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莲华见到崇小虎,立即掏出挂在腰间的两把黑星54手枪对着她说:“小兔崽子,昨日跑得倒是挺快啊!看看现在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枪快!”
她是这么说的,不带一丝愤怒,语调冰冷而轻蔑。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朴素的打扮遮盖了她的高贵典雅,但从她那抬枪的姿势看来,散发着端庄与高贵地气息。就像是谍战片中身姿英勇的女主角那样,两手抬平与肩同齐,嘴角扬起地篾笑如冰川那样冰冷。
在陈炫明看来,她是一位十分成熟的女性,特别是给人一眼就觉得她很有气质。
但比起百莲华本人,陈炫明更加感兴趣的是她手中的两把黑星54。陈炫明想开口问,却因为此刻的气氛散布着浓浓的火药味而压下了他的好奇心。
发生了什么?允凤这个女人是谁?之内的愚者问题,陈炫明想都不会去想。
从刚才开始,允凤她们谈起的百莲华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因为听到允凤她们所说这个女人如何如何地危险,这让陈炫明先入为主地认为现在的情况不妙。从已经摆好作战姿态却整个身躯都在颤颤发抖的崇小虎那儿就可以看出,这个眼前这个叫做百莲华的女性是位不速之客。
而允凤则是一手将陈炫明拦在身后,迈出一个弓步,警戒着百莲华可能会随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别紧张嘛!”
百莲华放下了手中的两把枪,将它们插入腰间的皮口袋里,“啊——呵——”她打了一个哈欠,“我没那么小气,正好见到允凤你也能叙叙旧不是?”
她微微笑了笑,冷意的笑容收敛得就跟翻书一样快。
“咱可不记得什么时候与你有过来玩,叙旧就免了。”允凤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她知道百莲华的动作是有多快,兴许这一秒她毫无动作,下一秒就已经发起了进攻。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呢允凤。”百莲华嗅了嗅气味,微微睁开左眼看了下站在允凤身后的陈炫明,略有兴致地说,“你身后的是你郎君?这小哥还长得蛮不错……”
“瞎……瞎……瞎说什么!”允凤立即打断了百莲华,很不高兴地解释道,“谁……谁……是咱郎君了?他就一普通人,咱是因为欠他人情才护着他,你别乱说话啊!”
“我也只是随便一说罢了,别那么激动嘛!”百莲华优雅地座回了摇椅上,两手撑着木桌,“我在这里买魔导书都一个上午了,一本都没卖出去,允凤要不你买本回去看看?”
见她完全没有任何敌对的意图,允凤才放松了警惕感。允凤小步走去到她桌前,而崇小虎虽不再做出战斗姿态,但她蜷缩在陈炫明身后,跟着陈炫明的步伐一同走向百莲华的摊位。
允凤看了看写在书旁的标价,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百莲华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你!你是来抢人的吧!这书你真打算卖一千钱?”
听到允凤这么说,百莲华皱了下眉头,“嫌贵?我这可都是世面上没有的魔导书,你要知道,这些书都是我亲自执笔,光是手工费就应该是这价格,更别说里面记载的魔法了。”
“看了这些书就能会魔法吗?”正在允凤难以理解百莲华卖书的目的事,陈炫明小声地嘟囔了这句。
虽然陈炫明说得小声,却还是被百莲华明锐的耳朵给捕捉住了。
“这位小哥一看就知道是平常人家出生吧,我写魔导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对魔法有兴趣的人学习,但能否习成,就看你个人的悟性了。我呢!是只卖方法不保教会,所以买呢是心甘情愿,我卖呢!也是正经行商,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陈炫明对魔法十分感兴趣,在那个名为文明的社会世界,人们崇尚的是科学,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然而就在来到这个世界,被仙术、妖术、灵力之内的洗礼之后,陈炫明越来越不理解这些奇幻法术的原理了。陈炫明并不抗拒这些违背他常识的事物,反而对此更加有兴趣。
“我是不太了解魔法啦,那么您能表演下吗?”
陈炫明刚开口说完,就感觉身后被两只手同时拉扯了下。
“你不要命啦!”崇小虎拉着他身后的衬衣一角,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炫明,你开了个不得了的玩笑。”允凤拉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声地对陈炫明说道。
百莲华会心地一笑,“我的出场表演费可是很昂贵的,看你那样子没几个钱啊!”不过百莲华那只微睁开的左右对着陈炫明端详了好一阵之后继续说,“但你是第一个向我提出这种要求的人,那我就当做新开业的酬宾,免费给你展示一下好了。”
“你打算怎么样表演?”允凤望了望四周,见到偶有从这里路过的人,她露出担心的神色。
虽然允凤感到意外,她与百莲华有一千多年未见过面了,没想到百莲华的性格变得温和了许多。这要是在允凤刚与百莲华相识的那会,敢在她面前这么说的人,早就已经与大地化为一体了。
“那自然是……灵封——百莲华所解!”
听到百莲华宣言灵封,允凤抓住了陈炫明的手腕,一个大步跃去身后有一仗远。
“你打算干什么!”允凤敌视着百莲华,刚准备宣言灵封却被百莲华挥了挥手给打断了。
“我都说了别紧张啊!是我那次与你的打斗给你留下了阴影吗?在你心中,我是个那么可怕的人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在咱心里的的确确是个容易恼怒的妖怪。”
“那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别用老眼光看人呀允凤!。”说出这话的时候,百莲华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允凤身旁了,她拍了拍允凤的肩,“你那不可爱的性格,会让你以后找不到男人的哦!”
“你……”
允凤推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允凤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不敢轻易发作,却让别人知道她有要进攻的目的。
“那么,既然是即兴表演,我就不进行灵力的灵封宣言了。”
陈炫明也没怎么听懂百莲华说的灵封宣言,只是刚才允凤与百莲华的对话让陈炫明有些担心允凤会不会冲动,不过允凤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倒是让陈炫明觉得她挺可爱的。
“随你,反正跟咱没关系。”允凤不带好气地说了一句。
“不进行灵力聚集的灵封宣言,你吃得消吗?”崇小虎傲慢地在一旁补充了这话。
“小娃子,只有弱者才会依赖灵封宣言,我就算不进行宣言就亮了底牌,那也不过是休息个百年就能恢复过来。强者,只不过是在维护‘灵封宣言’这个规则而已。”
“哼——吹牛!吹牛!”崇小虎那如风铃一样的声音冲着百莲华发泄道,“吾辈从未见过在实战上不进行灵封宣言的人,你就吹牛吧!”自然崇小虎这么辩驳,是因为百莲华对身为弱者的自己明嘲暗讽。
“不!”允凤这时开口道,“真有一个家伙从不遵守灵封规则。”
百莲华知道允凤说的是谁,也就一笑而过。崇小虎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遵守灵封宣言的人,于是好奇追问,“是谁?谁那么厉害?”
“譶,除了她没别人。”
“譶?是谁?”崇小虎看则允凤认真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在糊弄自己,也不觉得允凤是在说谎。她一脸的疑惑,听到这么个陌生的名字,她开始认为自己可能才疏学浅,见识短薄。
“一位神明。”百莲华为允凤补充道。
“神明?青崎姐也是神明,但青崎姐也依然遵守灵封宣言,尚付姐也是,就连半神半魔半人的宋钰大哥也是,他们都是蓬莱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吾辈见识短浅,你们别骗吾辈啊!”
“呵呵——”百莲华用长袖遮住嘴角浅浅一笑,端庄又优雅,“想不到你这小娃还认得不少人啊!”
“那是自然!”崇小虎自豪地挺起胸膛,但是比起允凤与百莲华就稍显逊色了些,“吾辈在德善与北帛一带是出了名的人缘好。”
即便崇小虎这么说,拿着别人的名号去吓唬百莲华,但百莲华根本不以为然,她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譶是冥界的主人,就跟我是千橘林的领主一样,在冥界里,譶有着绝对的权威。只要有人不再活着,成为了灵魂,那么就得必须归从譶。这么一想,如果我有一天也下了冥界,那以我的脾气,说不定会和譶大打一场呢!”
“喂!你不是来表演法术的吗?怎么说的你要下地狱一样。”允凤不耐烦地打断了百莲华的感叹。
“啊!真是不好意思,你作为不死者的你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有限生命的妖魔的烦恼。”
“唔……你再多话!咱是不会介意再跟你打一场的!”面对被自己激怒的允凤,百莲华耸了耸肩。百莲华可没有在北帛大打出手的想法,而且灵封结界依然是开启状态,虽然只要灵封结界不关闭,那么她身上的灵力就必定会被慢慢消耗,但这些灵力对她来说也行就如同粮库里的一两颗米粒,所以她根本不会在意。
“行啦行啦,别生气啦!小允凤,我回归正题就是了。”
被她们三人晾在一旁的陈炫明根本不敢有什么感想,总觉得在这和睦的氛围下能闻到一直未能散去的火药气味。作为一个优秀的男人,不就应该默默地等待女性吗?即便她们只是在说一堆自己听不懂的废话,作为一个绅士,也要等待她们把话说完,即便她们的气场里闪烁着电石火花。
“那边那个小哥!”百莲华转过身来面向陈炫明,她手指**着一把手枪,面挂的笑容就像接待顾客的接待员那样,“你想要看什么样的魔法?在灵封结界的保护下,只要不是毁灭整个北帛的魔法,我都可以表演给你看哦。”
被突然点名的陈炫明有些没反应过来,此时他反应迟钝了下,瞻望四周之后才发现,整个灵封空间下,除了自己这个人类以外,其他人都如同时间静止一样,那些路往的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表情也不会变化,就如果一尊石像。在确认百莲华是在叫自己之后,他才吭出一句:“我……我也不清楚什么魔法啦,您随意就好,您随意!”
“没主见的家伙!”身旁的崇小虎冷冷冲陈炫明这么说道。
“哈哈!没主见也并不是坏事哦。”百莲华说完,抬起手中手枪对准了远方的一座高塔,“不如我给你表演下如何将那座高塔摧毁吧!”
陈炫明还有像说的话,但百莲华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百莲华一个响指而起,她甚至没有睁开眼去看是否用手枪瞄准好了高塔就按下了扳机。
“轰——隆——!”
从枪口里喷射出的不是子弹头,而是巨大的白色光芒,那道光有两三仗的直径。与光芒同时喷出的是高压的热量向四周散布开。光芒的速度令肉眼难以捕捉,只在听到扳机的扳动的清脆声响之后,那道带着毁灭气息的光芒就已经抵达矗立在远方的高塔。
“轰——隆——!”撞击到高塔的白光将高塔瞬间吞噬,一声巨响而过,留下的只有残缺的半截高塔的残骸。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表演与毁灭都只发生在瞬间。陈炫明搞不好连现状都无法理解。
“哼哼——挺不客气啊!居然为炫明特意表演魔炮。”允凤理了理被刚才那阵热浪吹得飘乱的绯色秀发。
“这!这就是魔炮吗?”
陈炫明看得瞠目结舌,那比一辆卡车的长度还要宽的直径,灼人眼目的光芒——这就是只能在动漫影视作品中才能见到的魔炮吗?
反倒是崇小虎冷吸一口气,“还好!昨天吾辈逃得够快,不然被这玩意打中,吾辈就真要去见你们说的譶了。”
百莲华一口气吹在冒着白色热气的枪口上,娴熟地将枪插在腰带的皮带里,“怎么样?这样的魔法还不错吧!”
错大发了吧!这种毁灭性的魔法陈炫明是在没见到表演前,想都不敢想的。他本以为百莲华会手里搓出个火球又或者让眼前湖泊里的水飞腾起来,再不济也应该是呼雷劈打在那些苍翠的树木上。而百莲华根本不按常规出牌,一上来就弄个拥有毁灭性的魔炮。
陈炫明拖着下巴,好似受了惊吓导致下巴脱臼一样,“呵——呵呵……真……真是个令人魂飞魄散的魔法啊!”他那提不起劲的语调则是因为他此刻心里犹如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过儿,唯有高喊一句“卧槽!”才足以化解他心中的忧郁。
“你这比喻还有真趣啊小哥!”百莲华笑着说,她挥手而去,口中念有所词,“天阳地阴,万物皆灵;扶拔而聚,补往旧忆。”
陈炫明记得这词是崇小虎为允凤修复衣物时念叨的,他立即看向那被魔炮摧毁得只剩下半截的石塔。整座石塔正在慢慢修复,时空倒流那样,逐渐由星点灵子构成石块,慢慢恢复了原样。
不可思议,不论陈炫明见到多少次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高耸矗立的石塔恢复了原貌,再随着百莲华轻喝一声“灵解”
被橙色渲染的四周也恢复了原貌,那些停止步伐的行人再次迈出了脚步,河岸畔的街道再次响起了喧嚷。
“表演结束!”百莲华身处掌心在陈炫明的面前,“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当做表演费用啊,我的表演费可是很贵的哦!”
“啪——”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是允凤一掌心拍在百莲华伸出的手上而响起的,“你不是说了免费?打算欺负炫明只是个普通人吗?”
百莲华甩了甩被允凤拍得有些生疼的手心,她扬起嘴角,“叫得那么亲昵,处处护着他,还说不是护着他吗?我倒是祝你们早结连理。”
“你……你……你……都说了别乱说话!”
允凤一手指着百莲华,一手插在腰间,气红着脸。
“那个……我想是误会了,我和允凤真的没有任何特别的关系,她只是来帮我找人的。”
“能请得动她来帮你找人,我是该说你面子够大呢?还是该说你护着她短呢?心疼她被我欺负吗?不是吗?可别说谎哦!”
“让你别瞎说!”允凤握紧的拳头带着一阵拳风划向百莲华,但他没料到陈炫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炫明?你为什么要阻止咱!”
陈炫明摇了摇头,“换句话说,即便我与允凤有关系,那又干你什么事呢?这么欺负着允凤,也不大好吧!”
陈炫明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等于惹了百莲华,但陈炫明实在是不忍百莲华一直诋毁允凤的名誉。允凤多次帮助过自己,为自己受过伤,如果依然蜷缩在她的身后,那么自己还算是个男人吗?
陈炫明知道自己冒着会被百莲华随时掏出手枪冲着自己的头盖骨来一发魔炮的风险,但他挺起了胸膛,拿出了不屈的气概与极其傲慢的态度。
因为他知道,一旦百莲华有所动作,允凤一定会第一时间制止她。
这也算陈炫明算计了允凤的一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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