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真是大善人。”乞丐与茶客纷纷高看于我。
我自觉担当不起虚名:“善人倒是不敢认,阿葉能力有限,尽己所能罢了。”
小厮和厨子为我此举而高兴,干起活来也更加卖力了。尤其小厮还装模作样来给我捶背,我推了他一把才把他打发走了。
茶客中偶有信佛的人,见着我那尊弥勒便想朝拜朝拜,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习惯。我的香火都不够用了。个别的估计是不好意思,还会多付碗茶钱。
我吹了吹弥勒身上的浅浅落灰,俨然把它当做了我的财神爷。应茶客所求,我将弥勒从后面搬到了前面,正对着大厅。弥勒的嘴大肆裂开,以笑脸对众生,哪个看了都要心怀善意。
可我也明白,怀揣恶意的人不会被这短暂的佛光洗礼。
转过身,是那老者和夫妇相约来了,一同跨过矮矮的门槛,告诉我他们已然在此地安置,租下了一间房子。
夫妇住左面,老者住对门,由是我有了邻里,生活也热闹了起来。他们是固定要来的那批茶客。即使老者的目的不在茶,为了多坐一会也会点上一壶。
我算清月余的入账出账,余下的钱足以度日。小厮打趣说:“就是不够我们掌柜手上也有好多闲钱,再不济还有一匣子银钗不是?”
我连忙觑他:“钱不外漏的理,你不晓得?”训话归训话,确是没有一点批评的意思的。
这话到底是被有心人的耳朵听去了。我明显发觉越来越多的眼睛爱往我身上瞟,等我回视,又立马躲开。
我不瞎。但也默不作声。
门前传来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乱而有序,这样的马匹该是有灵性的好马。我走到门口,目光一亮,竟是柳玉来了!
“柳公子,许久不见!”其实不过小半个月,令我忙起来时也觉度日如年,闲下来常常想他。
柳玉提着缰绳,神色凛然,灼灼视线落在我身上,带了审慎的意思。我被他看得身体僵硬,怀疑起自己脸上误蹭抹了劳什子的胭脂。
小厮擦完桌子,刚放下发布,颇为惊喜道:“柳公子您来了,可要喝碗茶?”
半晌,他人在马上,对我伸右手,掌心向内,话是对小厮说的:“不必了。”
“上马罢,”柳玉掀了掀嘴皮,“奕渔让我来接你。”
听到柳奕渔的名字,我心里发紧,一边伸手一边担忧问道:“可是奕……柳小姐出事了?”
柳玉的掌心火热,不像他这个人般清冷,握着我那一瞬让我心颤得很。他那日来救我,跟秃驴打斗,也是这般揽着我的腰的。将我的双手放到他衣角上时,我羞红了脸。
“倒不是,只是不肯嫁,绝食,闹着要见你。”他语气淡淡,仿佛不在意,驭马的速度逐渐加快起来。
“你不必掩饰了,她既然指名道姓的念四沐茶馆的掌柜曾葉,便错不了,”他顿了顿,语气中难掩浓浓的警告,“我不管你们是如何相识的,只是奕渔素来单纯,不通弯弯道道,你若真心待她,便不要胡乱说些不该说给她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有些悲凉:“不知公子指的是,哪些是该说的,哪些是不该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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