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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夜袭

第十七章-夜袭

一只木船缓缓停靠在岸边,娇小的地精少女等待船靠岸后,轻盈地跃上了岸。

她从船边拖出一张装满了鱼的大网,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呼,今天的收获可真好啊!”她一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元气满满地说。

“不过,其他人都去哪了呢?这个时间点,卡桑德拉、阿罗温、里德还有霍蕾特不应该都在岸边打麻将吗?”

她疑惑地四处张望,却只见到岸边的一张麻将桌,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四排麻将牌,却丝毫见不到生物的踪迹。

“真是奇怪了。不过说不定他们都在村子里干活,恰巧今天没出来吧。”

她说着就沿着山路走回去。

离村庄越近,她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是浓重。

现在离村庄已经不远了。按理说,这时候总能在附近见到出来闲逛的村民,可是放眼望去,四周仍旧没有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性。但她很快又摇了摇头,将这个地狱般的想法抛之脑后。一百多年过去了,“祂”们都没有找到这里,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来呢?

整座岛的防御屏蔽设施可都是由她和某位人类少女一同设计的。材料运用了开拓者号里几乎最高等的资源,所用的技术也都是地精王国最顶尖的科技和超古代的魔导技术乃至神代的术式。以这些设备为依仗,“祂”们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里的可能。

“喂———布鲁纳!狄利克雷!莱恩!艾菈!你们在吗!”

地精少女大声喊了几句,声音在山谷中反复回荡,她却收不到任何回信。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表情渐渐由先前的轻松转变为恐惧,“今天可不是什么愚人节,你们要是还在的话就赶紧出现啊,不要再玩了!”

然而,始终没有人回答她的话语。

直到一大片焦土呈现在她的面前时,迷梦幻想才轰然破碎。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久久不能言语。

两分钟后,她才站了起来。她像发疯了一样冲进废墟里,用双手当成铲子,一个一个地将破碎的砖块捡起来,扔出去,试图在倒塌的房子底下找到哪怕一点点的生命痕迹。

“还有人活着吗,还有活着的吗?!”

没有。纵使她翻遍了整个废墟,也完全找不到一个活人。她从废墟底下找到的,只有一个又一个死不瞑目的尸体。那些英勇的村民们手中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即便死亡也没有放下。

村民们甚至连全尸都没留下。被高浓度魔力流撞击后除了会从物理意义上被击碎,还会导致体内魔力流量过载爆体而亡。

每当她多找到一个尸体,她的眼泪就多一分。

她把她发现的每一个村民的尸体都搬了出来,放到了山头的墓园里。她忍着企图喷涌而出的眼泪,咬着牙将村民们的尸体放在一起。

她数着她搬走的尸体。一百三十一人,这是村庄里除去她和某位不能够以物质形态存在的人类少女的村民数量。她清楚地记得这个数字,并且永远不会忘记。

终于,在数到一百三十的时候,她从一座屋子的旁边找到了连身体都残缺不全的老者。老者直到临死前还保持着施术的姿态,顽强地同入侵者作不懈的抗争。

“神。”

她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着的神性。

“还不够吗,你们彻底摧毁了大西洋舰队,接近两千只舰船连同七万船员葬身海底。这还不够吗,你们已经夺去了我的舰队,夺去了我的梦想,现在你们还夺去了我仅存的伙伴,你们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啊?!”

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抱着老者的尸体,失声痛哭。泪珠从她的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流下,最后滴落到土地里。就像村民们的生命一样,尘归尘,土归土。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模糊的目光中,她看见了霍蕾特坚毅的目光。她急忙抹去眼泪,轻闭双眼,聆听微风带来的记忆。

“我相信,我们不会永远活在这里的。”那是霍蕾特曾经说过的话,“躲的了一时,躲的了一世吗?难道我们就要如此奴颜婢膝,告诉神灵们祂们已经胜利了?不,不会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回到伽兰德大陆,重新踏上我们的故土。”

为了躲避神灵们的追击,她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知道多久了。

不少人都认为光荣地战死沙场,总比苟且偷生要好得多。但村庄的中心决策者们,包括她,都因为对神灵深深的恐惧而决定在这里永远地苟且偷生。

于是,这就是她们逃避的结局。

难道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吗?她想。

我才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等到她睁开眼睛,脸上已是另一副凶狠的表情。

“洗干净脖子等着吧,狗屁神灵们,伟大的船长安卡璐会亲自送你们下地狱。”

……

“谁,谁在那里!”

艾菈一手拿着烛台,一手用剑指着前方走下了楼梯。

本来想着这夜晚虽然照例是无聊的,但平静些总好得多。谁曾想上天压根就不打算让她好好休息,地板还没坐热,拥有极佳夜间视力的她就看见了走道外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蹿了过去。

她二话不说就从地板上蹦了起来,跟着冲了出去。作为一名吸血鬼,她觉得这乌曼城内大抵是没有什么比她更像鬼的了。

紧随着黑影的脚步,她一路来到了地下室。她随手抄走了墙壁上挂着的烛台,掐动魔法点燃后,就能更加清晰地看见四周的场景了。虽然血族以其优秀的夜视能力为荣,但如果能够依靠更亮的光芒的话,他们的能见度也会提高不少。

“你不要跟我捉迷藏啊,你,你,我跟你说,我很厉害的,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玩这种的。”艾菈装腔作势地吓唬对方一顿。

虽说可能在对方眼里,艾菈这种威胁很可爱就是了。

就这样摆着一副“我超凶”的样子威胁了好几分钟后,艾菈放弃了。

“可能是被我吓跑了吧。”艾菈自信地收回了剑。

她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近在咫尺的巨大怪物和她面对面对视。

“……”

艾菈难得地咽了口口水。

“你,你好?”

“吼!!!”

怪物发出震撼的声音,一口肮脏的不知道什么液体吹得艾菈满脸都是。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怪物张开血盘大口,似乎想要将艾菈一口吞下。

“李在赣神魔?”

眼见艾菈快被吞了,而本人却还在发愣,多萝茜只得强行操纵艾菈的身体向旁边翻去,勉强躲过了怪物的咬合。

“啊,啊咧?”

艾菈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她站了起来,运转体内的魔力,准备复刻波瓦利镇战役,争取一击秒了这个大怪。

“【食月狼的天罚】……啊!”

构成魔法的途中,艾菈忽然感到全身的魔力就像凭空蒸发一样瞬间消失不见。很快地,魔法释放失败带来的脱力随之而来,令她一时没能站稳脚跟。

“你怎么连魔法都不会放了?”多萝茜惊诧地问。

“不,不是的,是刚才……”

艾菈正想解释,怪物的攻击就已经跟上来了。她再次一跃,敏捷地躲了过去。然而她落地的一瞬间,一张大网在她的视觉死角从天而降,罩住了一时间没能及时反应的艾菈。

“?!”

“这不挺容易的嘛。”一位身着绿袍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阿尔金那家伙跟我吹了半天,说你多么多么厉害,还让我要多加小心,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可真让我失望。”

“你、你是谁?”艾菈尝试运转起魔力,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还想过用剑强行突破,然而这网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使得她一碰到网就会全身脱力。

绿袍人显出嘲讽的样子,淡淡地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拜托,你是历史书上的名人吗,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啊。”

“看来你已经把在波瓦利镇的事情忘掉了。”绿袍人失望地说,“或许我的名字,依卡贝尔·莫托,能让你想起来我是谁?”

“你是……那个炼金术士?”

“正确!”莫托对艾菈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很可惜,你想起来也没用了,因为你很快就要变成我的实验品了。啧啧,能够研究一位血族皇室成员的构造,想想就令人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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