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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拼不回被撕碎的自我(14)

第五十二章 拼不回被撕碎的自我(14)

我明明说的是,“是,逗号,我要做花恋的舞伴,问号”,但花恋似乎不是很明白什么是标点,什么是疑问句,再加上杉惠姐在一边猛掐我的腰部肉肉让我住嘴,莎曼那边也趁热打铁架我上船,于是下午花恋的练习就“轻松”地决定了。

我总算知道梨月那炉火纯青的掐人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了,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稳准狠的程度比杉惠姐的掐捏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御大人,你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公主大人答应练习。”

哀酱也不懂怎么安慰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嘲讽,说话也不看场合,我这么不情不愿,想拒绝却又被大家同意了,想推都推不掉。

反正哀酱这番赞赏我的话,听完以后,我是一点都没感到不开心。

“不是,大家听我说,我又不会跳舞,什么宫廷舞蹈我更不懂,你们别拿我开玩笑啦,木槿她懂,让她当花恋的舞伴不就好了,花恋你说对不对?”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当舞伴,那我只能说点实话来推搪这份差事了。

“一御他说得对,从头教起要花很多时间的,要是想练习的话,找我就可以的,要是花恋公主不嫌弃的话。”

好在在场的所有人里面,还有一个理性的,有木槿站在我这边,大家应该会考虑考虑的吧。我这人,看小姐姐跳舞都不会欣赏,更别说让我学跳舞了,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咳咳,木槿,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公主大人,也是要重新学习舞蹈的,那一御大人也凑巧不会,两个一起教,莎曼没问题,公主大人也有个伴,一御大人就当多学一样东西。既然公主大人已经决定了,莎曼也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南央很生硬地打断了木槿的话,然而木槿却没明白南央的意思,她还接着说:“不是,你们大家到底是怎么了,花恋公主又不是不会跳舞,怎么又要重新教,那些应酬用的交际舞蹈,也不算复杂,难道你们还想让花恋公主在别人面前表演舞蹈吗?”

“放肆!”

莎曼的长鞭忽然缠绕在木槿的脖子上,好在南央反应很快,她抓着鞭子的中部,不让莎曼有下一步的动作。但是莎曼的长鞭像是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木槿被缠着脖子,像是没有力气扯下来一样,眼看就要当场没勒死了。

“莎曼,快住手,你怎么可以随便伤害别人呢?啊,木槿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莎曼她不是故意的,很对不起啊,弄疼你了吗?”

花恋这才从我身上跳了下来,跑到了木槿的身侧,扶住了她。与此同时莎曼的鞭子也收了回去,其他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好好的午餐时间,谁能想得到会变得如此凶险。

木槿捂着脖子,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但她开口对花恋说的第一句,并不是“没关系”,而是“莎曼说得对”。

“公主大人,在地狱,弱肉强食,但大家都必须遵守一个规则,这个规则就是,任何事情都必须公平。这句话是魔王大人说的,我一直都记得。原先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躲避人类,若果不是时雨大人带我们觐见魔王大人,我们可能还在人间流亡。”

木槿忽然咳嗽了一下,但她没有理会梨月递过去的那杯红茶,她理顺了气息,又说:“在地狱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们也逐渐明白魔王大人所说的规则。伤害其他人的人,也要被其他人伤害,与他人为善的人,他人也会与你为善。力量的强大不代表在地狱就能为所欲为,遵守规则才是地狱立足的根本。”

没有人阻止木槿说话,我看她挺难受的,脸都涨得有点红,但幸好逐渐在恢复,否则就得麻烦千色给她治疗一下了。木槿和花恋她们认识得早,知道的肯定比我的多,她肯定有很多疑惑,但似乎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什么事,她现在才一次过爆发出来。

“简单来说,我们精灵在地狱非常弱,欺负弱者的强者,也要被比他强的强者欺负,而地狱里最强大的人,就是魔王大人。原以为在地狱过不了多久,没想到地狱里,大家竟然互不侵犯。”

“公主大人,我以下犯上,是我不对,莎曼没有罚错我。但是莎曼,公主大人贵为公主,宫廷的礼仪她肯定知道,交际的舞蹈她也懂,公主大人都说不练了,你还非要用老师的身份逼她练习,你这不是在欺负公主大人吗!你眼中还有魔王大人吗!”

我隐约明白为什么木槿会这么生气。

对于杉惠姐她们来说,花恋就是一个名为地狱公主,实际上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差别的朋友。对于木槿来说,花恋就是地狱的公主,是魔王大人的女儿,她可能是觉得莎曼是趁魔王大人不在,欺负公主。

但我不是很清楚第二个花恋有什么计划,我见她那么多次,她也没告诉我。而且一开始她也是瞒着我的,直到礼姬在我的心里面找到她以后,她才来拜托我做一些事情,要是礼姬没找到她的话,她可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更告诉我她的存在。

木槿是误会了,可我却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解释清楚,我担心说出去了,另一个花恋就要找我麻烦了。

当然,就算不说真相出来,也是可以打圆场的,我接过了放在半空的红茶,重新递给了木槿,这次木槿总算接过来喝了一口,我赶紧跟她说:“木槿,你先别生气,莎曼她也是严格了一点而已,但这也是遵守规则的表现啊,她可是魔王大人特意安排给花恋的老师,那花恋学得好不好,直接反映莎曼的尽责程度。”

“不是,莎曼好像把公主大人当做是什么都不会的人一样,我是气不过,我才失态的——”木槿应该是消气了,精灵族果然是热爱和平的种族,消气也很快。

我没打算让木槿问下去,等有机会再跟礼姬商量一下好了,虽然我不觉得礼姬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我继续说:“再说多练一点,对公主大人也是好的。可能是新舞蹈,你也知道你都沉睡了那么久,礼仪啊,舞蹈啊都可能变化了,变来变去,又变回了原来的那套舞蹈也说不定,但中间学了那么多,总会忘记一些的嘛,我是觉得我何德何能,能和地狱的公主一起学习舞蹈,有点紧张而已,我下午陪花恋练习还不行吗。”

本以为能让木槿替我挡掉下午的舞蹈学习,看来我也只能把我自己卖掉了。

“如此甚好。”

莎曼没打算给木槿道歉,她冷冷地站在一边,又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啊哈哈,这些东西都快凉了,大家还是先吃一点好了,有什么事情,吃完东西以后再说好吧,木槿,公主大人最近有点迷糊,做事了丢三落四的,莎曼也是着急才会逼得那么紧,你放心好了,大家以后会注意分寸的了。”

南央也过来打圆场,我和花恋一起扶木槿到座位上,木槿不发一语地吃着杉惠姐端给她的沙拉,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要我当和事佬,又什么都不告诉我,最后还得把自己卖出去,这买卖太亏了我觉得。

沉默的午饭过后,大家回房间休息。

小睡了半小时,我被千色压在身上叫醒了。刚出房间门,克里斯汀已经在过道盯着早上做好的那些衣服。我问她好点了没有,她说做衣服太累了,不小心睡过去了,现在她在检查衣服需要修补的地方,弄完她就回城堡去了。

而我被千色拉着没走几步,南央就过来了,把我们两个一起接到了大殿。大殿的光线也不是很足,就中间的地方比较亮。花恋,木槿,礼姬,安琪奴和莎曼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所以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先说好我可不会一字马。”

面对众人的目光,我也有些拘束,长这么大我也没跳过舞,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丑,我对舞蹈的认知还在穿着白色纱裙的芭蕾舞舞蹈家,用脚尖就能旋转跳跃完成各种高难度动作。

“南央,汝告之。”

莎曼似乎知道自己的语言沟通能力很差,她让南央给我说。南央走到我的跟前,笑着说:“不用一字马那么难,就很简单的,你这样,这样把手放在这里,然后千色负责弹钢琴,莎曼和木槿指导你们怎么跟着音乐,走来走去,很简单的华尔兹而已。”

南央抓着我的手,艰难地把它放到了她的肩上和腰上,听上去还是挺简单的,好像就是跟着音乐散步而已,那我也安心了不少。

安琪奴就站在不远处,巡逻戒备,安保工作还是很全面的,

倒是没想到千色那么小就会弹钢琴,也不对千色只是看上去小而已,都是不死的恶魔,说不定还不老呢。

礼姬在一边冷冷地说:“要是你的这只手,乱碰乱摸,我就把它扯下来,要是你得眼睛乱看乱瞄,我就把它们挖出来,就这么简单。”

礼姬的警告,从根源上杜绝了我的胡思乱想,不过心虚归心虚,气势上不能虚,我说:“跳舞肯定会有一点半点的肢体接触的啦,那你们就该教一点只牵手的舞蹈嘛!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学街舞!”

虽说是不会跳舞,也不喜欢看跳舞,但是我也了解很多的舞蹈种类,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无须多言,开始!”

莎曼没想跟我废话,直接宣布开始。

按着莎曼的安排,南央的翻译,我走到了花恋的面前,伸出右手,六十度弯腰,面带微笑,诚恳地对花恋说:“尊敬的公主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来自人间的王子,名叫神庭一御,希望能够邀请到如此美丽的公主,与我共舞一首曲子的时间,请问我有这个殊荣吗?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啊不,不要拒绝我。”

“再乱说话小心我把你舌头都拔掉,这可是很严肃的场合好嘛!”

安琪奴都快要拔剑扑过来了,要不是南央拉住了她,华尔兹可能就要改成霸王别姬了。但这能怪我吗,我还来自人间的王子,哪有人间的王子想下地狱的。

“……”

花恋羞羞地点了点头,代表答应,并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而我便牵着她,慢慢地穿过了由莎曼和木槿组成的“混杂”的人群,领着她来到了大殿中央,听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舞池中央都是留给主人家的。

“千色。”

莎曼指示千色开始奏乐,钢琴声起,如清泉般流淌的钢琴声,伴随着周围不甚明亮的点点星火,让人有置身于星河中的错觉,老练得不像是孩子的琴法,光是聆听这段钢琴舞曲,我都有些心猿意马。

我看着眼前华服锦装的花恋,公主的气息表露无遗,而为了让我们清楚自己的舞步跳得如何,莎曼让礼姬把我和花恋投影到恶魔之镜上,我看着镜子里平凡的自己,感觉有点配不上花恋这身衣裳。

“公主大人,一御大人,一起往前走,走到面对面位置,三二一,走。”

虽然南央不会跳舞,但她会把莎曼的指示翻译成容易理解的话。我和花恋面对面站在一起,我的目光自然想往下看,礼姬眼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伎俩,她说:“别趁机偷看公主大人,认真点!”

“一御大人,你的右手请搂住公主大人的腰中部,另一只手往身侧伸开,抓住公主大人的手。公主大人的右手,抓住他的左手,左手搭在他右手上面,莎曼会替你们调整的了,记得这个姿势,这是开场的。接下来就是步伐了,记得你进我退,画一个菱形,公主大人先往后退一步,一御大人再往前走一步,之后就同时进退,别太急踩到对方或者失去平衡了哦。”

南央在一边说得嘴唇都快干了,之前试过让莎曼说,刚才的那一大段话,莎曼的原话是“右手腰间,左手伸开,镜像抓握,进退画矩,汝始之!”,这么抽象我完全听不懂。

“别紧张,你紧张的话,我也紧张了,大家都不会,一起学吧。”

花恋笑着安慰我说道,但她不知道我的紧张并非来源于学习舞蹈,而是在我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的时候,她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我们十指紧扣,四目相对,这种紧张比学习舞蹈要来得激烈多了。

“嗯。”

我撒了个小谎,花恋的一只脚也往后迈了一步,我也开始了我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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