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言生辰宴的那晚,深夜里静悄悄地落下雪来。那白色的雪落在屋檐上,挂在梅花树上,铺在地面上,银装素裹,四下皆白。
这寒冬腊月可算是下雪了。
麻雀终于挨不了那冷冽的冰冻,直直飞进梅花的屋子里去,那里满屋暖意,只是那与梅花同住的阿钦令他不快。
阿钦的眼神总是这么有尖刺,它一看便知道她是一个心思不怎么单纯的姑娘,指不定心里还在盘算什么。
只是叫麻雀怪难为情的就是一到夜间,那两位都是姑娘,披着薄衣入睡是小事,可每到沐浴之时它那鸟脸就羞红。
扑腾着翅膀只敢站在那屏风外垂着头,左也不敢看右也不敢瞄。只当初梅花露出来的那一方乳白细腻的肩头就叫它差点栽落下去。
孟常言自昨日之后心情大好,一寻着机会就把在房间准备重绣香囊的梅花叫了出来。
梅花听从孟常言的话,昨日夜里在睡前不大好意思地特去向阿钦要回她那粗丑的香囊,可是阿钦给她的那花开并蒂的香囊却叫孟常言给烧了。
她支支吾吾没太向阿钦讲明白,只说道香囊没了,她愿意用其他东西抵还给她。
她从未见过阿钦那样的眼神,如之前许多厌恶妖的人一般,半眯着眼狠狠地从眼角处看过去。
定是因为我把香囊弄丢了。梅花这样想。
“实在是抱歉啊梅花姐姐,那香囊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可谁想到生火煮茶时就这么不小心掉了进去,已经烧成灰了。”她故意把“烧成灰”这三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梅花怎么毁了的她的香囊。
这冰冷的语气与愤恨的神情,谅是梅花再傻也不会傻到看不懂人最基本的神情。
她知道定不是如阿钦所说的那般简单,但她也同样不想去深究,很多东西其实她多想想就能明白,就能学懂清楚很多事情,可是她不愿。
那样活着,太累了,她宁可什么也不知道。
“没了也没关系的,我再做一个就是。”她从阿钦这处的屏风里退出来,重新又把那一盒的针线取出来,看那模样真的打算是重绣。
面对梅花,阿钦觉着永远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想不通为什么世间会有这样的妖。
妖不是魅惑人性吸人精血吗?难道妖都是好的?
不!阿钦即刻否定了她脑中的想法。她定是会害人,她就是凭借着妖术蛊惑了孟家三人,蛊惑了万安店里的客人,令得任何人都对她万般好。
她锐利的视线穿过屏风,刺在那桌前模糊的人影上。我定要将你的真面目揭开来,看你到时如何自处。
梅花被孟常言拉着来到梅花树下,他摆了一张桌子在不远处,上面铺着画卷与画笔。
“梅花,你在这梅花树下站着,我为你画上一副画。”梅花被他拉到树下,他当真是觉得再也无人能配上此时的美景。
纯净的白雪,从枝头到地面,娇艳的红梅倔强又挺立地从雪中冒出来,半毫未伤它该有的风情。
梅花现在虽是换了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可是她那出尘飘逸的气质不是换张脸就能改变的。
那一身素色梅花裳果真只她一人能穿出十分之美。
楚腰纤细,眉眼生画,肤比白雪,娇俏可人。若梅花换回她那清丽绝色的脸,可真就是仙了。
梅花只静静地站在那树下,也不多动,任由孟常言拿笔将她画入卷上。
孟常言作画时要时时抬头看上一眼,眸子里灌注着认真,嘴角轻轻浮起暖暖笑意,梅花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竟慢慢起来两片红霞,直烧得她心里发烫。
而此刻娇羞的她又何尝不是动人心魄,惹得孟常言不想移开目光。
尚云锦自那夜与孟禾敞开着说了以后,看见孟常言与梅花亲近倒也会不动声色地愁云飞上眉头,转眼就去瞧自己丈夫的神色。
果然如她所想,一脸凝重。
这本是多好的一双壁人。尚云锦裹紧身上那件极厚的绒毛外袍站在房前,脖子处围了一圈雪白的狐毛,她就差将头缩进衣服里去。
她身体一阵难受,喉口极痒,转身进屋压住胸口急急咳嗽了起来。
若梅花不是妖该是多好。
孟常言这幅画是他画过时间最长的一幅,细到每一处衣物雕饰、背景细节、表情细微神色,无不用心。
待画好后孟常言顺势收好笔,等那墨水完全干了后才轻轻拿起,满意地朝梅花走去。
只见画上那人拥有着倾城的美色,脸颊上两瓣霞云仿佛触手可及,白色雪地里的一抹素色梅花恍若天地间最美的风景,女子背后那梅花树上的艳红梅花就是她最美的装扮。
梅花看这幅画竟也看愣了,难以想象这是她自己,她从未在意过自己的样貌,此时忽然觉得女子的样貌竟是这般讨人喜欢。
“这竟是我。”梅花如得梦魇般伸手去触摸那女子的脸庞,那女子额间盛开的红梅赫然告诉她这是她自己。
“我会好好保存这幅画的,绝不会让它有半分损失,待我们携手白头之后,这便是最美的记忆。”
孟常言说着便轻轻将画卷收起来,而孟禾已经忍耐不住了,他扯着嗓子叫着孟常言,他必须在这段情还没有真正扎根之前将他斩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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