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有兴趣地看着和雪色相近的招牌，渊跟在戴维德和如萱常露的后面走进了咖啡厅。
吃完午饭没多久，渊就说自己很想去白光那里看看。
“这里真的是……很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闻到过真家伙的味道了。”渊有些怀念似的抽了抽鼻子。
“很不幸辛德拉图那里的食堂只有咖啡合成物……好吧我还是第一次喝用真正的咖啡豆磨的咖啡。”小王点了点头。
“机关的食堂应该不至于吧？”戴维德无奈地看着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切事物的两个男人。
“对于我们来说，效率和结果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合成咖啡的咖啡因浓度比一杯醇咖啡还要大，对于提神来说提取物的效果更好。”小王淡淡地说着。
当然嘴上这么说，眼睛里掩盖不住的好奇已经出卖他了。
“这里应该是世界上咖啡最好喝的地方了。”常露想了想说道。
“很高兴小常这么评价这里，不过我们只敢承认在温科塞这家店的咖啡是最好的。欢迎光临白光，该说好久不见了，是吧？渊上尉？”王海平手里拿着终端一脸平静地走了过来。
对于相隔16年未见的人来说，还能直接认出几乎变样的渊，王海平已经算是记忆很好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渊笑了笑，看起来他依旧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在这里开了十几年的店，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虽然你变了很多。”王海平淡淡说道，把菜单发到了他们的终端上。
“彼此彼此，有什么推荐吗？想试一下以前没有的东西。”渊扫了一眼菜单，并没有做出选择。
“这位呢？”他看向小王。
“最简单就行。”
“黑咖啡和摩卡，很快就好。”
“那就多谢了。”
戴维德和常露有些惊讶地看着渊。
“你和海平哥认识？”戴维德疑惑地问。
“比你认识的早，算是很有意思的经历吧。”渊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上尉？”常露皱着眉。
“以前情报部是受军事委员会管辖的机关，那个时候联邦还没成立，联邦军队还是人类联盟守卫军。按照当时军方的军衔制度，我算是上尉军官。当然现在情报部分出去后就不搞这一套了。如萱应该也知道王海平他们以前是军队的吧？”渊解释着。
“没想到你以前也是军方的人。”戴维德倒是第一次这样听说。
“这句话很久没有对我说过了……说起来，如萱呢？”渊四周看了看。
“你马上就能见到了。”常露看了下时间说道。
看到她穿着女仆服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他们点的饮料，渊立即明白了常露说的话。
“这还真是……令人意外。”渊饶有兴趣地看着如萱。
“总感觉渊哥的眼神很奇怪……”如萱叹了口气。
“不不不，我是感慨。多少年前那个才到我大腿的小女孩现在都长大了，有些感慨……这是什么？”看到她把一杯带有浓郁奶油的咖啡端到自己面前，渊的眼睛直了。
“你们点的摩卡和黑咖啡外加果汁啊。”如萱解释道。
“原来摩卡是这样的？！”渊的脸僵了。
“你不喜欢奶油吗？”常露歪了歪头。
“不，这有点……”渊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因为一副大叔的样子点这种女孩子很喜欢喝的饮料看起来很奇怪？没事的渊哥，没人会说你的。”如萱一脸“我懂的”的表情。
确实，一脸沧桑带着眼罩，怎么看都不像是……
不过渊总感觉自己被狠狠地冒犯了，于是他看向了其他人。
小王立即端起自己的黑咖啡抿了一口，戴维德则直接转过头，至于常露……
很好，她根本就没在意，一直在喝自己的果汁。
“这里的咖啡……果然很好。”只喝了一口小王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是吧？跟合成咖啡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戴维德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啊？”渊没好气地看着他们。
“怎么了？如果不赶紧喝会变得不好喝的。”常露疑惑地看着他。
“谢谢你的提醒……问题不是这个吧？！”
“是你之前一脸‘酷酷的’表情说要尝试一下新的东西。没事的，摩卡是个好东西。”戴维德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我说你小子是终于找到机会了吧……”
“部长需要给你换一份吗？”小王无意的一句话让渊总感觉是在挑衅。
“果汁也很好的，我推荐热带水果。”常露精准地补了一刀。
“不，我说过要试试新的东西，在辛德拉图别说摩卡，连正宗的黑咖啡都喝不到……”嘴里念叨着，渊无奈地端起了杯子。
别说，确实不错。真正用鲜奶打成的奶油和醇香的咖啡用完美的比例配合的口感和味道让之前还有些抱怨的渊立马无话可说。
“今天还真是收获很多啊……”看着一饮而尽的空杯子，渊感慨地说。
“不烫吗？”戴维德看他喝这么快有些汗颜地问道。
“还好。这里的生意一直这么好吗？”渊看着坐在店里的顾客问道。
“当然，很多人都会到这里，虽然卖的比合成咖啡贵，但就跟你说的，跟合成咖啡是不一样的东西。”戴维德点了点头。
“真不错，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他站了起来。
………………………………
渊撒了个慌，他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对于顾客来说，这里是标准的属于“闲人免入”的区域，但是对于渊这个“闲人”来说他可不会乖乖遵守规定。
地下室也被当成了仓库，堆满了咖啡豆、牛奶罐和糖等等一堆东西，渊凑近看了看，又向着最深处走去。很显然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些食材，他凑近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上面的标示和生产日期以及商标。
站在一堵墙前，他停下了脚步。这里也是之前如萱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小心误入的地方，看起来王海平他们为了防止再乱进去就把墙封上了。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身为客人就该待在上面。”一阵由机械合成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渊收回了想摸索机关的手。
“所以，你也是这里的员工吗？我可没听海平他们介绍过你啊……”渊转过身，看着瓦尔基里淡淡地问道。
这句话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机器人。
“算是吧，负责安保。应该不用我多说你已经到了禁地吧？”瓦尔基里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同时渊看到了它手臂上用于镇压暴徒用的电击枪。
“安保机器人还配备这种规格的武装吗？”渊举起了双手，一脸无奈。
“足够用了，你该离开了。”
“里面是什么东西？而且你是他们操控的还是自动控制？虽然我很怀疑像你这种智能的机器人是军方以外的人能掌握的。”渊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它发问。
瓦尔基里并没有回答，而是威慑一样短暂启动了电击枪。
“劝你最好回答，这样对谁都好，我是联邦情报部部长，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渊眯起了眼睛。
“十几年不见，你变了很多。”瓦尔基里冷冷地说着。
这次轮到渊愣了一下。
“什么？”
“十几年前，我还是XN系列的驾驶员辅助AI，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吧，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瓦尔基里有些自嘲地说着。
渊的脸变得铁青。
“虽然现在不是愚人节，但是说这种谎话未免太过分了吧？”渊放下了双手，冷冷地说。
“为什么是谎话？”
“南极战役，XN10可是连渣都不剩，本来我还想大家都好过，但现在你惹恼我了……”
他确实生气了，不是因为撒谎，而是因为谎言的内容。
“张海带我过来的。”瓦尔基里继续说着。
“张海上将已经失踪了。”渊没有理会。
“但他确实这样做了，否则你认为三个人造士兵为什么可以选择成为平民而不是强制性在军队服役？也只有他会有这样做的立场，为了一句承诺。”瓦尔基里收起了自己的电击枪。
渊从之前的愤怒中恢复了过来。
“我可以告诉你后面的是什么，但相对应的，请你对外界隐瞒我的存在。我只是不想被那两个孩子知道我的存在。”瓦尔基里摆了摆手。
“哪两个？”
“理查德·刘的子女，他最大的希望之一。”
渊沉默了。
“你到底是什么？”许久，他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但是我想这里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东西。我是THA001型测试战术战略用人工智能，代号‘瓦尔基里’。对于之前的话我并没有说谎，我同时也是XN系列测试机搭载的驾驶员辅助交互人工智能。之所以还存在这里，是因为南极战役之前，守卫军保存了我的意识样本，南极战役后我被当时的张海上校从研究所带走，放到这里。说起来买这块地的钱还是他出的。那扇门后的是我真正的本体，我记得辛德拉图并不缺超级计算机，相比于情报部本部的主机，我的机型性能并不高。这具身体算是从一些你懂的途径获得的，也只有过去的军用型才能承担起这么大的数据流。”瓦尔基里解释道。
“为什么张海要把你从阿斯加德带出来，他应该没有这个理由。”渊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
“这你需要问他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我带出来，不过我想他应该没法回答你。”瓦尔基里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他活不了这么久。与其说是失踪了，倒不如说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他的身体由于冷冻睡眠的副作用，在十六年前已经是极限了。即使有药物支持，他最多也只能活3年。”
“而且，他选择了从世界上消去自己的存在，我尊重他的选择。”
“那么，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瓦尔基里把问题丢到了渊身上。
看着那闪着冷光的传感器，渊叹了口气：
“几个月前，苏门答腊岛驻军的军用主机被外部攻破了，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后驻军在苏门答腊岛的禁区发现了用于中转骇入信号的信号塔，是你做的？”
“既然查到这里，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因为你牵扯到了情报部的机密项目，对外不便于处理。你动用的信号站建成于战前，这几十年来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直到骇入事件发生的6个月重新投入使用，但是激活那里的不是我们的人。”渊拿出自己的终端，调出了报告。
“如果你是想问那个信号站到底有什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座代号为KT327的信号站原本是战前WSL的一座半军用用途的信号站，虽然我当时用上了，但我没在里面的服务器发现什么你们感兴趣的，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想救戴维德·刘。你们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禁区会有非法持有武器的武装分子，还有那个女孩的来历。”瓦尔基里冷冷地说着。
“我们也在查他们到底是谁。虽然我很感激你当初骇入那台死神救了那孩子，但希望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渊看起来有些尴尬。
“需要我帮忙吗？身为没登记在册的联邦公民，我想这点忙还是可以的。”
“免了，我可不想情报部和联邦政府的系统被某个本不应该存在的AI黑了。你应该知道你的存在不仅仅是不能被那两个孩子知道，这个世界都不应该知道。”摆了摆手，渊走向出口。
看着他的背影，瓦尔基里突然说道：
“我会怀念十几年前的那个渊。”
渊停了下来。
“我一直是我。”
“现在的你，身上一堆政客的腐烂臭气，还好我没有胃，否则会吐出来。”瓦尔基里毫不留情地骂道。
“是吗？”他笑了笑，离开了这里。
确认他没在这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瓦尔基里回到了荚舱里。
“他没放什么？”一边磨着咖啡豆，王海平淡淡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差点就跟他在下面打起来了。”瓦尔基里回答道。
“他是为了你来的？”
“不清楚，看起来虽然冲着我，但他突然放弃继续查下去的动力。我可不认为WSJ11可以打得过他，他以前还是外勤特工的时候处理最多的就是这些东西。”
“那他过来到底是为什么？”王海平皱了皱眉。
“不知道。如果是因为我上次黑苏门答腊驻军那件事，他更应该派人过来而不是偷偷摸摸自己过来。你应该听到他说的话了，那只是借口。”
“张海上校当年真没在里面放什么？”
“我还能对自己本体搞不清楚吗？不过……”瓦尔基里顿了顿。
“总觉得确实有一些连我都不清楚的东西……”
…………………………
“太慢了吧？”戴维德有些不满地看着渊。
“中午吃那么多辣椒，对我这个中年人可吃不消好吧？年轻人得体谅我啊……”渊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居然会说自己是中年人？”常露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不服老不行了……我真服了你在这住的时候也吃这么多辣椒吗？”渊叹了口气。
“没给她加。我说你是不是对我家的食谱有什么误解？”戴维德吐槽道。
“不是我对你家的食谱有误解，而是我对你的食谱有误解。我可比不上从小开始锻炼吃辣椒的家伙。”渊回呛道。
“总比某个喝醋跟喝水的家伙好多了。”
“我听说你们考虑着到北方去旅游？”渊突然话题一转。
戴维德和常露愣了一下。
“冰江城吧，那里发展冬季旅游业挺火的。记得玩的开心点，带如萱去冰江城蓝姆区234号看看，挺不错的。”自顾自地说着，渊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常露看到小王跟着渊的后面，疑惑地问。
“临时有事我们该走了，替我跟你妈妈道个别，走了。”挥了挥手，渊跟王利走出了咖啡厅，就好像他突然来这里一样，他又突然离开了温科塞。
戴维德和常露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诶？渊哥呢？”手里拿着空托盘的如萱奇怪地问。
“他走了。”常露回答到。
“可他之前点的饮料什么的还没付钱……”如萱看了看手中的终端疑惑地皱了皱眉。
“他不是都喝了吗？”戴维德反应过来问。
“不，他又追加了两杯柠檬水，麦克斯大哥说已经做好……”
如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戴维德夺过了终端。
“你是说……他在之前那一单下了之后又背着我们点了这些东西？！”看着渊点的饮料，戴维德浑身颤抖地问。
两杯柠檬水，一杯奶茶，一杯黑咖啡……
同时他的终端震动了一下。
“忘了说了，虽然摩卡味道很好，我还是喜欢传统一点的东西。多点的算我请你们的，手头上实在没零钱，下次再还你。”
这是渊发来的消息。
“被算计了啊……”常露叹了口气。
“我……我……他……”戴维德被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
“Boss呼叫贺莉，已与疑似奥丁的存在接触，继续针对奥丁的调查。”
“贺莉收到，会继续对疑似奥丁的存在调查。”
“伊娃汇报，已确认天使学校的计划安排，牛虻与琼玛以及慈母会同行，护卫任务继续。”
“明白，通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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