是学习历史的文科生,却还是感觉到一团乱。
各位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或许会感到不理解,这很正常,因为作者没能完全弄清楚该如何表达时间和历史的联系以及过去、未来以及现在的关系。
作者会努力将思路理清,在理清思路后会对文章进行更改,以便阅读更加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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