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就是万丈悬崖,背后便是万里天空,措手不及的我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渊,大喊一声“飞!”,脚下的魔法阵便将我们的身体托举起来,躲过一劫的我们,找到最近的陆地,沿路用魔法飞行,才逃过一劫。
“奇了怪了……为什么这个地方变成裂谷了,我明明记得,这里是一片平原上的商业街啊……”
这陌生又熟悉的土地,很明显让斯琳姆无所适从。俯瞰四周,遍地都是烧焦的痕迹,裂谷之上甚至还有一些龟壳状的斑驳,也就是岩石熔化的痕迹。种种现象,旨在表明一个问题。
“这是被炸弹炸过的痕迹,很明显这里发生过战争,有人使用了什么大威力的武器把地形改变了。”
提到这一处,斯琳姆的脸色沉重起来,虽然嘴上说着对家乡毫无关心,但是她的表情还是能看得出隐忧。
终于,在不知道飞了多久之后,高大的城墙出现在眼前,上面还挂着象征魅魔族群的两个巨大羊角,我们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降落在地上的时候,斯琳姆的身体忽然不经意的颤抖,我赶忙捏住她的指尖,让两人的手牢牢握紧,安抚她道:“不要害怕。进去吧。”
由城门进入巷道,一阵热风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活春宫般的景象。虽然已经有“穿着暴露就是魅魔的风俗习惯”的前提,但是第一次看到一群乡里百姓,穿着仅遮住私密部位的衣服在大街小巷穿行之时,我也是看得有些吃惊。或许是这里终年炎热的气候,才让这里的人们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我往上看了看前不久在衣装上新增的帽子,在心里暗笑着,说终于有了遮阳的东西。
而反过来看向我旁边的斯琳姆,平时在家里都穿着宽松的衣服,难以让人看到身体,到现在的入乡随俗,我才注意到此时仅穿着泳装的斯琳姆曼妙的身段。比我高了许多的身体显得腿部很长,虽因为久居家中多了些赘肉,却也让身体显得可爱,尤其是胸前那对我望尘莫及的、比脑袋还硕大的软肉随着步伐上下晃动,甚至连习惯了彼此穿着的魅魔的居民都有些人要看上一眼。我忽然想到,这一对赘肉对她的日常生活的种种影响,更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感谢她为我承担的生活起居的重量。
即使是魅魔的身份,在外界的熏陶下培养起意识的斯琳姆还是无法适应此处,脸上多了些许羞红,娇滴滴地对我喊了一声:“小月……”
我用力呼吸了一下,紧紧握住我们握紧的手掌,然后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脸颊:“虽然是被迫这样的……但是很可爱哦。”
就这样,忍受着时不时就有的行人的目光,我们向斯琳姆指明的方向而去。据路人所说,魅魔一族的族长已经搬到了另一处行宫,幸好,斯琳姆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我们才不需要多问,抄着人少的近道往行宫走去。只是,在路过一处街区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点喧闹的小插曲。
一群魅魔的小孩,正拿着木棍围着人痛打,嘴里还时不时叫嚣着“打死她们”,我们连忙上去,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魅魔,像母鸡一样保护着身下一个娇小的、和魅魔的样貌截然不同的恶魔。鲜红的皮肤、嘴角间稍稍冒出的火星,我认得出,这是怒魔的特征。
“你们在干什么?”
我走过去,叫住了那群小孩,但那群小孩看了看我,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小孩对我大喊道:“你是谁啊?我们可是在打侵略者!”
“侵略者?”
斯琳姆的脸上拂过疑虑,对他们问道:“什么侵略者?”
“你是刚从外面回来吗?都不知道我们跟怒魔部落打仗的事情啊?”又狠狠往两个小孩身上补了一棍,那小孩对我们道:“跟她辩护,难不成你是怒魔派来的奸细吗?”
一通话语,倒是让我明白了,那地形的改变、烧焦的岩石到底是缘何造成,但无论如何,我无法再忍受无辜的小孩这样被欺负,便轻念咒语,张开防御的护罩,将这些小孩的棍子挡下,那些小孩见我保护了她们,便嚷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这里的人,是你旁边的人的同伙吧?”
忽然间,斯琳姆像是被这句话刺激了,她忽然闪身而出,一挥双手,无形的力场忽然间将几个小孩打翻在地,和我们说话的为首的小孩,更是摔得鼻血横流,他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脸,指着我们道:“给我等着!”,便拉着其他人一起逃跑了。
死死保护着对方的孩子,见风波已过,安抚着哭泣的红色恶魔,对我们低头感谢。斯琳姆不解,伏下身子对对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可以和姐姐说明吗?”
“我叫扎伊娜,这个孩子叫伊卡莉,我们是从孤儿院里长大的。”
魅魔的女孩介绍了自己和保护对象的名字,随后回答道:“不久之前,我们部落的统领和怒魔一族的首领发生口角,从两个族长开始波及,变成了两个部落之间的冲突,前些日子,怒魔刚刚在我们的边境大肆破坏,我们被迫迁移到更内的地方,”
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注意到,斯琳姆在提到族长的事情时,微微皱了皱眉:“我们部落已经和怒魔部落的局势变得极其紧张了,在我们一族的节日到来之际,所有人都要一起狂欢,到时候,若是对方举兵来犯,我们会措手不及,所以现在部落上下人心惶惶……”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讨厌怒魔。”
我沉思着,不由得环视四周,在街上行走的老百姓,脸上果真有着淡淡忧愁。
“但是那些平民百姓他们是无辜的。更何况,这孩子从来就没有支持过战争……但是如果送她回去的话……”
安抚着怀中的伊卡莉,扎伊娜叹气。而此时,伊卡莉也哭哭啼啼地附和道:“猎魂使大人,帮帮我们……现在部落全族上下都被现任族长洗脑了……所有人……只想着打仗……如果我回去的话,也会被他们给……”
哭泣的孩子,似乎是激发了斯琳姆心中的母性,她微笑着摸了摸扎伊娜怀中伊卡莉的脑袋,如同母亲抚慰女儿般道:“没事的。和姐姐拉勾勾,不要害怕,姐姐们会解决掉这件事情的。好吗?”
安慰之下,伊卡莉从泪光中伸出小指,在斯琳姆稍大些的小拇指上轻轻勾了一下,
“我就是为了帮助你们这样的人,才会挥舞我的刀刃。”我也上前去,对扎伊娜道:“如果有人再挑事情,报我猎魂使的名号。”
“你是!?”
这时候,两人才终于抬起头来,如梦初醒地看着我,脸上尽是感恩的泪水。但事情紧急,我们只能微笑着,离开这里,留给她们飘扬的围巾和帽子的背影,或许是对她们力所能及的精神安慰。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情陷入困顿,我有权利帮助这里的百姓——尤其是在知道他们是斯琳姆的同族的时候。
夜晚,我们寻到了一处落脚之处,在路边的旅馆里歇脚,只是,在旅馆里同样没能多宁静,此起彼伏的、两人一组的怪叫声时不时就会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我知道,这是魅魔的民风,无可避免,但这样的情况,弄得在一室里相处的我们尴尬不已。
“小月。”
坐在近旁的恋人娇柔地唤了我一声,本来只是两人睡前坐在窗前看月亮,但那一声却让我的心灵都酥麻起来。周遭魅魔的荷尔蒙旺盛不已,面前的斯琳姆身上的气息更是让人难以克制。
“很难受吗?”
她的食指,轻轻放到我的两指中间,摩挲了一下,想预示些什么。但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绝了她。
“对不起……我想留到……重要的时候。”
“也是呢。”
撤回了手指,斯琳姆看着那圆圆的月亮,将手放到心口上,对我温言道:“我第一次,感觉到这里这么美丽。”
“是吗?”我附和道:“斯琳姆不喜欢自己的出身吗?”
“那件事情之后,我就不再在意它了。”背负过往的斯琳姆,现在对自己曾经的苦恼一笑了之,她整了整被子,对我道:“从另一个角度思考的话,不是这个身份,我也见不到你啊。”
“是啊。”
我在心里默认着她的话。能看到她这么豁达,正是我的幸福。
在我们沉浸于浪漫之时,房间的墙忽然“隆隆”抖动了一下,我们被惊得“哗啦”一下绷紧了神经,紧接着,就看墙壁忽然被炸得粉碎,从烟雾里闪出来几个黑纱缠身、用彩绘遮着面目的奇怪人物,还没等我看仔细,他们便运转起魔法向我打来,冰锥和火球都不是什么稀罕的法术。我支起魔法屏障,不费吹灰之力地弹开这些攻击,但当冰锥和火球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水汽忽然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大呼不妙,转头看向身旁的斯琳姆,其中一个神秘人已经用手臂束缚住她,匕首在她的脖间架着。
“抓到了。”
自言自语着,杀手靠着她的金发,对我威胁道:“不要妄动,否则她的命你没法负责!”
“天真!”
这种低级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愚弄我,我只是吹了口气,旅店里的沙子便活化起来,变成枷锁束缚住这些学艺不精的怪人。我轻轻一弹指,还没弥散的水气变成一颗水球,砸在了为首的那个怪人脸上,瞬间,怪人脸上的彩绘便被洗掉,露出了一张令我吃惊的脸。
因为在这彩绘之下,是一张和斯琳姆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怎么会!”
斯琳姆看到那个人的脸,急得咬紧牙关,但那个人,却不紧不慢道:“现在,你已经抓到我了,族长之位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随你便吧。”
“族长之位?!”
斯琳姆听了这话,更是疑惑,对对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姐姐?”
“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我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还没轮到我表达情绪,面前的……应该称呼姨姐的人,用比我更吃惊的表情道:“原来不是这么回事吗?”
放了这些误会的人,姨姐招呼着众人卸下用来伪装的黑纱和彩绘,对我们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但接下来我听到的内容,将会更加超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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