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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的双眼在黑灰中闪着如星的光芒,沉重的呼吸抽动了受伤的胸腹,却已忘记痛感。里奥用力抹了抹流入眼中的血与汗,死死注视着同样受伤不轻的敌人。还剩最后一击。他握紧双剑,努力积聚着剩余的力量。血红宝石与烈火双剑相互共鸣着,苍白的红莲之火围绕在他身边熊熊燃烧。

“你们几个……妨碍我的人都必须死……”阿拉果鲁发出恐怖的笑声,仿佛人临死时发出的歇斯底里的惨叫。

“是么。”里奥冷冷一笑,剑尖轻挑,手腕的脉搏处顿时血流如注,红色液体滋润着血红宝石与烈火双剑,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刺目光芒,“栖身于火之原石的魔神,地狱深处燃烧不息的红莲之火,以我之名呼换你前来,以我的血我的心我的灵魂为祭品,请成为我的魔剑,成为我的魔力,以你的愤怒君临大地,将我面前的敌人化为燃烧的灰烬……超红莲•双炎斩!!”

“我们来助里奥一臂之力吧。”希恩站起身,高举二条枪上的海蓝宝石,“水之精魄,请聚集在我身边,以龙族之名召唤水之原石,以吞没一切的洪水净化污垢的灵魂,让光明重返大地,让黑暗的野心崩溃,洪荒•超流破!!”

“雷之原石,听从继承者的召唤,破除纷扰的游尘,聚以大地的怒吼与众星的呼唤,赐予我霹雳,赐予我闪电,摧毁一切邪魔——破天•雷光斩!!”

“大地结晶的地之原石,听从我的召唤,将沉默的天地崩裂之力赋予我,以山川地脉之理埋葬我的敌人!!星裂•岩铁碎!!”

“冈亚索的风之原石,请听继承者的召唤,以大气为弓,光辉为箭,划破远天的虚空,将所有力量化为破敌的锋芒,为我开辟前进的道路吧!翔破•真空波!!”

五种力量混合在一起,如同原初宇宙的大爆炸,席卷一切的星云风暴袭向阿拉果鲁,他竟然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举起光之原石和暗之原石,黑白交织的结界硬生生接下了众人的攻击。当风暴渐渐平息,阿拉果鲁依然站立在原地,只是原本握着黄金杖的右手至肩膀已经化为齑粉,黑色的血液顺着他老朽的身体不断喷涌着。

“父亲——!”雷德里克不禁失声叫道。

“以我们的全力也不能打倒他??”里奥愤怒而惊异,如果不使用燃尽生命的自我毁灭咒语,根本无法消灭眼前的魔王。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卡埃蒂,狠狠下定决心。

忽然,银钻石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自阿拉果鲁身上飞离出来。萨夏贝丽惊讶的看着银钻石融入卡埃蒂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光之原石的真正力量,要觉醒了……?”

一瞬间,八颗原石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共鸣,八种颜色的光汇集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光柱,突破魔王殿的水晶顶直射向紫天星辰。如同被光柱吸引,紫天星辰在众人的视野中逐渐接近,带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大引力。魔王殿摇摇欲坠的颤抖着,众人在风压中不得不匍匐在地。

“怎么回事?”汤玛抬头望着如血的天空,“紫天星辰要吞没冈亚索吗??”

“别开玩笑!!”舒惊讶的大叫,“我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事啊!!”

“不,是光之原石在召唤紫天星辰!”瑟尔吉德大声道。“大家尽量趴下,否则会被风暴吸走!”

“不好!”希恩忽然惊叫道。

巨大的引力使卡埃蒂的身体挣脱了萨夏贝丽的手,她在光柱中缓缓升起,向着紫天星辰飘去。

“卡埃蒂!!——”里奥拼命纵身扑去,紧紧扣着她的手,“睁开眼睛,卡埃蒂!!你就这样走了吗??快醒过来——!!”泪水忽然从他眼中溢出。即使他曾经设想过无数可能、无数场景,想象过他该以怎样的表情、话语、神态面对与卡埃蒂的最后一刻,但他仍然没有想过,分离会如此突然的到来。

“里奥……”一只手轻柔的握住他的,卡埃蒂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笑望着他。

一瞬间,所有一切似乎静止了。风暴,声响,周围的人、事、景都保持着这一秒的状态,就连飞舞的花瓣也凝固在半空中。只有光柱中不断变幻的斑斓光芒,渲染着彼此的脸庞。

里奥抚摸着卡埃蒂微笑的脸,久久不愿移开视线,一手搂着她的肩,将她轻轻靠在自己胸口:“你,要走了……?”

卡埃蒂紧紧闭上眼睛:“嗯。”

里奥重重的叹了口气,动了动颤抖的嘴唇,却无法再说什么。此时此刻,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任何词藻能表达他的心情。他能做的,只有将她最后的温度、最后的气味、最后的触感更多的保留在记忆之中。过了许久,他终于略带沙哑的开口,“我无法阻止这一切把你留下来。但是,那个世界也有你的依恋,你该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卡埃蒂强装着笑颜,苦涩的泪水却打湿了彼此的衣襟,“里奥的一切,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也绝不后悔。我唯一的遗憾是,直到最后还是要留给你太多痛苦回忆……”

“一点不痛苦,一点也不。”里奥俯下身,深情而专注的吻住卡埃蒂。唇与唇的交汇,手与手的交缠,身体与身体的契合,令人怀念的气息与火热的温度交融在一起,将过去的记忆自脑海中一一带过。那些欢笑的日子,痛苦的日子,战斗的日子,相守的日子,宛如一出长长的电影,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起走过的岁月,终于迎来曲终人散的一刻。

依依不舍的分开,卡埃蒂的身体变得水晶般透明,当里奥再次伸手时,手指从她的身体穿透过去,已无法触摸到她。

“时间到了……”里奥痛苦的低下头,“可恶……我明明不想让你走……我无法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目送你离开……我无法让你走得毫无遗憾……对不起……”

“里奥不用道歉……一直以来,我真的很感谢你……”卡埃蒂用力擦拭着无法阻止的眼泪,“即使是如此渺小的我,也能拥有不输给任何人的爱情,拥有如此幸福的时光……谢谢你将最重要的感情与我一起分享……即使分开,在你抬头看向紫天星辰的时候,一定也能看到我;即使充满悲伤,即使一切美好都将消逝,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物会因此孕育重生。现在,我会为你,为冈亚索大陆做最后一件事……”她的视线转向不远处的苍老身影,“阿拉果鲁,我会带他一起去紫天星辰……”

“为什么……?”里奥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卡埃蒂摇摇头,轻点他的嘴唇,打断他的进一步询问:“‘为什么不是我’,你想这么问吧?……我有理由……如果,如果有一天还能相逢,我会让你知道……”她透明的身体,自腿部开始慢慢消失,化为萤火虫般的星星点点,逐渐消散在空中。

“我会去接你的!”里奥紧紧握拳,满脸都是坚定的表情,“不管多少年,一定会去接你!!你要等着我,好好活下去等着我!!”

卡埃蒂欣慰的颔首,双手轻轻抚着里奥无法触摸的脸庞:“那就说好了。但是,这一次不能伤害任何人哦……替我向大家告别……我爱你,如果还能重逢的话……”

卡埃蒂的笑与泪终于消失在通往紫天星辰的光柱中,她最后的话语尽数融化在光与暗的边界,雪落无声。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七彩斑斓的光柱忽然崩裂为无数闪耀着星光的透明碎片,如同飘零的雪花片片落下。卡埃蒂和阿拉果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地上一枚深红色的石榴石戒指被温润的光雾笼罩其中。自魔王殿破碎的水晶顶外呼啸而入的流风卷起漫山遍野的花瓣,温柔的拂过众人的发与眼。

里奥捡起石榴石戒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

“卡埃蒂……她走了?”萨夏贝丽站起身,流着泪问。

“啊啊。”里奥抬头望着逐渐远去的紫天星辰,“她终于可以从光之原石的束缚中解脱了。”

“这个笨蛋!她竟然带我父亲一起走……”雷德里克颤抖的握紧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的光之原石和暗之原石,“她明明知道那么做会令彼此都缩减寿命!”

“原来是这样。”里奥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没事的,他坚定不移的告诫自己,卡埃蒂一定会遵守约定,等他去到紫天星辰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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