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小孩家里变得这么热闹了呢？
周梅眉眼带着笑意，看着足以称得上是拥挤的小屋内，一片欢声笑语，欢闹喧腾，谈笑，嬉戏着的人们都在为她们共同的朋友庆祝一场成人礼。
作为今天绝对的主角，周璃同样表现出了于往日大相径庭的活泼和俏皮。
啊，大概是从兄妹俩的关系重归于好开始吧。
虽然周正语这小子并未明显说过，但周梅也能猜到个大概，那就是周璃曾经有一段时间，是非常讨厌她哥哥的。但凭着两个人的曾经的亲密关系，以及周正语的尽心尽力，不和谐终究只是一时的。
这四个性格各异，但无一例外都美丽善良女孩儿，几乎都和周正语有着真挚的情感。
王雨萌自不用说，打从小时候开始，她和自己的侄子几乎是形影不离，有他一口雪糕，就由她一口冰棍，周正语能玩上沙包，王雨萌也就能玩跳绳…
所以其实即便忽略了周正语的因素，她也一样会来给周璃庆生。
可柳岚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医生，大概率也只有在看病的时候可能会和周璃有交集，若不是周正语和她有非常“深厚”的友谊，她自然也不会牺牲自己少有的休息时间赶来…
文小墨自不必说，当然本就和周正语是好朋友，虽然这个好朋友用不用打引号是个问题，但总归算…红颜知己？嗯，就是这么一个说法。
周玉莹虽然看起来好像和周正语有着亲缘的关系，但恐怕实际上是距离他关系最远的那个人吧。
“小姑？小姑？！”
周璃的叫喊把周梅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嗯，小璃怎么了？”
“来来，来打麻将！”
周梅这时候才发现，不知是谁居然真的拿了一桌子麻将牌，在客厅为数不多的地方安排了一张方桌子，四四方方的翡翠绿色麻将已经在桌面上排列了起来，只等着人去打乱。
“要打牌吗，你们几个人来不就行了…”周梅笑笑，并不像凑这个热闹。
“来嘛来嘛，就差你一个人了。”
“是啊周姨，就等你了。”
边上几个人也是一样，不停在拱火，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长辈，她有着自己的矜持，不是很想和小辈玩来玩去，不过嘛…
没办法，手痒了，怎么也管不住自己。
“你们人不是够了吗，还叫我…”她先是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不好意思笑笑：“先说好了啊，我也不太会打…”
“柳岚姐不会玩，我哥他太菜了，输不起。”
周璃嘻嘻笑着，也开始在桌子上把麻将打乱。
这样的话，其实也这正好只有四个人，周璃，周梅，文小墨，以及王雨萌。
不过实际上围绕着桌子，其实坐了五个人。
柳岚因为不会打牌，主动提出要帮周璃认牌（其实就是在她耳边说出她摸的是什么牌，不至于打的时候还要凭借触觉抚摸半天才能知道种类。）
“真好啊，在我家里，这种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打牌的场景，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的人守着电视，等着跨年才会有…”
柳岚虽然看不懂，但是还是被这种热闹且欢快的气氛所感染，由衷说道：“还是得谢谢小璃，要不是你过生日，大家都没什么机会一起玩了。”
“哪有…”周璃被她说的有些脸红，连忙说道：“那个，小姑，你会玩吧？”
“别小看我了。”周梅笑道：“像我这种年纪的人，有几个不会打麻将的，倒是小墨你，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打牌呢。”
“和你们说一个秘密。”
文小墨闻言笑着说道：“我们那一楼的女寝其实有好几个寝室都有一副麻将牌，就等到晚上，大家都闲下来然后通宵打麻将了。”
“还有这种事儿？”柳岚惊道：“我们那个时候上学可从来都没想过…”
“大学宿舍居然可以打麻将啊？”
周璃也没上过大学，万分惊讶，她其实还以为大学宿舍只是稍稍比高中的管理要宽松一些，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事情…
“当然，只要你不放火把整栋宿舍都烧了，基本上很少有人去管你在干什么的。”文小墨正经地点点头，然后噗嗤一笑：“开玩笑的，要是动静闹得太大，宿管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她这个学期已经没收了三副麻将，五个酒精炉，八把吹风机，十个卷发棒了。”
“哈哈哈…”
一时间，众人都被她的难得的幽默给逗笑了。
可唯有一个人，今天一反常态。
她不仅一言不发，而且还对她们的话题好像没有什么兴趣一样，眼神直愣愣，只是盯着自己眼前的麻将牌。
王雨萌眼中有种被压抑已久的狂热，在这一刻彻底迸发出来…
“终于…终于能…”
她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喃喃说道，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摸了一张麻将牌：“终于能大开杀戒了…”
嗯哼。
她所说的大开杀戒，很明显只是一种文学手法，并不是真的要行凶，把在场所有人都刀了，这一点很明显不用我再多说。
前文已经提起过，她曾经不止一两次对兄妹俩说起她想打麻将的事情，只不过很可惜，每次她说出来，“天时地利人和”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条件不符合她的想法。
直到今天，趁着周璃过生日，她那图谋已久的计划，终于能彻底得到贯彻了，她又如何能不感到兴奋，如何能不癫狂…
没错，麻将牌是她带的，便携式小麻将桌也是她放到柳岚的车子上，让她务必一起带过来的。
所以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周璃本人张罗着打麻将最开心，但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其实是现在无声自语的王雨萌…
周正语看着她们兴致勃勃开始洗牌，心里就有些好笑和欣慰。
说不定，这种多人娱乐的方式，正是最为适合妹妹的呢…
所以虽然他其实并不会打麻将，但也能站在那里津津有味，看着她们一个个的细小动作。
嗯，栗子这边就没什么好说的，稳扎稳打，摸一张牌就听柳岚的告知。小姑那里则是嘴角带着笑容，眼神不停在几个人身上来回逡巡，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自己手上的牌是什么。
而文小墨这里，摸到一张牌，眉头就轻轻皱起，眼神凝视，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才能取胜一样，这也不出周正语的意料，毕竟文小墨虽然平时看着随和，但却是一个非常重视胜负的人…
至于王雨萌这边…
嘶…
他好悬没倒吸一口冷气。
这还是他认识的王雨萌吗。
目光炯炯有神，凝而不散，表情认真严肃，整个人身上更是没有平时那种嘻嘻哈哈的感觉，而是自带一股“肃杀”的气场，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错觉…
周正语一直看着她，许久许久才腹诽道：“原来，一个人能因为一个兴趣爱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嗯，说好的下午五点…”
他看了看妹妹送的手表，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幸好听了栗子的话，做好了好几个人都过来的准备，不然他还真的有些慌了。
“对了，我出去一趟。”
和周正语一样，在一旁看着的周玉莹此时突然就说道：“失陪一下…”
“嗯。”
众人此时玩得正嗨，也没有太在意。
周玉莹看了周正语一眼，挥挥手轻轻一笑，朝着门口走去。
不过此时，她和周正语是在客厅最深处坐着的，要出去势必要经过她们几个人打麻将的桌子…
而唯一留有狭小过道的地方，正是周璃和柳岚在一起坐着的。
“我…”柳岚正要起身给周玉莹腾一个位置，却被她给按下：“不用，能过去…”
当然，是非常勉强地挤过去。
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周玉莹心里起了开玩笑的意思，在经过柳岚的座位，勉强挤身的时候，手上也不老实起来…轻轻在她那勾勒出丰满弧线的臀部上，不着痕迹摸了一下…
“嘿嘿…”
“你…”
柳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扭过头，羞愤地看了她一眼，若是现在四下无人，只怕是要直接报复回来了。
周玉莹留给她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周正语，挥挥手离开了。
“什么意思…”
柳岚这时候懵了，调戏良家妇女就调戏了吧，干嘛还要给这种奇怪的眼神，而且最后看了一眼周正语又是什么意思？
周玉莹哪里知道，自己只是随便一看，想知道刚刚周正语有没有看到她这种轻佻的举动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她刚刚揩油的举动已经足够引起柳岚的注意，现在再这么随意看一眼…
也难怪她不会多想了。
“柳岚姐…？”
周璃许久没有听到她给自己报牌，奇怪地问了一声。
“奥奥…东风。”
柳岚心绪不宁，眼神时不时还朝着周正语这边看过去。
天可怜见，周正语现在正在一门心思想着今晚要怎么做饭才能满足这么多人的需求，哪有功夫注意周玉莹的一举一动。
当然，柳岚的目光也差不多被他无视了。
“我去趟厕所…”
过了片刻，周正语只觉得下腹鼓胀，暗道不好，自己中午喝了挺多水，可是太困了直接睡了，也没有小解，现在憋得难受也是正常。
眼看周正语就要过来，柳岚突然间想到了刚刚周玉莹的怪异眼神…
莫非！
她已经提前知道了周正语等会也要这么做？
柳岚整个人都懵了，不知不觉开始手忙脚乱起来，起身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只好面色涨红，紧绷着，等着周正语过来。
（万一她给自己的提示是真的可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不动吗…不对，要相信他，不会干出这种…）
就在柳岚胡思乱想之际，周正语就已经紧贴着墙壁那边走过去了。
“柳岚姐…？”周璃再次奇怪地出声，柳岚她是怎么了？两次三番都没反应…
“哦…小璃，我刚刚走神了哈，是红中。”
走神？
周璃心里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等到周正语从厕所里出来，就发现她们几个仍在乐此不疲地在打麻将，不过他经过这一两个小时的观察，能发现局势好像已经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周梅和周璃这两个“佛系”玩家，已经开始有些后继无力，只能固守，很少能胡牌，而胜负的主要关键点，就在王雨萌和文小墨之间…
也就是说，通常只有这两个人能胡牌，周璃和周梅只是两个陪跑…
这倒是有意思啊。
说地中二一点，周正语甚至能从她们俩对视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迸射的火花。
至于吗，这又不是赌什么，干嘛这么认真。
周正语心里好笑看着两个女孩的博弈。
“要不，我们玩点什么吧？”
这一局，是王雨萌的胜利，她嘴角露出了“邪魅一笑”说道。
“诶呦！”
气势高涨的她刚刚显摆完，人设就崩了，被周梅一个轻轻的脑瓜崩给打回了原型。
“小小年纪还想学人家来钱啊？”周梅最是不喜欢这种形式，本就是亲朋好友之间的娱乐，现在如果要牵扯到金钱，只怕是要变味了。
“诶呀周姨，我又没有说要赌钱，只是说要来点噱头嘛！！”
王雨萌嘟着嘴嚷嚷道：“就这么干玩，没有点彩头怎么行！”
“嗯，你倒是会说话。”这时候，周梅其实差不多已经把王雨萌当成另一个“侄女”来看了，语气也是格外放松，说道：“那好，你说要什么彩头。”
“咳咳！”
周璃一听差点就急了，连忙假装咳嗽，做出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
“小璃？怎么了？呛到了？”果不其然，她们几个也暂时放下了什么彩头不菜头，都过来关心周璃了。
周正语则是在一旁暗暗发笑。
恐怕只有他和妹妹知道为什么，因为王雨萌这丫头一旦提起彩头，通常都是和什么18+的元素联系起来的，比如之前就有过什么“谁输了谁就脱衣服”这种多少年前的手机游戏诈骗。
若是只有他们几个倒还好，可问题是小姑也还在呢。
果不其然，等周璃这么一打岔，也没人再说什么彩头的事情，继续开始认真玩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周正语在一旁看得都要打哈欠了。
“胡了。”
文小墨一笑，把自己的牌摊开。
“啊…”
周正语打了个哆嗦，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糟了！！
忘了做饭了。
他心里一惊，连忙看向手机，时间已经快到饭点，若这个时候做饭倒也不算晚，只不过他想的是要早点做，早点吃，这样可以让女孩们早点回家…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啊…差不多也该到时间了。
周正语迫不及待去开门，却发现门口并非自己想象的快递员。
而是好几个身穿标准红色制服的人。
他们手里都端着一个大盘子，为首的问道：“是周正语周先生吗？”
“是…”
“这是您点的餐，我们给您送来。”
几个人鱼贯而入，周正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让他们把餐盘放到餐桌上。
几个刚打完牌的人都是带着好奇看了过来。
“周先生再见。”
等到他们一阵风似的走了，周正语还是没明白。
“嘿嘿…”
周玉莹从门口出来，带着狡黠的笑意：“小弟，你应该还没做饭吧…”
“这外卖是…”
“没错，就是我订的。”周玉莹点点头，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给小璃妹妹准备的礼物…”
“可不要嫌弃姐姐小气啊。”
“怎么可能会嫌弃，谢谢玉莹姐。”周璃当然不可能有任何的不满，甜甜一笑。
虽然周玉莹之前有很多让他们苦恼的操作，但是就目前来说，她真的是对兄妹俩还算不错了…
“玉莹姐，你怎么知道还没做饭的？”
周正语奇怪道。
“我不知道啊。”周玉莹无辜地眨眨眼。
“那要是我做饭了，你再订一份，不就吃不完了吗？”
“吃不完就吃不完嘛，要么放冰箱，要么倒掉就可以啦。”
这话，还真的就像是周玉莹能说出来的。
“好吧。”
正好，现在开饭虽然有些早，不过也无伤大雅。
不过在吃饭之前…
“正语，你给你妹妹买的蛋糕呢？”
周梅审视地看着他。
“额…”他正愁着怎么回复…
“咚咚咚。”
“这不就来了吗？”
周正语如蒙大赦，赶紧开门，果然看到了蛋糕店老板娘亲自把蛋糕送了过来。
“替我祝你女朋友生日快乐。”
老板娘难得露出了笑容。
“…”
可周正语却如坠入冰窖一般，脊背都发毛了…
“正语？你认识？”周梅有些疑惑，她刚刚好像听到什么女朋友…
“啊…”
“没有，我只是来送货的。”老板娘并未察觉异常，蛋糕递了过去就离开了。
“她刚刚好像说…”
“说了什么？”周正语面色如常：“她不是说祝你们家的女孩儿生日快乐吗？”
“是这样吗…”
周梅释怀了。
可周正语差点虚脱。
太难了…
他拎着蛋糕，放到桌子最中央，笑着道：“好了，大家可以开饭了！蛋糕等到吃完饭再吃！”
不得不说，周玉莹订的饭菜果然可口非常，并且也是有很多他们听都没听过的饭菜…想来也是价格不菲。
不过众人的焦点，显然不是在这饭菜上。
打开蛋糕，众人面面相觑，这蛋糕…好像有些普通啊。
“小璃，吹蜡烛啦！”
为了氛围，众人还是把灯关掉，点上了蜡烛，王雨萌这个时候的性质最高，兴奋地拉着周璃站到蛋糕之前。
“许个愿吧。”
周璃笑笑，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使劲一吹…
“栗子（小璃），生日快乐！！”
所有人异口同声，笑着为她祝福…
“分蛋糕啦！！”这时候，王雨萌好像是主办人一样，兴奋地拿起刀叉，为众人分配蛋糕。
“栗子，你尝尝…”
周正语这时已经完全无视了其他的事情，只看着她的脸色。
周璃在蛋糕放入口中之后，立马只消片刻，便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太好吃了！”
“真的诶！！明明外表这么普通！”王雨萌也大呼小叫起来。
“确实，甜而不腻，而且恰到好处…”柳岚也点点头称赞道。
“周同学，真的用心了呢。”在烛光下，文小墨的眼睛里好似带着光。
“这还差不多…”
周梅眉毛上扬，不过嘴上并没有特别说什么。
“原来大招在这儿啊。”周玉莹暗自点头，她只猜就知道，周正语的生日礼物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你们要给小璃什么礼物，就都拿出来吧！”很显然，某个医学生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进入什么环节了。
王雨萌嘻嘻一笑，大声道：“我的礼物已经提前送给小璃啦！”
“嗯，我都不知道？”周正语眉头一挑，这丫头保密措施还挺严格，王雨萌的礼物连他都不知道。
“小璃妹妹…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希望它能一直陪伴着你。”
柳岚笑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通体晶莹剔透的玉坠，哪怕是外行人，光凭质感，就能看出其价格不菲。
“某人可不许推辞！”柳岚率先发难，瞪了一眼周正语，“这是我给小璃妹妹的礼物。”
“啊…”听到这话，他还能说什么，只好苦笑着点头。
“…谢谢，柳岚姐…”
周璃沉默片刻，将那玉坠视若珍宝一般戴在脖子上，然后拥抱了一下这个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姐姐。
“唔嗯…我的礼物相比之下就比较寒酸啦！”
文小墨轻轻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柳岚的礼物价格不菲。
然后，她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牵过周璃的手，帮她打开：“这是一幅降噪耳机…和你的手机是配套的，你也不用一直戴着那副笨重的头戴式耳机啦…”
“小墨姐…谢谢你。”周璃几乎是唇齿发颤，使劲抑制住激动的心，给文小墨也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得不说，所有人给的礼物，都没有任何花哨的成分，要么是非常实用，要么是饱含了深情，无一例外。
虽然替妹妹高兴，但周正语也有些头疼。
要怎么回礼呢，很明显，这些礼物的价格，都是不低的…
算了，以后再说吧。他很快就释然一笑。
不过，小姑这里却有些例外。
“小璃，对不起，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啦小姑，我知道你平时很忙。”周璃甜甜一笑，然后抱住小姑，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所以…正语哥！你给小璃的礼物呢？”王雨萌使劲盯着他，脸色贼贼笑道：“难道说，这个蛋糕就是你的礼物吗？”
周正语哈哈一笑，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看起来质地很硬，很厚，递到了妹妹手里。
“这是…”
“栗子，这是我…学习盲文之后，在纸上刻印的。”周正语摸了摸她的头：“希望你能喜欢。”
“盲文…”周璃伸手打开册子，手掌轻抚第一行字，念了出来：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
周璃只是念了几句，文小墨便已经轻声道：“舒婷的《致橡树》…”
很明显，在场的人几乎都或多或少听过这首诗的大名。
不过她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疑问。
这几乎是现代最著名的爱情诗，用在这里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周璃一刻不停，一直念着。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末尾，还有一句话，周璃顺口说了出来。
“栗子，这是我…”
周璃停顿了一下，然后流畅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喜欢吗？”周正语淡淡一笑，妹妹果然如他所想…
“喜欢…”
周璃的反应很是平静，只是淡淡一笑，拉着他的手，仰头笑道：“谢谢哥…”
“还有呢。”
周正语却摇摇头，拿出了周璃的手机，替她解锁。
“听听这首歌。”
“嗯？”周璃疑惑地点开了她手机上的那首歌。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不过和她们平时听到的版本不同的是，歌唱者的声音非常熟悉…
正是周正语本人。
“正语哥，你还会唱歌啊？”王雨萌奇道。
“这是我…录了一个下午，然后那些工作人员，苦着脸修了一整天的音，才勉强调到能听的地步的。”周正语苦笑：“对不起啊，栗子，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所以，那天哥哥的嗓子才会那么沙哑…
周璃沉默着，一直到这一首歌听完。
“还有。”
周正语再次握着她的手，放到手机上：
“这是…我和你小墨姐一起做的，一个手机软件…”
这是一个辅助软件，能将手指抚摸到的内容，完美呈现出来，虽然手机上也有自带的这种程序，但识别率低下，而且音调非常机械。
而周正语和文小墨做的这个，不仅没有上述的缺点，更加好用实用，甚至还集成了一个额外功能，那就是让手机能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自动报警，并给制定的号码拨打求救电话。
粗略体验下，周璃便已经能感知到这种软件的强大…
“原来，他这段时间一直去找文小墨，是为了我做这个软件…”
两行清泪，在周璃的脸颊划过。
“谢谢…谢谢哥…”
周璃激动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
众人无一不是替她感到高兴，而且也深深感觉到了，周正语对她的疼爱…
众人又是一番欢闹，一直折腾到深夜。
“小璃，下次见，我给你的礼物一定要看啊！”
“小璃妹妹，欢迎你下次来我家做客。”
“小璃…你有一个好哥哥…”
“小璃，今天过得快乐吧？嘿嘿…好好谢谢你哥哦。”
“走了啊，早点休息，明天我有空还来看你们。”
小姑是最后一个走的。
把小姑送到了楼下，周正语进屋，关上了房门…
周璃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谢谢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周璃泪中带笑，不由分说，扑到他怀中，然后用手抚摸他的唇，一昂首，猛地对了上去…
周正语毫无挣扎。
胸中如火一般燃烧着。
“臭小子，你看你粗心成什么样了，钥匙都…”
然后，门开了。
小姑周梅带着笑意踏入了门框。
看到了甚至来不及分开的二人。
手中的钥匙，毫无预兆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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