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尴尬了吧。”羊戟喃喃自语，看着路小伊追着华蛮蛮出了教室。怎么说怎么看，她和华蛮蛮才像一对，我居然觉得自己是个......第三者。羊戟苦涩一笑，这年头，美女都内部消化，还有什么留给挫败的男生呢？
他起身收拾好餐具，走去水池边清洗。
哗啦啦的清水浇在餐盒上，羊戟有些愤慨，明明自己啥都没做，华蛮蛮那眼神，恨不得把自个儿浸猪笼。
至于么，知道你俩关系好，17区房地产首富的千金，还有星球上最火的女艺人，强强联合，亲密无间，怎么看都像政治联姻......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最让他难以释怀的，华蛮蛮流露出的伤感，和被抢走心爱女神的宋赵二人一模一样好吗？
“嗯？”羊戟不经意间转头，发现教学楼阴影处，路小伊正柔声安慰女伴，华蛮蛮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大惊失色，和华蛮蛮初中同桌三年，对她的个性还是很了解的，上回惹他的男孩躺在医院里小半个月，不知道自己能否幸免。
坏了坏了，路小伊见到羊戟，展颜一笑，然后低声对华蛮蛮说了什么，华蛮蛮猛地转过身子，眼神凶狠，犹如野狼。
羊戟腿脚发软，抱着餐盒准备溜之大吉。
“羊同学，好久不见啊。”哪怕嗓音沙哑，略带哭腔，依然杀气腾腾，华蛮蛮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羊戟讪笑着回头：“啊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路小伊忍不住笑出了声，明明同班同学低头不见抬头家的，硬生生营造出几丝久别重逢的感觉。
华蛮蛮凑近羊戟，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有本事啊羊戟，才几天就和小伊亲上了？”
歪歪歪，等一下，羊戟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越过华蛮蛮圆润的肩膀看到路小伊，路小伊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
她不仅没有辩解，还添油加醋搞严重了？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华蛮蛮伸出手抓住羊戟的衣领：“怎么，占了便宜翻脸不认了？”她恶狠狠地警告，“你要是敢对小伊不好，我撕了你。”
这个姑娘，彪悍得也太夸张了吧。
流着眼泪，揪着衣领，放着狠话，学校不适合你，社会才是你闯荡的地方吧大姐大。
羊戟有苦说不出，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华蛮蛮松开衣领，扬长而去，气度之潇洒，身影之霸道，就差小弟给她披上战袍，再给手里塞把偃月刀了。
路小伊和华蛮蛮有说有笑得回了教室，独留羊戟于风中凌乱。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物理老师捧着教科书走了进来：“课上自习，不懂得来问我。”
看着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同学，羊戟百无聊赖地倾斜45度角，看起了八棘尊......还有路小伊。
也不是羊戟没有不愿复习，而是他的成绩能否及格，完全取决于选择题占整个测验的比重，以及考场前排的老哥给不给抄袭的机会，这二者又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路小伊仿佛感受到了羊戟的目光，她确定周围没人注视后，嘴唇翕动。
羊戟摊手，示意没听见。
路小伊翻了个白眼，拿出一叠白纸翻来覆去。
羊戟恍然大悟，从抽屉里取出复习资料。
路小伊再度开口，这会羊戟读懂了：
“好好复习。”
他内心着实抗拒，不过第一次有女孩子为他花了心血，总不能不照顾人家的感受。
羊戟强压下对学习的厌倦，翻开白纸的第一页。
还是熟悉的娟秀的字，曾经稚嫩地写下“我要吃蛋炒饭！”，也曾经坚定地发誓“我要见尊祭日的八棘尊”，为了这些或伟大或可爱的梦想，她敢于违反联邦宪法，和一个不熟悉的男孩翘家。
胆大妄为，却又单纯得想让人保护她。
第一行写着“路小伊特制培训计划”，这几个字还用记号笔加粗，生怕羊戟看不见。
真的假的啊，羊戟继续往下翻。
这哪里是一份复习资料，路小伊甚至标注了所有的考纲重点，以及在参考书上的位置，连第一天复习什么，第二天复习什么，直到考前该看什么，都一笔一划详细的记录在白纸上。
这个傻姑娘，昨晚骗我说睡了，其实一直在忙这个吧。
羊戟摸摸鼻子，说不出心头什么滋味。
除了老爹老娘和毒舌的妹妹，为啥还会有人在意我这样的野狗呢？
他深深呼吸，防止那种叫眼泪的东西淌下来。
那就，那就试一试吧。
羊戟取出许久不用的笔尺，在资料上圈画起来。
停滞使用很久的大脑，也随着知识的载入兴奋起来。
可到底是因为知识而兴奋，还是因为女孩而兴奋呢？
......
“真的假的啊！”羊芷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哥在桌前奋笔疾书，“哥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羊戟挥手：“去去去，初中生就别来打扰我学习了，饭菜都做好了，快趁热吃。”
“那你呢？”
“饭后血液会聚集到胃部，导致大脑供血不足，影响我的学习质量。”
“你是真的烧坏了。”羊芷以医生的专业语气对老哥做出评价。
羊芷关上房门，撑着下巴，没来由地恼火：是哪个野女人给老哥复习资料的！
房内的羊戟为了表示决心，把手机摆在柜子顶上，不费一番力气是拿不下来的。不过提示音还是开着的，嗯，专门为路小伊开的。
“干！”羊戟学得两眼昏花，填鸭式的学习方法，对数理化之类的几乎不起作用，倒是汉语文史，他多少学进去点东西。
路小伊的提纲很专业，很贴心，完全符合羊戟这种游离在高中知识之外的门外汉。可怜羊戟一个学期来都崭新的课本，现在布满羊戟的笔记。
我不要对得起自己，只要对得起路小伊耗费心血的资料提纲就行了。
羊戟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短发，温润的瞳孔，还过得去的五官，他挠挠头，原来自己还是能当好学生的。
叮咚——
路小伊发来消息。
羊戟急匆匆地跑回卧室，打开手机。
“解释了很久，小蛮都不肯消气，觉得你把我从她身边抢走了。”
“那怎么办呢？”
“明天我那份便当丰盛一点，小蛮要和我们一起吃。”
“哈？”羊戟跌落在地，觉得自己是个上当受骗的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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