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帝国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魔女议会,艾肯瑞帝国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不管是城里的公民还是城外的平民都很少有人能知道魔女议会的总部到底在哪里。这个帝国的魔女不像是帕提亚帝国那般平易近人,反而是刻意地远离了世俗。
如果说,帕提亚帝国的魔女会参与到社会活动的方方面面中,那么艾肯瑞帝国的魔女便只负责司法与审判。这个国家的大法官基本都是由大魔女来担任,贵族们无法对任何一条法律作出解释。相应的,如果公民们选择将贵族告上法庭,并且提供足够的证据,那魔女们也会依法对这些贵族进行审判。
在艾肯瑞帝国,法律是除了战争以外最重要的条例,哪怕是那些参与到法律制定中的魔女也不能违背她们所制定出来的法律。帝国的每一位公民或平民都会得到法律的保护,同时也会受到法律的约束。在此之外,魔女们不会插手贵族们的任何事务,自然也包括战争本身。除了极少数的战争魔女以外,她们几乎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如果魔女们总是参与到战争里,那她们很快就会忽略掉身为魔女的本质。如果不能花费大量的时间在看书和实验上,任何一个魔女都不可能得到进步,甚至有可能逐渐遗忘掉已经掌握的原型——没有魔女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结果。
经过数千年的变迁,魔女议会早已将本部甚至是魔女学院都迁到了艾肯瑞城的地下去,留在地面上的只是一个看似老旧的招待所。丧心病狂的魔女们操纵着魔偶,将小半个艾肯瑞城的地下都挖空,并且肆意地使用魔法将地下改造成适合魔女居住的环境——反正她们就算待在地上也不会出门。
两人来到魔女议会的招待所前面,米娅双手按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对叶歌说道:“待会儿我会替你引荐,你自己去和佩尔谈。如果不能想办法让马克无罪释放,后面的计划也就无从实施了。”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叶歌下了车,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和那个女人聊不来。”米娅移开视线,脸上少有地出现了些许不开心的表情。
“那我尽力吧。如果她不肯放人,我可以把人直接带出来吗?”叶歌无所谓地问道。如果有更方便的解决办法,他也懒得和别人说那么多没营养的话。
“如果谈不拢,你就让她把马克转移到城市中心的那个监狱里。”米娅摇了摇头,“不要把人带走,那样我们就不可能说服他了。凡人们只有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才会敢于舍弃自己的一切,就算是‘英雄’也不会例外。”
“英雄吗……在此界的历史里,似乎从来没有一位英雄能够得到一个好下场呢。”叶歌轻笑说了一句,跟随米娅走进招待所里。
奇怪的是,明明门口挂着一个“正在营业”的牌子,可屋里却一个人都见不到。前台的桌子放着一本翻开到一半的书,上面是写得密密麻麻的公式与字符,如果不是内行根本不可能看得懂这些字符。
米娅朝屋里看了两眼,不在意地将那本书合上,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指尖上燃起一丝火花。她就这么一边将那抹火花缓缓朝书本上按去,一边道:“我数五秒,每过五秒我都要烧掉一本书。”
“别别别!我的祖奶奶!手下留情!”一个脱了帽子的魔女略显狼狈从桌底下爬出来,赶忙从米娅手里抢回那本书。她先是左右上下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书本到底有没有被烧着,随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哭丧着脸道:“亲爱的米娅大人,你这个月已经来过两次了,能不能放过我啊?我只是个负责看门的小魔女而已,不值得你这么惦记啊。”
“如果你们每年都能按时提交战争魔女的名单,我也不用特意跑过来。”米娅有些不满地说道,“身为阿斯莫德的子民,你们怎么能成天想着如何逃避战争。”
“是是是,对不起。”魔女小姐拍了拍自己心爱的书本,又收回到桌子底下去,叹气道:“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记得名单确实已经交上去了吧?”
艾肯瑞帝国的战争魔女并不是固定的哪几个人,而是每年轮换的。说白了,她们必须推出那么几个倒霉鬼去参加战争,就算只是站在军队后面看也要过去。所以很多时候,哪怕是两个领主真的打起来了,战争魔女们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甚至还有时间约好在战争结束以后出来一起喝茶聊天。要是米娅不来过来催,这些魔女就能拖到天荒地老去。
“我是来找佩尔的。让她出来见我。”米娅用不由分说的语气道。
叶歌看了一眼米娅的表情,小女孩似乎并不是害怕或者是厌恶这位首席魔女,反而是有着一种更加特殊的感情。如果她是真的不愿意见到对方,就不可能是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要找佩尔大人啊……我去问问别人她在不在。”负责招待的魔女挠了挠头,重新将自己的魔女帽戴好,转身朝室内走去。其实招待所里没有藏什么秘密通道,只是放了好几个传送用的魔法阵,其中有一个就是去议会总部的。
要是真有什么秘密通道,出口也不可能放在招待所里,那样也太容易被人找到了。只不过此世还没有人敢跑到魔女们的老巢里去闹事,她们也没必要准备什么跑路用的通道。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魔女就算被埋在了土里,也有的是办法逃出去。
“好了,待会儿你负责和佩尔进行谈判,我在外面等你。”米娅没有跟上去,反而是退回到招待所外面,将叶歌一个人留在里面。
叶歌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可让他意外的是,还没过去三分钟,那个负责招待的魔女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留着火红色长发的魔女。
那个魔女约莫二十三岁,长得甚至比艾琳还要年轻一些,身材算不上多好。明明她只是穿着一套普普通通的魔女服,可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忽视她的存在,不管是从气质抑或是从那种我行我素的态度上都能轻易看出她的身份——火之魔女佩尔。
如果说,在这个帝国里还有谁能不露怯色地站在米娅甚至是阿斯莫德面前,恐怕也只有这位首席魔女了。很难想象,那些闲散惯了的魔女里面居然会出现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存在,过分严肃的态度让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位魔女。
“米娅大人呢?”佩尔习惯性地将魔女服的袖子卷起来,看着叶歌问道:“说罢,这次米娅大人想和我谈什么?如果是想继续增加战争魔女的名额,你现在就可以让她回去了。”
“她想让你释放马克。”叶歌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不可能。”佩尔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罪人就应该被关在监狱里。在审判的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监狱。”
“他犯了什么罪?”叶歌想了想,问道。
“贵族们的说法是,他犯了私造战争机械的罪。但我把他关起来的理由不是这个。”佩尔双手抱胸,沉声道:“他真正的罪名是妨碍生产。在他和贵族谈判的时候,工人们也没有按时复工。按照战争宣言的规定,我应该要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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