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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四系全废的天才法师(上)

序章:四系全废的天才法师(上)

密室里,一名少年埋头微伏在室中心一块发光的地板前,一手持着一支短杖比划着,一手微微扶着膝头。边上靠墙的处有一副桌椅,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坐在桌前比较轻松这件事,几本大的夸张的书本就堆放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其中一本摊开着,在摊开的书页上又摆放着一本同样摊开的、写满笔记的手写本,再靠边的是张摊开的卷轴,一只拧开的钢笔搁在上面,几张画满了符号与线条的稿纸散落在一旁,这些全都显示少年在操作之前还做了相当的书面工作,

呈六边形的密室足有近一百平方码,除了一面紧闭的石门外没有任何出口,但封闭的空间内却意外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光源来自顶部与六面墙壁上的发光纹路,全方位的光照让处于中央的少年几乎没有影子,墙面地面全部为浑然一体的打磨的如同玉石一般的石壁,即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也给人以华丽质感,而中心发光的地板实际是一块相对于地面略微凸起的平台,在法阵的作用下,上面加持着仿佛实质般的淡红色光晕。

俯身的少年进行了又一次尝试,只见平台上卷起了一缕火焰,随即如同流动的焰火般缓缓跃起,在空中打个旋,但很快的便颤动着消散了,显然也不是一次成功的尝试,但少年却明显的振奋了起来,快速的拖过一旁的手写本和散落的两张稿纸,沉思着审视着自己之前的笔记,大约一分钟后,重新放到一旁,然后摆正了身下的软垫,将自己跪坐的姿势调整端正,以更加认真的架势引导着魔杖

实质的火焰仿佛从光晕中抽出,细长的一条明明在无风的室内也剧烈的扭动着,然后开始凝实,最终火焰像是真的有了实体一般成为了一条火蛇,不是形容,就是一条火焰化形的蛇,即使轮廓略有点粗糙扭曲,但确确实实能让人一眼确定从外观上它是一条蛇。

直到这时,少年才微微舒了口气,空着的手从袍子里抽出一只铅笔向火蛇递了过去,一边意念操控着大概有铅笔两倍粗的火蛇缠绕了上去,松开手,确认悬空的火蛇确实托住了铅笔,然后观察被缠绕的木质笔身——开始出现焦黄痕迹,但远远没有到要燃烧起来的程度;接着让火蛇缠绕着铅笔在空中游动,虽然不太顺畅,火蛇有一瞬间崩溃的迹象,在他调整后才恢复稳定,而铅笔也燃起了火苗——但勉强依然算是完成了,于是新的指令透过魔杖传输,火蛇瞬间将缠绕物勒紧,火花乍现,铅笔化为了一缕黑烟与少许滑落的灰尘,看着依然完好存在的火蛇,他微微点头,收起魔杖,不再关注顷刻消散的火蛇,拖回一旁的手写本,划掉之前的部分笔记,重新添改与记录起来。

钢笔摩擦纸张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后,大门方向的传音法阵突然亮起,一阵微弱的提示音后,一名长者的声音传来:“凯里阁下,请问...”

“请进。”名为凯里的少年未对这声音有丝毫困惑,继续着笔记的同时,直接给出了答案,同时没有执笔的左手从袍子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露出微微惊奇的表情,而外面的声音对他未有完成的话语产生了些微的困惑,迟疑了稍许才关闭了传音,接着,密室唯一的石门缓缓向一侧打开,在石门完全拉开时,凯里刚好也完成了他的笔记,抬起头微笑着望向出现在门口穿着深蓝色制式长袍的少女。

“凯里,抱歉了,没有打搅到你吧”

少女有着靓丽的粉色长发,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只余下双耳前的两束垂过微微隆起的胸脯,极美的面容上却毫无‘有可能打搅到你’的觉悟,只是带着明显的愉悦,紫色的眼瞳里还透着一丝微微的得意。

“当然没有,我们相当有默契,你开门的瞬间我刚刚把今天的研究完成。”

凯里回应同样的微笑,他明白:少女一定是通过实验区的看守者确认了密室中的魔力波动已经停息了数分钟才要求询问的,所以基本不存在打搅,正如他听到传呼后就知道门口是这位少女一样,因为也没有其它人有理由等着他,更因为身份上能让密室的看护者出声打搅自己的,这所学院应该也就只有眼前的少女而已。

“倒是我,让公主大人久等,抱歉啦”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抱歉的态度,只是回过头再确认着自己的手写本。

“没有久等啦...还有,为什么突然喊公主大人,特别是用完全没有尊重的语气耶!”

粉发少女的回答带上了些许不快,以两人的私交,确实‘公主大人’的称呼即使做为调侃也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距离感,但凯里瞟了一眼,于其说‘不快’,公主正表露着‘我希望你能认为我有生气’的情绪,所以毫不在意的继续道:

“啊,抱歉,奥莉娜小姐。”

“也不要叫小姐!”这次语气里的不快略真实了一点

“好啦,奥莉”

“啊...这...”

突然的昵称让奥莉娜公主有点不知所措,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用昵称’这样的话,看着眼前的少年开始收拾散落的资料,她略有些气闷也走了上去,弯腰帮着卷起那张摊开的卷轴。而凯里感受到靠近的少女气息,忍不住微微笑出声来。

“不准得意!”

“没有啊”

回想起少女出现在门口时隐隐透露出的那股‘请感激我吧’的得意,凯里很识时务的接了下去

“只是有些奇妙”

“咦?”

“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一位公主会这么可爱,一直等到了转点,明明之前有说过,晚的话会先回去的。”

“啊...”奥莉娜手里卷好的卷轴重新变的不工整了,大概是被绕了一圈后,已经没有了准备好的心态。

“我才没有专门等你!我也是很用功的好吧,今天也是在藏书室研究到了现在,准备回去时碰巧安东尼导师告诉我你差不多要结束了我才等你的啦”

说的应该是实话,但还是有重要的信息被隐藏了,下午完成课业的两人在共进晚餐后分别去了藏书室与实验所,两者几乎只是两道楼梯的距离,有约定是十点左右能完成研究便一起回去,否则先出来的便先行离去;与有想法就必须立即验证的实验不同,书本上的知识没有理由刻意学习到过转点,所以‘没有专门’、‘用功到现在’是事实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实。

“好好,但不管什么原因,能在深夜最疲倦的时候看到守候在门口的美丽身影,真的很让我感动”

名叫凯里的少年用着很自然的语气说出很暧昧的话语,一边拿着整理好的一夜的研究成果直起了身子,才发现他的身材格外高大,不超过十八岁的面相却已经有着成年人差不多六英尺的身高,虽然披着学者气质的长袍,体格上却有着战士的气魄,好似黑色刚好能覆盖耳廓的头发在纯黑的长袍比照下其实是碳灰色,黑色的瞳仁转向身侧的公主,却发现想要看清她的侧脸都很困难,所以她一定是害羞了吧,不过即使装作埋头整理书册,摊开的书本也就一本而已。

“油嘴滑舌...”

密室实在不是藏声音的好地方,即使是几乎细不可闻的嘀咕,还是被凯里敏锐的捕捉到了,奥莉娜踟蹰了稍许,最终还是做无事发生的转过头,赌气般对着凯里挥舞着卷好的卷轴

“所以呢,让我等哪么晚,有成果吗?”

凯里的嘴角自信的上扬,随手抽出那只精致的魔杖,重新指向仍在运作的平台,比之前快速多的,形象也精致了不少的火蛇升起,在奥莉娜的惊异中灵活的舞动起来,在空中留下了花体的‘奥莉’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你真的做到了...你怎么做到的?”

“嗯哼,干嘛那么惊讶”

“...”

奥莉娜的表情在表述着‘难道不该惊讶’这样的意思,而凯里则不置可否的柔声道:

“边走边聊吧,快要凌晨一点了。”

依然震惊的奥莉娜微微点头,将卷轴放回在合上的书面上,然后跟在凯里后面,同龄少女中还算高挑的身型在凯里身边却勉强能称上娇小,两人一起走出了密室。

石门外是一条极宽且长的走廊,整个实验区是由这条走廊以及两侧共十二个大小不一的密室组成的,而凯里借用的研习室位于入走廊后的第一间,出门后立刻就能看到走廊入口的门室,以及书桌内亚麻发色,正对着书本大约四五十岁的年长男子。

“安东尼导师,您辛苦了,今天让您值夜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

“阁下严重了,分内之事,何况对我来说时间也并不算晚,而且,以导师的身份来说,看到如此努力的后辈,实在是一件非常欣慰的事情。”

“承蒙厚爱,学生一定不负所望,那么先告辞了,室内还请帮忙收拾,书物麻烦送到我的课室内...啊,还是直接送到我住所吧,上午十点之前。”

“自会办妥,请阁下放心,还请阁下与殿下注意休息”

礼貌的告辞后,凯里推开了实验区的大门,门后是向上的、可供十人并行的宽大旋梯,在岩壁上发光符文的明光下,石阶映照出如同玉石般的质感,即使在深夜即使是这样的封闭空间也毫无阴森的氛围,两人的脚步在空间内微微回荡。

“火蛇术,你居然真的掌握了,凯里,你真的好厉害啊”

“被十三岁就掌握了火蛇术的天才少女这样夸赞,真是倍感荣耀啊”

“才不是呢,我们的情况又不一样,而且那时的我也完全谈不上掌握,只能算勉强成功过一次吧”

“这么说的话,我现在更谈不上掌握,只是靠着聚灵阵的效果,还有这个火系增幅手环才能完成法术,最多算理论掌握而已”

“这个又不是重点,重点是以你的资质,在完成通灵使魔前,根本就不可能掌握火风双系的四阶复合法术才对吧...额,我是指正常情况下”

“是啊,毕竟我四系全废”

用轻松的语气的说着丧气话的凯里神情上并没有出现不快,倒是奥莉娜语气上开始有了些不耐:

“并不是四系全废...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啦,而且即使四系全废,你依然是天才啦”

“确实,好歹也是公爵的唯一继承人,就算四系全废,也能当的起天才之名啊”

“你好烦啊,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凯里轻笑着望向身边有些闷气而回避着自己的目光的少女,很干脆的认错:

“抱歉,只是自嘲而已,其实我并没有掌握真正的火蛇术,这个术法是我取巧的结果”

“咦?”

“这个法术风系的部分我还无法掌握,或者说以我的元素亲和力,将风火两系术式结合在一起施法确实无法做到,我用一部分傀儡操控的术式替代了火蛇术中的风系术式,超控起来好像更加灵活的样子,但实际上稳定性远逊于原版,所以应该算是低配版的火蛇术吧”

“你居然改进了术法...全部是你一个人完成的么?”

“是的,还是废了些功夫的,虽然请教导师会更简单,但是我认为自己查阅与思考对于将来的能力更加有帮助”

“我更加觉得你很厉害了,十六岁,第一学期就能够自创术法”

“只是修改而已,而且理论上,娴熟掌握了某阶术法后,本就可以创造下一阶的术法。”

“可是能做到这一点的至少都是七阶乃至八阶的高阶法师,或者是将来必然成为高阶法师。”

“高阶法师对你我来说难道是遥不可及的吗?”

“这个...虽然不算遥不可及,但也是我目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内努力的目标啊。”

上行的阶梯并不漫长,很快阶梯的尽头开始空旷起来,一道身影在阶梯口微微鞠躬等待着,而两人也暂时停止了话题。默默走完最后几阶,跨入的是一间宏大的门厅,长宽超过三十码,高度至少有十码。门厅除了两侧靠墙各有一排可作为石凳的凸起外没有任何装饰,但玉石般的毫无缝隙的墙面,以及纯以发光符文提供的光源,依然给人以奢华之感,门厅后除了现在两人正处的实验区阶梯,另一边隔着几阶不高的台阶和一段稍窄的短短门廊,就可以看到双层的藏书区,而两人的正前方,门厅与外界的的一面则是一块完整的巨大水晶玻璃,此时宛如一块荧幕般放映着外面的漫天星辰。

“辛苦了,诺姆小姐。”

一直尽责的守候在门厅的是奥莉娜的贴身侍卫里斯.诺姆子爵,红色的短发,身着镶着铁片强化的半身皮甲,无可挑剔的站姿给人以可靠感,面对主上的慰问以及凯里的点头致意,只是欠身行礼,然后等待两人走过,相隔约十码距离为两人留出交谈的空间后才以同样的节奏跟上,一行人走到了水晶玻璃壁前,没有为这里没有门而困扰,双双伸出手掌,贴上玻璃壁,然后,一阵夜晚的凉风涌入,两人穿过身前消失的玻璃壁来到外部的平台。

平台处于山峰中,准确来说处于一座山峰的正中,这条山脉如同被巨人的铁锤狠砸一般缺失了一块,而形成了一小块山中的谷地,而凯里刚刚所处的楼阁便在后方的山壁之内,从平台出发有两条路,往下台阶通往一片由无数梯阶组成的星之海园林,即使在夜晚,借着长明的些许路灯,也能有动人心魄的美感,再往下的山谷里还隐约看见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山下城镇的烟火气息;另一条阶梯则是沿着一侧的山壁往上,通往一座贴着倾斜的山壁而建,塔楼高过顶峰的宏伟城堡,而沐浴着山风的二人就向着城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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