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道理?......人家家里有缝纫机就代表人家一定会用机器缝?哦!合着你家里只有电饭煲,只能煮饭吃就不能煮粥哇?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有!娘希匹的,你这是把我的衣服毁得透透的,马的!你们这一伙人瞧好了!本来看在邻居情分上我还想给你们留一点面子,现在我后悔了,为什么要跟你们胡搅蛮缠?街坊们给我听好了!我之前拿着衣服问过其他裁缝,才晓得这家店造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她这里缝过的最好回家去把你们的衣服瞅瞅!别被蒙骗了还帮她们说话!”悍妇急中生智,眼溜一转,朝着旁观人群嚷嚷起来。
这时有些隔岸观火的家伙才惊然发现火势蔓延竟烧到了自己家的茅草。连忙转头就快步回家去取衣物。一时间水泄不通的人群竟也四散了个七七八八。留下有关众人对峙着。
“看你们怎么解释。”悍妇毫不客气地直指面前五人的眉心。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女子安安嘴角的嗤笑。
“小妹妹,我知道这些衣服不是你缝的,待会那些闲人质问你,你就大胆告诉他们实情——我根本就不会缝衣服。就可以了。”安安俯下身子凑到少女的耳边,一语道破天机,让她不寒而栗。
“......我......是我缝的,那些衣服其实......是我缝的......。”少女埋着头,握紧了拳头,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地说。通红的眼眶下,有晶莹的玉珠正在回转。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地要帮老板背锅喽。那么,本来我有心拉你一把,现在看来是我走眼了,就你这样子也只配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过活,没出息的东西!”
麻木的心像是受了一记心肺复苏仪过穿似的电击,同时击碎的,还有为数不多的,遮羞布似的自尊心。少女的瞳孔再也抑制不住了,心酸的泪花哗哗的往下流,同时渗出的,还有心脏泵出的血。安安的两位同伴稍稍动情,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剩下本人冷眼旁观。
若非生活所迫,谁愿低眉顺眼?
围观群众很快就重新聚拢,显然经过仔细检查,邻居的大火竟真的烧到了自己的茅屋。群情激奋的人群挥舞着自己的衣物讨要说法,毕竟他们送来的衣服均价值不菲,要不是见小店手艺高超,价格公道,谁又愿意来这里?现在好了,招牌一砸,虽然自己受损,但一想到握住了要挟的把柄,赔偿翻倍,更可以配合群众一起施压,逼她关门拔高筹码,这非美事?
“好好好,大家安静一点啊,我要先把话说到前头!”老板娘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便搬出早就声明好的借口。或者更形象说——靶子。
“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店前一阵子遇见这个孩子在到处找零工,看她可怜就收留在店里帮工,处理一些小修补工作。我们做这行的,就是讲究一个诚信......一个对得起客户。我刚开始教她的时候就说:一定不能贪小便宜,送来的是什么衣服,就用一样的布料......现在发生这种偷鸡摸狗事也怪我没有仔细检查,让这丫头......。 ”
“你放屁!”
话语之突兀,让所有聚焦在老板娘身上的视线为之颤抖。
“你......你说什么?啊~?”老板娘像见了睁眼关公,不可思议,目瞪口呆颤抖着看着像一头护崽的母狮,怒发冲冠的少女。
“我说你放屁!我根本就不会缝衣服!你也从来就没有教过我!你自己贪的便宜,自己的责任不要推到我的头上!不然我就去立案告你诽谤罪把你的底裤扒个干干净净!”
直到这时,她好像才从麻木懵懂中醒来,这是个法治国家。
“太精彩了!后来呢,后来呢?”眼前的贵妇人欢呼雀跃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羞涩的,面貌焕然一新的女孩。说着说着,抓起一把薯条沾了沾番茄酱就要往嘴里送。
“你注意一点形象身份,多大的人了?哪有你这么吃的?饿死鬼投胎啊?”坐在少女身旁的沈安哭笑不得地说,伸出手就要把那包薯条抢回来,被贵妇人精确拦截了。
“安安你还说我大?你明明跟我......差不了多少岁,还强装嫩,唔~,要不是我吃......这东西的次数比那些参片鹿茸少乱七八糟的少太多了,我至于急着多吃一点?站着说话不腰疼......。”贵妇人嘴里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反驳说,大概被噎得不轻。
“苏姐,你这么说话安安姐姐会生气的。”少女捂着嘴轻笑着,笑得眼弯成了月牙形。
“对对对,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多吃一点。”安安无可奈何说,把餐盘向她推了推。
“你还没说呢,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怎么回来的?欸?别光看我吃啊,你们也吃......诺~,萱萱妹妹你身体瘦,给你个大鸡腿补补身子。”
“差不多得了吧您呐,用这个补?想让我们的小公主变成肥猪啊?”虽然是这么说,但安安还是接过了炸鸡腿递给了少女。
“给,你选的炸鸡店,你点名要吃的炸鸡腿,不是想尝尝什么味吗?就在你面前。是不是很激动?”
“谢谢安安姐。”少女腼腆地接过包装纸裹住的炸鸡,打开纸包,专心致志地像剥红薯一样剥起了表面的油炸脆皮。
“之后多亏了安安姐,我们打了报警电话一查,这一查,我们才知道事情有多复杂多奇妙。简直就是笑料......欸?姐姐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你吃炸鸡腿不吃脆皮?这么讲究?这是真的怕自己变胖吗?”
“我虽然几乎不吃油炸食品,但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吃法......,长见识了。”
“不是?不是有人说外面这一层脆皮很难吃,而且不健康吗?我听说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吃的......。”少女心虚地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说到这里,她没想到后来相当的一段时间,这段小插曲几乎成为了这个女子团体经久不衰的“经典老梗”。
“当时那个泼妇从我们店里把衣服取出来,回到家里仔细一看,觉得‘我’缝得太差了,使劲一扒拉就能看见一道明显的‘细线’——这不符合她“天衣无缝”的要求。躺在床上越想越气,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们这店在造假,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另一家裁缝店检查,要是我们真的在造假,那就狠狠讹我们一笔。”
“这另一家的店主也是个奇人,那天打牌输了钱本来心情不好,看有冤大头上门给她薅羊毛,就想无论什么要求,也要狠狠讹她一笔。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店主一眼就看出来我们确实造了假,但是又很惊叹于‘我’缝补的手艺,更火大了。心里想着自己生意这么差,都是我们抢客。毕竟同行是冤家,要坑我们一把,决定把我们造假的事抖出来。但是就当他要说出真相时,又这听这泼妇兜不住二两油管不住嘴,炫耀自己老公打牌赢了钱。好家伙!原来赢他钱的就是这家伙的老公!这还得了?当即决定要我们,和那个泼妇一起坑。临时改变了主意。”
店主故意跟那个泼妇说我们没有造假,让她回去。这女的当然急了,要店主想办法帮帮她出主意。这店主就说,方法是有,但是要他把缝补材料换成尼龙,这样就可以栽赃陷害了。那女的就问,要是那“小娘们”和那老板娘反驳说没有这回事怎么办。他居然说:
“干我们这一行的手怎么可能那么干净?你说她没有造假我根本不相信!只要你多叫点人来给你壮声势,然后让这些人回去检查一下他们放在她那家店里的衣服,可定能查出点问题的。就算,啊,就算她们这些人真的没造假,你不会找托吗?人数一到位,什么不能成真?更何况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到时候你一喊,那些没被造假的人都自愿变成被造假的了,抢着去薅人家店里的赔偿金跟你说。当然了,要我赌上信誉帮你......你懂得。”
泼妇醍醐灌顶,如获至宝。戴恩戴德地带着花“重金”做好手脚的衣服走了,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店主不是把一件没做手脚的衣服变成了一件采用尼龙缝补的“把柄衣”。而是把一件本来就做了手脚的尼龙缝补的衣服换成了用涤纶做缝补材料的“坑人衣”。坑的,是两边的钱。而他自己不会有丁点损伤,因为泼妇一旦供出店主,就意味着她的诽谤成立,用心险恶,昭然若揭。而像这种急于炫耀的,爱面子的妇人,会这么做吗?至少大概率不会。那么,既然保障了自己的安全,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少女和老板娘造假被众人证实,泼妇的谎言目的也会随着涤纶被发现而暴露。就这样,两方人马进派出所喝茶肯定是跑不了,而他,开开心心地薅了泼妇羊毛,打击了对手,又报了输牌之仇,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当真相被和盘托出,无论是当时的派出所的民警,还是现在坐在沈安和少女前的苏姨,无不瞠目结舌,感叹这些为了蝇头小利绞尽脑汁,争得头破血流,真的值得吗。至于众人结果,那不重要。
“所以,安安你看萱萱妹妹又要无家可归......是个可怜的孩子,就带她回沈家了?”
一谈到这个,沈安还是忍不住出言纠正她的话。
“萱萱并不是因为可怜才被我带回去的,或者说不仅于此,她有着对服装天然的敏感性。我那时和她谈了很多,包括她的去向,但她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将来要成为服装行业的一员,从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青涩的执愿。当然了,性格温和,但有底线和尊严也是我的一大看中的因素,因为现在的服装业,尸位素餐者实在是......毫无原则,腐朽至极。”她无奈地捂住了自己额头。
“萱萱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吸取原有的知识快得好比干海绵吸水,她真的很渴望学习知识。不仅如此,接受新颖的设计理念,并将其与传统的理念接轨的方法也让我们耳目一新。我们工作室的好多前辈都感叹后生可畏,后浪推前浪。这样的宝,我们肯定要护着,等待璞玉雕琢成得那一天。”
学习,学习,还是学习。在同龄人坐在高中教室里高声朗读课文的时候。焚膏继晷的少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出神地凝视着高大写字楼窗外燕京刚刚升起的娇阳。不一会她拉下了百叶窗,短暂地关掉了工作室几乎亮了一宿的灯。疲倦地倒在一旁的行军床上毫无形象地呼呼大睡起来。两个小时后,她的前辈和安安姐就会打开工作室的玻璃门开始一天应付甲方的忙碌设计工作。她不需要设置闹钟,因为安安姐会叫她起来的,就算她没能叫醒她,她的梦想也会叫醒她的。
“恭喜萱萱从今天这一刻,踏入成年人的行列!”
“好耶!!!生日快乐!!!”
双手合十的少女饱含热泪,吹灭了蜡烛。
众人互相摧残蛋糕的欢呼声中,少女坐在沙发角落,无奈的用纸擦着衣服上的奶油,听着喝得撒酒疯的苏姨凑到她耳边悄悄说:
“呃~......,萱萱妹妹啊,这些礼物都太小儿科了,呃~,姐姐我准备了一个你绝对没法拒绝的礼物,呃~,你就等着看吧,保管你满意。呃~,放开我......安安......我没醉......。”
“别管她,她喝醉了一直都这样,不停打酒嗝。”沈安颇为嫌弃推了推她的肩膀,后者已经醉晕过去了,睡得像一段原木。
这时已经快深夜,少女......成年的少女送走了最后一位工作室的友人,关上门和沈安一起面对着刚刚转醒的苏姨。
“来,你姐姐我...满血复活!让我开车......送你去取礼物!我的萱萱好妹妹。呃~!”
“开什么玩笑?起来,我们送你回家。”沈安二话不说就上去拉她的手。
“什么玩笑?......呃~,我要是去开车,你看燕京的警察敢不敢拦我?呃~。”
“那你就等着摇人让你家老爷子来接你吧!开玩笑......你现在是不知道你人麻了会说什么不得了的话。要是传出去,苏家的脸都要被你扒掉一层,你也等着被别人扒掉一层皮吧。”
“好好好,你对你对,我说不过你......那你开车,带我们去取萱萱的礼物。呃~”
“......好吧......。”
一路上苏姨指挥着左转右转,险些走错了路,但最终还是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哈哈哈哈,我经常来的,可好玩了。”苏姨余醺未去,挥手大大咧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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