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日子渐渐走上了正轨,人们终于从前不久的恐慌中回过神来,若不是市中心依旧在热火朝天地重建,若不是市内的外省游客有增无减,若不是趋利避害的商家在第一时间打出了巨幅的神龙海报,所有经历了那一场渡劫事件的人都会觉得那不过是一场噩梦。
商业街开始恢复了它一贯的元气,十月份的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似乎一点都没有“月份已过可以收工”的意识,从早晨起便是三十几度高的气温,在将近中午的时候还有隐隐上升的趋势。
最近几天的天气着实奇怪得紧,晚上气温低得令人发指,白天气温高得难以忍受,仿佛是新疆地区的翻版一样,围着火炉吃西瓜就是目前s市的现状。
对于一年四季分明,常年生活于北纬三十度左右的市民来说,还真是不习惯。这千百年来的亚热带气候一下子变成了热带气候和极地气候的集合体,的确让人难受。
四百米长度的跑道上,一群身着热裤短袖的女生哼哧哼哧卖力地奔跑着。
云墨瞥了眼身边跑得气喘如牛的班长和身后被甩了不知道几条街的女生众,心下颇为无奈。现代人的体力,若是被扔到了生化战场,只有当饵食的份。
每一次在学校上体育课,总会让她深刻地庆幸自己不是生活在这个安逸年代的人。
前世在他们这个年纪,军校里的平民孩子随便出来一个都能将他们团吧团吧碾死,若是撞上什么天灾人祸,更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即便这群孩子有那么一些韧性和犟劲,但也需要长久的打磨才能塑造她想要的效果。
而现在,无论是时间、资质、空间明显不丁。
她并不知道天道降下的灾厄会在何时爆发,但见现在的气候变化以及那各种些微的动荡,足以证明一切都在以量变牵扯着质变。
而这一切的引爆,只需要一个契机,仅此而已。
银紫色的初源力量覆盖在她的眼睛中,她不紧不慢地奔跑在塑胶跑道上,抬起头望向在常人视线中蔚蓝一片的高空。
穿透浅蓝的天幕和轻薄的白云,撕开重重明丽的背后,那里是黑暗和血红交织的一片,带着强烈浓重的血腥味,以及深深地恶意。
能量缓缓退去,云墨淡然地收回了视线,注视着平静如初的现世,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喟叹。
等待这群孩子的命运会是什么,她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管,也许他们会在花一般的年纪陨落,会崩溃,会发疯,会变成自私自利的人究竟如何,她除了道一句可惜,也没有其他。
如果他们不能在灾厄之后学会变强,即便她伸手相助也改变不了他们最后的命运。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什么圣母,没有义务为这些个孩子的未来负责。
体育老师吹响了集合的哨声,初三一班的学生个个满头大汗地跑回了原地。
集合,报数,却发现一如既往地少了五六个班*。体育老师见怪不怪地在点名单上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双掌一合,喊道解散。
云墨慢吞吞地转身向着教室走去,却在下一刻隐约地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妥。
下意识的,她将目光移向了早就看不到顶的后山,眼睛眯起,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后山,还残留着她和爱纳德的气场,那样强大的至尊生物种的气场在未消散之前是不会有动物胆敢靠近的。哪怕是人类,在动物本能消退不少的今天虽然不会对他们造成过大的困扰,但磁场的作用会让人类的大脑下意识地觉得此地的可怖。
虎死余威在,便是这样的道理。无论是华夏的科考队还是仍然驻守在后山的部分士兵,都不可能做到在后山区域自由行走的程度。
可现在,她明显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在后山的区域侵入,肆意破坏着短期内故我存在的磁场,而且这股悸动
豹化机甲的基因慢慢沸腾起来,连带着让她的某些习惯都向着大型猫科动物靠拢,比方说,后山虽然被毁得不成样子,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之一,并且那上面还留下了属于她的气味。
而此时此刻竟然有人敢随意进入其内,摆明了“私闯民宅”,她不把他们一个个拧脖子咬死她就不是食肉动物。
云默倏然张开了饱和状态的精神力,地毯式地搜索了过去。
半小时前,重华私立高校操场,栅栏前。
顶着个霹雳式发型的黄毛少年倚着不高的栅栏,劣根性发作地扫视着他们班女生那齐刷刷穿着热裤后晃来晃去的大腿。
啧啧啧,白的,黄的,蜜色的,修长的,矮胖的,圆润的真是应有尽有啊!他砸吧砸吧嘴打量着,色眯眯地感慨道,果然上体育课才是男人最大的福利库。
正当他再一次不自觉地将有色眼镜溜到了跑在最前头的云墨身上时,一张长满了青春痘的脸突然映入了眼帘,变声期的公鸭嗓子谄媚地在耳边响起:“嘿嘿,肖哥”
“啪—
清脆的巴掌声一下子拍开了对方的猪脑袋,看美景正兴起忽然被一张丑陋的痘子脸打断,简直是心惊胆战!心脏病都快出来的节奏啊!
“擦!给老子滚!没看见老子还没看够么!”黄毛少年怒不可遏,回过眼去的时候跑道上的美人都被后边跟跑着的大老爷们儿遮得干干净净,连根头毛都看不见了,“滚你丫的!扰大爷我兴致!尼玛,小子你今天皮痒了欠揍是吧?”
黄毛瞬间露出了平日里的王八之气,撸起来袖子眼看着就要把眼前那弱不禁风的痘子少年给揍趴下,身边的数个黄毛党顿时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拉扯着自家老大。
“肖哥,肖哥,你冷静点儿!”
“肖哥,妞还是可以看的,兄弟几个真的有点儿事儿。”
黄毛最后以被压倒的劣势压下了心里揍人的想法,愤愤道:“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你们的提议不和老子心意,老子一个个打得你们满脸桃花开!”
“是是是众位小弟点头哈腰,语气更加小心翼翼,“肖哥啊,是这样的那个,兄弟几个其实蛮想到后山逛逛的,所以”
一众偷偷觑着黄毛的脸色,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后山黄毛少年瞅着后山的方位,心下暗暗考虑着他们的提议。
说实在的,他的确心动过,每一个少年的心里难免会有着个探险梦,尤其是在他们学校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条巨龙后,这样的心绪波动简直是火山爆发式的。
但是,校方明确恐吓过他们,后山还有留守的部队镇守,已经被列为禁区,乱闯的人只有个杀无赦的下场。
杀无赦的下场这个有点儿玄乎。
可即便他再怎么无赖学坏,也免不了心中对军方的忌惮。那可是军队啊,可不是只会骂骂你而不会实际对你动手的老师。若是被发现了,难不成他们这伙儿人就要被喂枪子儿了?
去他丫的,他还没活够呢!谁爱找死谁去!
可当他回神看着一众小弟那各种崇拜和各种期待的眼神时,忽然一下子热血上脑,将原来的冷静抛得一干二净,口气自大地说道:“怕什么!去呗!有肖爷在,你们闹吧!爷给你们担着。”
反正他们都没成年,就算被抓了,大不了就进少管所,以前又不是没去过。再说了,自家别的没有,也就是个钱多,花钱让他爹给赎个身那是打包票的事情。
所谓江湖情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坑爹。
于是,黄毛党就这样翻墙去了后山,此时正兴高采烈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迎接他们的是怎样惨绝人寰的场面。
后山的黝黑泥土在骄阳的炙烤下几乎被晒成了粒粒粉末,原先长得还算茂盛的树木此刻东倒西歪地倾斜在外,断裂的树根,盘虬复杂的枝桠,被掀起的大块大块的土地,以及,一股让人心下不安的气息。
自从踏入这块塌陷的后山区域,他们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虽然放眼四周根本察觉不到什么不妥之处,但那股阴森森的冷意在这大热天里依旧顽强地沿着脊背攀爬着,倏忽进入了他们的大脑,没由来地一阵一阵的恶寒和心悸。
身形瘦小、长着满脸青春痘的少年不自觉地抖了抖腿肚子,有些局促不安地对着眉头紧蹙的黄毛老大建议道:“肖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看着阴阳怪气的。”
他略显忐忑地瞅了瞅自家老大的脸色,心里思量着等会儿是挨巴掌还是被踹。
黄毛少年走神地注视着前方,耸动着鼻子不知道在嗅些什么。
一旁吊着双三角眼的男孩见此嘲讽道:“丁禛,大家都走到这里了,你居然还让我们走回头路,要回去你自己回去,真特么不像个男人。”
看着对方一脸凶光地朝他看来,丁禛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无法,他实在是被打怕了。
在这个小组织里,他就是个沙袋子、出气筒,而他,显然也认命了,被少数人欺负好过比所有人欺负,至少,自从他加入了他们以后,少了很多欺负他的人。
丁禛脸色苍白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周围人的脸色,十分识相地低下了头:“我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三角眼继续讽刺道,“反正我就是觉得你胆子小,真特么懦夫。”他说完就不再看他,转头对上了一开始就沉默的肖琛。
“肖哥。”三角眼看他一脸的深沉表情,很不适应地问道,“擦!肖哥,你难不成还真想着回去?”
黄毛少年肖琛并不理会他,兀自嗅了嗅后山的气息,良久之后,才慢慢开口道:“我们走了也有十几分钟了吧?”
众少年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肖琛那一米七八的身高在这个时候还真是有点儿鹤立鸡群的感觉,他语气有点儿不确定地开口道:“有血腥味虽然淡了点儿,但的确是血腥味”
额血腥味!
众黄毛党成员忽然一个个汗毛倒竖,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觉得他们的肖哥讲鬼故事的时候还真有点儿骇人。
丁禛咽了咽口水,强笑道:“肖哥,你你别开玩笑,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可肖琛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情地回了句:“老子背着马刀和别校的混混为了女人对砍的时候你特么还不知道在哪里咧?以为老子没见过血啊!擦!”
正因为见过血,所以他对那股子腥咸的味道有着独有的认知。
这好像是一种天赋,自家里根本没教过他这些,可自他有意识起,就对打架十分热衷,一旦干上了就必须是见血的效果,不然他会很不舒坦。
除了对上云墨的那次意外,其它时候他对直接拿着刀子砍人更感兴趣,就算是业余爱好,他也偏向拳击和散打,像个战斗狂热分子。
他曾经跟着自家的叔叔去了趟军校,结果不出一个月就被遣了回来,理由么,除了打架斗殴、拉帮结派、不尊纪律的老一套台词外还真没别的了。
家里人对他这根独苗可谓是伤透了脑筋,对于
他嗜好打架斗殴的性子更是束手无策,好比现在,谁也洗刷不掉他对血腥味的敏感。
“肖哥”黄毛党开始不安了起来,“我们,还要进去么?”
“嗯。”肖琛解开了三颗衬衫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肌,“老子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有事儿,东子和丁禛就先行回去,其余三个留下,老子觉得今天是要干一架的节奏。”
松了松身子骨,肖琛领头走在了前边,像是大型猎犬般嗅着随风而来的淡淡的血味,略显急躁地向前走去,身后的众人下意识地跟上前,加快了脚步。
十几分钟后,后山深处,塌陷最严重的区域地。
一众十五六岁的少年傻乎乎地看着呈现在他们眼中的地狱场景,眉眼中终于流露出了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恐惧。
“呕—
丁禛不自觉地捂住了嘴,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发酸的双眼留下了几滴眼泪,惊恐万状地凝视着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军人尸体,吓得几乎屁滚尿流。
那是隶属华夏的军人,三个持枪的士兵,配着军绿的装束和95式步枪,却已经了无生息地躺在了地上,他们的身下是被鲜血浸润的泥土。
一名军人的喉间被利器割开了一道大口子,脑袋被大力扭到了背后,只剩下些许的皮肉和身躯相连,他那扭曲的左手还死死握着一只军用对讲机,双腿被拉开强行地跪在了地上。整个人致死都是这般屈辱的姿势,他那沾满了污血的脑袋上睁着双恶狠狠地眼睛,竟是死不瞑目!
一名军人倒在地上,四肢被削掉,头颅也被砍了下来,腹腔被刨开,血淋淋的肠子被拖了满地,甚至于,那被削成人棍的身子还在不自觉地抽搐一下。
最后一名军人是被一把军刀钉死在断裂的岩层
上的,浑身的衣服都被扒拉干净,身上的肉块一片接一片地被削掉,整个身子竟然只剩下了一副血迹斑斑的骨架。他的脸由于剧烈地痛苦而扭曲着,大大张开的嘴里是断了半截的舌头
最让忍受不了的是,这些个死去的士兵看上去都还年轻,那一张张沾满了鲜血的年轻的脸,竟是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肖肖哥!”三角眼的语气变得十分慌张,再 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咄咄逼人,这这是
肖琛伸手摸上了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东子!丁禛!你们两个赶紧回去找人报警!”
“许飞,黄凌海,你们两个留下来找个隐蔽的角落守好这些尸体;田宏义,你跟着我再往里深入些,胆子放开点。”
肖琛说得甚是镇定,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想着跑路。可当他看着那些死相凄惨的尸身时,硬生生地止住了这个念头。
敢这样子残害国人的明显是罪大恶极的势力,即便他们几个逃走比留在这里有着更大的生存几率,可他的一头热血倒是彻底被点燃了起来。
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由于此刻肖琛的威势太重,几乎是肖琛安排的第一时间,众人皆机械地执行着他的命令。
肖琛死命拧了把哆嗦着的大腿,恭恭敬敬地跪下给这些死去的士兵磕了头,口中愤愤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有种杀华夏的士兵,咱爷们儿就要活活咬掉他一口肉。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但老子看不惯有人折辱我们的军人。擦!干死他!”
他说着说着就爆了粗口,眼眶子竟有着些许的潮红,没有人比他这个进过军校的人更清楚什么是兵!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有些爷们儿之间的感情,终究是足够了。
PS:每天都在思考一百零一种死法顶锅盖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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