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娘子？”贺早冷笑，斜斜看过去，眼底一片寒意。
他拂袖一挥，傅泽重重倒在地上。他捂住自己的心口，额头冒着冷汗，表情痛苦。他瞥着谷晚的衣角，不甘地站起来，刚要反击却又猛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落在地上。
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听得谷晚心底发颤。
“一只病怏怏的狐狸，也敢动我的人？”贺早淡淡道，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谷晚。
她的眼神却是隐晦地同情着对面的狐狸。
“你心疼了？”贺早惩罚似地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不悦。
谷晚打掉他不安分的手，低着头心里莫名有些难受：“没有。”
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傅泽强迫自己嫁给她让她感到抗拒和反感，可是他的确救过她。
如果不是他，她当时又会回到那个地方，被那个恶心的人欺负。
他不算她的仇人，算得上她半个恩人。
贺早岂能察觉不到她情绪里的变化，她隐藏得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旦想到她现在心里竟然想的是别的男人，他的心里好像变得又闷又堵，心口上仿佛出现一条裂缝。
“谷晚，看着我。”他强制性抬起她的下颚，深深地注视着她，清冷又深邃的眼眸几乎要从她的眼里望见她的心里。
谷晚现在心情是糊涂的，复杂的，甚至烦躁的，被他这样看着，更觉得别扭。
她的躲闪引得他冷静的心思也变得烦躁起来，他从来没有被任何事物影响过，和她相遇的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中，现在她却好像脱离了他的预想。
他的蛇情毒发作，在寒冰洞封闭许久才克制住。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一旦想到她，情毒就会加剧，他险些压制不住。
他来救她，她看的却不是自己。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像是无底的漩涡要把她吸进去，再把她吞噬掉。
谷晚和他对视一眼，立即缩了缩脖子，这才意识到他现在脸色看上去有多么淡定，眼神就有多么恐怖。
“你……”谷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他们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但贺早却突然放开她。
傅泽强撑着向谷晚走过来，喃喃道：“小晚……”
谷晚愣怔，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之前都是礼貌客气地叫她“姑娘”。
她对上傅泽灼灼双眸。
“过来，我不会伤害你。”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殷切渴望地看着她，眼里情意绵绵。
谷晚片刻的迟愣悄无声息间在贺早心上刺了一针。他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冷笑，看向傅泽：“狐狸，别装了。”
“他是狐狸？”谷晚这时才反应过来，两眼忽然睁大，呆呆的模样惹得人心痒痒。
贺早还没说话，傅泽自己主动承认了，苦笑：“是的，我是狐狸。”
“是你救了我，不记得了吗？”
谷晚疑惑地抿唇，她什么时候救过狐狸？
忽然，脑海里出现那笼子里被关住的狐狸，惊讶道：“你是那只狐狸？”
傅泽知道她想起来了，轻轻点头。
贺早看他们你来我往，忍了很久，终于控制不住，动了动身子，身形挺拔地挡在谷晚身前，切断两人之间的对视。
“你干什么！”傅泽对他的出现和扰乱已经是极度不满。他攥着拳头，和他迎面对上，眼神同样犀利冰冷。
贺早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神情冷漠，嘴唇动了动：“现在赶紧滚。”
他的口吻淡漠得不近人情，又让人不寒而栗。
谷晚很少听过他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尽管他的表情看似平静，然而戾气显而易见。
傅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能放弃谷晚，他要带她走。
“把她还给我。”他下了决心，眼神固执得可怕。
“往后退。”贺早这话是对身后的谷晚说的。
他拂袖一挥，傅泽及时躲开，然而他身后的墙壁却裂开了。
看得谷晚触目惊心。那要是打在人身上，恐怕会血肉模糊吧。
他们两人不过三个来回，傅泽已经无力招架，浑身都受了伤，他捂着隔壁靠在墙上，急促地喘着气。
而贺早安然无恙，看起来轻轻松松。
他轻蔑的目光扫过去：“怎么说也是修炼了千年的狐妖，就这点本事？”
傅泽脸色煞白，重重咳了几声，又吐出几口鲜血。
谷晚感觉他的命都快咳没了，心有不忍。
“你既然惹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贺早神情凛然，睨着他，气场强大到令人发指。
眼见气息衰微的傅泽性命不保，谷晚立马护到他身前，“别杀他！”
贺早微怔，随即瞳孔里折射出聂人心魂的冷意：“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俯视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谷晚虽然害怕突变的傅泽，但更害怕阴晴不定的贺早。他的危险系数，远远高于傅泽。
她紧张地看着他面若冰霜的脸，小心翼翼地点头：“我知道。”
贺早被她又怂又要拼命维护傅泽的模样气笑了。
心里却是一阵一阵地痛。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放过他吧，他至少救过我一命。”谷晚恳切地望着操纵着傅泽生死大权的贺早，希望他饶他一命。
“这么心疼的样子，难道你喜欢他？”贺早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神情瘆人。
谷晚看着他攥着手心，骨节泛白，咬了咬唇，摇头：“不是。”
即便害怕，她也要正视他的双眼，不能让自己显得畏畏缩缩：“他救过我，你放了他，算是我还了他的恩惠。”
怕贺早不信，谷晚又默默添了一句：“毕竟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贺早面无表情：“知恩图报？那我救过你这么多次怎么不见你报答？”
谷晚突然无语：“……”
他说的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
但是上次……
“他已经伤成这样，你就放过他吧。”
让他放过他，自然是不成问题，毕竟即便他伤好了找他报仇，他也不会看在眼里。
虽然知道他救过她，但见谷晚这样替他求情，他心里总是有一处地方不舒服。
他忽然眯起眼睛，打量起谷晚：“你让我放过，我就要放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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