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昏暗的街道上,瑟丽丝的内心已经凉了一大截。看着前方的黑云变幻成艾凯尔的样子,瑟丽丝第一次感到自己头皮发麻,小小的心里面早就裹着自己瑟瑟发抖。
瑟丽丝看着眼前的三人,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们........唉,算了。瑟丽丝现在还不能和艾凯尔闹僵,只能见招拆招,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必要时,她可以向他求饶,相信他不会对自己太过分。
“喂,你们三个,报个名字。”
“安吉森·夏普”
“阿尔文·怀特”
“阿诺德·布朗”
“好,从今天起,虽然没有签订奴隶契约,但我要你们对外都要做到奴隶的样子。还有,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是!是!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三人乖乖的样子让瑟丽丝省了不少力气。
...................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瑟丽丝站在旅店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吩咐三人站在门口等候,瑟丽丝独自一人走上楼道,进入他们租的房子。
房间里并没有点上烛灯,昏暗的房间里,瑟丽丝一眼扫过去终于看到了某个人的轮廓——艾凯尔。
艾凯尔此刻正坐在原本摔倒的椅子上,瑟丽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绝对不是高兴的表情。瑟丽丝知道自己的动静肯定被他察觉到了,之前想好的台词在此刻却是说不出口,瑟缩着脑袋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直到艾凯尔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话里面,瑟丽丝听不出任何情感。
“嗯。”只能下意识的回答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
“现在大概晚上八点。”瑟丽丝回想起路上教堂里看到的时钟,估摸着时间说出口。
艾凯尔此刻的心情可谓十分的憋屈。天知道他为了找她,他愣是把这片区域几乎所有的奴隶贩子端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她,心想也只能放弃她,他不想因为一个女孩而暴露自己。可没想到的是她自己一个人现在居然回来了!还跟他一本正经的说几点了!气的他都笑出声音来。
“噼啪——”空气中瑟丽丝感受到了细微的雷电元素。暗叫不好,连忙快速的叫到:“哥哥,我错了。”美丽的小眼睛紧紧闭着,耳边感受着艾凯尔瞬移过来引起的微风以及左侧噼里啪啦的电击声。
艾凯尔听到这句话就瞬间停下了动作,愣了愣神才嘲讽地说道:“哦?现在知道叫哥哥了?”
瑟丽丝知道现在不能顶嘴,刻意的软化了自己的声线,以便装作知错的小孩子:“嗯。”
还“嗯”?艾凯尔心里暗笑着自己蠢得居然停下来的同时,想继续对她进行惩罚,但软糯糯的声音又再次急促地说道:“我到外面买了几个奴隶,可以掩盖一下我们的身份。”
这一会艾凯尔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瑟丽丝知道他在想什么,毫不掩藏地直接说出口:“外面公会已经有你的悬赏任务了。”
艾凯尔一惊,他有一种秘密被曝光的不安感。
“你都知道了?”
“嗯。”
艾凯尔看着眼前的少女,昏暗的房间里,少女低着头,看不到那张精致的小脸此刻挂着什么神采,艾凯尔忽然泄了一口气,点燃了烛灯,回到了原来的椅子上继续坐着。
“奴隶呢?”
听到艾凯尔的声音,瑟丽丝乖顺地应答:“在楼下,我去叫他们上来。”
小女孩快速的逃开房间,小跳着下了楼梯,没过多久,三男一女就站在了艾凯尔的眼前,只不过瑟丽丝随后便将阿诺德背上的女孩扶了下来,和三个男人拉开距离,暗示她不是奴隶。
艾凯尔眼神盯着瑟丽丝希望给个解释。
“我姐姐,也是你‘妹妹’。”瑟丽丝清脆的说道。
“理由?”艾凯尔有些微怒,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下,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没有理由。”瑟丽丝撇过头回应。
沉默的空气里,四目再次相对,瑟丽丝坚定的小眼神没有丝毫的退却,艾凯尔的忍耐限度终于到达了极限,人影一闪,直接抓着瑟丽丝甩到墙上,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站着的三人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浑身哆嗦:“这......这就是魔王吗?.......”
艾凯尔对着被自己摁在墙上的瑟丽丝就怒斥道:“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的?”
少女背上火辣辣的疼,瑟丽丝怀疑再在他身边待着,恐怕自己在回到原来世界之前就被打死了。但自己有没有办法,现在的她不得不依附眼前的男子。冰蓝色的眼睛噙着泪水直直地望着艾凯尔,不再说一句话。
“别用你这种眼神看着我。”艾凯尔讨厌这种眼神。
瑟丽丝仰起小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她说过的,不会再流一滴眼泪。随即又用另一种恶狠狠的眼神望着艾凯尔。说实话,刚出生的小奶狗都比瑟丽丝的样子凶。
艾凯尔深呼一口气,不打算吃这一套,如果现在不把眼前的女孩教导好,要是天天这样反抗,怎么做好他的工具?
艾凯尔将手里轻盈的少女又甩在地板上,右手用魔法构建了一个雷电扔在瑟丽丝的身上。
雷电触身的那一刹那,瑟丽丝是想叫出声的,但是骨子里的不屈阻止了她的行为,全身疼的厉害,尤其是心脏有一种炸裂的感觉。
“瑟丽丝啊,瑟丽丝,三年的混沌你都变得这么脆弱了吗?比起三年前的痛苦,这根本不值一提。”心里面自嘲了一番后,迅速咬紧了牙关,哪怕再痛苦,即使口中的血液慢慢地从嘴角流出,也不发出任何的声响,艾凯尔似乎是在和瑟丽丝较真,雷电的力量不降反增,直到电丝割开细嫩的皮肉,鲜血躺满整个女孩,艾凯尔才放下手,抛下一句“疯子。”便走出了房间。
瑟丽丝趴在地板上,白皙的小手此刻已是血迹斑斑,柔软的身体里又多了紊乱的雷元素,体内暴乱的元素和空间碎片发生了排斥,可怕的元素像把把利剑搅动着瑟丽丝的血肉。远远超出了电击的痛苦,瑟丽丝的小脸瞬间皱在一起,痛苦的神情让人看了同样痛苦,站在一旁三人看见威武的主人此刻被打成这个样子,不禁在心里面对艾凯尔定义为不可侵犯的禁忌。因为不知道艾凯尔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敢去扶起瑟丽丝,只能眨巴眼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女孩。残忍的景象让他们闭上了眼睛。
疼。
好疼。
精神仿佛要崩溃一般,小手抓向脑袋乱挠,又抓向身体,修长的指甲嵌入白嫩嫩的皮肤,扎出猩红色的血液。元素在体内碰撞出火花,灵魂就像一块玻璃,仿佛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瑟丽丝实在支持不住,撕裂的感觉让他痛苦的尖叫起来。
充满血痕的小手甚至在身体抓出了血花,瑟丽丝可以听到,体内的恶魔也在痛苦地嚎叫。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她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意识快要消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不可控制的欲望。
——嗜血的欲望
瑟丽丝拼命的克制自己,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放在了体内元素的调和。没过多久,由于精神力的耗尽,瑟丽丝终于昏了过去。
.........................................................
此时此刻,艾凯尔来到了离旅店较远的一处酒馆,酒馆是个神奇的地方,因为世界各地,哪怕是不同种族的人都能在这里一起聊天、喝酒。艾凯尔走到角落的木桌边坐下,简单的叫了几瓶红酒,一手拿过硕大的木制酒杯就一饮而尽。锋利的眼神似乎又想起什么,又迅速倒满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直到自己拿起桌上空荡荡的酒瓶,艾凯尔才停止了对自己的疯狂灌溉。
艾凯尔自己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是被知晓自己身世的不满?还是对瑟丽丝违抗自己命令的不满?亦或是身负生死大仇的巨大压力?
不,都不是。
艾凯尔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瑟丽丝噙着泪水,咬着嘴唇,痛苦却倔强的样子。他知道,瑟丽丝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要成熟、坚强,潜意识里,他根本没有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最让艾凯尔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双和年纪不符的、蕴藏着极强意志的眼瞳。
他知道,她很善良,今天的事情他完全看的出来,但他仍旧非常的生气,是和自己的信仰不同?是给自己带来麻烦?或许全是,又或许都不是,艾凯尔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迷茫。
突然,‘啪’的一声,酒杯撞桌的声音将艾凯尔拉回现实,一阵女人的芳香在嗅觉器官里打转。
“噢哟,小兄弟一个人在角落喝闷酒,可是有什么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说出来,没准在下可以帮你哦~”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在角落里散开。
旁桌的几位兽人笑着起哄:“芙利雅又在调戏小男人了,哈哈哈......”
“要你管!吵死了”芙利雅生气的朝着那几个兽人扔酒杯,兽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行为,利落的接下酒杯,还不忘喝完杯中剩下的酒。
“嗯~~芙利雅的唇香依旧那么的美味~~”
“滚!死变态!”
芙利雅随即不再理他们,转而充满笑意的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虽然兜帽下的容貌她无法窥见,但生为女人,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肯定是个小帅哥,嘿嘿嘿嘿”
芙利雅甚至在下一秒淫笑的发出了声音,艾凯尔对身旁的女子感到无奈。但又想起女子之前的话,艾凯尔心血来潮的问向身旁的女子:“一个人,被现实无数次的打破自己的信仰原则,你觉得,这个人还需要坚持自己的信仰吗?”
芙利雅刚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直接是楞了楞,对于这个奇怪的问题,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嗯.......我觉得吧,这个问题应该分成两部分,一是坚持自己的信仰,二是被现实的挫败。二件事情并不能混为一谈。”芙利雅没多想,下意识就回答道。
“就像我的信仰就是这世界上一定存在长得帅、温柔实在、又专情的男人,虽然现实一次次的将我打败,但我不会改变我的信仰。”说着说着芙利雅还不忘双手握拳,作出一幅祈祷的样子来表现出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二。
艾凯尔闻言,突然有了片刻的思考,心中的烦闷像是雨后初晴,挥散掉了一片阴霾,虽然心里还是存在着疑惑,但是比刚来酒馆时候的自己要好了许多。
一旁的女子还在不断地讲述着自己的爱情观。艾凯尔站起身,放下酒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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