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实验楼二楼的一间教室前停下。实验楼因为常年不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东西方向的长走廊也因为太长而大半部分得不到外面灯光的照射，只有应急灯亮着晦暗的光。
赵瑞推开教室的门。
教室在阳面，恰巧当晚的月光皎洁，倒是比走廊明亮些，却也是半斤八两。那灰蒙蒙的月光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着，只敢将三两缕光躲着藏着偷偷照进来的。
“怎么不见曹校？”赵瑞进门开了灯，回头看沈瑜。
沈瑜收起手机无辜地耸了耸肩，顺手关上了门，然后像模像样地走到柜子前观察起锁在里面的实验品来。
赵瑞凑过去，“是让我们搬实验品吗？”
沈瑜透过柜子玻璃看到赵瑞的脸，点了点头，胡诌起来，“嗯，明天模拟考试，这里要做考场，曹校让我们把这里清空。”
“我怎么不知道明天模拟考试？”赵瑞问，却又觉得自己不知道很正常，于是他没等沈瑜回答，接着说：“搬到哪里？”
他说着，抬手就要打开柜子，才发现它被锁着，“钥匙呢？”
“我忘了拿，要不你去找曹校要一下吧？”沈瑜说的理所当然，他现在已经习惯性指使赵瑞为自己做事了。
赵瑞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口中嘟囔着，“要你有什么用！”脚下却又分明是在往外走。
沈瑜懂他的心口不一，环抱着手臂含笑看着他的背影。
意料之中，赵瑞没能打开门。
他拧着把手说：“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沈瑜依旧擒着笑，直到赵瑞转过头来看他，他才收了笑，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怎么会？”
“我去后门看一下。”赵瑞走向后门，结果无异，打不开。
“年久失修，锁坏了吧。”沈瑜见他没打开，也不虚情假意去捣鼓那门了，找了个座位坐下，掏出了手机。
……
洗手间隔间里，邓存乐的手机在他上衣口袋里嗡嗡震动了两声，屏幕显示是赵瑞来电，他看过一眼，关了震动又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赵瑞现在应该是发现了实验室的门打不开，所以找他求救来了。
可他好不容易逃了晚自习，现在正在洗手间里天上人间、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去管他们小两口的事。
“咳咳……呵！吐！”
隔间外，曹校的吐痰的声音传来，邓存乐捂了嘴，抓了抓身后人的手示意他动作小一点，丁辰宇回握住他的手，突然玩心大起，动作竟比先前还要快了几分。
邓存乐没想到丁辰宇竟敢如此，一不小心哼出了声音。
他窘迫地回头，瞪了丁辰宇一眼，就听隔壁曹校突然出声，“抓紧时间，这都上课多久了，还在厕所蹲着呢！”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嗯……我有点便秘。”邓存乐咬着牙，使出全力才说出这么一句还算完整的话。
曹校没再回话，洗手间里响起抽水的声音，接着便是脚步的渐行渐远。
发泄完，邓存乐正系卫裤的绳子，忽听丁辰宇笑了笑。他不解地回头看去，便被那人扳过了身子，被迫与他四目相对，他说：“我都这样帮你通了，还便秘？”
邓存乐脸一红，咬上他的耳朵，“你现在胆子大了，敢玩儿我了？”他指的是丁辰宇方才的恶作剧。
然而丁辰宇却非要曲解为少儿不宜那个“玩儿”。
“不是一直敢吗？”他挑了挑眉毛，一把将他抱起，邓存乐便自觉用腿缠住了他的腰，他勾唇，“并且乐此不疲。”
下课铃响之前，二人才回了教室，被班主任刘建逮了个正着，捉拿去了办公室写检讨。
他们之后，另有一人走出了男厕所。他低头，手机屏幕微弱的荧光反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俊美的惊心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
十点钟的城市街道正值高中放学，因此不算空荡。
萧一乔背着包低头走在路灯下，安静的像来自另一个维度。他仍盯着手机屏幕上久久显示着的那张照片，嘴唇紧紧抿着，然后，竟像被撕裂了嘴角，诡异的笑了出来。
“她可爱吗？”母亲发来微信。
“可爱。”他动了动冻僵了的手指回复道，之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张了张红的像涂了唇脂喃喃道：“真恨不得掐死她。”
身后，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因为奔跑撞上了他的腿，反作用力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拿着的气球也因为她的摔倒飞走了。
女孩看着远去的气球，撇了撇嘴想哭，却又在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后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只小声哼哼着。
萧一乔垂眸俯视她，眼神看不出喜乐——他对这种声音印象极不好。一小时前，他在男厕所与母亲微信聊天时听了他们的整个过程。
“你今年几岁了？”他蹲下身子，将手搭在女孩儿肩膀上，虎口朝着她的脖子，仿佛只要她违逆他，他会立刻将她处死。
他的模样着实谈不上友善，因此女孩儿吓得不敢说话，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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