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逃避的过程。
小宝宝逃避陌生的环境,哇哇地哭着找妈妈;小孩子逃避一切管束自己的存在,甚至还想马上长大,逃避孩子的身份;少年逃避按部就班的生活,只想快点工作;终于成年,终于工作,又开始逃避这日复一日的辛劳,逃避生活的重担,逃避结婚生子,逃避回家;等到老了,又想逃避死亡。
幸好,生命的诞生和死亡都是无法逃避。当然,要是小宝宝知道未来的日子会如此艰难,那他除了会哭泣以外,说不定还会逃避出生。
人生的开头和结尾都没办法选择,中间那一大段的空白,满满当当都写满了“逃避”两个字,一旦停下来认真面对,你会发现,还是继续逃避来得轻巧。
现在是周六早上的八点零七分,我们的房间号是1003,室内温度二十四度,点唱台上显示已经唱了五首歌,剩余时间还有十二小时五十三分钟,我面前的骰盅里排着三个六,花恋的骰盅里一个六都没有,但她有六颗骰子。
“一御十八点,花恋二十四点,花恋赢。”
杉惠姐一边说,一边猛灌了一口免费的白开水,原本她打算喝一杯鸡尾酒的,但被我和梨月投票否决了,她第一个唱完以后,就跑下来充当我和花恋的荷官,然而不管是我赢还是花恋赢,她都会喝上一口水。
“我又赢了,莎曼,你看,我又赢了!”花恋得知自己赢了,非常高兴,她拉着莎曼的衣服的一角,想让莎曼陪她一起高兴。
在这个比大小的骰子游戏里,莎曼是唯一的一个正常人,她很疑惑地问:“公主大人,汝骰子数多,其骰子数少,胜之何难?”
这句我虽然还是不怎么听得懂,但我能够理解,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为什么花恋的骰子比我多。杉惠姐说,我是男的,花恋是女的,还是第一次玩,让一颗尽一下地主之谊,绅士之道;礼姬说花恋是地狱的公主,得多加一颗才能和我这种人类的平民进行游戏,否则会拉低公主的身份;花恋问这是什么,在拿起另外一颗骰子研究的时候,她学着我把骰子扔进了骰盅里。
“白开水好乏味啊,一御都怪你!你输了,上去唱歌吧,花恋你想听什么歌,他输了,你点什么歌他都要唱给你听,你是不是喜欢听珠穆朗玛啊。”杉惠姐把大酒杯放下,像是酒杯里装着酒一样,她小心地暗示花恋点那首高音神曲《珠穆朗玛》,那首歌的调,可能真的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
“我抗议,花恋明明没怎么听过人类的歌,你暗示她点那些超高难度的歌,你这是在恶意报复我!”我就纳闷了,明明梨月和我一起投的反对票,为什么杉惠姐只针对我一个,可认真一想,梨月可是她的亲妹妹,我只是个路人邻居而已。
“珠穆朗玛是什么,好听吗?”
单纯的花恋,完全不知道自己沦为了杉惠姐的工具人,原本这个骰子比大小游戏,我就不怎么想参加,但杉惠姐却偷偷在我耳边说,只要赢一局,就能拿到一本我珍藏起来的小姐姐写真,输了只需要唱歌,不赌白不赌对吧。
在此我想对大家说,赌博害人。
“好听,让一御唱一遍你就知道有多好听了,去吧一御,公主大人金口已开,你也应该愿赌服输,快上去唱珠穆朗玛吧。”
在不甚明亮的光线当中,杉惠姐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她倚在大沙发上,一手枕在沙发背上,花恋坐在她的身侧,她像是要搂着杉惠姐一样。杉惠姐看着我,眼神当中似乎传达了一句“大仇已报”的信息。
此刻在小舞台上唱歌的人是木槿,她并不了解人类的曲目,不过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唱着精灵语的曲子,悠长,高远,仿若少女在空谷中踏青,顺手摘起一朵兰花,飞鸟呼啸而过,惊起清风徐来。
“花恋,你说,你喜欢听什么歌,我带你上去点。你千万别让杉惠姐误导了,再好听的歌我不会唱,那就很难听了,就好像再棒的食物我不会做一样,会很难吃的。”
我坐在花恋的对面,左边是兰姬,右边是千色,兰姬很安静地给我递上了一颗葡萄,而那边的千色则站到了沙发上,把葡萄吃了。
我们这个包间很大,但是十几个人挤在里面,就显得有些狭窄,安琪奴正在其中的一个沙发上酣睡,虽然恶魔的可以很久都不睡觉,不过该休息的时候还是需要休息的,代替安琪奴保护花恋的就是莎曼了。
莎曼站在花恋的身侧,也呵护备至地给花恋倒水,即便花恋水杯里的水就没怎么动过。碧落则坐在花恋的身侧,颇有兴致地看着我们,问她为什么不唱歌,她说有点不好意思,大家也就没难为她了。
点歌台已经被梨月和夏帆占领了,旁边还围着南央,时雨和礼姬,时雨对点歌台很感兴趣,礼姬对夏帆很感兴趣,南央就不知道在干什么了,她看着唱歌的木槿,若有所思的感觉。
“一御大人,你要点歌吗,我已经连上了那个点歌台了。”
哀酱一个人坐在我们之间的一个小沙发上,大家围着一个小桌子在玩骰子游戏,而她若无其事地把大镜子搬出来了,问她不担心会被K歌房里的监控看到吗,她说监控也已经连上了,她控制了一下,不会拍到这个位置的。
“你到底是怎么连上去的,而且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怎么控制的?”我已经不知道应该从哪开始问问题好了,这恶魔之镜难道是地狱的黑科技?能够控制其他镜子进行监视也就算了了,还能连上人类的监控系统和点歌系统,下一步是什么,连上K歌房的无线网络吗?
“就是这样啊。”
幸好哀酱的回答非常的反人类,她伸手到镜子里,指了指摄像头上面盖着的一块垫子,我抬起头来,看到有另一面恶魔之镜凭空出现在那里,这倒让我稍微安心了下来。这么说,连上点歌系统,也只是用两面恶魔之镜连通点歌台而已,并不是真的利用现代科技之类方式的连上了。
“接下来的这首歌,是我特意唱给一御的,深爱,谢谢大家。”
木槿的歌声刚停下来,夏帆就第一时间跑到了小舞台上,开始她的表演。事实上,木槿前面的四首歌,都是梨月和夏帆两个人轮流唱完的。
“怎么样,精灵之歌有没有让你感觉到精神倍增,神清气爽,就连投骰子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
在木槿的歌声结束以后,安琪奴竟然从沙发上做了起来,她抓起佩剑,第一时间就走到花恋的身侧,代替了莎曼的位置,并精神奕奕地说道,明明她才躺下半小时都没有,要是我能掌握这样的技能,我上课可能就不会打瞌睡了。
“呜哇~”
小狐狸第一次见到麦克风,出来舞台上的那个麦克风,梨月手里也有一个,小狐狸十分好奇地对着麦克风喊了一下,声音差点盖过了夏帆的声音。
“没什么感觉吧,我刚刚才睡醒,所以神清气爽也很正常,你睡那么点时间可以吗?”我回答了安琪奴的话,起身准备把花恋带到点歌台那里看看。点歌台也有两处,舞台旁边一个,两套沙发中间一个,梨月就在隔壁的沙发上,看着屏幕,认真挑选着歌曲。
“可是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歌,而且我也不知道一御唱什么歌好听,要不这次你自由发挥,下次我再随机抽一首好不好?”
花恋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大概她也不想让我这么早就难堪,又或者是想认真听我唱歌,不管怎么样,杉惠姐的报复计划算是以失败告终,我也得以逃过一劫。
我一个人走到梨月的身侧,梨月也把位置让给了我,她听到了夏帆选的歌的旋律以后,猛地回头,也加入到了舞台当中,两个人互不相让地争夺着小小的舞台,唱歌就快要演变成格斗了。
“霜雪,你不上去唱吗?”我一边划拉着点歌台的触屏,一边问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清城霜雪。
“我在调整呼吸,等下再唱给你听。”清城霜雪十分认真的呼吸着,煞有介事的样子,就像是专门练过唱歌的一样。
我很快就找到了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没想到在这个K歌房里面竟然有,不得不说这首经典的歌曲,很少会出现在流行歌满载的K歌房里。但就算没有这一手,我还有其他几首备选的,千万不要小瞧了我的歌库,就算买不起随身听,收音机也经常会单曲循环一首歌,加上我天生的音乐细胞,要学会一首歌并不困难。
话说回来,昨晚上宫良的苦情剧的结尾我没看,也不知道他昨晚上到底怎么了。
“我不说真心话,偷偷把爱情藏着,它竟然发了芽,和心跳拼命大声喧哗……”
梨月的声音听多了,唱起歌来还挺新鲜,夏帆的声音也很清澈,但没有木槿那么通透,可能有了对比以后,反而觉得木槿的声音好听。她们合唱的那首歌,是九条真央其中一首很火的歌曲,音域有点广,我唱不动。
“帮我点一首《剑合钗圆》。”清城霜雪依旧闭着眼,身形动都不动一下,她的大腿上枕着胧月夜,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整个身子直着,就像是上课坐着睡着了一样。
“剑合钗圆是什么?”
“剑就是一把剑的剑,合就是分久必合的合,钗是薛宝钗的钗,圆就是圆形的圆,剑合钗圆。”
清城霜雪点的歌难到我了,名字陌生不打紧,但听上去就跟莎曼经常用的文言文一样,艰涩难懂,这种歌曲怎么会出现在K歌房的点歌台里呢?
按着这首歌的首字母点了一通,还真的出现了一首叫“剑合钗圆”的歌曲,旁边还有个“地方剧”的字样,难道说这首叫“剑合钗圆”的歌,其实是一种地方曲目?清城霜雪打算在流行歌的舞台上,演唱传统剧目?
“怎么了,都说了,你就是我的一切,你的微笑,仿佛还想着拥抱,可是那一点温存我还始终等不到,明年明年,有个人依然爱你,但时间,跳了线,你和她甜蜜遇见,为何拖延,我怎么回到从前,这故事的结局,我的手还是没人牵走。”
“哇哦,厉害哦!”
花恋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台上的两位演唱者也非常的高兴,但还是互不相让地不愿下台。
接下来的这一首歌,是我刚刚点的一首歌,我把它排在最前面了,前奏一响起来,夏帆就问说:“谁的歌。”
我意气风发地举起了手,大步流星地走上了小舞台,从梨月手里接过了她失手差点摔地上的麦克风,她看着我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已经走了神。
“波涛汹涌,波涛汹涌,好想埋在里面,狠狠的揉一揉……”
我能感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我的歌声似乎征服了大家,或者说我专注于我的歌声中,已经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了。
“动手吧,时雨。”
南央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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