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
不断重复的童谣,诡异又温馨的旋律。
偶尔会发出笑声…
听不清楚内容的谈话…
又来了,又做了这种意义不明的梦…
又是『梦』啊。
轻松又沉重的意识,散成一片,被锁链锁住。
和平常一样的梦,唯一的区别就是…
这里的梦竟然是白的…
好像已经做了很多个奇怪的梦了。
有那样的意识,但在现实中又想不起来。
只有再次昏睡才能记起那些残片。
但这是自己第一次…
直面这种虚白的梦…
不知道是以什么为界限,没有波动的意识突然凝结。
就像突然打开了开关,竟然在梦境中有了清醒的意识。
不同于以往,喉咙可以发出声音,身体也有了形态。
低头看向这具躯体的时候就发现了眼前的银发。
和‘自己’的身体一模一样。
不,这么说的话会引起很大的误解。
不一样。
他的双臂还是健全的…
虽然纤细无力,却依然健全。
一身黑衣…和自己的衣着风格很像,但并不是自己曾经穿着的款式。
要更加华丽,更加贵重…
更加…【压抑】。
只不过,同样的…
同样让人敬而远之…
这里是哪里?
不去过多的管那条失而复得的手臂,这里有更加值得自己注意的事情。
虚白的空间,一览无余,毫无边界。
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异物。
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无从想起。
向着无人的地方抬出脚步。
不知何时,童谣和交谈的声音已经熄灭。
留下的仅仅是寂寞冷清的风声。
一步两步,三步…
没有目标,向前走去。
没有方向的话,就向前走。
这样的话,早晚会看到景色。
其实并不确定是否真的会那样,但是即使什么都没有,也只能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徘徊】也比【停滞】好。
………
应该是吧?
有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
从慢步到快步,从走到跑。
不知道自己前进了多少,也不知道刚才知否真的是前进。
一直没有停下,一直都在走动。
一直…
一直…
从【很久】以前就在一直…
依旧是一片虚白。
根本没有尽头…
在没有尽头的白垩之路…
只有白色的光,让人碍眼烦躁…
烦躁但却无事可做…
垂下眼睛盯着煞白的地面,脑中的思维想要放弃思考…
空洞的晶体倒映着虚幻的空间。
眼中一切皆为虚无。
我的身旁空无一人。
如我所愿。
如我所求。
什么都没有…
它触动了什么不存在的错觉…
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
因为它而闭上观察外界的窗口。
[……]
所以停下了。
对于没有尽头的虚无,自己只能停下。
停下脚步,坐在原地。
这么快就放弃了自己本来的想法。
[……]
(放弃之举。)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发出这种定论。
抬头凝视起前方的虚白…
闭上眼睛,白变成黑。
张开双孔,黑再成白。
如此平常,如此普通。
[哈…]
那只失而复得的手握着胸前的护甲。
放在砰砰跳动的心脏上。
不可思议,听见这股声音,就会觉得安心。
连心跳声都会觉得安心…
活着的实感,会不会就是这个呢?
施加在意识中的暗示,如同注定的规则。
遵守就会觉得安心,违背就会身陷负罪。
都是不知何时刻入根源的【枷锁】。
要像他人一样活着。
为了什么目的刻下的?
那种事情根本不重要…
就算重要…
虚伪的空旷也不会生出任何异变。
黑路上的围栏让自己不至于失手坠入未知…
昏暗…一无所有的路上…
没有一盏明灯为自己照亮方向…
方向呢…
前进的方向呢?
那些方面的引领呢…
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一直徘徊着…
抬起的双手捧着不存在的东西。
眼中空空如也的双手想要握住什么,又想要保持现状…
呆板如同人偶的面容…
就算加有情感也是如此微弱…
唯能从过往中辨别出些许哀伤迷离…
[………]
精疲力竭?
无力迷茫?
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么…
比起前路,规则更早深入内核…
异常的错误。
若有若无的bug。
人只不过是更精巧的人偶而已…
或许在他人看来此乃妄言。
但不知何时自己却如此认知着。
什么都感受不到?
并非如此…
只是单纯的…只能/希望映照出如此的现状。
空空如也,毫无波澜…
只是安于现状的伪装吧。
这具躯体的【主人】。
自身。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有个声音说出了和他相同的感受。
迟钝的追寻着声音的来源。
正前方,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一个以白色为主看不清面貌的男人随性的坐那里。
白色的,时过境迁的长衣。
长到已经捶地的白发,合这里如此相似,简直就是浑然一体的虚无。
距离不算远,和自己一样席地而坐,手中持着棕色的权杖,又像权杖又像长枪,撒发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气质。
神秘,睿智;冷静,自信。
语气十分揶揄,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有点嘲讽却没有任何恶意,稳重平和却又有点虚幻的感觉。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迟钝的嘴说出心声。
『刚才而已呦。』
那个声音笑到。
那张看不清楚的脸上,应该是带着笑意的。
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想,可能只是因为没有恶意外加直觉而已。
少年自身无法注意到的一件事。
在他注意到闯入者时。
他的瞳孔中本来阴沉的银色渐渐染上了其他的颜色,沉着的银色再次变成了更为神秘的紫罗兰,映衬着那个虚幻的身影。
突然的变化,却注意不到,只是这个男人到来后突然发生的改变。
『呐,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违和呢?』
那个声音自顾自的问了起来。
『你有什么烦恼么?』
很冒失的问题,可自己却并没有什么不满的不都。
反而还不可思议的立刻理解了他在问的什么。
[…]
想张嘴用谎言糊弄过去,动动嘴唇却发现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以实话应答。
[我…]
犹豫着应该用何种说辞,而对面也安静的等待。
[不知道…]
不算实话的真心话。
[怎么了…]
这句话…究竟在问什么…
奇怪的状态,奇怪熟悉的心境…
是陌生,还是熟悉…
感官和记忆出现了问题。
知晓自己心存疑问,却无法做出下一步的抉择。
空空的…
无力的…
奇怪的状态,虽然并不厌恶。
胸片弥漫着怪异的反常。
若是有手边有利刃,甚至愿意无关紧要的将它插入心口。
[烦恼是什么…]
最终从口中蔓延出来的确实让理智觉得智障的问题。
『哈?』
就连那个男人也觉得意外,视线直戳在自己呆滞的双瞳上。瞳孔中的宝石倒映着男人,那惊讶的意外直直的戳入异常的心中。
『啊…』
但是随后诧异变成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笑容。
连带着看到有趣事物般的性质,感觉连内心都被偷窥视线扫过全身。
『这还真是…』
『难得啊…』
『通常0到1都是比1到0难得…』
『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什么…
很奇怪的疑问听不出要领。
抛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反而给了个更奇怪的反应,习惯性的用手捂住同样异常的头。
想不起之所以,也不知道是因为。
有关细节方面的具体记忆好似被彻底清除。
是说清除好呢,还是隔了层水雾好呢…
反正是想不起来了…
感觉做梦还要诡异…
这种感觉…并不觉得舒服。
眉间微微皱起,心中生出除了空白以外的存在。
是因为有了个交谈的对象么?
先前那股如同机械般的诡异敢渐渐褪去。
现在的自己有点像平常的‘自己’了。
『迷茫犹豫,却还想要攀岩前行。』
『就算方向错误,也好过停滞的自我欺骗。』
这话说的越来越让人觉得讨厌了。
虽然知道他说的肯定是自己,但自己可没做过什么错误的选择。
起码…
之前…
没有。
生出不满的想要瞪过去却又被自己心中的迟疑压了回来,眼神有些飘逸的躲避着对方的注视。
白色的空间里除了这个男人就啥都没有。
『来到这里开心么?』
…………
『觉得幸福么?』
…………
『觉得感激么?』
咬咬嘴唇,听着这越来直戳心门的问话。
答案是什么?
沉默的含义…已经足够明显了吧。
『无法诚恳的认可…就已经是答案了吧。』
触摸着胸前的手,异常的冰冷,直接被冻成了坏死状态。
『你一直期待着有人能跟你说出这样的话吧?』
『直戳你自己复杂。』
『然后得到的并不是否认的答案。』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平稳凝固的室内,不存在的风刮起了零散的银发。
这个男人的话在心中回荡。
那代表着什么意思,自己相当清楚。
我很清楚自己的问题。
理解这个男人在指什么。
那的确是个问题。
我…
知道那是问题,知道它的后果,所以才出手矫正。
但…
却引出了更大的问题。
让人郁闷的后遗症。
『幻想不能实现,所以才出手矫正。』
……
『矫正的后果就是引发更大的问题。』
男人的身边飞舞着一只美丽的银色蝴蝶。
蝴蝶落在了那个人的指尖上,那副景象是何等的虚幻。
『将悲剧刻在心中,没有忘记,反而陷入其中。』
……………
『有想过该如何解决么?』
[只有时间够久,无论什么样的影响都能够消退。]
[情感本身就是有时效性的东西。]
虽然这种想法会被大部分鄙夷成为没有人性,但留连把人性都当做一种素质的人来说,这只不过是说出了他深信不疑的观点而已。
[那怕真的有愿意痴情到支付高额代价的人,那也不过是把时效加长,一切都是没有价值的。]
就算真的有,也加长到生命终点。
上限一直是存在的。
[很糟糕的观点,对吧。]
『啊~失礼了,看来你误会了。』
男人意外的反应,看到迪赛尔那个认错的态度,再次出口解释。
『这话题跑的可越来越远了。』
『我没有觉得你这个心态是个问题,毕竟驳斥那些就是否认你的自我。我只是问你…若是真的遇上那些伤痛,你会去插手解决么?』
[……]
『这个不至于也沉默吧?』
[……]
『还是说你想放着那群人送死不管呢?』
死…?
那一个字就触动了自己敏感神经。
这句话并不是什么可以随意说出来的话。
死亡…才不是这么轻飘飘的存在!
[我才没那么想过。]
[虽然我的性格糟糕,既没有什么责任感,又没有什么仁慈…]
那么背对离去…
即使伸手也无法把他们留下来的过去…
[但…]
[我不接受他们离我而去。]
不能接受。
[不会那样的。]
[我不会什么都不做。]
不会什么都不做。
却无法信誓旦旦的发誓不然悲剧重现。
恨这个犹豫的自己。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呢?』
声音再次出口提问。
曾经经常会做的问答,而这次却不一样。
并不是心中的自问自答,这次是未知的提问者。
[我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
由于自己扭曲的悲观的性格。
甚至连其他人不重蹈覆辙的誓言都说不出来。
所以才讨厌这个自己。
『所以…这是你现在‘希望’你这么做的么?』
[什么]
『字面意思而已。』
『你是不是呢?』
『是不是…只是打算应该那么做呢?』
『对于某些东西的末路。』
[……]
『只是‘打算’,对么?这可真是太模糊的念头了。』
说不出来。
什么都说不出来。
剩下的只能是沉默。
男人追问着。
『只能沉默么?』
『只能漠视么?』
『只能逃避么?』
…………
『你可以说的…』
『说出你一直想要说的那句话。』
『就是那句打算彻底放弃的话。』
镜子…
后知后觉。
因为这句话。
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定义对面的存在。
截然相反的镜子啊。
而且他已经知道了。
心中那些不能和格洛瑞他们说出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呢…
那句话…
[【要是有人能够代替我活着就好了…】]
不能说出来的话语。
说出来的话,伤害的将不只是一个人。
因为知道如此,才没有说过。
感觉就像是自主放弃生命的话语。
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让那些自认为我很坚强的人彻底失望。
『就是这句话…』
『自暴自弃,破瓶子破摔。』
没人会为这句话欣喜…
除了…
『呵呵…』
『哈哈…』
期待疯狂的自己。
不同的镜像给了说出的机会。
满心欢喜的愉悦…
但是自己不能做出那样的表情。
啊…
白色的男人满心欢喜。
黑色的男人郁郁寡欢。
欢喜自在,觉得可笑,觉得可赞。
笑不出来,觉得可耻,觉得可悲。
『哈哈…』
男人抬眼看着严肃平静的迪赛尔。
『有趣。』
久响做出了如此的回应。
『让你来见我一次果然是对的。』
………
让我来见你?
男性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
这家伙…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知道。』
没有任何欺骗的意思,如此坦率。
此人是知情者。
那样的话,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必须彻底问清楚!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其实可以去问你旁边的那个人吧?』
[?]
什么意思?
『哦~不好意思问出口么?维持现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虽然一般书籍里都不推荐的,毕竟那是消极想法。』
[你说…]
『这个时候就别说‘你说什么啊’的了,自欺欺人的人习惯逃避,但是…』
空间内风变了。
『不是有句话,‘总有无法逃避的事物’。』
『你逃避什么,你知道,这次我就不说出来了。』
[这…次?]
『嗯,仅限这次。』
这家伙…在说什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该是这样。』
[为什么应该是这样?]
『本该如此。』
这不算答案,只不过是来回的打哑谜。
[你不给我答案。]
『我不会回答你,毕竟答案很早就有了。』
如此承认。
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么…你想骗我么?]
『我不会骗你。』
也如此保证。
那你也什么要见我呢?
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呢?
想要接近他,而踏出脚步。
刚刚迈出一步,那个声音就再次流入。
『我既不会回答你,也不会骗你。』
『现在无法回答。』
『也没有欺骗你的必要。』
[那你想要什么?]
为什么说让我见你一面?
没有可求之处的话,根本就不用见面不是么?
『很满意。』
[什么?]
没有主语,也没有其他修饰词。
听不懂这个满意能代表什么其它意思。
有些怀疑,神情写满了不解。
而对面却欣然微笑。
突然飓风袭来,为了遮掩而用手放在面前。
[你究竟在指什么?!]
投过缝隙看向那个男人。
接近却遥远的存在。
看不清容貌却惊异着那张脸。
看不清全都是一片模糊。
却感觉在哪里见过,熟悉的感触。
[啊…]
电流流过。心口作响。
…
……
好痛…
好痛……
怎么回事?
本来正常的身体内部逐渐孕育出撕裂的痛楚。
失去了站立的能力而硬撑着跪在地上,肢体的感觉被冲散了。
[怎么回事…]
『看来是时限到了。』
[什么?什么时限到了?]
风依然呼呼的刮着,对面的男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声的询问着那个男人。
身后传来异动,耳边刺入不愉快的声音。
铁链吭吭作响。
那里一股扭曲的黑暗追寻着迪赛尔,弯曲的黑色条纹渐渐入侵这个空间。很明显,这个黑洞一样的存在是为了带走不属于这里的某个人。
『逃不了的。』
『除非彻底舍弃源头。』
在对方的眼里,迪赛尔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黑色的条纹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突然变异的身体,铁链突然从四周来袭。就像是要把自己锁起来一样,迅速的制服,限制了四肢的自由。
[!!!]
尽管胸口中依然蔓延着剧痛,但自己仍然在反抗。
为了有一个释力点而用最大的力气将拳头嵌入地面。
透明的晶片从中溅起。
晶莹剔透,闪烁着淡淡的蓝色。
空间被自己戳出了一个洞。
缝隙之后的空间一片蔚蓝。
犹如星空,宛若海洋。
看着那丝裂缝,幻想一般的男人露出了隐隐的笑意。
[哈…哈…]
身体喘着粗气,暂时获得了一丝空隙。
[这些究竟是什么!!!]
激烈的情绪刺在那个男人身上。
内心寻求着解答。
和自己不一样,那些影子的目标并不是他。
向前看去,那里的景象依旧是一片虚白的空间。
直到这时自己或许才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
用手伸向男人,寻求答案。
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胸前,一股黑色的火焰顶替了心脏的位置。
[为什么你要见我!]
[为什么觉得有趣!!]
[这些都是什么!!!]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如此追问着,请求着微小的答案。
『这是…一个考验。』
男人看着和囚犯一样的迪赛尔。
『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
『活下去,让自己变得更好。』
『去属于自己的地方。』
『在你解决好之后,再让我们讨论下一个问题吧。』
『我唯一能给你的提示只有一个。』
『舍弃那个没有意义的名字吧。』
声音如此叙说着,再次抬头时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身后的噩梦逐渐来袭。
又要回到那片黑暗中了么?
记忆突然浮现。
已不清晰的噩梦。
痛苦铭记的回忆。
不…
我不要。
我…
为什么要陷入其中。
不甘心的在其中挣扎,胸口的猩红不断加深。
脑中浮现的故人。
【忘记吧…】
不存在的声音低语着。
【忘记那些代替真实的痛苦。】
死去又敌对的伤痕。
【忘记无药可救的追求。】
先前的梦境里那片昏暗的黑暗。
【现在的你…】
【已经站到门边了。】
那一张张渐渐远去的容颜。
无视自己孤然前行的背影。
【构成那份本质不同的因素已经不复存在。】
噩梦中存在的声音。
【别锁在这里。】
【这不是你的归处。】
【还是说你想要活在过去之中。】
不想去那里。
不想再睡过去,碌碌无为。
只要不去那里,哪里都无所谓。
【那就去找吧。】
【去找到你贪恋的故乡。】
【去找回你最真实的情感。】
【去找回你所重视的人们。】
重视的人,以不再是幻影而是真实存在。
不只是格洛瑞…
还有想见的人。
【你究竟想见到谁。】
太多了…
多到无法回答。
一个个擅自消失的存在。
多到没办法数。
【那就去吧。】
【反正…】
【早就决定了好了。】
随着那句话,曾经真正应该重视的存在出现了松动。
锁链出现了斑斑锈迹,嘎嘎作响。
(是啊,早就决定好了…)
黑影渐渐褪去。
猩红的光辉驱散了依依不舍的负罪感。
裂口被嵌入地面的手逐渐拉开,空间的缝隙被扯开。
映入眼帘的是分不出界限的深蓝。
身后的黑暗还在搓动,不能被它抓住。
没有时间考虑,留在这里只有被吞噬的结局。
看着那老久斑驳的锁链,将想要抓住自己的爪牙反握在手中。
【来吧。】
【必须离开了,必须改变了。】
【将锁链…】
【彻底粉碎吧。】
向全身注入力量,困住自己的铁链被胸前的猩红彻底腐化,手脚挣脱了影子,全身脱力的跪在地上。
回头看去,有着自我意识的铁链在渐渐重组,它还没有放弃,不能待在这里。
看着身后的噩梦,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虚白。
只有脚下的裂缝提供了另一个方向。
不能被抓住,好不容易才彻底放开。
不能再被拉回去。
已经…不能再被拉回去了。
[滴。]
最后一次看向那苦涩的噩梦,无视着撕裂的痛处,纵身坠入脚下未知的空间。
陌生的压迫立刻传递在身体上。
身体如同坠入不会窒息的深海。
回头看向那跳入的裂缝,黑色的烟云被挡在了外面。
伸出的锁链被星空般的海洋渐渐侵蚀。
双臂没有任何依恋的随波飘动。
坠入水中的自己只能看了它们渐渐远去。
寒冷融入身心。
真是冷啊…
这些水,冷的就像是冬末的雾雨。
冬末的雨。
白色的雨。
心口宛若撕裂,猩红的光辉化作血液,蔓延在水中。
裂口被碎片重塑。
身体被封入这边。
眼前飘过朵朵气泡。
在那渐行渐远的白光下,有谁的面孔被模糊。
那黑色的长发与曾经熟悉的面容。
(抱歉。)
意识渐渐远去,融入海中。
【不要后悔你的决定。】
只有那不知道何人的声音,安慰着不知道为何的悲伤。
必须要做出选择。
所以只能如此…
有些哀伤的选择,少年闭上了紫色的双眸。
【天平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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