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绯回到寺中时候林施就坐在她厢房外边阶上候她,观她回来时候眼睛一亮:“释觉师父,你去干嘛了。”
苏清绯闻言看他:“你猜?”
苏清绯看人眼光自认极好,比如这林施,在她这养了大半月,越发生养出来唇红齿白模样,便也想着往后这厮实在没了用处,就将他打晕送到外头当男倌。
林施倒是不知道她现在心底想法,只是一大早就见她出去有些可疑,就想着早些守过来,试图抓些把柄。
这时候厢房中无人,苏清绯瞧他没应就笑了一下:“今儿个姐姐心情好,你给我说声生辰快乐,我便给你指条明路。”
林施先愣了一下,才乖巧笑道:“今儿原是释觉姐姐生辰,那我祝姐姐平步青云,荣华富贵。”
苏清绯闻言挑了一下眉才笑:“小郎君倒是知道我要什么,可我在这庵堂里,你同我说说我该如何平步青云荣华富贵。”
然而她瞧向林施,就见他笑着露出来几颗白白的牙齿,又敛了起来:“姐姐放心,只要我活着在这世上一天,便会把荣华富贵都送到姐姐面前来。”
说罢顿了一下又垂下来眼眸:“做姐姐谢礼。”
苏清绯暗叹少年有志气,边想着这些天好歹算留他在庵堂里也没叫人生疑。
便干脆也坐到他身旁,边从怀中拿来苏家那块玉块:“待过些天你离开这里就带上这玉块吧,有缘分能让你遇上苏家关系的话就拿着用吧。”
林施接过玉块看了好半天,才惊诧道:“江南苏家?”
这会儿苏清绯倒是极欣赏这个有眼力见的孩子,就道:“到时候倘若查起来,你就说这玉块主子生前承了你人情,临死前赠你,当是还你人情。”
“……你这话说出来几个人信?”
“到时候给你个亲笔信,自然有人信。”苏清绯侧脸瞧他,如是道。
林施当下,就是很怀疑苏清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才得来的这玩意。
结果苏清绯看他看得透,就道:“瞧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把别人欠我的人情送你,当便宜你了。”
林施便道:“我倒是没想过,你原真的会救人。”
苏清绯把手肘撑在膝上托着手,一本正经地瞧着他道:“我是个人,起码有几寸心肠不是铁做的。”
反正到时候苏家人知道她死了,最多也就助他几分力,这孩子能走多远,还得靠自己,到时候她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他有,她就敢取。
林施看她眼里没有波澜,真真如水一般。
他先前就知道她生得好看,可总觉得她心肠歹毒,如今细细观来,倒有几分可爱之处。
*
翌日,庭院里的光有些刺眼,殿中往来的人比前些日子多了许多。
苏清绯下了早课时候见庵里人多,门庭若市,几乎要将庵里的法师们都淹没起来,就没忍住去庵门外看了一眼。
“……”
苏清绯望着蜿蜒路上排满的马车,以及络绎不绝地往庵中走的贵妇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因着过于震撼而踉跄了一下的苏清绯扶住释空手腕:“师姐,她们是走错了路?清化寺在山下。”
释空闻言摇了摇头,才道:“此间人,皆为凤星而来。”
话才说出来,释空果然就见苏清绯疑惑道:“何为凤星,为何而来?”
释空便笑了一下,道:“钦天监占卜出来凤星降世,于京门往北,所得字为将女空门。”
苏清绯就敛起来眉头,道:“那同这庵堂有何关系。”
释空垂下来眼眸:“有传闻说苏将军有女在这庵里,此间人熙熙攘攘,皆为睹传闻中的凤星。”
这边释空才把话说完,就觉出来苏清绯的手冰凉起来,一时间眼里神色有些惊诧,侧头就瞧见她一副畏缩怯懦起来的模样,就对她道:“先回去吧,这些事情同我们有什么关系,莫要想太多。”
于是她就见苏清绯撑着笑了一下:“也是。”
这边苏清绯回了厢房里,就将先前算着要送林施的信给写了,苏清绯边写边回想着上一世风流潇洒人生,再想想如今这时有生命之忧的日子,一时间心里就开始不平衡起来。
待第二日正午时候,林施从西厢房特地过来她这东厢房串门,她便把信扔给他。
随后实在没事做了,干脆抱着猫坐在厢房门口撸起来,林施瞧见这猫倒是稀奇起来:“这猫平日里不大近人的,怎么在你这里这样乖顺。”
他这样说着,苏清绯就见自己怀里的猫一副困倦模样拿头拱了拱她的小腹,就又趴在她大腿上不动了。
苏清绯耸了耸肩:“大抵是观我温柔善良?”
除去她日日饭菜分它一半,还得看它心情才可以撸这种事情,倒勉强算是乖顺。
苏清绯如是想着。
林施就抱着手一脸怀疑地看着她:“……释觉姐姐,你可是对温柔善良有什么误解?”
苏清绯这会观猫闭上眼睡了下去,就心情颇好道:“可不是,这猫这些日子独独在我这里时候温和乖巧,总该是受了我的影响。”
林施愣了一下,才想反驳就见她嘴角微微勾起来,仿佛看他敢说出来什么,顿时就很是乖巧道:“也是,猫有灵性,端是姐姐这样温柔良善之人,才能让它听话。”
苏清绯闻言极满意地摸着猫,边招来林施坐在边上。
院子里的杏花已经纷纷开始凋落下来,一时间没有人扫,就见那地面泼了一层花瓣。
苏清绯摸了好一会,林施就见她忽然低下头来瞧着那猫就不动了。
几乎是下一刻,苏清绯脸色就一下子白了起来,林施便觉得好笑:“青天白日里,你这脸色怎么忽然白了起来。”
苏清绯就动作自然地猫抱起来放在地上,再瞧着林施时候面色已经沉稳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这猫死了。”
林施闻言一愣,当即伸手要拿那猫起来看:“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苏清绯闻言便忽的想起来这猫一日日的,愈发乖巧安静的模样。
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冷。
林施的手才伸到那猫那里,苏清绯就俯下身拍开了他的手:“待会你拿着着这猫去埋了吧,瞧着可怜。”
林施闻言把头撇过一旁,一脸不耐:“晦气。”
苏清绯不管他想法,只道:“这猫本就不是家养的,不定是在外边吃了什么东西,巧被我碰着了,也算我倒霉。”
说着苏清绯就回头往房里去,林施只听到砰的一声,那房门就紧闭起来。
想了想也就自认倒霉地瞧了瞧这只猫,没有半点生命迹象,确实是死透了。
竟能让这释觉姐姐白了脸,林施觉得好笑地瞧了一下,确认这不过是一只被药死的猫罢了。
想着林施就笑着摇了摇头,苏清绯房中也没再传出来动静。
待入夜时候,释空送了饭过来,再过些时候又把食盒餐具都收走了,瞧见苏清绯在那抄写佛经,就道:“你近来倒是勤快了许多。”
苏清绯闻言停下笔,就道:“自然,我先前同师姐你说过我想通了,便该好好做好事情。”
说罢又补充道:“师姐说过所有事情都会过去的,我信师姐。”
释空闻言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清绯的角度问题,只见她笑里不似平日温和,只有几分悲悯之态。
释空也不应她了,垂下眼眸便把食盒拿出去,苏清绯就只听到合上门的声音,随着释空远去的脚步声,四下又安静下来。
这边释空往外边走了后,又轻步走了回来,几乎没有发出来声音,释空立在厢房外,眼观着里边的光把影子投在窗纸上,好些时候她才见里边身影忽地倒了下去,她才走过去把房门从外边锁上。
说起来除西厢房外,当初她特地给苏清绯安排的东厢房也极少人。
释空如是想着,就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果然见顶上有两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那药毕竟是慢性,太后传来急信说如今皇上已经派人来接她了,靠着那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把她除掉。
只有现在,苏清绯没有回去时候,彻底解决掉她才是最明智的。
眼见她看上去了,上边屋顶的人也察觉到她在的角落。
下一刻那二人之一就跳了下来到她边上,愣是没发出来一点声响,只见他开口道:“可都解决了?”
释空便抬眸瞧上去:“庵堂里其他人的饭食都下了药,这会应该都睡沉了。”
那蒙面人闻言点了头,仔细看了她一眼又道:“说来上头让你来看着这苏氏,竟还让你做了尼姑。”
“那又如何?”释空看了他一眼,才冷声道。
那人就拍了拍她的肩,憋着笑道:“无事,只是觉着屈才。”
释空就拂开他的手,朝屋顶上另一人招手示意,就见那人跳了下来。
从厢房外的杏花树下松散的泥里挖出来一个坛子,打开再往苏清绯房门泼了上去。
院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子火水的味道。
大火烧起来时候苏清绯已经在林子里钻着了。
想来夙凌远命钦天监卜出来凤星消息,再往京中散出去,从京中散满祉朝,凭着将女空门四个字指着她,到时候以打着民意的幌子迎她入宫。
简直完美。
可惜太后不是个傻子,此前她为先帝嫔妃,以及她身后站着的将军府,要是留她,往后便是个极大的隐患,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做太后,定然也会除掉这种让自己儿子神魂颠倒的祸水。
苏清绯格外理解太后。
而这边释空观着火势越来越大,就让那两个蒙面人仔细把树下的泥掩埋好,再四处看看。
等那两人做好回来时候释空就坐在远处看着这大火。
就笑:“你还瞧着这火干嘛,难不成舍不得了?”
“是舍不得。”释空冷淡地看了那二人一眼。
那两人就笑了一下:“舍不得又如何,你下手还不是最干脆利落那个。”
释空闻言斜睨了他俩一眼:“主子吩咐,我只管办事。”
又道:“有异常吗?”
那蒙面人想了想,就道:“倒也没什么,倒是方才发现外边地里埋了只被药死的猫,黑白花纹,才死没多长时间。”
释空闻言似乎想起来什么,当下神色一滞,就道:“砸开门来,瞧瞧人在不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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