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餐厅实际上是由多个独立厨房组合成的，煌国人多半是来吃家乡菜，但这里几乎座无虚席于是杨牧生去了对面的“古欧里德厨房”。
“请再来一份！”杨牧生坐在长桌的中央狼吞虎咽，如今已经吃了三份牛排和两条烤岩羚羊腿，还尝了一些蜂蜜酒。即便室内隐藏着的摄像头让自己有股强烈的被监视感，但这丝毫未影响到食欲。厨师长用流利的煌国语言说时间紧迫所以没准备更细致的菜。鬼知道这老外是真的抱歉还是在谦虚。但之后无意间通过透明的玻璃瞟了一眼厨房……好家伙，我应该后悔自己没有带一份“万寿宴”的菜单来。
这里同样聚集了不少小胡子和大胡子的成年男性，奇怪的是没有女性，不如说这里洋溢的雄性激素令女性望而却步。
奶酪的香气下旁边的人不时向这里看，嘴中说着异乡语言，没等我吃完一盘菜就来了一个人坐在我身边。
“你好，来自煌国的唤醒人，方便问你一些事情吗？”大胡子男人端起中央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
“你好你好，请。”我伸手想要倒水却被他抢先。
“我先问个题外话，你在这里吃饭难道团长还没找你谈话吗？”八字胡随着他的怪笑向两边撇开，他的话语似乎很有礼貌。
“我刚从布……团长那里过来，他告知我不能进行契约。”
男子像胡子一样的眉毛因诧异皱起，与他方才同桌的人也有些骚动。
“你没有反抗？或者说你甘心？”胡子男左手抓住我的椅子，胡子几乎要贴到我的脑门。
这个人怎么比我还不如？我反抗不是找死吗，当然我不能这么直接的和他说。
“因为我打不过他。”
“……”
“抱歉，当然你这么想是正确的，只是从前的契约者他们都反抗了结果遭到了盖亚的洗脑。”他的神态从不可思议中恢复到绅士的成熟，沾有果酱的胡子随着嘴角抬高。
“等等，你说洗脑？！”这不是一个能让正常人忽视的词，何况是我很有可能遭遇的情况。
“只是一种低级术式，这不像你们电影里那种操控记忆，只是一种浅层的暗示，吓到你了？”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宠物。
“不……不，还好，那我？”我本能的排斥这种恶心的手段。
“不要慌张，你如果被洗脑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别把它想的太妖魔化，这就像是宗教信仰加了催化剂。科技为骑士团带来了太多的便利，也成为打压的借口。”
胡子男散发着柔和的亲和力，他现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使我收紧的心脏不断放松。
“猎豹为什么跑的比人类快，为什么孟加棕熊力大无比，为什么苍鹰能够飞翔。”
除去胡子男的朋友，没人关心我们这一桌，我努力思索答案，却无法突破狭隘知识对我的制约。
“是科技，伙计。是科技的辅助使我们到达了理想的领域，我们无法长距离对话发明了电话、无法远渡重洋发明了轮船、无法飞翔发明了飞机。多么急功近利的人类！靠着一点小聪明就想要打破规律！”
在胡子男话说一半时我打了个冷颤，原本温和的人逐渐变的目眦欲裂。
“醒来了？这是唤醒者的特殊待遇？”胡子男平缓面容。
四周已经没有人了，我的四肢动弹不得甚至难以开口说话，胡子男上躯向我靠近。
“现在人类难以掌握术式又特么想去依靠圣战天使，我们失去了那么多进化的机会，可幽灵在和圣战天使的对战中却不断进化！”
“……”
“你？不是骑士团的人。”我向后缓慢挪动椅子，靠余光寻找监视器。
“你小看了我们，也小看了骑士团。”在餐厅监控的范围无疑是全覆盖，可骑士团对于我面前的逆贼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找我？我能够做什么？几天前我还特么的是个普通人！有能耐去跟布兰德叫板去啊！”我站起来指着面前的胡子大吼，普通使我的18年碌碌无为，这是大多数人的命运，我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抱怨。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要长出翅膀去追赶早已甩开我的人时还要被拔掉双翼再送去科学院切片。
胡子男看着我发疯，笑意逐渐在那张大叔脸上漫开。
“看啊，你愤怒自己的弱小，没了圣战天使你在骑士团什么也做不到，光明只能到达你的体表，而我们负责把祂送进你的体内。”
“……我想问个问题。”
“我尽量回答。”
“请给我讲讲‘未开化土地’上的生命。”
…………
我从麻木的手臂上抬起头，这应该就是一种布兰德口中的术式。我也得知了少量“人类之外的人类”和“文明之外的文明”，除煌国、古欧里德、孟加国、塔克拉什、涅彼罗、伊日兰国、大和国以及部分小国外还有拥兵自立的团体以及生长在高山、雨林、冰原、沙漠的人类生物，这些生长在“极地”的人类有独自的历史、文明和生态系统，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下他们很少与人类大陆产生往来，每个国家都奇异的在遮掩他们的痕迹……
“加入我们，日后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条件是你要获得芙瑞塔拉的血液，得到后我们会找机会联系你。”
呵呵，电视上的买药骗子还知道对症下药呢。
呜嗡嗡——裤子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剧烈的抖动看起来十分奇妙。震动是短信提示，内容：
尊敬的杨牧生先生：
您好！
当下通知骑士团关于您的商讨结果。
因芙瑞塔拉精神稳定的需要，特准许杨牧生于骑士团停留不少于二十五日，不多于三十二日。当对方与候补契约者共鸣不低于30KHZ时算作完成任务。回国后，每月一日起您将获得来源正规的每月十万人民币的支持。
仅代表骑士团由衷感谢您的配合。
2015年7月3日
盖亚
这是骑士团下的最后通牒，没有不满，我甚至很乐意以后被骑士团在不出卖rou体和灵魂的条件下包养……圣战天使应该不算……
想到这里我又打开手机，编辑一条“圣战天使名字的由来？”的短信，收件人是盖亚。呜嗡嗡，很快得到了回复：
权限不足。
请找布芙提升权限。
啧，名字还要遮遮掩掩的，我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从壶嘴倾泻的透明抛物线发呆。呜嗡嗡，烦人的震动使抛物线成了正弦曲线。又是一条短信，未命名：
长矛向罪恶挥动；
罪恶由圣战终结。
……
没等下滑这则短信就被手机自动删除，我没有细思，哪怕有先前的突发奇想，我们终归要走上不同的路。
回到房间，芙瑞塔拉坐在床上，骑士团应当单独为她安排了住处，难不成在此期间我们要住一起？刚工作老板就要发年终奖？
空调沿墙线喷洒冷气，暖色灯光照在芙瑞塔拉冷淡的脸上，到膝盖的紧身裤和束腰长衬衫，极为干练的装束，放在动漫里一定是运动少女的类型，不看脸的话。
“我见到了骑士团为我安排的候选人，我想是骑士团和你达成了协议。”
“嗯……”
“条件是。”
“……在我离开骑士团后，每个月我可以获得十万人民币。”我不知道芙瑞塔拉能否理解十万的价值，像是不愿在漂亮女生面前留下坏印象般，我想要去解释……
“不合理的高价，四个月就可以支付一套房屋的首付，不劳而获会压制你的才能，虽然这能让你获得短期的满足与虚荣，但我建议你将财富换成权限。”芙瑞塔拉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从果盘中递过一根没剥的香蕉。
“谢谢，我以后也就是靠一技之长生活，当官掌权是那些文科生。”我接过香蕉握在手中没吃。
“实际上没区别，赋予权限就意味着骑士团会干涉煌国的内政，一开始只是地方性，也许在你闭眼的功夫他们就在全国各地插上了自己的旗帜，安排好眼睛。”
“听起来真矛盾。”
芙瑞塔拉没有接话，她背过手拿出一把匕首。
“一点饯别礼，你之后会用到。”
我接过匕首摆在手心，形状像是野战刀重量但却不如自己写字用的钢笔，我下意识想要试试锋利度却被阻止。
“你的手会像纸一样被裁纸刀划开。”
之后芙瑞塔拉受到了通知离开，我也在一天的烦恼事中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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