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锣响，上午的比武宣告结束。
“清砚师叔，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小酒歌一手牵着李清砚，一手牵着李绫音，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
李清砚左右看了看，若无其事地提议道:“要不咱们就去昨天那家酒楼吧？”
林惊风震惊道:“就是昨天那家一碟瓜子十两银子的黑店？”
李清砚轻松地摆摆手:“咱们只要通过考核不就可以吃霸王餐了嘛。”
“说的也是，”林惊风点点头认同道:“那些题目估计就算是狗子来了都能答对。”
小酒歌皱着小脸慢吞吞道:“清砚师叔，我不想去那里……那家店老板娘说话怪怪的，我不喜欢……”
李绫音抱起小酒歌，瞥了一眼李清砚道:“某些人恐怕是等不及找人家老板娘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打了三招就认输。”
李清砚讪笑几声，正打算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突然感觉被人撞了一下。
李清砚转过头，只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刀客面带挑衅地盯着自己，身后还跟着几个面色不善的喽啰。
“你们纯阳宫，就只会教门下弟子做缩头乌龟吗？”
“哈哈哈哈哈，真是让武林同道蒙羞！”
林惊风闻言拔剑道:“清砚师叔，让我教训教训他们！”
小酒歌轻轻扯了扯林惊风的袖子，悄悄指了指为首的小胡子低声道:“惊风师兄，之前跟你说比武把人手砍掉的人，就是他！”
林惊风面不改色地把剑收回剑鞘，指着小胡子骂道:“老东西算你走运！要不是师叔今天不让我动手，我非把你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出来！”说完退后一步站到李清砚身后，一脸挑衅地回瞪着小胡子和他的一众跟班。
小胡子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怒极反笑道:“牙尖嘴利的小子，我看你等一下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说话间小胡子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喽啰分散站开，隐隐拦住了李清砚等人的去路。
眼看这群人来者不善，多半是故意来挑事的，李清砚也懒得摆好脸色，皱眉道:“有事？”
“呵呵，”小胡子拱了拱手勉强算作施了一礼，皮笑肉不笑道:“在下通天帮帮主胡猛，向来仰慕纯阳宫威名，本想借比武招亲之机领教高明，却不料阁下未战先降，纯阳门人竟胆怯至此，让人大失所望！”
李清砚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胡猛一愣，随即面色如常道:“纯阳宫李真人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
李清砚抿了抿嘴，沉吟道:“所以照胡帮主的意思……”
“在下只是想领教贵派绝学，绝无惹事之意，只要李真人愿意与我等比试一场，我等自然不敢阻拦。”胡猛说到这略一停顿，继续道:“此外，在下这几个兄弟武艺不精，自然不是李真人的对手，不知可否与真人的这两位师侄切磋一二？”
“看来是把主意打到他们两个身上了。”李清砚了然地笑了笑，对胡猛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胡猛阴鸷一笑，冷冷道:“看来李真人是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了，既然如此，要走也可以，那就要看看李真人手底下的本事了。”
李清砚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人本事没多少，说话倒是挺嚣张啊，你不怕我杀了你？”
胡猛表情一僵，随即强自镇定道:“纯阳门人在山下随意动手杀人，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怕是不好收场吧？”
李清砚低声一笑，拍手称赞道:“知道的还不少嘛，作为走狗，你已经可以算是比较优秀的一只了。”
“你！”胡猛脸色一变勃然大怒，拔出弯刀指向李清砚，身后一众小弟纷纷跟着拿出武器指向李绫音和林惊风等人。
李清砚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几片半青半黄的树叶打着旋儿从街边的树上飘落。
“什么人在闹事！”
李清砚抬头，只见街角处缓缓走出一名身披链甲，头戴铁盔，一副偏将打扮的军士，脸藏在铁盔中看不清样貌。
偏将挥了挥手，身后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冲了出来，将李清砚和小胡子等人团团围住。
胡猛收起弯刀，堆起笑容道“军爷，误会，我们只是武林同道之间的切磋，并非故意闹事，还请军爷高抬贵手……”
“哦？只是切磋？”偏将走上前，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着胡猛。
“正是，还请将军明鉴。”胡猛低下头，不动声色地递上几张银票，恭敬道:“给各位军爷添了麻烦，还请多多包涵，这点钱就当在下赔罪，请兄弟们喝个茶。”
“呵，还挺识相。”偏将冷笑一声，伸手接过银票。
“怎么？每月给你发的俸禄还不够你喝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众人斜上方传来。
偏将听到这个声音猛地一个激灵，马上单膝跪下道:“卑职参见尹统领！”
街边一座装潢毫不起眼的酒楼中，一身便装的尹南霜从二楼窗户跃下。
身后一众军士齐齐单膝跪地:“参见尹统领！”
偏将站起身，快步走到尹南霜身边，低声道:“统领，这些人……”
尹南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指着胡猛等人道:“把他们抓起来。”
“抓人？”偏将一愣，迟疑道:“那罪名……”
“罪名？”尹南霜转过头，把偏将手里的银票一张一张抽了出来，冷笑道:“要不要我来教你？”
冷汗顺着偏将的颧骨和下巴滴到地上。
胡猛见势不对，高声道:“军爷难道想欺压良民？”
“良民？”尹南霜冷笑一声，拔出偏将的佩剑，二话不说一剑斩向胡猛。
胡猛没想到尹南霜二话不说就动手，仓促之下连忙抽出弯刀抵挡。
“啊！”一声惨叫，胡猛手中的弯刀连同持刀的右臂飞向空中，喷涌的鲜血洒了一地。
胡猛捂着断臂处，脸色惨白:“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下此毒手？”
尹南霜置若罔闻，随手甩了几下血迹，将佩剑插回偏将腰间，冷然道:“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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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南霜向李绫音行过礼，一只手搭上李清砚的肩膀道:“怎么，刚帮你赶走了一群苍蝇，不请我吃个饭？”
“这种货色一看就是受人挑拨的，打一顿就好了，干嘛非要弄得这么血腥。”李清砚看了一眼身边，没好气道:“还有小孩子在呢。”
“好了好了，知道你现在是师门长辈，不能带坏小朋友，我下次注意，”尹南霜伸手示意李绫音带着林惊风和小酒歌走前面，然后自己和李清砚并肩而行，“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李清砚揉了揉鼻子:“也许吧，有麻烦吗？”
“一些杂鱼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尹南霜顿了顿，盯着李清砚看了一会儿，蓦地叹了口气:“这群白痴应该庆幸出手的是我。”
“说得好像我动手就会血流成河一样，”李清砚抬手指了指前面的折柳阁:“走吧，中午请你吃饭。”
“嗯？”尹南霜挑了挑眉一脸狐疑:“你这次怎么……”
“用你的赃款结账。”
“……”
折柳阁二楼，临窗的位置。
林惊风喝了口茶，激动道:“那个小胡子，敢找我们麻烦，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清砚抬手挡住了林惊风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把东西咽下去再讲话。”
林惊风从善如流地咽下茶水，好奇道:“清砚师叔，听你们意思，这伙人背后有人指使？”
“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认识你清砚师叔？”尹南霜小小抿了一口秀坊弟子送来的的千日醉，嘴角微微勾起:“那个胡猛要是真听说过你师叔当年的事迹，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你们面前放肆。”
林惊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所以他是受人指使来找清砚师叔麻烦的？难怪他一上来就要找师叔切磋。”
“呵，就这种货色还找你师叔切磋，”尹南霜冷笑道:“上一个败在你师叔手上的，是八年前号称中原第一刺客的牧天星。”
小酒歌抱着李清砚的衣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清砚师叔最厉害啦！”
尹南霜继续自斟自饮道:“通天帮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帮派，但最近几年依附明教，在江湖上很活跃。”
“尹统领的意思，这些人是明教在后面指使？”李绫音放下翻阅到一半的话本小说，若有所思地看了尹南霜一眼道:“前些日子我们确实和明教发生了一些纠纷，但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传到这些小喽啰耳中。”
“你们还有没有得罪其他人？”
“还真有，”李清砚想起那个垂涎李绫音美色的纨绔子弟，问道：“那人自称东平郡王世子，身边跟着一个高手。”
“高手？有多高？”尹南霜听到有人能被李清砚称为高手，顿时来了兴趣。
李清砚大致估计了一下道：“应该不在明教法王之下。”
哐当！
窗户边上传来一阵声响。
尹南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坐在那边的明教法王可要不高兴了。”
李清砚抓了把瓜子：“不高兴的话就去找那人打一架咯。”
窗边小桌上佯装喝酒的两人闻言，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被看破，于是缓缓站起身走到李清砚他们那一桌旁，手指在各自双肩和额头轻点一下。
“明教左护法何方易。”
“明教冰魄寒王丁君。”
“见过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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