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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们带着基古那返回驿馆,已经是后半夜,虽然对很困倦,但对于这一整天的经历依然颇为振奋。尤其是乌里兹,她的心情已经很久没那么放松,回到卧室几乎沾床就睡,一整晚都没有惊醒,甫睁眼已是东方既白。
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乌里兹摇摇晃晃做起身。窗外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最适合出门郊游。嗯,接下来只要找到蒂诺亚,再弄到光之原石,自己就能和这里倒霉的一切说拜拜,最重要的是,终于能和那个珐利鲁王子撇清关系啦。
换上小粉裙,梳妆打扮完毕,正寻思着早饭什么时候送到,门外忽然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今天还真是心想事成啊。”她喜孜孜的开门。——说实话,格兰迪亚的食物相当不错,胜过目前待过的大部分地区。离开这里之后,她一定会想念那些美味。“话说今天是什么早——”
话说到一半忽然噎在喉咙中。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马洛伊。一如既往的金发碧眼与精致五官,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倦怠。“抱歉,这么早来打扰你……”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
“你怎么在这儿?”乌里兹不禁有些惊喜。“对、对了,有事告诉你!关于光……”
“乌里兹小姐!”马洛伊不经意打断了她略带兴奋的话语,“我是来道别的。”他的视线略低于水平面,斜视向乌里兹身后的地面,“中午我就要动身回霍菲斯,所以……”
“哎?”乌里兹忽然呆住,“那么突然,为什么啊??”
“必须尽快处理一些紧急事务……昨晚有使者来报告,一周后是我姐姐蒂诺亚的婚礼,不去不行。我已经向格兰迪亚女王辞行。把行李收拾完毕就动身。”
“诶?那、那我也和你一起回去!!”
“不行。”马洛伊遗憾的微笑着,“您有自己的使命,目前还是留在格兰迪亚吧,而且长途旅程对您来说太危险了。”
“可是……”乌里兹垂头丧气的低下头,现在告诉他光之原石很可能在蒂诺亚身上,似乎不合时宜啊。
“那么,再见了,请保重。”在乌里兹脑中一片茫然之际,马洛伊转身离开。她甚至没留神他最后的表情是怎样。
——讨厌这样的分别。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马洛伊的背影逐渐被水雾模糊。乌里兹吸吸鼻子,将悲伤的情绪慢慢融化开。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她迟早会去霍菲斯,一定。
初秋清晨的金色阳光温暖而不含任何霸意,而圣火骑士团的竞技场上却如盛夏般充斥着汗水与热意。空旷的场地虽然只有两个人,却足以卷起一重又一重火海浪潮。盖尔与雷欧,两个人都是强大的火系魔法。若不是竞技场周围有特殊的结界,彼此进攻的魔力早已将方圆几十里范围燃为灰烬。
你来我往的交手,虽然雷欧拥有火之原石,却占不到任何好处。他的攻击满载着巨大魔力,但无法形成有效伤害。而以逸待劳的盖尔轻易便避开那些外强中干的剑刃,四两拨千斤的将攻击一一化解,冷静的反击屡次让雷欧招架不住。
“听说前两天你向异世界少女求婚了?”盖尔忽然发话道。
“和你无关吧?”雷欧一边抵挡,一边红着脸顶嘴。他只是听从金吉特哥哥的建议,虽然明知会被拒绝得很惨,还是敷衍了事的做了。
“你真是蠢货!!”盖尔厉声喝道,手中长剑忽然一沉,雷欧左手的剑顿时被挑飞至半空,划过耀眼的弧线稳稳插在竞技场中央的石像上。
“可恶……”雷欧用右手剩下的剑挡开盖尔正指着他喉咙的刀刃,深蓝色的双眼充斥着倔强与不甘。只可惜,他拼尽全力的凌乱攻击仍然不见起色。
盖尔毫无压力的躲闪着,忽然冷笑道:“今天的你完全在状态外。难道是因为那姑娘要结婚的消息让你心里充满杂念吗??”
雷欧一惊,对盖尔的猛然还击猝不及防,顿时被掀翻在地。“……该死,这和她毫无关系!!”他勉强撑起身体,回答的低吼声只有顶嘴程度的强度和硬度。
“空有巨大的魔力却不懂控制,徒有敏捷的身手却没有强大的内心,连自己心中的想法都不敢面对,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听从命运的安排随波逐流罢了!”盖尔大声呵斥着,丢下长剑的拳头将试图站起的雷欧砸飞出数米远,“身为男人,你该好好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否则永远只能这样浑浑噩噩的一事无成!”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又懂得什么?你能明白我的烦恼吗?你能体会被所谓前世压得喘不过气的痛苦吗?”
“少废话!什么前世只是你不敢面对照实的借口罢了!让女人哭泣的男人最差劲了!”
“闭嘴!!今天我一定要打倒你!!”
“即使使用魔族之血的暴走力量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暴怒的雷欧像发疯的狮子扑向盖尔,赤手空拳的两人舍弃一切武器与魔法,无所谓任何拳法或技巧,只是凭着本能,以最原始的方法彼此搏斗。愤怒的嘶吼、闪着火光的眼神、拳拳入肉的声音伴随着飞溅的血滴无处不在。两人翻滚撕打了很久很久,直到互相耗尽一切体力,彼此都气喘吁吁无力站起,双双躺倒在地面对正午的刺目艳阳。
过了静默的十五分钟,盖尔忽然缓缓说道:“其实我没有资格教训你。因为我也是个差劲的男人。”
“哈?你在说什么?”雷欧皱着眉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玩遍了格兰迪亚的每个角落,当时我没多想,只觉得有这样一个玩伴很不错。”盖尔半眯着眼,仿佛在回忆一件遥远的往事,“直到那天晚上她哭着来找我,要我带她离开,我犹豫着拒绝了。第二天,她便登上了格兰迪亚最顶端,我再怎样努力也无法触及的地方。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欢笑,包括她在内,而我却哭了。在意识到永远失去她的瞬间,一切都丧失了真实的轮廓,很长时间我像生活在梦中,手中什么也留不住。之后我在边境的拉比斯山地待了三年才缓过神来。我决定,尽此生,即使一无所成,我也会守护她所爱的国家与子民,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他稍稍歪着头,视线的焦点正落在遥远王宫宫殿的某扇窗后。
雷欧不禁睁大双眼:“你说的是兰……”
“所以雷欧,去霍菲斯吧。”盖尔苦笑着打断他的话,“只有失去的瞬间,你才会明白她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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