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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一滴成長如何?

一點一滴成長如何?

放學了,就是這時候了吧?蓮要到校舍後方赴約,這下終於能知道那個人的目的了。

我打算起身假裝走人,不過才剛收完書包,蓮就抓住我的袖子。

「救我…」

「對啊,妳要赴約對吧?」

「救我…」

「好啦好啦,妳先去,我會在後面跟上的」

「嗚…」

好不容易,蓮終於肯走出教室了,出了門後,第一眼居然看到花鹿。

「嗨!兩位!」

「咦…!」蓮被花鹿嚇到。

「我說鹿,妳也太嗨了一點」

「快走吧!我已經好奇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

「…」

「蓮,就是這樣,妳放心吧!我跟花鹿會待在你身後」

「天晴不會…騙…騙我…?」

「我做人很誠實的,妳大可放心」

「嗯…」

我們三人一起走到校舍後方,附近都沒看到人,走到一個轉角,我感覺到人的氣息,八成就是在等蓮吧?

「蓮,接下來就看妳自己了,加油」我小聲的跟蓮說。

「天…天晴…我真的…要麼?」

蓮吧身子縮起來,她看起來很害怕,而花鹿只是在一旁看著,我跟花鹿會不會太逼迫她了?

「蓮,沒關係的,妳真的想要赴約嗎?如果妳會怕的話,到這裡就好了」

「可…可是…別人那麼…那麼…」

「沒事的蓮,告白被人拒絕很正常的,妳不用因此感到錯誤」

「…」

我跟花鹿互看一眼,然後再看看蓮,她在轉角中縮起身子,一下往前、一下往後,躊躇不前的樣子,不時又看著我們。

蓮開始抓起我的衣袖,這似乎是她尋求幫助的方式,而我只是給她一個微笑,我想讓她自己做決定。

過了幾分鐘,她忽然把衣袖跟手上的書包抓得更緊,然後居然轉身走向轉角。

我跟花鹿都稍微有些驚訝,我們轉過身不看轉角後的景象,再來就是蓮的時間…

———————

蓮走出轉角,看到了那個人,那個送她信的人,但是,看到之後蓮馬上退了幾步。

那個人,是曾經霸淩過蓮、讓蓮從怕生中再加深、讓蓮更害怕人的始作俑者——魚鍾。

「村上同學,我想好好談談」

蓮退了幾步。

「我…不要…」

「為什麼?我們不是同學嗎?」

「不要…」

「妳,跟那個十神很好吧?」

「…」

「妳跟他說了什麼嗎?」

「…」

「給我說話!」

「…」

蓮連續退了好幾步,但魚鍾走上前,蓮身體一縮,而魚鍾又抓起蓮的領口。

「我問妳是不是都跟十神說了什麼!?」

「不要欺負天晴!!」

蓮第一次扯開喉嚨大喊,但隨後卻從眼中流出大把大把的眼淚。

魚鍾舉起拳頭正要往蓮揍下,但拳頭卻被瞬間止住。

魚鍾擺出猙獰的表情看著抵擋他拳頭的我,而花鹿仍躲在轉角攝影。

「你剛才問蓮什麼事?班長」

魚鍾表情驚恐,迅速抽開手臂後往後退好幾步。

「班長啊班長,特地送人情書就為了要霸淩別人?社會可不接受恐怖情人呦」

魚鍾的表情又轉為憤怒,舉起剛才被抓的右手指著我。

「你!你全都聽到了!?」

「當然了班長,特地選在放學後相約是因為平時放學我不會跟蓮一起走對吧?但你似乎忽略了人好奇心,既然我跟蓮那麼要好,那又是肯定也會互相討論吧?你的疏忽有些過大了」

「那又怎樣?你跟我說!這傢伙跟你講了什麼?」

「沒有啊沒有啊~什麼都沒有呢」

「不可能!白癡都看的出來,你看我的表情明顯跟剛認識時的不同,你肯定知道什麼吧!」

「我是知道啦,知道很多很多,但纔不是蓮說的,她連跟我說話都有問題」

「是誰?給我說!」

「說了又能怎樣呢?抓出來打?可是她一樣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會讓你對她出手,對了,我倒是可以跟你說她以前應該跟你同班」

「你這囂張的口氣是怎樣?現在被質問的是你!」

「班長我說你也別那麼激動,你的人質可是沒了」

「少囉嗦!」

魚鍾握起拳頭朝我襲來,但這種三流攻擊怎麼可能對我造成威脅,我輕鬆躲掉後用腿用力一踢,魚鍾吐了一口水後扶著被踢的腹部往後退。

蓮看到我們兩個的互打,走到我後方拉住我。

「蓮放心吧,我不會主動攻擊的」

「咕啊啊啊…你…你竟然敢打我!」

魚鍾憤怒得喊著,隨後從口袋拿出一把帶有血漬的筆,難道說那是…

「你知道這是甚麼嗎?這是那個未社會化的孤僻傢伙用來傷害人的兇器啊!你居然還保護那種人!」

「就算這樣你就能隨意傷害人嗎?這樣跟你口中說的兇手也什麼差別!?」

「你纔不會懂!她對別人的傷害讓所有人都驚慌,不懂就給我閉嘴!」

魚鍾再次衝了過來,但一想到現在的局面,反正被打應該也不痛,因此我用臉接下了,果然不痛。

我偷偷把手伸到後方,對後方轉角的花鹿示意讓她拿著手機出來。

「班長,你看看後方那是什麼?」

「呃啊啊!啊啊啊啊!」

魚鍾看到拿著手機的花鹿後,又想繞過我,像個瘋子一樣往花鹿衝。

但就說了,不過是一個莽夫,我的一腳踢過後,魚鍾再次向剛才一樣退後。

「你…你不要…不要把這些傳出去!對了!我有錢,我給你錢,我們一筆勾銷吧!」

魚鍾的樣子狼狽不堪,甚至還想用錢財來賄賂我,這種如同垃圾的事情對其他人或許有用,但…

「很抱歉班長,在怎麼說我也是讀過貴族學校的,我最不缺的就是錢,而且我已經請花鹿找老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班長他崩潰的倒在地上。

不久後真的有老師來了,我跟魚鍾都被帶到訓導室,但也不過是說一些我曾經聽過好幾百次的話,但不久後就被放走了,而魚鍾在裡面進行著更深的輔導。

走出訓導室,蓮給花鹿都站在門外。

「天晴,還好吧?」花鹿問。

「還好?好得不得了,反而是蓮…」

我轉頭看向蓮,她走過來抱住我的手,把頭埋在我的手臂中,我感覺到些許濕透的感覺,連又在哭了吧?

「怎麼了蓮?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我害天晴…嗚嗚嗚…」

「被打嗎?沒事啦,魚鍾的拳頭弱到不行,我被更重的拳頭打過,當然是在正當狀況下呦」

「對不起…我不該…不該…」

「沒事啦,蓮不是也很勇敢,為了我對著魚鍾大吼“不要欺負天晴”,讓我很感動呦」

蓮好像有哭的更大聲了,花鹿走過來捏了我一下,我也不說話了,蓮很需要冷靜一下。

『天晴,不會外遇吧?』花鹿很小聲很小聲的到我耳邊說。

『當然不會』

『嘻嘻,做得好~你很帥氣呦』

『///!』

花鹿的笑容讓我臉紅,就像是燒開的水瘋狂冒蒸氣。

或許…事情就告一段落吧?至少據我所知,蓮在學校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再來就是能夠讓她無數刻展開笑容、能夠活潑地與人交流,這是我的最大目標。

現在要擔心的是,蓮會不會因為這次而又回到把自己包緊緊的時候。

可惡的魚鍾,原本以為是個負責的班長,結果也才過幾個月,我對他的好印象可說是完全消失殆盡。

只能說,人在世多少會有失望吧?雖然我的失望多到不行就是。

現在蓮還一直在我身邊哭,我跟花鹿都在思考怎麼辦,最後我們決定一起走到校門口再說。

走到了校門,蓮又把我抱住,只是她的眼淚似乎止住了。

「蓮,事情都過去了,要不要妳、我、花鹿三個人一起回家?」

蓮點了頭。

「那個…」蓮拉了我的衣服「之前有…那個…天晴還有冬夜同學…」

我跟花鹿疑惑地看著蓮,不知道她有什麼想說的事。

『花鹿,妳有什麼頭緒嗎?』我湊近花鹿問。

『我也不知道』

「那個…吃飯…」

「「啊!」」

「冰下水同學,妳是說之前去天晴家吃飯那次嗎?」

「呃…對…那次…我…」

「啊~那次蓮先行離開了呢」

「對不起…天晴…」

「沒關係啦,要去吃飯當然好啊!不過…我可能要去超市買食材就是」

「天晴,要不我們三個一起去?」

「當然好!這樣也能討論要吃什麼對吧?」

花了好一段時間走到超市,我們三人還背著書包,其實還是有點重,我也是難得背著書包來,平常都會先回家後再來的。

經過一番的逛街與討論後,我們決定做咖哩,我提議分開行動,畢竟調味料區跟蔬果區離得很遠,最後是花鹿跟蓮一起,而我獨自一人往蔬果區走。

咖哩需要什麼?馬鈴薯跟紅蘿蔔肯定不能少吧?至於蘋果,我不是很喜歡佛蒙特咖哩,所以先免了。

我在架子上仔細挑選著品質較好的商品,但這時候一個恍神,我居然讓兩三顆馬鈴薯跌落地上,撿起來後發現全都被摔出裂痕。

「唉…真是浪費,只好全買了」

我看著馬鈴薯嘆氣,總不能直接放回去,這樣也太沒良心。

我把馬鈴薯放進購物籃子裡,就在我即將轉身時…

「啊!」

我不小心撞到一個看起來年紀跟我一樣的女生,她的黑髮綁著雙馬尾、脖子戴著頸圈、紅色薄外套中穿著黑色吊帶衣、下半身是牛仔短褲,配上可見些微膚色的黑色絲襪,整體來說挺隨性且輕鬆的。

「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嗯?

我鞠躬道歉,但是那個女生居然用一個驚訝的表情看著我,像是發現了什麼全新物種之類的。

我做了什麼嗎?還是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冒犯她?可是我穿著學生制服耶,能夠的得罪什麼人?

還是說是外國人?因為不會說日文所以不知道怎麼應對,亦或者是傷到什麼地方了?

少女的表情越來越誇張,還一直左右打量我,我認識她嗎?

還是她是某人的朋友?不對,如果是認識的人的朋友,那不需要那麼驚慌吧?總不可能被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被抹黑。

糟糕,我覺得越來越混亂,一個正常人在路上被以這樣的視線看待會有什麼想法?

我被怒視、斜視跟輕視過,但被驚訝的看著還是第一次,所以到底為什麼?

「請問…」

「啊!不,沒關係的!什麼是都沒有,我什麼都沒看到!」少女說完後轉身跑開。

“什麼都沒看到”

這代表我身上有什麼吧?什麼東西會讓人一看就跑?我到處摸身上有什麼東西,但卻是一如往常的平淡,什麼都沒有。

這讓我緊張地臉紅,我的身上有什麼啊?比知道身上有什麼而羞恥還可怕的就是不知道身上有什麼,我現在就快怕死了。

我趕快拿了東西後就去找花鹿跟蓮,她們似乎聊得滿開心的,花鹿一如往常的調皮樣,而蓮則是些許微笑著。

老實說,我不禁在想,如果當初是我到A班,而花鹿到B班的話,現在的蓮是不是還能更好?她跟花鹿處的那麼來。

我想,可能是花鹿跟螢花都有的特質,她們直覺敏銳,充實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就好像讀心術一樣,而這剛好能彌補蓮怕生不敢說話的問題,可能就是這裡讓蓮感到親和吧?

她們似乎注意到我了,她們笑著往我走來。

「天晴!你買的好快」花鹿活潑的說。

「那個…心情有些不好就是了」

「為什麼?」

「那個…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花鹿跟蓮在我身上掃視了好幾遍。

「沒…沒有…」蓮說。

「沒有啊」花鹿說。

「剛纔有個人看了我一眼後就嚇到跑走了…我真的有那麼可怕嗎?還有,我不小心摔了好多馬鈴薯」

「天晴,你今天運氣不太好耶,明明你做了好事的」

「天晴…別…別難過…」

「哈哈,我沒有看過啦,只是有些錯愕,走吧,我們去結帳」

買完東西,我們走到我家,然後就跟之前一樣,花鹿跟蓮兩人把我擠在中間,兩個人跟我搶事情做,我不是不懂因為花鹿嫉妒,但蓮又怎麼回事?

而到了餐桌上,蓮坐在我的對面,而花鹿則到我旁邊蹭,結果到這種時候花鹿才真的會開始宣示主權,八成要是我不在的話,她們兩個就能處的很好。

在吃飯時說笑了一會兒,蓮的表情也一直保持笑著的樣子,真是太好了,我沒想到,眼前這個外表美麗、笑容可愛的女生在剛遇到時是個把全身包緊緊、跟人說話時眼神只有擔憂的人。

雖然怕生這點還是沒有改變,與人說話時依舊斷斷續續,而且跟我一樣,就算是花鹿也不是很敢直直對著別人的視線。

這也是為什麼我很能懂蓮的原因,處於害怕而不敢正對人的視線,對自己的沒自信都展現在動作上。

所幸,我遇到了貴人,才讓我的情況改善很多,我不確定蓮是不是因為我而改變,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是不是符合螢花的期待了?

妳在看著嗎?螢花?

不說了。

「吶吶~天晴,你怎麼都不說話?」正在跟蓮聊天的花鹿說到一半轉頭過來問。

「啊!我…沒事啦,我只是在想些什麼而已」

「在想些什麼?」

「就說了沒事了,只不過是明天的時間安排而已」

「…」花鹿眼睛持續看著我,害得我不知道要怎麼看她。

「那個…天晴明天…明天要做什麼…?」蓮看著我被花鹿逼問,就轉頭過來。

「是螢花的事嗎?」

「妳怎麼知道的!?」

「天晴,是你跟我說故事的,是我也會一直想著那個人的」

「那個…我…」

「冰下水妳想知道她是誰嗎?」

「花鹿,這種事不需要每個人都知道啦」

「冰下水,妳等我跟天晴一下呦~」

「等一下!花鹿,妳幹嘛…?」

花鹿把我從椅子上拉起,將我帶出客廳。

「花鹿,為什麼要跟蓮說?」

「有什麼關係,螢花不是天晴你重要的人嗎?」

「這又…再怎麼說,也不需要讓每個人都知道吧?妳知道就夠了」

「可是你告訴我時,你有想過我或是螢花的感受嗎?」

「我…」

「好啦,我不是在責怪你,但你想想,你總說你過去多怕多糟糕,可是你現在改變了那麼多,如果跟蓮說這些事,那是不是有機會能讓她也改變?」

「這…」

我手扶著下巴低下頭思考,這樣做真的能讓蓮更好嗎?

「或許,可以試試看吧?但別一走回去就說,不然目的太明顯了」

「情商如天晴也能看出來的啦,我當然不會那麼笨,我可是花鹿耶」

我們倆走回客廳,蓮一個人默默的吃飯。

「抱歉總是這樣,讓妳久等了蓮」總是莫名其妙就會跟花鹿走到一旁的我向蓮道歉,我們總是這樣不知道會不會讓她心裡不舒服。

「沒…沒關係的…天晴的話…」

蓮放下湯匙,蓮有些紅的一下往下看,一下也看向我。

「我…我可以問…嗎…?」蓮說。

「有什麼事情嗎?」花鹿回應。

「螢…螢花是誰…?」

「啊…」

我說不太出話,但決定要說的花鹿卻替我說了。

「她是天晴的女朋友呦」

「咦…?女…冬夜同學…咦…?」

「花鹿!妳在說什麼啦?蓮!不是什麼女朋友…呃…她…螢花她…」

「準確來說是前女友啦」

「前…天…天晴…」蓮的表情呆滯地看著我,但這份呆滯中又帶著不敢置信跟難以察覺的奇怪眼神。

「不是的蓮!她…她是女朋友,可、可是!她…不對,現在花鹿纔是…啊~~~~~」

我越來越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說是女朋友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但總又不能直說螢花走了,要怎麼回答?。

「冰下水,螢花她是天晴已經過世了的女朋友」

「啊!」

「!!」

蓮聽到花鹿的話後有些嚇得從椅子上跳一下。

「唉…就是這樣啦,螢花她已經不在了」

「天晴你…」蓮聽到後椅子往後了一些,這很明顯是排斥了吧!?

「等一下!蓮不要誤會啊!不對…我…呃…可是…不對…蓮妳聽我說,我不是因為螢花的離開才…不對,可是我…」

「天晴不管是對我還是對螢花都是真情呦,纔不是因為因為螢花不再了才找備胎呢!」

「對!就是這樣!」

感謝花鹿!像我這種不擅長說話的人最需要這種可靠的女朋友了,雖然我本身問題超大就是。

聽到了蓮又回到原本的姿勢後,我才得以冷靜下來,她應該放下戒心了。

「總之蓮,我…呃,我跟花鹿想跟妳說的是,別看我這樣子,以前的我可是完全沒人跟我說話,而且被人欺負的,但螢花的出現才讓我改變一切,之前跟妳說過吧?我遇到過一位貴人,那位貴人就是螢花,雖然相處的時間說短不短,但說長是絕對不足的,但在一年間,我能改變那麼多,到要感謝我遇到人正確的人」

「…」蓮專注的盯著我看,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得低下頭。

「如果想要改變,不一定要將壓力全扛在身上,依靠別人也不是一件壞事……」

繼續說著,把螢花的事情大略的都說過了一遍,途中我說不出話時是由花鹿幫我說的,幸好的是我沒有說到一半眼淚流下來,不然蓮不知道會怎麼看我。

「嗚…天晴…螢花…好可憐…」

講完一切,我這一段時間一直都沒用太嚴肅的情緒看待這些,蓮臉上出現了淚水,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她現在在想什麼?

「沒事的蓮,已經過去了,我應該做的就是好好過生活,保持著自己的步調吧」

說完,蓮放在桌上的手握緊,眼珠一直往我這邊轉,看似掙紮了一會兒後擡起頭來,帶著些許淚的眼睛正對著我,不知為何,我的腦子告訴我這時候我不能將視線轉開。

蓮的眼神雖飄浮不定但卻流露出堅定,嘴脣顫抖著,一開一合彷彿有什麼想說的話。

「我…我…嗯…」

我依然看著蓮,很快的,她穩住了視線,嘴脣也越來越開。

在這一瞬間,蓮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一個美麗、可愛、活潑、真情的笑容。

配上了蓮如同公主般的臉龐,我不相信有哪個男生能夠扛得住。

這…

我沒想到,幾個禮拜前,她極度怕生,還把全身包的緊緊的,說話小聲且不敢對著人,對一切無保持希望,沒有笑容。

但是現在,她堅定的對著我露出了笑容,這是以往完全沒有過的,蓮充滿自信的樣子。

「或許,我能再努力一下…」蓮笑著說。

好大聲!這一句話跟以前比起來好大聲!

「!!」

我差點都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蓮,我們一起努力吧!從明天開始…不,什麼時候開始都可以!」我興奮的說到,而花鹿在旁邊看著拍手。

「天晴,從明天開始吧!」

「!///!」

又是一個笑容,我成功讓蓮展開笑容了?

這樣個成功讓我感到激動,我嘗試過讓螢花交到更多好朋友,但最後連自己都沒把握住。

但現在,我成功的讓蓮展現自信,我的努力終於成功了嗎?

螢花!妳看到了嗎?我讓其他人展開笑容了!

我的眼角露出一點濕潤,但當然沒有真的流出來,花鹿在一旁握住我的手,像是要我冷靜,也是,蓮開始拾起自信,我不能在此時潰堤。

「我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學校?花鹿、蓮?」

剛說完,花鹿跟蓮彼此笑著使了眼神。

「天晴,我想,要有所成長應該也要有所不同吧?」花鹿說。

「沒、沒錯,我…想試試自己去學校!」蓮大聲地說。

「當然好!」

晚上,在一個期待且開心的晚餐時間過後,花鹿跟蓮也差不多要回家了,身為一個男生,送兩位女生回家時理所應當的,何況她們家就在隔壁。

走在夜晚的路上,這條路我走過了幾年了?也跟多少人一起走過這條路了?

走到隔壁街,到了她們家,現在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在我的印象中,蓮這時候是獨自一人在家,但這個時候,居然看到了蓮的母親在家門外。

『天晴,那我先回家,剩下的交給你了』花鹿退了一步後小聲的對我說。

『等一下!花鹿…』

我話還沒說完,花鹿就走回家門裡,留下我跟蓮,還有沒注意到我們的蓮的母親。

花鹿進門後稍微用力的關了門這讓蓮的母親探頭過來,進而看到了我跟蓮,沒想到花鹿連這都想到了啊…

蓮的母親看到我後對我笑著打了招呼,而我跟蓮一起走到她面前,但蓮卻有些害羞的躲在後方。

「是十神啊,後面的是…十神的妹妹嗎?」蓮的母親問。

啊,我纔想到,蓮跟母親的生活基本上是分開的,所以雖然在同一個家,但實際上見面說話的次數很少,可能蓮的母親沒見過吧?

蓮的情緒明顯動搖,要不是躲在我身後,不然肯定會被自己的母親看到。

「啊…呃…那個,為什麼您會在這時候回來呢?」

「因為我的工作提早完成了,因此我趕快趕回來,蓮現在還沒睡吧?」蓮母親用手托起下巴說。

蓮抓著我,越抓越緊,但突然間,她鬆開了手,腳步往前。

走到了自己母親面前,抓緊自己的衣服,小聲的說:「媽…媽媽…我在這裡…我…我在這裡!」

「咦?」

我退了幾步,將空間留給她們母女倆,她們短暫的面對面,充滿著微妙的尷尬。

「女…女兒?妳是…蓮?」蓮的母親不敢相信的說著。

「媽媽…」

「蓮…」

蓮的母親不敢置信的流下眼淚,手擋住了臉部不讓情緒流出。

「蓮…妳好可愛…好可愛的孩子…」

蓮的母親伸出了手,撫摸著蓮白嫩卻透紅的臉龐,想要仔細看看女兒的樣子。

「媽…媽媽…歡…歡迎回來」

「妳看起來好有活力…好可愛,就像小時候一樣!」蓮的母親激動的抱起蓮,眼中的淚就放任其流下,蓮也流淚著抱緊母親。

在夜晚的道路中,無燈光的家門前,一對母女相擁在一起,感人的畫面沒人敢打擾。

不久,蓮的母親放開了蓮,擦了眼淚後轉向我。

「是十神同學的功勞嗎?」蓮的母親笑著問。

「嘛,也沒有啦,不過就是同班同學而已……」

我的話還沒說完,蓮走到母親面前,用著正常的語速、堅定的眼神說:「媽媽,一切都是天晴的功勞,天晴他幫了我、陪了我,我纔有勇氣這樣大聲說話」

「蓮…我沒做什麼啊」

蓮搖了搖頭,說:「不是的,什麼都沒做,或許對我來說纔是最好的幫助!天晴!一直以來謝謝你!」

「!!…」

蓮的這句話讓我好久都不見的眼淚潰堤,我真的幫助到人了,這…已經沒了遺憾了吧?

「對不起…我…」我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現在的我喜極而泣,但卻說不出話。

蓮的母親走到了我面前,向我鞠躬。

「認識你真是太好了十神同學,謝謝你幫助了我家女兒」說完這句話後,蓮的母親還偷偷說「當初告訴你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蓮母女向我道謝後暫時先進了家門,我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隔天,一早醒來,天僅有微亮,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精神來迎接早晨,吃完早餐,完成了我跟花鹿的便當後,是時候出門了。

走到門口,由於我家大門門兩側有著馬賽克玻璃,所以其實可以稍微的看到外面,我看到了門口有個嬌小的影子,看來是蓮。

腦內忽然想到昨天的畫面,我會心一笑地轉開門把,走出門,看到了穿著短袖制服跟短裙的長髮少女,她正笑著對我說:「天晴,一起去學校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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