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特带领着乐队,会场响起了优美的乐章,众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到了这放浪王子身上。他整个人沉静在了音乐当中,他那专注并将身心完全投入的模样,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刚刚那个还在上台前跌倒的愚蠢样子。
我撇过头看向旁边的亚修以及他的妹妹,两人注视杰洛特的眼神都变得十分柔和……真是一个和睦的皇室家庭呢,与我所见识过的任何一个勾心都斗角的腐败皇室都不同……
我看向了在另一侧的露西亚她们,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聆听着这美妙的乐章。听着乐曲中钢琴独奏的部分,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没碰钢琴了……自从利亚姆病情突然恶化以后,就没有心情去碰音乐了……
「……」感到一丝的思乡之情,我试图在人群中寻找很可能也会来到宴会,作为我目前唯一亲人的艾莉雅阿姨。很可惜的,就连我那在好几天前重击过我脸的损友三人组也不再现场。
我将注意力拉回公爵身上,不知何时一个带着单边眼镜的老人正与着公爵低头交谈。没几秒后公爵皱起了眉头,似乎发生了什麽事情……
「好了,现场交给你来处理,我立刻去处理───黑龙大人,我有急事要先行离开几分钟,如果有其他需要吩咐给在场的僕人就行了。」
「你慢慢来。」
「感谢,失礼了……」
公爵在与我说完后,转头走向了会场的侧门……
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没有需要跟其他贵族套交情了……看着诺里斯、莱斯两人各自作为小小的团体,与着一些青年的贵族愉快交谈的现场,我立刻判断了已经不必再花力气的结论。
「凯提娜,我出去晃晃───帮我跟那两兄妹说一声,我可不想去破坏他们沉静在那无威严王子乐曲的世界中……」
「恩~交给我吧~」
凯提娜笑着接受了我的请託,「感谢啊~」我也小声的感谢了她的热心。
偷偷熘出了会场后,我将领带扯了下来───终于他妈的解脱这个小丑服了!
我伸了伸懒腰,这样的正装真的让我很不习惯,我还是热爱那些方便动作的宽鬆衣物,或是我那些沾满血腥味的装备……
我悠哉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迴廊上,「……?」突然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前往花园的我看到了那个麻烦的小女孩,「优娜」───而她不知道为什麽,正拿着树枝空挥了起来……
我的脑中浮现出了关于优娜在学校的纪录,虽然我大致上是不太喜欢这个小鬼头,但───我还挺佩服她的毅力的。
她身上有着基因缺陷而使身体无法自然的产生魔力,我曾经调查过关于这病症的资料,因为我曾经以为这跟我无法用魔法会有着关联───虽然最后与着其他魔法的专家,一起讨得出了我不过是构筑魔法的技术太烂的结论就是了。
总之───优娜的状况完全的无药可医,而且我近乎能说她或许是目前世上唯一有这困扰的人。
这隐性基因以目前我比对过的基因样本来判断,出现这缺陷的机率比被陨石正面砸中的机率还低,自然也很少的人把心思放在这近乎对整体社会没有任何影响的病症上。
优娜所在的班级虽然没有正式公布,但是从师资以及所有课程内容再加上各项考试来看,都能很清楚的意识到他们是所谓的「资优班」。
在那充满比自己优秀人才的环境中,她虽然个性上显得有些自卑,但是她却从来都没被因此而被击倒,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教师们大大的开了眼界,但是───这样的极限我比谁都还清楚。
我数次的与死神差肩而过,这仅仅是因为我运气好,我从不认为有人会有像我一样的───「好运」。
「嘿啊!」没注意到我,她奋力的向前挥出树枝……我看到了小时候天真无邪时的自己,那还尚未理解这世界黑暗的自己……
我捡起了花圃中的小石头,我不确定这是否正确───但为了她好,我或许该断绝她这份念想。
我无声地来到了她正后方的位置,不带着任何的气息我将石头往着她的背后,已着会使她的受伤的力道全力的投掷而去,然而───「咚!」的一声,在我回过神来时,她双眼无神的转过头将石头给直接击飞,那过程中我没感觉到任何一丝的迟疑。
我茫然的单手抛着剩馀的石头……她是怎麽他妈的知道我在后面偷袭她的?
「哈米尔───先生?」
「呦。」
她的呼唤让我立刻回过神来,为了隐藏我刚刚做的坏事,我立刻笑着回应了回去───「……你是不是想让我受伤,然后用些大道理让我放弃当冒险者?」然后她就直接把我想做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小孩子太聪明会惹人厌的喔。」
「我的朋友有跟我说过,我知道。」
优娜一脸平静地将头转回去继续挥起了她的树枝,看她那有些冷漠的样子,我摸摸鼻子将剩馀的石头给放了下来。
我默默的坐到了离她不远的石椅上,「妳不对我生气吗?妳说过妳是因为知道我的故事以后,才把冒险者当作目标的。」我曾看那些梦想幻灭的人的样子……偏执又可怕,然而在优娜上我完全没有看到那些负面的氛围。
「……只要亲身体会过,就能知道什麽是极限了……哈米尔先生,你一直以来都是用什麽心情走过来的?」
「蛤?」
「唯一只有自己与众不同,而且还是最弱小的那个……」
「……挣扎,这是我一直以来唯一能做的。」
优娜听了我的回应转过头望着我,树枝的尖端也随着她瘫软的手抵在了地上。
「挣───扎───吗……」
「怎麽了?」
「……总觉得心情舒服多了。」
她像是鬆了口气似的,露出了那只属于小孩真诚且纯真的笑容,这样的瞬间使我看到了利亚姆抓着我衣服时的笑容……
「哈米尔先生,你当初为什麽当冒险者?」
「蛤?我?」
优娜突然间的问题,让我感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并不是说原因很蠢什麽的,只是因为「没有原因」……
我不是像优娜或是她的那些朋友们一样充满梦想,仅仅是因为这个身分刚好适合做为跳板与教会接触。而且实际上在当冒险者后没多久,我就被教皇大人收编成教会的走狗了,冒险者的职业维持着也有一大部分是因为有着各式方便的特权,在各种实验上方便收集素材而已。
「……我忘了,就这样。」我当上冒险者的原因跟手段都很肮髒,所以我选择了模稜两可的方式回应。我小时候也曾纯真的想成为冒险者,但那些也全部都成为过去式了……
「……你在敷衍我对吧?」
「对,我在敷衍妳。」
「好过分……」
「那───妳呢?是什麽成了你想当冒险者的契机?」
「嗯?!我、我吗?!」
一当我反问,她便立刻慌张地丢下了树枝,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因、因为……觉得当冒险者很帅麻……」
「……蛤?」
她扭扭捏捏的说着,从她的样子来看,她也很清楚自己说的话有多麽的愚蠢。
「因为没办法使用魔法,所以妈妈就告诉了我『库洛』的故事───然后因为觉得这样以着凡人之姿去对抗魔物很帅,所以就把成为冒险者当成目标了……」优那撇过头,右手转起了自己那银白色的秀髮。
「……噗~噗哈哈哈~」
「不、不要笑啦!」
我被她那单纯给逗笑,而她也害羞地对我吼了起来,双手也抓住了自己的裙襬试图让她那因为紧张而发抖的双脚镇定下来。看她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到死也成不了冒险者的……
我握着胸前的项鍊,脑海裡想起了利亚姆也曾经说过的类似的话。「呜呜呜……」听着她那因自知理亏,转过头捡起树枝的小小悲鸣,我默默地拿下了对我来说最宝贵的项鍊,心中泛起满满的回忆……
我脚步放轻地走到了她的身后,将那纯白的水晶项鍊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呜呀?!什、什麽?!」她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慌忙地挣扎了起来。
「别乱动───这是我最重要的宝物之一,我父亲总是告诉我───这个项鍊能给人带来勇气,能让人度过最黑暗的时刻……」
「……」
查觉到了我放下了玩闹的心思,优娜渐渐地停止了挣扎,有些羞涩地让我系上了项鍊。
「我小时候也是个胆小鬼的爱哭鬼───不,现在也一样没变就是了,不过……妳或许比我更需要它也说不定。妳在一个礼拜就要毕业了,这样当作毕业礼物送妳了……」
「那、那个……我、我能不能毕业都还很难说……而、而且……你没关西吗?哈米尔先生你说这是你最重要的宝物的……
「是啊,不过我还有另一个护身符。」
我笑着秀出了衣袖下的玩具手环,对我而言这也是一直以来支撑着我的宝物,那条项鍊───就让给比我更需要的人吧。
「呜啊!」我用手刀敲在她的头上,而她痛得蹲了下来,眼泛泪光的瞪着耸了耸肩的我。
「加油啊~」给出了祝福,我转身回到宴会当中,不再去打扰这个爱哭却又坚强的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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