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速食店后,刘叶集等人直接回家,让果然又在喝酒的织女和牛郎见面。然而织女一看见丈夫的脸便关上房门,接下来无论牛郎说什么,都只回一句“回去”。
“柒七, 如果我让你不开心,我道歉。求求你,跟我回星云吧!我们继续恩恩爱.爱地一起生活。”
牛郎在刘叶集的房门前喊话。“别老是关在这种破房子里......”
“破房子碍着你啦?”
刘叶集盘着手臂倚在墙上,开口反驳。
“我家在人类之中是极为一般的家庭,别拿出天庭的御殿当基准行不行?”
“我家那座御殿可好豪华了,这破屋子没法比。”
“干我屁事啊!你快点处理行不行!”
牛郎对于房子的怨言根本不重要。若不快点让织女回心转意,刘叶集连自己的房间都进不去。险些离题的牛郎再度转向房门。
“柒七......我们本来一直处得很好啊,你为什么气成这样?”
面对这个问题房内传来不快的声音。
“你扪心自问,不就知道了?”
听见这个冷淡的答案,刘叶集苦着脸瞥了牛郎一眼。他有种预感,继续交给牛郎处理,事态不会好转,只会恶化。
“......柒七,难道你是在气那件事......”
牛郎还真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歪头思索,并难以启齿地开口说道。
“我以为没穿帮......我、我谎称要和福德叙旧,去找王母宫瑶姚的事......”
PS:瑶姬,出自山海经,炎帝之女死后化为瑶草,称为瑶姬。
刘叶集用同情的眼神悄悄地俯视再度逃避现实的红普。
“还是和女大学生联谊的事......”
刘叶集觉得头更痛了,忍不住按着太阳穴。他总算明白牛郎为何那么熟悉人间的事物。
“啊,还是你看到女郎酒吧的舞子传给我的简讯......”
说到这里的瞬间,房间在牛郎的鼻子前猛然开启,织女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使出飞踢,正中牛郎的心窝。
“你这尊神!都到了这个关头,还嫌女人玩不够吗!”
飞到走廊上的牛郎掠过李艺杨的脚边,就这么滚下楼梯?
“那家伙......根本是自掘坟墓......”
刘叶集喃喃说道。虽说是自作自受,但他也未免太老实。
“......如果我不是神明,现在已经死了......”
牛郎以奇妙的姿势撞上一楼的墙壁,停了下来,并呻吟般地喃喃说道。他看起来虽然很痛,但并无大碍。虽然他的外表文弱,毕竟仍比人类耐打得多。
“织女可是天帝的女儿,天帝的脾气可不大好,反正老爷子和他见面就要吵一架,但平时那种关系还挺好的。”
红普在刘叶集脚边喃喃说道。
的确,刘叶集也隐约察觉到织女绝非性格温顺的神明,亲眼目睹她飞踢丈夫这一幕,更是让刘叶集光和她对上视线就反射性地想道歉。刘叶集这才明白为何红普看见言述之簿上浮现她的神名时,会露出苦瓜脸。
“现在差使正在替我办事,差事还没办完,我绝不回家!”织女如此叫道,再度摔上门,摔门的声音吓得刘叶集缩起身子。他战战兢兢地走向倒栽在楼梯下的牛郎。
“......称干嘛惹她生气呢?”
刘叶集搀扶牛郎起身,深深地叹一口气。如今不但没能说服织女回家还让她变得更加顽固。
“我只想得到那些理由啊......”
牛郎捂着撞到的头,半是叹气地喃喃说道。他的本性不坏,只可惜太过天真。
“她交代我让你改过自新,你有打算改过自新吗?”
刘叶集倚着墙壁问道。他隐约察觉到这是不可能的任务。牛郎用问心无愧的清澈双眼看着刘叶集。
“如果有方法可以改掉我这个老毛病,我还想请教你呢。”
“我想也是。”
刘叶集抱头苦恼。牛郎会如此多情,部分原因是出于以开枝散叶为目的的‘天性’,若要让他改掉这个毛病,等于是在重塑神明。
“......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
和红普一起下楼的李艺杨微微歪着头说道。
“......织女......她......应该比任何都更加了解牛郎。”
听到这句话,刘叶集抬起头来。经她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身为牛郎正室的她,怎么可能没发现丈夫这种不变‘天性’呢?再说,依她的性子,一定试过许多让牛郎改掉老毛病的方法。
“......那么,织女为什么派这种差事给我......”
牛郎也猛省过来,凝视着刘叶集。换句话说,这次的差事可说是打从一开始就以不可能达成为前提而交办的。
“还是说,织女知道我无法完成这项差事......”
刘叶集一面整理思绪,一面喃喃说道。若是如此,织女的真正用意是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交办这个差事?
“...说到明知不可能达成还下达的命令,我也有过这种经
”
牛郎盘坐在走廊上,一面思索一面开口说道。
“你是指王母娘娘做的那些事?”
刘叶集询问,牛郎点了点头。
“当时我是靠着柒七的坚持,才能度过各项难关。现在想想,王母娘娘应该是想看我如何应对。牛郎忆起几千年前的事,继续说道:
“柒七要嫁的男人会如何度过危机?为了织女,这男人又肯多么拼命?王母娘娘命应该是在测试我这些。”
“测......”
刘叶集喃喃说道,盘起手臂。
这么说来织女也在测试自了啰?测试身为差使的刘叶集,在面对无理的难题时会如何行动。不过,有一点刘叶集怎么也想不通。织女和他之间,根本没有必须被测试的关系性。
“若是测试你这个丈夫,我还能够明白,但干我什么事?”
如果织女是想测试风流成性的丈夫爱不爱自己,找他一尊神的麻烦就好啦。 莫非这是差使的命运吗?就在刘叶集和牛郎一起歪头思索时,李艺杨再度轻声说道:
“......因为你是人类。”
听见这个细微的声音,刘叶集和牛郎同时抬起头来。
“我想,一定是因为刘先生是人类......”
李艺杨带着依然看不出感情的眼神,如此说道。
“因为我是人类......”
刘叶集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又猛然抬起脸来。红普说过一段话——
过去神威满盈,或许心灵能够保持平静。但如今神威衰退自然会产生龃龉。
“原来如此......不是因为我是差使,而是因为我是人类......”
刘叶集似乎窥见织女的心思不禁想像起她隐藏在心中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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