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义竹,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传个话那么久?”
蹲在尸体旁的马栝脾看到一脸愁容的关义竹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难不成又有人死了?!”他惊恐地问道。
关义竹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个……马老师,你听我说……”
他把刚刚经历的大致情况和马栝脾讲了一下。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完全都被困在这片暗域当中了?!”
不出所料,马栝脾听到后也是一副很震惊的表情。
“我都考虑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了,谁知道还是少算了一下!”
马栝脾气得咬牙切齿。
“没办法的马老师,大家都只是卑微的人类而已,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能提前预知呢?你就不必太自责了,这是我们所有人该承担的结果。”关义竹安慰道。
“这个暗域收割者,真的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啊,我以前也到过命案现场,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话说马老师你知道这种药吗,就是吃下后人走出房子或一块地方就能让人致死的药?”
“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个女仆在说胡话呢。”
“我也是,但它偏偏是真的!你看这里不是有个前车之鉴吗?”关义竹指了指地上那个刚刚离奇死亡的肥胖男子,“死因查出来了吗?”
马栝脾摇了摇头。
“我把身体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边,连指甲盖里都没放过,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致命伤。”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就是因为出了个别墅,然后死了?怎么跟被诅咒了一样……”
“目前我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是在出大门后突然猝死的,然后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马栝脾说出了他的尸检结果后,关义竹陷入了沉思。
(我们这里没有专业的法医,也没有专业的仪器,没法得出准确的结果,可能这也是暗域收割者切断我们与外界联络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要不这样关义竹——”
“嗯嗯?”
“我们先把尸体抬进去,之后对瑞德公馆里的所有人进行一一问话,案发的时候这座瑞德公馆处于密室的状态,所以我认为,能杀害第一起命案死者的,只有这间别墅里的人!你觉得呢?”
关义竹严肃地点了点头。
“和我想得一样,那我们赶紧开始吧,必须要赶在凶手下一次行动前找到真相!”
◇
尸体的体型十分肥胖,他的房间又在二楼,马栝脾和关义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搬运的工作弄完。
“呼呼~我滴乖乖,这家伙真的重,有200斤了吧!”
“哎,是马老师你该好好锻炼了吧,当心身体不行哦。”
“开玩笑,明明是这具尸体太重了好吧,我会不行?不存在的!”
“好好好~”
在放置尸体完毕后,两人又回到了发生第一起命案的房间。王汝殆和摩菲斯特都站在房间里,摩菲斯特还正在给死者做什么仪式,不过形式看上去并不是在祝福死者升入天堂,而是在诅咒人家下地狱!不过从摩菲斯特的角度来说,他坚信天堂不过是徒有虚名的花园罢了,地狱才是最真实的解脱之处,所以,他认为他这么做完全没有问题。
尸体的脸部已经被被一块布盖了起来,被分成两截的尸体也已经连到了一起。
“这是你们干的?”马栝脾问。
“是啊,”回答的是王汝殆,“一来我们想给死者拼个全尸,让他走的时候安详点;二来,这死状也太渗人了,毕竟还有两个女生在这里呢。”
他指了指门外的罗月篠和夜歌。
“哥哥,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是不是一辈子都在这。”
罗月篠哭泣着跑过来抱住了关义竹。
“不会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暗域收割者很可能是要我们破了案子后才给我们解药,就像游戏通关一样。”
“可是如果玩得不好,就是GAME OVER的节奏,而且这场杀人游戏没法存档,也没法撤销重来。”
摩菲斯特放下了进行仪式的手。
“所以啊,把案子破了才是重中之重,现在一刻都不能被耽误了,必须马上开展调查!”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是这样想的——”
马栝脾把所有人集中到一起,说出了他的计划:他建议,由他为两位死者验尸,而关义竹去对瑞德公馆的人一一问话,其余四人则回到布鲁公馆的客厅等候。
“问话的人过多会给被问者在无意中施加压迫感,只会变得更乱。所以麻烦四位了,我们可能需要你们的随时支援。”马栝脾解释道。
“而且,从目前来看,布鲁公馆就好比游戏里的安全屋一样,在那里的危险会降到最低。”
“那哥哥你岂不是有生命危险了?”罗月篠担心地问。
“我?”关义竹笑了起来,“你还信不过你哥哥的能力吗?关键时刻,我会卖马老师的。”
“哇你这人很皮诶!你打算光在边缘observe是吧?”
“没有啦,开玩笑而已,总之,这是我和马老师的意见,大家有异议吗?没有我们就执行这个方案了。”
四个人都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走了。”
“当心点,之前我就说过了,这里的怨念很重。”
“你千万不能死啊哥哥!”
“那我先退下了,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尽管开口,祝两位好运。”
王汝殆和摩菲斯特,罗月篠和夜歌,两组人先后走出了瑞德公馆。
“马老师这招可真是巧妙啊,表明上是让四个人原地待命,其实是让其余三个人一起监视女仆夜歌。”
“是啊,虽然你和我说了她在信息屏蔽时间点这件事上是无辜的,但并不能完全洗白她,从一开始她的形迹就很可疑,不排除她是一个人在背后自导自演的可能性!”
“哎,多想无益~那我先去了哦,这里就交给你了老马。”
“OK,放心吧,这次我非得查出点什么来!”
两人互相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关义竹走出房间关上了门,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始向右走,在到达的一扇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哆哆哆,你好,里面有人吗?”
不一会,一个剃着板寸头的西装男子就跑过来把门开了一个小缝。
“嗯……你是那个……”
他知道关义竹,但并不知道他是谁。
“我之前说了,我是个警察,我姓关。”
“哦,哦哦哦。”
“你也知道,已经发生两起命案了,我必须要展开调查抓住凶手,方便问个话吗?”
关义竹说着想推门进去,但西装男却死死地护住了门。
“你说你是警察,那要给我看证据啊,不是我信不过你,是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让我这么做。”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可我只是来参加一个推理大会的啊,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警官证也没带。”
“那你总能说出你是那个警局的吧?”
“乌米公安局刑侦大队,曹向民是我们大队的大队长。”关义竹流利地背了出来。
“这样啊……”
西装男沉思了一会,终于是打开了门让关义竹进来。
“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先找张纸写下你的名字、职业然后跟我说一下你到这里所经历过的事,记起什么就说什么,不必紧张。”
西装男没有说话,从本子上默默地撕下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完后递给了坐着的关义竹。
“我叫魏途挺,是个谈判专家。”自称魏途挺的男子说道,“差不多是三天前吧,我收到一封信,说是要我参加一个电视真人秀节目,并附上了3000块的支票,我是昨天晚上到的这里,说实话我刚穿过那片树林我就发现了,虽然是晚上,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对岸的一圈要比其他的地方黑。当时也没多想,到达别墅后还吃了个夜宵,一切都很好,但等到我第二天起床时,却发现窗全被锁上了,然后我着急了,一个上午都在疯狂地找出口,但一无所获,再然后,唐老伯说他的雇主要我们全去餐厅,到了餐厅后,又说让我们去薛浩杰的房间,也就是第一位死者的房间,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插一句,在你发现别墅被封起来后,你没有想过场外救助吗,打110或发个信息找别人来着?”
“有人早就这么做过了,但是,信号很差很差,只能在别墅内部的人当中发一发,发出去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从接收到信到命案发生为止,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
关义竹边问边观察对方的表情。
“当然怀疑过了,但怎么可能会想到会发生刑事案件,顶多以为是电视真人秀节目搞的花头有点丧心病狂而已。”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关义竹继续问。
“吃午饭的时候,当时吃完后他说忽然觉得好困,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然后再见面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至少我是再没见到过。”
“那你是在八个人中第几个到的呢?”
“我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了,具体几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接我的是一个老男仆,就是那个给我们吃奶油蘑菇汤的那个唐老伯!”
“那你认识死者吗?又或者说,你认识受邀的其他人吗?”
魏途挺斩钉截铁地说:“不认识,全都不认识。”
“行吧…那我再问个其他的问题,你知道这次邀请你来这里的人是谁吗?”
魏途挺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信上说说的是个什么电台举办的,上面还有盖章,我就没怀疑……”
(每个信的版本都不一样啊。)
关义竹闭上了眼睛,睁开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那今天就先到这吧,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所以还请你多加小心,凶手还有继续杀人的可能性,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的很可能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魏途挺自信地笑了笑。
“多谢提醒,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凶手要是敢来,我一定叫他有去无回!”
“如此最好。”
关义竹在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魏途挺的房间。
接来下,他又陆续到访了一楼的其他人房间,在楼梯的旁边住着两个人,从最靠近的开始数,第一个叫丁虎猛,长得很瘦小,总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职业为普通上班白领;第二个叫潘橘雅,自称是个网络主播,身材微胖但属于是丰满型,穿着有点暴露。
关义竹问了他们和魏途挺相同的话,而他们的回答也都是大同小异,只是丁虎猛说他认识第二名死者,叫范洪健,是一家猪肉店的老板,40多岁了还是单身,平时脾气不好,性子很急,而且谁也不信。当关义竹问起两个的关系时,丁虎猛表示他们只是普通的商人和顾客的关系。
他还说,瑞德公馆的很多人从别墅被锁上的时候就开始找出口或机关了,但只找到几个很小的通气口,今天又找了一早上,依旧是一无所获,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瑞德别墅。
而另一位嫌疑人潘橘雅则为关义竹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她在今天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见到过死者薛浩杰。
“他当时就坐在那里的书房里,就是餐厅的对面。”
潘橘雅用大拇指指了指那个方向。
“时间和本人都确定吗?”关义竹问。
“那当然,我当时出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原本关着的书房开着灯,于是我就过去看了下,就看到坐在房间里的薛浩杰,而且墙壁的上面正好有个钟显示是四点刚过一点,所以我是不会看错的,只是他的样子有点奇怪。”
“样子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虽然有本书摊在他的前面,但他的样子不像是在看书。我看到他的头好像并没有低着,手也没放在桌上,反正就是挺奇怪的。”
“你没有进去确认吗?”
“没有,因为那间书房里我刚他进一步就觉得有股刺鼻的味道,而且薛浩杰还跟我说不要打扰他,他正在做一件很要紧的事,所以我也就赶紧出去了。”
(很奇怪啊,坐在有味道的房间还不让人靠近,难道死者在书房里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会不会和他被杀有关呢……)
关义竹想继续问下去,可潘橘雅已经无法再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了,他只能作罢。
(现在可以把死者薛浩杰的被害时间缩短到下午四点以后了,只是为什么书房里会有刺鼻的味道呢?)
想着想着他穿过客厅,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书房的大门前,这个位置相当于布鲁公馆餐厅的位置。
(马老师看样子验尸还没好……要不我先把其他人的问话缓一缓,先调查一下这间书房吧!)
关义竹捂住鼻子,果断推开了门——
(……没味道啊,应该是挥发了吧,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对啊,这里不是之前是被封闭的状态吗,所以……会挥发吗?糟糕化学没学好。而且,我潘橘雅也没说她当时闻到的是什么气体,这就很尴尬了。)
他失望地走进了书房,在没有开灯而是打手机灯光的情况下观察起了这间屋子。
(……那个里有张书桌,当时死者就是坐在这里的吧。)
迈着踮起脚的步伐,关义竹走到了一张非常有欧式风格的书桌前面。他把光源转到了后方的墙的上方,看到了一个正圆形的时钟。
关义竹赶紧对了对时间,发现是一致的。
书桌上有盏台灯,旁边则是整齐地叠着几本书。他拉开桌后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他当时在这里干嘛呢,看书的话把书拿了去自己房间不好吗,一定非要在有气味的房间里看?)
关于这点,关义竹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可他在脑袋空白的无意中,拉开了桌子下面的大抽屉。
(嗯?这是!)
他发现抽屉里空旷旷的,只有一块扁扁长长的木板。
(这里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放着一块木板?)
他用食指和无名指小心翼翼地夹起木板,尽量不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纹。
(难道死者坐在这就是为了这块木板?但……没什么特别的啊……)
关义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几遍,但依旧一无所获,就是一块很普通的木板。
(是我太多疑了吗?)
关义竹又小心翼翼地把木板放回了抽屉,起身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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