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他们吃过了晚饭坐在天台上休息的时候，叶羽柠终于是没忍住，把揣在口袋里的烟头一根一根拿出来摆在他面前。
是吗？陆宥舟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思索。
其实也没有，他只是像往常那样对着那两块冷冰冰的墓碑发呆罢了，脑海里会涌现出许多温馨的幻象，像是乐景衬哀情般无止境的烦闷他借助着尼古丁来获取片刻的镇定，久而久之便也成了习惯，每回去墓园都会抽上半包烟，坐久了想得多了数量便也跟着上涨。
下午他在想什么，大概是余光看见叶羽柠和秦曜河站一块冒出来不知缘由的烦躁感让他需要一款镇静剂。
“也没有。”他淡淡地回答。
“我听行哥说你以前每天晚上都会在墓园里过通宵？”
“每次去都抽这么多，不要命了吗？”
陆宥舟没有回话，叶羽柠以为他像是平日里那般思念爷爷奶奶才郁闷至此，心下一阵无奈，想了许久才握住了他的手，“小师傅，你以后要是不开心别闷着，打打拳运动运动，我可以做你的人肉沙袋。”
“没钱赔。”
“不用赔！我努努力练到跟你一样拳脚不入！实在不行……就抱个沙袋给你打。”
陆宥舟被叶羽柠这番话逗笑了，勾起嘴角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别被我打哭就好。”
晚风拂过二人脸颊，唯独陆宥舟被叶羽柠握着的那一块还是泛着暖意，往常的万人空巷寻来了难得的冷清，手机屏幕在夜幕下闪了闪，秦曜河的ID蹦了出来——
［小叶，网上的事情我这边差不多都处理好了，你别太担心，照顾好自己。录歌的话公司就有录音棚，过年几天许多艺人外出了，有本地的工作人员留守，所以你想来随时都可以，就是这几天比较空闲。］
叶羽柠把手机屏在陆宥舟面前晃了晃，“那我明天去了哦。”
陆宥舟没有出声，他委实不想让叶羽柠踏进那乱七八糟的圈子里，更不想看见她在里面辗转周折，可他不能阻止她，那两年死命撑着他的小柠檬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信仰，倘若崩塌了，她便也可能回头坠落了。
对于秦曜河他也还算信任，他这两年即使也混得风生水起，嘉运传媒运转甚至超乎计划，签下了一大批潜力新人，也有不少当红艺人，但所有与赵伊伊有关的合作，他的公司都不会参与。
赵伊伊现如今也算是当红小花了，加上一直有各种洗白的新闻和话题加持，她的资源绕是如何也差不到哪去，如果说秦曜河不是真的看重与叶哲文的友谊，还确实没有必要和她作对。
可他终究也是个商人，兄弟情是兄弟情，叶羽柠毕竟和他没什么交集，秦曜河也没有义务去处处护着她。
“小徒儿，如果真的要发歌，你跟他们商量一下，换个名字，而且只唱歌不参加任何宣传活动行不？”陆宥舟蹙眉问她。
“可他愿意这样帮忙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把他推给我，我跟他聊聊。”
若说信任，陆宥舟在她心底排名是绝对的第一。确实这些年他在神坛也好地狱也罢，只要叶羽柠出现，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向她倾斜。
或许是有了陆宥舟夜里的详谈，第二天的一切都进展得极为顺利。叶羽柠将以“念念”的网名推出单曲，词曲作者皆是叶哲文，关于“念念”的信息栏只会有嘉运传媒艺人和性别信息。
在开学前一天念念单曲《路遥》推出时，网上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叶哲文的风评两年里其实一直不太好，网上的评价也都泾渭分明——
［啊啊啊啊叶哲文！！操了爷青回了！］
［天啊叶哲文真的还有词曲！风格很像很像就是原来的味道了！之前他采访说会有新专辑结果出事了，惦记两年了终于出来了！！］
［啊啊啊哥哥我可以了！］
［叶某团队不会是看见赵伊伊最近结婚了看不过去就非得掐着这个时间点发单曲吧？都下地狱了还要死缠烂打的我都替赵伊伊累。］
［笑死了垃圾就是垃圾，死了也一样垃圾。］
除此以外自然也有好奇这个神秘歌手来历的网友：［难道只有我好奇这个念念到底是谁吗？］
［赞同楼上，嘉运什么时候有这号人了，查了一下啥也查不出来……］
……
但尽管如此，《路遥》这首歌经过了嘉运传媒一系列的宣传，在各大平台上线以后，收听和单曲购买的数据都出人意料的高，只是叶羽柠被陆宥舟限制了上网冲浪的时间，加上高三下学期二轮复习也快进入尾声，她还在课余时间补以前落下的课程，故而也没时间去了解这些了。
在这信息足够发达的时代，这区区一首歌掀起的浪潮也没持续多久，一个星期不到，关于它和叶哲文以及念念的词条与话题都尽数被更为惊人的新闻压下去了。
Q城在年后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冬去春来时陆宥舟返校后凭借其高潮的后期技术新加入了Q大一个拍摄微电影社团SMV，之后日子也依旧沿袭上学期的习惯。
只是在不知觉间身份又互换了一下，叶羽柠得到了嘉运传媒合同里承诺的报酬，也没有向陆宥舟要工资了，只是每周日一大早她仍给黄煜晰上练习课，陆宥舟则每天做好饭等她回来，晚上依旧给她进行课外补习。
在夏初最后一次市模考的时候，叶羽柠顺利超过了重本线好几十分，勉勉强强够得着Q大的边了。与此同时这条边缘线又让极大的焦虑日日萦绕着她。
她始终害怕仅剩的一个月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陆宥舟看出了她的紧张，五月中的周末把她带到了Q城中心的金融大厦里，这幢楼是整个Q城最为高大的一栋，有四十层之高，他拉着她的手进了电梯，直接奔上了电梯里最大号的数字楼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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