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4年10月5日,凌晨三点二十分,日本,东京研究所,地下七层。
小原相也战战兢兢地垂首立在一旁,脸上挤出个实在不怎么专业的八颗牙笑容,强迫自己抬起头正视着眼前的这个西方男子,可撑不了多久便又难堪地低下了头。
该男子的气势着实太甚,可不是他一个才从大学毕业的生物系学生承受得起的。
真的好可怕!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简直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而不是一个与自己类似的人。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曾经在早稻田大学就学时,那个凶巴巴的教授是多么可爱。
冷汗一滴滴顺着面颊留下来,他的心跳恍若擂鼓般咚咚咚剧烈地收缩起来。
难怪没有前辈愿意来侍奉这个男人,这真是小原顿时觉得即便是切腹自尽都要比这舒坦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西装都被汗湿了,可对面的男人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晕倒逃难的时候,那男人终于开口了,一口标准流利的美式英语,节奏很快,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究竟听不听得懂一般:“初期病毒提炼的进展太慢了,而且实验体欠缺,除了必要的动物补给外,记得弄一些华夏的支那猪过来当实验体。”
华夏离日本近,而且人口众多,完全是取材的好地方。
打量着眼前明显还有些懵懂的青年,希伯来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你们日本不是一直都很渴望华夏的国土么?乖乖听我的,你们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哪怕是大东亚共荣圈的设想,我也可以帮助你们实现。”
希伯来的声音与他俊美的外形相衬,有一种迷惑人心的魅力,那低低的语调和深邃的蓝眼无一不是打动人心的利器。
他明白日本人一个世纪以来的执念,自然会从这一方面下手。
小原相也猛地拉回了自己的思绪,看着对方开开合合的嘴唇,意识有一瞬的迷茫。
据前辈说,无论这位大人说什么,反正只要答应就好了。
于是,平头小青年气沉丹田,拿出了早稻田大学精英的气魄,大喝一声:“嗨!”
九十度弯腰鞠躬,向对方展示着自己的诚意。
之后,他便在希伯来“赞许”的目光下,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迷迷糊糊地向着办公大厅走去。
不过
走到半路的小原相也伸手抓了抓脑袋,疑惑地想,刚刚那位大人究竟说了什么?
任是希伯来再精明,只怕也想不到,之前那个被东京研究院下派的青年是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更不会想到,这个学生连个最基本的单词都听不懂。
东京右翼军部,高级和室内,一溜身着军装的日本军官相对而坐,脸色凝重异常。
“华夏出现了神龙,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好现象。”身材肥胖的小胡子军官阴森森地说道,“我们需要神龙的资料和样本,务必在华夏之前收集到神龙的基因。如果希伯来那个男人的T病毒实验成功的话,就可以为我们皇军培养出真正的生化战士。
“嗨。”一众齐呼,气氛凝重。
小胡子军官拿着刀子似的三角眼扫过一众下属的面,语气杀意顿现:“派遣死士前往华夏s市,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务必拿到巨龙的资料,如果遇上阻拦的人他的眼神犹如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就杀了。”
“祖辈吞并华夏的辉煌没有实现,我们子孙辈就必须完成。不然,我们对不起供奉在靖国神社的那些英雄。”
小胡子满意地看到座下众人杀意凛然的脸色,继续说道:“那个叫希伯来的白人,暂时留着,他还有利用的价值。等到我们完全掌握了生化技术后,就让他也躺上试验台吧。”
希伯来,一来到东京后就枪杀了一片研究院的高层,迫使他们不得不换上新人,好方便他的掌控。若不是为了他手上的技术,日本的军部不可能那么妥协。
生化战士啊,多么强力的诱饵,死几个研究者倒也没什么损失了。
“嗨。”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完全没有杀人有哪里不对的意识。
日本高层的决断和希伯来的阴谋,从来只有生化技术的联系,利益是捆住二者的纽带,而一旦失去了这层纽带,双方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博弈,一招差池,满盘皆输。
日本右翼军部永远都想不到,他们自认为派往s市的那些所向披靡的死士,将会面临怎样出乎意料的结局。
叠翠雅苑,豪华公寓区,第十四单元,605室。
云墨悠悠地从被窝中转醒,揉了揉发晕的额角,随手抄起了放在身边的一大早就响个不停的新手机。
这是在订购物资时为了方便联系而特意买的,算起来,自从上次用过之后就一直没有给它充电,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它居然还“活着”,可见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心的商家的。
元帅大人显然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被舌灿莲花的商家忽悠着花了多一倍的价格买下的机子,但即便她心里清楚,想必也不会计较什么,金钱于她,早就成了无用的符号。
划开手机屏幕,上面满满的都是两个人的信息,一个是她熟悉的拐走了她克隆娘的斯考特,另一个是新交往没多久早被她抛到脑后的何梓矜。
斯考特的信息很简单,简单地询问“巨龙渡劫”的全球性新闻,简单地汇报一下爱达纱最近的进展,例如囤积了多少粮草,购买了多少**,以及她这个孤家寡人炫耀一下自己即将老来得子的喜悦。
渣!
她果断删除掉斯考特发来的信息,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被这个衣冠*人间败类给活活气死,身为一个战士,那样的死法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打开另一个人的信息,她的心灵瞬间得到了治愈。那字里行间满满的关切和询问让她觉得自己之前对何梓矜的确太冷淡了些。
她笨拙地操作起不太擅长的信息回复,一条一条认真地回过去。直到,她终于看见了夹在无数信息中的学校通知。
【由于特殊原因,s市各中小学国庆假期延长为两周。】
信息的日期是十月一日下午。
【由于特殊原因,s市各中小学恢复上课时间,请学生于十月五日下午一点前来校报道。】
信息的日期是十月四日晚。
云墨仔细瞅了瞅日期和时间,现在是10月5日早晨,九点三十五分,距离上学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最重要的是渡劫后直接进入虚空的她完全不知道假期的作业是什么。
按照华夏学校的师长对于学生学习的重视程度,她的结局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请·家长?
她面瘫的脸上诡异地露出了一种“呆愣”的情绪。
灰暗的天空中来回盘旋着饥饿的乌鸦,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穿透厚厚的墙壁传入躲躲藏藏的幸存者耳中。
血染的长街上游走着密密匝匝的活死人,他们动作拖沓、浑身腐烂,却依旧漫无目的地搜寻着新鲜的人肉。
交通堵塞的公路,追尾损坏的汽车,歪歪斜斜的路灯。
尸骨堆积的长廊,蚊蝇衍生的腐肢烂肉,恶心异常的尸臭。
“哒哒哒
“哒哒
密集的枪声从市中心的警署地段传来,伴随着
声声女人高亢的尖叫、孩子的哭泣和男人的怒骂,无数活死人僵硬地移动着身躯,向着传出声音的地方汇集过去,那一双双浑浊的兽瞳中闪烁着找到猎物的诡异兴奋感。
砖瓦在枪击中粉碎,同时爆开的还有活死人的头颅,恶心的黄白之物流落一地,却没人管着它腥臭与否,兀自踩踏着向外围冲杀过去。
幸存者们放弃了跑不快的老人,甚至残忍地将他们踹翻在地吸引活死人的注意力,好给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
孩子尖锐的哭叫着,死死扒拉着母亲的衣服不放,被烦到暴躁的持枪者毫不留情地一枪崩碎了脑袋,那持枪者满脸冷漠,竟是对终结一个孩子的性命全无动容之感。
男人伸出沾满鲜血的手,见惯不惯地扯过小孩的尸体,利落地扔给了丧尸,趁着丧尸啃食血肉时再一枪枪打杀过去,踩着一滩滩黑血奔向自己的生路。
因为丧子之痛而疯狂的女人想要反抗,却也只有被击毙的下场。
这里,已经没有了最基本的道德观念,没有了人性,有的只是不择手段为了自己活下去的欲望。
没有姿色的女人、软弱的孩子、拖后腿的老人在那一个个持枪者的眼里只是吸引活死人的鲜肉而已,是奴隶,是牲口。
弱者,没有什么资格可以让他们浪费手中的枪子。
韩修宇冷眼旁观着这地狱般的一切,他深深地,深深地记住了那几张丑陋的嘴脸!
世界变了,变得谁也不认识,处处弥漫着死亡的味道。仿佛上天布下了一张血腥的大网,死死网住了挣脱不得的世人,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以人间的悲剧来满足它变态的嗜好。
啊一
由于过度地疲惫而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大男孩地惊醒过来,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曾消退的愤恨和震惊。他粗鲁地伸出手搓了搓脸,在摸到了脸上新长出的刺刺拉拉的胡子渣后,才略略沉静了些。
沉默着不再言语,他再一次仰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第三次了
他默默地在心里记着数。
第三次了,梦见这样的场景,一次比一次真实,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让他感觉到深深的窒息。
片刻后,他从沙发上翻身而起,取过一旁的眼镜戴上,抬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内。
掀起乳白的被单,从榻下取出一只钢皮的密码箱。抹去上边厚厚的灰尘,略显粗糙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复杂的密码轴,片刻之后,他便打开了时隔一年之久、未曾认真打量过的武器盒。
那里面,安静地躺着几管通体黝黑的枪支,像是无声的战士般驻守着自己的堡垒,只等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一柄狙击步枪,两支沙漠之鹰,一把锋利骇人
的捕鲸叉以及大量不同规格的子弹。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物件,他的眉目终于慢慢舒展开来。伸出手轻轻拂过冷硬的枪械,轻声呓语般地说道:“老伙计,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
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可不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类,而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我的老伙计,麻烦你了。
大男孩镜片下的眉眼深沉如海,双手开始不断地拆卸重组自己的枪支,动作熟稔得犹如培训了好几年的军士。
同日,下午五点半左右,另一端,沿海地区,N市的海域附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艘毫无标识的潜艇,它的外表像一条巨大的鲸鱼,缓缓靠近了崖石遍布、浪潮沸腾的地域,悄无声息地打开舱门,放出了三十几个身着潜水服的人员,直等到他们陆陆续续地登上岸后,方才慢慢地潜回海里。
整整摸了好几年的的海路,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么个涨潮的时机将勇士送上这片他们觊觎了很久的国土,这次的行动,不能失败!
失败,就意味着暴露。
暴露他们费尽心机安**华夏海防的棋子,暴露他们目前摸到的仅有的有效海路。
潜艇内的军官眯起了眼,他相信,东瀛的死士都是以一挡百的存在。
失败这种因素,他们不必考虑。
三十几个身材高壮的男子游鱼般潜到海崖地区,快速地换上自备的干燥衣物,将脱下的潜水服和氧气罐全数聚集在一起,吊着绳子放入了海区内。
他们的眼眸冰冷无光,暗淡如灰,像是机械般,死板地执行着一切命令。收拾妥当后,他们有序地分成了三人一组,往十几个不同的方向出发,迅速离开。
同时,远在重华私立高校的食堂内正准备开饭的云默,似有所感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抬起黑黢黢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天际,心中的不安微微动荡起来。
她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每次预示着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时,总会有那么点儿心神不宁的状况。
曾经在战斗中凭借的是她强大的战斗本能来趋利避害,而自从成为护道者之后便和天地有了紧密的联系,有时候那微小的心绪也会让她直觉出不妥。
那么,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云默,云默,云默”
一个软糯羞怯的声音换回了她早就飞到天外的思绪,云默转过脸,看着何梓矜略显局促的表情和周围人异样的探究眼神,她若无其事地回身执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
身边总有人拿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们,何梓矜脸色有些不适应地发白,就连声音也有了点儿哆嗦:“云默,你刚刚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望着外面发呆,大家还以为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现在有好多人用这样的眼神扫着她们。
云默嚼着满嘴的米饭,口齿不清地回到:“由着他们,你吃你的,管着别人作甚。”
没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心里快速地补充一句,元帅大人继续往嘴里粗鲁的扒饭,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吃相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何梓矜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听话地开始小口小口吃起了东西,她抬眼看了对面吃得全无斯文可言的云默,嘴角却扬起了小小的弧度。
每次和云默在一起,她就永远不会看见那些腌臜的东西,而且,呆在她身边的舒适感是她从来都不曾有的感觉。
温暖的,包容的,关切的像大海一样。
朋友对于人生的意义,果然,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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