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宋梓洛刚把大门关上,将钥匙放回鞋子里,何沅彤就睁开了眼睛。
此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时之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她摸过手机按下电源键,乍现的亮光险些将眼睛闪瞎。半瞇着眼打开通讯软件,她点了爸爸的头像,却发现对话……喔不,应该是她的自言自语还没有等到回音。
沅彤:爸,我好像发烧了。 13:25
沅彤:看完医生了。 14:51
沅彤:你回来的时候可以帮我买吐司吗? 15:18
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老爸不是已读不回?最后一条讯息的内容看起来很平凡,他工作那么忙,大概以为没什么事吧。何沅彤摸摸肚子,叹了口气。
稍早吃过退烧药、大汗淋漓地睡上一觉后,晕眩和无力感褪去了大半,只剩干涩的喉咙隐隐作痛。她起身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一转身才发现外头的餐桌上摆着一瓶常温的运动饮料和一袋白吐司。没想到家里有人在,她用还有些沙哑的声音迟疑道:“爸?你在家吗?”
喊了半天也没人应答,何沅彤决定暂时不要勉强自己思考。就像小时候妈妈在她生病时会做的那样,她将运动饮料兑了水,蜷缩在椅子上小口啜饮着。
肩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体温,虽然这八成只是错觉,但她还是愿意这么相信。
刚才,她作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和一个陌生男人走过一条好长好长的路,路上她不小心绊了一脚,而他接住了她。那个人的手又大又温暖,像是能够接住她的所有自卑和不安。那瞬间的失重感和心跳加速,她是不是能理解为,心动呢?
何沅彤出神地想着,不自觉伸手按住胸口。扑通扑通,是为了那个梦中人而跃动的节奏。
如果她对宋梓洛的暗恋终将无果,那么,她也不想再无望地等待了。
宋梓洛又按了一次回播键,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的侧脸,像是要用目光把他的脸洞穿,“这么无聊的梦,到底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
“我倒是比较想知道,她到底要走去哪?”洪翎萱看着荧幕里悠闲散步谈心的两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何沅彤坐起身,小声地说:“便利店。”
“醒啦?”洪翎萱觑了她一眼,“要是你再不醒,某人就要打119了。”
宋梓洛神情淡淡,彷彿刚才那个每过10分钟就冲到床前想把人唤醒的焦虑症患者不是他似的,“醒了就过来看回放吧。”
三人坐在沙发上,将影片从头到尾播了一遍。画面中,何沅彤和那人走过长长的林荫道,最后在一家咖啡厅前道别,她转身走出镜头。
洪翎萱摸着下巴沉思道:“刚才你说,你本来要去7-11?”影片中并没有提到这一段,或许是因为这次的梦境是“回忆”,并不完整的关系。
何沅彤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之前没说过吗?梦里的我想去便利商店买运动饮料,然后他跟我问路,说要去一家咖啡厅等人。因为刚好顺路,我们就一起走了。”
“你那时什么前情提要都没给好吗?”洪翎萱翻了个白眼,“你只说你梦到一个男生,你们聊得很开心,然后你跌倒的时候他扶了一把,让你觉得很心动blablabla……”
现在回想起来,何沅彤也觉得高中那段春心萌动的过往堪称黑历史,尴尬笑道:“那些细节不重要吧?”
“当然重要,搞不好这些细节能帮我们找到那个人。”洪翎萱点着荧幕说,“你们走过的这条路,聊过的话题,还有你刚才提到的便利商店和咖啡厅,都可能是关键。”
这时宋梓洛突然拉动进度条,歪头看向何沅彤,“这条,是振声国小旁边的人行道吧?”
“学校不都长那样吗?”何沅彤有些迟疑地说。“我们高中隔壁就有一所国中,家附近有两间小学,你怎么确定是哪间?”
“就算不看新闻,好歹关心一下你生活过的地方吧?”宋梓洛没好气地说,“振声国小的黑板树因为树根隆起,穿过围墙延伸到人行道,导致路人跌倒受伤,当时还有发起移植树木的联署……等等,你那时不是也有签吗?”
见何沅彤还是一脸茫然,宋梓洛头疼地说:“你高二的时候常去国小对面的小吃摊买盐酥鸡,有一次被树根绊倒,食物都洒了一地,这你总记得了吧?”
何沅彤终于“啊”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洪翎萱看着恍然大悟的何沅彤和一脸无语的宋梓洛,只觉得高中时的自己傻得可怜。偷偷跟着喜欢的女生回家,连她从来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一并记了下来,宋梓洛的脑子里哪有空间能放其他人呢?
“原来我梦里也是被树根绊倒的啊。”何沅彤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他有拉住我。”高二那次,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她那一摔不仅把食物甩飞出去,还扭伤了脚。
宋梓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很快被洪翎萱的话牵走思绪,“那这家咖啡厅呢?梦里那个人说要去咖啡厅等人,我觉得这个场所应该是关键。你们有印象吗?”
画面里,纯白玻璃屋夹在灰扑扑的围墙和老旧住宅之间,无论何沅彤怎么看都觉得陌生又突兀,只好转头寻求确认,“那一带有这种网美咖啡厅吗?”
宋梓洛也有些不确定,干脆拿起手机一番操作,过了一会儿说:“我找了何沅彤从小到大生活周边出现过的咖啡厅,有两家的外观都跟梦里出现过的有80%吻合。”
“咖啡厅的位置呢?”洪翎萱立刻追问。
“一家在台北,另一家……在花莲。”
何沅彤沉默了一下,说:“应该是国小跟爸妈出去玩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散步的地点在台中,目的地却在台北,或者花莲?”洪翎萱一手撑着下巴,突然觉得有些棘手。本来他们的计划是到梦里出现过的地方堵人,现在难道要兵分三路?
况且,堵人这种事情本身就具有“赌”的成分,谁也不知道事隔多年对方还会不会再次出现。洪翎萱和宋梓洛对视了一眼,神情沉重。
“这种梦本来就不讲逻辑,哪有可能真的靠梦找到人。”何沅彤难掩失望,但还是勉强勾起嘴角,安慰道:“没关系啦,反正我也没抱太大希望,找不到就算了。”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宋梓洛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好别开头望向荧幕。洪翎萱则伸手搂住何沅彤的肩,“我们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嘛,梦里一定还有其他线索。”
宋梓洛突然开口问道:“何沅彤,你还记得你作梦的前一天去过哪些地方吗?”
“前一天?”
“一般而言,梦境影片上传到手机后,使用者可以开放权限,利用AI辨识功能比对使用者一周内的打卡或定位纪录,找出和梦中场景相似的现实场所。”宋梓洛换上专业面孔,巨细靡遗地解释道:“每个梦都跟前一天的经历有关,但因为你前一天没有任何定位纪录,所以我刚才把范围拉大,搜寻条件设定为你从小到大、有留下生活轨迹的『咖啡厅』,结果找到了那两家店。不过,如果你梦里的咖啡厅指代的是其他地方……”
洪翎萱跟上了宋梓洛的思路,急急问道:“你那几天有没有经过哪个场所,会让你联想到纯白色的建筑物?”
“纯白色的……难道是美术馆?但那时候在准备学测,我不可能特地跑去美术馆啊。”何沅彤皱着眉头陷入苦思,“我只记得我作梦那天发烧,所以提早请假回家……”
“是诊所!”何沅彤和宋梓洛同时说道。
洪翎萱慢了一拍,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所以那个人是诊所的医生或病人?”
“如果是医生的话还好说,诊所应该不会随便透漏病人的资料吧。”高兴不过两秒,何沅彤又切换成悲观模式,“如果他不是病人,只是陪人来看诊的,那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搞不好他是带他的小孩去看医生。”宋梓洛凉凉地说。“我看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吧。如果人家是有妇之夫,我们做人还是要有道德底线,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洪翎萱先是狠瞪宋梓洛一眼,接着拍了拍何沅彤的肩,很有义气地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今天时间不早了,假日诊所应该也休息,我明天请假陪你回台中一趟。”
“刚好我还有年假没休,明天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顺便看看我妈好了。”宋梓洛故作自然地说。
好友和前男友都义无反顾地陪她“追梦”,何沅彤心里不是不感动,但作为一介社畜,还是最没有人权的那种,有些话她不得不说:“明天是礼拜一,早上公司要开晨会,我不好请假……”
“请假?”许思萍一听到对方的来意,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压低声音说:“你最近表现如何,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吧?这种时候皮不绷紧一点,还敢提请假的事,你是不想要考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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