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布拉格博,拉扯的战线终于被推过了中心花园。黑盾旅已经拿下了桑娜圣堂与军事区,贸易区也接近易手,残余的“黑犬”们放弃了商业区,退入了布拉格城堡据守。
爱德华也暂时停止了攻击,转而在城墙上布置防御力量。历经了一场巷战之后,士兵们急需休息,再发动进攻根本不现实。
趁着战斗的间隙,军官们抓紧时间清理尸体,并对伤亡数字进行统计。防守布拉格博的雇佣兵死伤惨重,外城墙上的雇佣兵基本上被解决了,雇佣骑士也在巷战中被解决了大半,各个射击台上的远程射手基本上也被逐个肃清了。
而爱德华这边损失也不小,作为矛头突入城内并和黑犬正面力战的佩斯海姆旅伤亡惨重,十五个营基本上成了半残之身,整个行省军团五十多个营只有不到二十个保持完整。只有黑盾旅这边,因为海因茨的坐镇,死伤倒不是很严重。
总得来说如果爱德华愿意继续发动攻击的话,虽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拿下布拉格城堡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爱德华要面对的并不是这一个对手,大批援军已经快要到布拉格博了。
大雨阻碍了一些他们的行动,比起预计的时间,他们来的要迟上了不少。也好,对于现在的战场来说,一丁点时间都十分宝贵。
天已经黑了下来,这么远的距离上,就算爱德华借用邪神所赐予的视界,也无法确定来袭敌军的人数。但是爱德华能确定一件事,伊丽莎白布置在周围的四支部队,已经不可能全部到来了。
陆军第十旅马恩,距离最远,哪怕是他们全速前进,且无视差劲的道路,他们这个时候也到不了。这个时候能到的,且来自北方的,只有可能是驻扎在吉伦的阿图瓦佣兵团。
为什么他们距离最近,却来的最迟,爱德华无从知晓,也许他们在等待着友军一起行动?如果是那样,他们可要失望了,因为他们所等待的友军基本上今天晚上是见不到了。
“去,把旗帜展开。”爱德华吩咐道。
“是!”汉斯与卡雷利亚立刻各自展开了手中的战旗,将其分别挂在了城楼上。在一片喊杀声,叫骂声中,灯火通明的城楼上,燃火佣兵团与达拉第自己的旗帜分外显眼。
对,达拉第的旗帜。跟燃火佣兵团一样,这一支部队也不会来了。爱德华当然没有多余的人手去剿灭一支数千人的大军,可是环境帮了他大忙。天降的大雨既是所有人的敌人,也可以是所有人的盟友。
达拉第的驻地在布拉格博东方,与城市隔河相望。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庞大的泥沼让原本畅通无阻的平原如今只有少数的道路可以通行,能确定你要走的路,那就简单了。
埃莱领自由军团驻扎在河流上游,这场大雨让逐渐步入枯水期的河流水位暴涨, 科尔基斯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们只需要等着侦察兵传回达拉第正在渡河的消息,然后一斧子劈烂木头搭成的临时水坝。
伏兵围攻,引水却敌,就这样,在爱德华拿下布拉格博之前,两面旗帜就已经送到了爱德华的手上。
现在是爱德华设下的第三个计策,假装布拉格博还没有沦陷,吸引敌军毫无防备的靠近。
“看到了吗?即使已经被他人窃取许久,海姆达尔的土地仍然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他们的孩子。”
爱德华轻声说道,说是鼓励士气,这个声音怕不是他自己都听不见。这种充其量就是心理暗示,让他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信心。虽然就打气方式来说,这也算是烂的可以了。
“这可不是这片土地在庇佑你,是你的智慧使然。”脑子里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说得好像我是什么玩弄世界的操盘手一样。”对于克利欧佩特拉的赞扬,爱德华嗤之以鼻。
“你难道不是吗?虽然你玩弄的东西远没有一个世界那么大,但是此刻的战场上,数万人的大军,都在围绕着你的指尖打转。你正在精确的安排他们每一步的行动,不是吗?”
也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这个魔女才没有冒出来说这一番话。不过她貌似要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爱德华不止一次见识过她像是能隔绝空间一样的手段了。
“我有出错的余地吗?”爱德华继续不以为然着。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绝境之中往往能够迸发智慧。看啊,你的援军来了。”如果不是对她有所了解,这空灵的笑声绝对能俘虏绝大多数男人的心吧?然而爱德华已经无心去听了,闻言的他赶紧把目光投向了南方,很快,他在夜空中捕捉到了几点跳动的火光。
火把当然是不会在天上慢慢飞行的,可是热气球可以。
火光逐渐靠近,直到夜幕中剥离出了一个隐约的轮廓。很是奇怪的造型不是吗?上半身像是一个灌满水囊鼓鼓的羊泡,中间是一个造型奇怪的不断冒着烈火的炉子,下面是一个大大的吊篮。现在他看起来更奇怪,因为吊篮下面还挂着一个更大的包裹。
中心花园这片城中最大的空地已经被清理了出来,所有的敌人的尸体都被扔进了那个已经干涸的巨大喷泉里,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是爱德华为他们特意准备的着陆点。
“汉斯,卡雷利亚,交给你们了。”爱德华只交代了一句就走下了城墙,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虽然经过了实验,可是他毕竟还是第一次在复杂的战场上用到这个叫热气球的玩意。
“关火!关火!我们就要降落了!”
阿雷拉斯的大嗓门远在半空中都能听见,负责接应的士兵也好,靠在树下休息包扎的士兵也好,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打量着这个怪异的飞行物。有的老兵见识过矮人的旋翼机,不过这种造型更奇特的飞行器,着实是没人见识过。
“好……好,稳住……tm的都说了慢一点!弄着了下面那玩意我们谁都跑不了一块上天!”
那个怪异的炉子喷射的火焰越发小了,巨大的热气球也逐渐下落。下方的那个大包裹最先落地,一群士兵赶紧冲了上去将其拖到一边。厚厚的帆布打开之后,里面赫然堆着一个大大的木箱与好几个木桶。
“别tm乱碰!都让开!我来组装!”
吊篮落地后阿雷拉斯第一时间跳了下来,他带着几个工程师学徒一拥而上,把箱子打开,取出一个又一个部件并进行组装。如果把这些部件抬到车垒上的话,士兵们一般都将其称作“粪车”。
“恭喜,阿雷拉斯,你创造了历史。嗯……对于我们人类来说。”
直到阿雷拉斯完成了组装之后,爱德华才走上前去祝贺。爱德华深知,刚刚一幕看起来神奇,但是这背后大概是能够写上人类历史的传奇,这应该是人类历史上头一次空中运输吧?
“陛下,您简直是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果风向不对的话,我们会带着这玩意飘去哪里!”
看到爱德华,阿雷拉斯的话匣子更是关不住了,这种那样的牢骚,也不管有理无理,一下子全部迸发了出来。这热气球是能飞不假,但是往哪里飘得看老天的心情,如果不是今天南风劲吹而是北风盛行,这热气球就已经飘回索尔要塞了!
“但是我们还是创造了历史不是吗?”爱德华笑容不改,他抬起头,更多的火光飘动在空中,泥潭将重型装备阻隔在了战场之外,但是地上的烂泥,束缚不住脱离地面的飞鸟。
“这事要是被雪山上那群老顽固知道了,陛下您非得被永生禁止进入工程师行会不可。不行不行,我得缓缓,我得缓缓。”看着爱德华那还挺高兴的样子,阿雷拉斯又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起来。
一个热气球能运载的重量有限,爱德华哪怕把所有的热气球全都用上了,也不可能把整个炮兵营全部调过来。尤其是那些铸造的大炮,几个人才推得动,你想吊起来?爱德华再怎么大胆,也只敢把这一次的运输目标对准了相对来说轻一些的转轮枪与喷火器。
虽然少,但是够用了。跟着热气球一起过来的炮兵们立刻开始了组装工作,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城墙外传来,巨大的震动几乎传遍了整个布拉格博,这也预示着爱德华的陷阱里又掉下去了一个倒霉蛋。
啊,也没什么花哨,爱德华把从军事区里翻出来的几桶火药全部埋在了城墙前,城头上飘扬的旗帜骗过了那些雇佣兵,正当他们排列整齐准备入城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将一大堆人拆成了零件扔向天空,与此同时无数弓矢从天而降。
被炸翻在地的雇佣兵们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们踏入了陷阱。反击很快被组织了起来,盾手举起盾牌掩护弓手,同时离城门更近的雇佣兵直奔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关上的城门。
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暴露在城墙下毫无遮掩的雇佣兵死伤惨重,驻守在城墙上的皇家火枪营和狮鹫军团火力全开,几十个佣兵在冲上吊桥的时候就被射翻,掉入水都已经漫出来的护城河中。
情况其实对于阿图瓦佣兵团十分不利,一场支援作战突然变成了攻城战,而他们显然没有携带任何攻城武器。
爱德华也不会想到,出于“谨慎”考虑,达拉第决定等着部队汇合再救援布拉格博。这个决定让阿图瓦佣兵团的到达时间比预想的迟了许多,趁着这个功夫,爱德华用木头栅栏堵住了几处城墙缺口,还从容埋下了陷阱。
而达拉第的这个致命微操还第二次坑了这群佣兵,如果别人要你等他,你却在目的地看到了他们的旗帜,你会作何感想?他们可是王牌佣兵,不光按时间算钱,砍下来的人头还要另算。你抢人功劳,那就等于抢人钱财。
这能忍?
阿图瓦佣兵团就在这种怒火中烧下,忽略了潜藏的危险。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本来就是抱着上门兴师问罪的态度,早就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所以在遇袭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完全反应了过来。
作为诱饵打开的城门很快被夺下,阿图瓦佣兵直直冲入了城内。迎接他们的是一列整齐的黑鹰盾墙,皇家护卫正亲自镇守此处。
到了这一步,傻子也该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内讧,而是敌人假扮的友军了。不过雇佣兵那都是刀口舔血的悍匪,劳资哪管什么敌我,我只认人头算钱。两军同时爆发出了一声怒吼,刀剑碰撞,大战爆发。迟到了又怎么样?只要有算钱的人头割就行!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颗钉子也能覆灭一个王国。战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尽的可能性诞生,更不要说你迟到了如此之久。爱德华的准备可不止这么一点,在伊丽莎白他们的印象当中,爱德华似乎永远有后手。
而这个后手就是……从天而降的烈焰。
阿雷拉斯把热气球空运来的两部火焰喷射器搬上了城墙,在重重盾牌保护之中,火焰喷射器开启,磅礴的烈焰瞬间将生命与夜色一同吞并,滚滚烈焰同时倾泻于城墙内外,这可比把炉渣往别人头上倒带劲多了。
正准备一窝蜂杀进城中的雇佣兵被这一下子完全打懵了,城门口吊桥上根本就是一副人挤人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当烈焰降临的时候,场面比把开水泼向蚁群还要壮观。
凄厉的惨叫霎时间充斥了每一个人的耳膜,被烈焰迎头痛击的人基本上是没活路的,而侥幸活下来的人倒不如说更为不幸。脚下就是护城河,很多人选择直接跳进河里,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这火在水面上照烧不误。
很快,护城河的水面上也是四处火起,佣兵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扎进护城河里之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阿图瓦佣兵团也陷入了一个怪圈,按照雇主的要求,他们只需要负责支援,所以没有准备攻城武器。但是又是因为雇主的要求,他们在等待上浪费了大把时间,如今他们必须要面对一场攻城战。可是在这个该死的当口,他们又失去了和那个该死雇主的联系。
“撤退!撤退!撤退!这一仗我们打不赢!撤退!重组阵线!”纷飞的火光和夜色中,爱德华从望远镜中捕捉到了一个大声叫嚷着的角色,真是狡猾,居然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甚至都没有站在战旗之下。
“不允许撤退!达拉第殿下付给你们钱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当懦夫的!”一个贵族样貌,大约是个达拉第的督军的家伙马上大声反驳道。
“连仗都不会打的小崽子别在这里废话!”下一秒,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立刻闭嘴了,雇佣兵可不是农奴那样的善茬。只见一刀刀光闪过,达拉第的狗腿子当场表演了一个人头起飞之术,被砍飞的脑袋足足飞出了几米之远。
“压制住对方的指挥系统,快!”
虽然隔着这么远听不见任何声音,不过这一幕让爱德华确信了这就是阿图瓦佣兵团的指挥中枢。再无迟疑,爱德华立刻命令沉默至今的狙击手开火,阿雷拉斯更是不客气,直接抢了一把狙击枪亲自上阵。
虽然矮人出产的狙击枪打的准,射的远,不过要想隔着几百米,还是在晚上准确狙杀对方的指挥官,以现在的技术来说还是想多了。狙击手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目光紧跟着传令兵,狙杀混在人群中的前线指挥官。
“陛下,那些黑犬看到援军来了,准备反攻了!”
那边,汉斯又递上了一则坏消息。应该说不愧是王牌佣兵团吗?真是难对付。
“威廉,靠你了!”
巨大的狮鹫发出了一声迫不及待般的长啸,转眼间就已经振翅而起。没有骑手跟随的他照样兴致不减,一个俯冲扎进了城市。
那些黑犬是围死了,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可是城外的敌军似乎正在撤退,这却是爱德华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了。他的手头兵力不足,真是成也泥潭败也泥潭,要不是这破路,爱德华横竖得把马绍尔的骑兵派到这些佣兵背后来个大的。
可是这也是妄想,重装备现在全部都留在泥潭另一头了,马匹也不例外。这些有的没的,想了也是白想。
阿图瓦佣兵团来的快去得也快,在城墙脚下丢下了两三百具尸体之后,佣兵团很快退出了城头上的火力覆盖范围。整个撤退过程行云流水,就算是狙杀了几个下层指挥官,似乎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
“切……真是个难对付的对手,这个组织度,恐怕我的部队也不可能全部办到吧。”
爱德华目送着阿图瓦佣兵团远去,但是这些人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在城市外重新集结起了部队。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打算放弃。这是正确的选择,现在城市里面有一个黑犬啃不下来,外面还有一个阿图瓦佣兵团虎视眈眈,威胁还没有到过去的时候。
计谋能够弥补的东西终究有其上限,剩下的还是需要依靠硬实力去弥补。所幸爱德华并非单打独斗,辛迪娅送回了燃火佣兵团的战旗,这证明她那边已经大获全胜。只要等到她的部队,布拉格博的战斗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但是直到现在,辛迪娅的部队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上,是被糟糕的地形绊住了吗?这也在预料之中,相比较而言,黑犬佣兵团的抵抗才更出乎他的预料。
此刻,在布拉格城堡之外,一场突围战也在同步激烈上演。休息足够之后,黑犬佣兵团的残余部队发动了一波声势浩大的反击,差点让他们直接冲破商业区的防线。
多亏马绍尔将军及时把黑盾旅调来支援,黑色的盾牌顶住了黑色的恶犬,一顿弓弩将开阔街道上无处藏身的黑犬射翻了一批又一批,才算是顶过了最凶狠的一波攻势。
而爱德华随后派来的援军更是为反攻吹响了号角,那曾经让黑犬佣兵团大吃苦头的年轻姐妹一露面,黑犬们的士气明显出现了变化。当一支又一支他们引以为傲的长枪被战斧无情劈断后,黑犬佣兵团再一次选择了撤退。
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出来,哪能这么容易让你们回去?布拉格城堡前的空地毫无征兆的崩开了,无数藤蔓荆棘狂涌而出,直接把黑犬们后退中的阵线搅了个稀巴烂。更要命的是伴随着一声嗜血的咆哮,威廉宛如死神一样从夜空中显出了身形。
卡在荆棘丛中的黑犬佣兵团进退两难,子弹与箭矢暴雨泼面一样打来,头顶上那个飞翔的怪物一个俯冲就能收割下十几条性命,还甚至会把人抓到天上去活活往下扔。四面八方涌来的防御者越来越多,城墙方向却越来越安静。
似乎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他们如今已经孤立无援,濒临灭亡。
“停止射击!”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出现在了战场上。弓弩与火枪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着挺火的命令,黑色的盾墙分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带着黑鹰纹章的全新盾墙。一道年轻的身影越过盾墙,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以查理曼海姆家族的名义起誓,我会保障你们的安全。”
虽然来人没有自报姓名,但是敢在这里用查理曼海姆家族的名义发誓的,也就只有爱德华一个人了。
一时之间无人应答,这倒是在情理之中。如果他们立马答应了,那爱德华还要担心有诈呢。
“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你们可以等着阿图瓦佣兵团或者是你们的雇主来救你们,也可以现在就被我们干掉。老实说,虽然佣兵团团灭应该不妨碍你们重建,不过如果旗帜都被人抢走了的话,也许你们以后的买卖活不太好做。”
“而且……”爱德华伸出了手,将手中的旗帜丢在了地上,轻松的像是在丢垃圾一样。
“也不用觉得你们有什么选择余地,事实上,除了不太愿意清理那么多死尸之外,以及以前有过交情,我找不到什么放过你们的理由。毕竟,我今天已经干掉一个佣兵骑士候了,再解决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一片更加可怕的死寂笼罩了下来,爱德华很少用这么嚣张的口吻说话,可是不是所有的佣兵都能肖尔那样可以优雅对话,最好还是跟卡雷利亚那样,用力量征服对方。
半晌,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家伙脱下了黑色的头盔,向着爱德华这边走来。他高高举起了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我是黑犬佣兵团代理团长卡恩,陛下,真是风水轮流转,陛下,几年前打死我我都不会想到,我居然会有今天。”
得,居然还是个熟人。不过说熟,最多也就是知道个名字而已。当初佩斯领内战的时候,爱德华一直在前线,和这些佣兵从来没有见过面,就连送人都是霍诺莉雅去的。
“卡恩阁下,不怕您嘲笑,几年之前,当我的国家陷入内战的时候,我大概也想不到会有今天。但是这个操蛋的世界,总是会给人以惊喜。”
两个人走到十五步远的位置上,爱德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卡恩脸上的苦笑。
“既然是老朋友,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黑犬佣兵团可以保留旗帜离开,包括伤员在内,我承诺保护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但是!”
“来了……”卡恩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重头戏终于来了。
“一,除了必要的返回路上防身武器,你们必须上交所有武器。二,作为赎金,留下你们身上八成的财物。三,中断与达拉第的佣兵合同,在斯科兰内战结束之前,绝不再次接受达拉第的雇佣。”
“陛下!”
“就说你们遭到了蒙骗,被扔在这里送死!甩锅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来教吧!”爱德华宛如未卜先知一样堵住了卡恩的话头。
“……”卡恩识趣的闭上了嘴,爱德华的眼神当真毒辣。换做一般人肯定会以为卡恩是对留下八成财物这一点有疑议,殊不知,佣兵团的信用才最为重要。就算是毁约,起码也要有一个能让佣兵工会信服的理由。
“又或者,接受我的雇佣?”一根棍子敲下去之后,爱德华立马又抛出了蜜枣。让黑犬佣兵团投降是假,想办法弥补损失才是真。一手持鞭,一手持典。统治者用到吐的手段,但也是一如既往好用的手段。
“那个达拉第恶意拖欠黑犬佣兵团的佣金,并且还把我们扔在前线送死。根据以上情况,我们黑犬佣兵团决定中断与他的合约,转而接受爱德华陛下的雇佣!”卡恩立马义愤填膺的说道。
“合作愉快,卡恩团长。我会尽快将这一笔佣兵合同的变更情况传达给佣兵工会。”爱德华伸出了手。
“和一个如此知晓雇佣兵行情的人合作,也是我们的幸运。”卡恩也“感激涕零”的伸出了手,一拍即合。
识时务者为俊杰,和脑袋灵光的人说话就是好。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回避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佣金问题怎么算?
是啊,怎么算呢?话说……刚刚是不是有提到卡恩他们要留下八成的财物这一点来着?你说佣金要怎么算?
至于爱德华为什么会对这些佣兵的套路如此熟悉,那个啥,你要不要去问问肖尔,在被霍诺莉雅与爱德华收归账下之前,她又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那么,卡恩先生,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第一次合作吧。”刚刚达成了一桩合作的爱德华笑容可掬,看起来他的心情好极了。可是落在卡恩眼中,这却是极其危险的恶魔微笑。只要他胆敢说出半个不字,爱德华温文尔雅的伪装只怕会马上就被撕碎吧?
“不愧是那位大人当时要鼎力相助的人呢……”卡恩认命地低下了头。
(七千字大章送上,老板当人的时间结束了,日更的时间也要结束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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