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的时候我试着去柳国公府门前探看，无奈官家的门不好进，我多瞧一眼就被看护一番盘问。
掐完手里的蒜苗，我动了动酸胀的肩膀，跟厨子排对排坐着，笑叹：“这官家真是无理，他寻你时命人扣着你进去，你自己想去就不是那么轻易。”
我近日几经碰壁，每每回来都苦着一张脸，最熟悉我的人自然知道我的情绪，但他不知道原因，只按自己的思路解惑：“掌柜你要寻人，找柳公子不就好了？”
我嗤了一声：“你要是到他跟前开口，我就能求他。”
我要见的恰恰是人家的小妹，届时还得解释如何识得了柳奕渔，将柳奕渔溜出府去的事情败露该当如何？做为朋友，我自不能害她。
厨子哑口无言，他也就在我面前稍稍肯说话，至今没在柳玉跟前转悠过。
“门口来了些人，”小厮钻进窄窄的厨房，他拿不定主意来问我，“现在到处都夸掌柜你心肠好，街上乞丐听见了，成群过来要饭！”
他咬牙，但并不是恨，同为底层百姓，他只会觉得赶人的话到了嘴边，就是吐不出去。我太清楚小厮的个性了，他就是嘴软。
厨子的心肠也软，正如他经过那瘟疫村时给路边的可怜人馒头，他手指一顿，眼巴巴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决断。
被两双眼睛这么盯着，我心里发毛，好像自己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他们，哆嗦了一下说：“有多少人？算了，我去看看，你们要跟就跟着。”
从厨房钻出来，小厮和厨子不作犹豫就跟在我身后。穿过大厅，我一眼就看见门口堆着的一群乞儿，个个满脸污泥，衣裳破烂。
茶馆中的客人有人恨他们扫兴，也有人心怀怜悯，更多的人是看着我，期待我的反应。我从中看出了许多人的幸灾乐祸，他们或许想，下一秒我会抄起扫帚，将乞丐赶走。但我不会。
“女掌柜，行行好，我两天没吃东西了！”“我给大老爷磕头，赏我两个铜板吧！”“再讨不到吃的，我会饿死的……”
他们见我闷不做声，其中一个诉起苦楚，接着就有接二连三的哭腔，十来对膝盖跪在我面前。
我又何其忍心？上前将人挨个扶起，唤来跟着我的那两个：“去，拿我的库银和熟食。”
回过头又对把乞丐都迎进来，安排入座，轻柔道：“菜刚做好，都是新鲜干净的。你们不嫌弃，就在我这吃吧。饭菜自然是不算的。”
乞丐立刻发言感激，黝黑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我离得近，还能听见几个乞丐腹中有咕咕声，是真的饿极了。
心怀怜悯的那些茶客，对我此举夸赞连连，而另一些人则是挪了座位，不想跟乞丐靠的近，更有甚者，当即结账甩袖而去。
我对部分人的离去不予理睬，也不像平常一样笑脸送君去，欢迎客再来。
倒是乞丐觉得不好意思了，怕耽误我的生意，彼此对视一眼起身准备离开，被我阻止了。
“诸位既然看起的阿葉，阿葉便做这个东家请你们一顿饭而已，用不着分什么高低贵贱。真论起贱来，商排在最后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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